戴尔东一直在等着大家的决定。
齐满年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们下盘棋吧。”他跟戴尔东说。
戴尔东斜着下巴看着齐满年,笑着点了点头,齐满年看见从老树枝叶里透出的光斑映在首长的脸上,看去那男人年轻了十岁。
齐满年坐了下来,他下得很认真,连续的几步好棋,很快把对方的帅逼到窘境。
戴尔东笑了笑,说:“你想把我困在那?进不得退不得。”
“不是我想,现实的情况是危险在,不得不走这步棋。”
“可是……”
齐满年说:“这是医院!得听医生的!”
戴尔东无奈地挪动了那匹马。
齐满年说:“算了,你还是听大家的吧。”
戴尔东点了点头:“我有个条件……”
“你说。”
“我不能是闲人,我算是轻伤,我要求做点事。”
“这里你帮不上手。”
“鬼哟,看你说的,我不入队伍的时候做过五年的厨子,我有好手艺,信不信?现在这里不是缺个做饭的吗?”
“刘银凤她们轮了做哩。”齐满年说。
“误她们的事情哩,她们有她们的事要做,你们不是说医院缺人手,尤其护理……”
齐满年说:“这个我也得听听他们意见,得听医生的。”
“好,一言为定。”
后来,齐满年才知道,其实戴尔东已经把那几个医生搞定了。齐满年说:“他说他要做厨子,他说他做医院的火头军?”他跟白长吉说。
白长吉点了点头。
“你同意了?”
白长吉还是点了点头。
齐满年又找到毕有康:“你是医生,你说说看,有病人自作主张做火头军的不?”
毕有康疑惑地看着齐满年,好半天才明白过来。
“他们跟我说了,我觉得他那种病适当地活动或许对他有好处。”
那个男人说。
文绉绉的你文绉绉。齐满年想。
他找到宋成庚。
“你不会也说适当的活动或许对他有好处吧?”他跟宋成庚说。
宋成庚看了看齐满年:“你怎么知道我不会那么说?”
“咦?”
“活动活动对他的康复确有好处。”
“你也这么说?”
“怎么?”
很快,齐满年就觉得自己问了句很幼稚的话。他们是医生,再说就算不是医生有些道理一般的人也明白,人们通常所说,闲出病来憋出病来就是这个理。但齐满年还老是把这一切和立场什么的扯在一起。他老往那方面想,有时候甚至自己也觉得有些那个,但他老往那方面扯。他把自己关在屋里想了很久,那天想起五个字来,大隐隐于市。他不知道怎么就想到这五个字,想到这五个字他猛一拍脑壳,自己叫了一声“好”。
这不是最好的掩护吗?也是戴尔东留在前铺的不错的理由。
很好很妙。他想。
可齐满年想象不出戴尔东做火头军是个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