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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余非在电话中听郝建利一说,也着实是吃了一惊,这刘兴不是只管做事吗,怎么跑到郝建利那儿强揽业务去了?“郝总,你别管他是不是我大舅子,他既代表不了我,更代表不了政府,你不要被吓倒了,县政府永远是站在正义的这一边。”余非说,“公安人员已经处于待命状态,他们胆敢闹事,将立即拘捕。”

  听余非这么一说,郝建利心里有了底。来到会客室后,当袁捷保骄横地威胁他们时,郝建利毫不示弱地告知对方:“我始终相信邪不压正,你们有什么招就使出来,我郝建利是吓不倒的。”

  “他妈的!”站在袁捷保身后的一名中年汉子叫嚷起来,低头对袁捷保说:“他敢对您这么说话,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也太不把咱梁木县人放在眼里了。江苏佬了不起啊,今天非动动他们不可。”唉,“袁捷保眯起眼睛,轻叹道:这是我不想看到的。”随后突然瞪大眼睛对坐在对面的郝建利说:“你,你确实是太不给我面子了,今后我还在梁木县这块地面上怎么混啊!”袁捷保的话音刚落,那名中年汉子便一使眼色,几个兄弟抓起会议桌上的茶杯就往地上砸。

  “你们想干什么?”郝建利身边的人纷纷起身指责。袁捷保看也没看,叫了一声:“刘兴,咱们走。”刘兴想劝一劝他,袁捷保用手一挥,“随他们去吧,咱们先回去。”刘兴只好跟在后面,而他们的人继续留下来砸东西。

  郝建利公司的工作人员看不过去,赶紧过来阻止砸东西的恶行。其中一个年轻职员拉住中年汉子的手,不让他去摘墙上的液晶显示屏,被中年汉子狠命一推。可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一推,出大事了。因为地板十分光滑,年轻职员经人一推,很容易就滑倒在地。更不幸的是,他的头部重重地撞在陶瓷地板上,顿时昏了过去。

  郝建利此时已从会客室出来,正忙着接通余非的电话,突然听说有人昏过去了,和余非说话的声音就显得特别急促:“出,出大事了,打起来了,出人命了……”余非一惊,来不及细想,立即指示在郝建利公司附近的公安人员赶赴现场,他自己也驱车赶了过来。

  袁捷保和刘兴等几人正下楼坐上了自己的小车,没想到突然闯进一伙警察……当有警察示意他们从小车上下来时,袁捷保还在纳闷,这是怎么回事呢?怎么警察就像驻扎在这里一样,这才多大的动静啊,就惊动了他们?

  不过袁捷保并未特别地担心,这点纠纷在他眼里也算不得什么,实在不行赔偿一下他们的损失不就结了?可当从里面抬出一个人来的时候,他才有些傻眼,天啊,那帮小子难道弄出了人命,这可不是好玩的。

  刘兴也暗暗叫苦,没想到和袁捷保只出来这么一次,就惹了这么一个大麻烦,真是天命该绝啊。当他随着袁捷保被公安人员押上警车的时候,脑袋就像要炸开一样。“余非,妹夫,余非,这不关我的事,你千万要为我做主啊。”

  看到余非出现在公司办公楼下,他不断对着车窗外喊。

  余非回头望了望,他显然是听到了刘兴的喊叫声,那表情异常的灰暗。“听到了吧,听到了吧,别对我这么凶,我的副总都是你们县长的大舅哥呢。”

  袁捷保对押他上车的公安人员很不服,嚷嚷道。见公安人员依旧板着个脸,袁捷保便伸过头去,压低声音对几乎要哭出来的刘兴说:“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现在关键就是要设法调动方方面面的关系,你的,还有我的。”

  骄横放纵的袁捷保从幕后跳到台前,被抓了个现形,不仅涉嫌寻衅闹事,而且涉嫌故意伤害,可以说完全达到了余非要清算他的预期目标。但余非一点也不轻松,一是那个年轻人因抢救无效,白白搭上了一条性命;二是自己的大舅子牵涉其中,恐难以脱罪。

  刘兴随袁捷保一起被逮捕的这些天,他的妹妹刘思绢又伤心又焦急,搅得余非坐卧不宁,难以应对。

  “你想到了办法没有,我哥哥他会不会有事?”晚上,当余非忙完一天的公务,回到家中时,妻子又一个劲地追问,还噙着泪水说:“我妈和家里一帮人都急死了,都希望你能救他,你可一定要帮帮他啊。”余非叹了一口气,说:“当初我再三劝阻他不要进袁捷保的公司,他就是不听。他说只做盖房、修路的技术活;可是这次,他跟着袁捷保强揽业务并指使手下故意伤害致人死亡,你说,你说他能脱得了干系吗?”刘思绢辩解道:“指使手下人的是袁捷保,不是我哥。”余非点点头,说:“这我当然知道,但也只能说袁捷保是主使人,刘兴是参与人,参与人也是要负刑事责任的。”刘思绢一听,又忍不住落下泪来,边说:“他是我的亲哥哥,是你的大舅子,你狠心让他坐牢吗?你是一县之长,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余非听后沉默良久。其实下午公安局局长已找他汇报过,说刘兴认罪态度很好,又非主使,可网开一面,拘留几天算了。余非此时完全可以顺水推舟,拉一把自己的大舅子。但他硬是没有松口,他完全清楚这是公安局局长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如此,但外界会怎么想,群众会怎么想?“就让刘兴怪罪我这个妹夫好了,我们必须对全县人民有交代。”余非对公安局长说,“不过,在法律框架下,你们适当关照一下他的生活,尤其别让他受什么皮肉之苦。”公安局局长连连点头:“那是,那是,你不说我们也会这样做的。”

  对于自己这位大舅子,余非只能做到这一点了。所以对于妻子的肯求,他无法满足。就算他有这个能耐,就算他不忍看到妻子太过伤心,他也不能徇私枉法。“没别的办法了,真的,你就别为难我了,我的官再大,也大不过法律啊。”余非对妻子说。刘思绢听了很是不服,埋怨道:“谁都知道我嫁了个县长,可是我得过你什么关照,我一家得过你什么好处?现在危难当头,你却说出这么无情的话。”余非反问她:“你嫁给我不是因为喜欢我吗,难道是想得什么关照、捞什么好处?”“你……”刘思绢一时语塞,随后只是坐在床沿边不停拍打着枕头,边恨恨地说道:“哥啊,哥啊,你真是没见识,真是瞎了眼啊。”余非不知她所说“没见识”和“瞎了眼”是指何事,只在一旁继续劝慰。

  刘思绢所说的“没见识”和“瞎了眼”,是指哥哥当初非要自己嫁给顶着“县长”光环的余非,总认为傍上他会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和富贵,可没想到,余非是这样一个迂腐得可恨的男人,天天讲的是政策法律、人民利益、经济发展、社会进步,以致都六亲不认了,甚至对亲人比普通百姓都苛刻,这还有点人情味吗?跟这种人在一起,还有一点盼头吗?

  想到这儿,刘思绢还真有些后悔嫁给余非。因此对于余非的安慰,她一点都听不进,只认为这是他不计亲情的借口。“别跟我说大道理了,你酸不酸啊,累不累啊?睡觉。”刘思绢气鼓鼓地躺下了。说到底余非还是有些歉疚,因此并没有停止安抚,待她躺下后便把身体贴上去。“不把我哥哥放出来,就别想动我的身子。”刘思绢边说着边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胸脯拨开。余非终究觉得无趣,便不再亲近她,翻过身仰躺着。

  其实余非还有一层担心,即上级钟学林对于此案的态度。吴益群说他曾经几度打电话关照过袁捷保,这次,他会不会再次阻挠呢?如果他硬要插手怎么办,吴益群真能顶住压力严惩袁捷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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