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恪诗词集

第一卷 彦通诗录(四)

　　第一百二十节 陶公六十双寿诗代作

　　飘髯湖海极徜徉，美意谐情敌孟光。居俗未曾劳布代，问诗犹许得津梁。清风灵寿三鱼藳，群玉金元四桂堂。欲与湘东奉银管，好题椿叶寄芬芳。

　　溶溶春月胜秋光，燕誉苏门合介觞。鲁酒忘忧仍有地，莱衣娱志洽登堂。西陵官柳羞元懿，东土雪签贮酉阳。我愧后山才思薄，傥留恩纪耀篇章。

　　“注”见陈方恪遗稿散页（一）。

　　第一百二十一节 正月四日作

　　窗暗窗明过一生，谁持博辩起醲酲。祗余懒病无医药，客至从嗔不出迎。

　　“注”载陈方恪遗稿《丙寅消夏录》。民国十六年（1927）2月5日作于苏州赁庑。

　　第一百二十二节 初晴试步至城南罗氏园作

　　城郭轻阴涨碧泾，水花山果出池亭。蜻蜓飞起鹁鸪叫，石板街头卖素馨。

　　“注”载陈方恪遗稿《丙寅消夏录》；民国十六年（1927）春作于苏州。

　　第一百二十三节 古历丁卯夏五月

　　古历丁卯夏五月恭逢三水梁太封翁保三先生重游泮水盛典敬献七律二章为颂

　　妖腰乱领任纵横，俎豆雕残礼乐倾。绵蕝仅逢秦博士，铉歌犹是鲁诸生。几从牖下窥龙鬬，漫向堂前咏鹿鸣。翻是永嘉闻正始，威仪缉御眼偏明。

　　天南硕果鲁灵光，一指传薪学海堂。苏氏文章推继业，窦家花萼耀联芳。陈阶车服荣稽古，入彀英雄费品量。此日皤然瞻国老，豫祈黄拜鸠觞。

　　“注”见陈方恪遗稿散页（一）；作于民国十六年（1927）6月。

　　梁保三系清末邮传部大臣、北洋时期国务总理梁士诒之父。

　　第一百二十四节 张母何宜人六旬寿诗

　　东阁梅风洒霁光，春椒淑气协瑶筐。闺门忠孝家人语，璋茀英华世父行。砺节松贞教掩絮，刳心蘖苦更遗芳。槐眉琅诰都詜读，伦瑞慈和鉴此肠。

　　“注”见陈方恪遗稿散页（一）。

　　第一百二十五节 沈母翁太夫人七十寿诗

　　苹緐式教表坤隆，华蔮荆钗协矩衷。今日母仪昭邓国，当年妇职尽扶风。每从闲适培阴德，却籍艰劬养懿冲。何用槐眉侈醽醁，作祥天锡庆斯螽。

　　“注”见陈方恪遗稿《禽犊萃编》；寓居苏州期间作。

　　第一百二十六节 胡伯宣七十寿诗

　　天怀坦荡未秀攀，俗虑年来已尽删。五亩稌秔新活计，六朝烟水粹容颜。诗名分席汪吴辈，仙侣同舟郭李间。洚影沙劳推甲子，几回拄杖看钟山。

　　“注”见陈方恪遗稿《禽犊萃编》。

　　第一百二十七节 艮庐霜崖省安诸君邀入酩酊会诗以谢之即次用江字韵

　　诸君饮能吸西江，诗才捷似船下泷。朅来酩酊开千缸，角酒斗韵两不降。张公气宇不可双，兴酣落笔金石撞。谁其匹者推二窗，水调按拍歌新腔。鸣璆铛佩相琤瑽，回军忽欲收穷庞。误指萧艾为兰茳，频年辍学疏短釭。但逐北去南来艭，卆然挑敌遭大邦。战士敛手还韬杠，一言要君如鼎扛。软舆度郭问鸣椿，隐居倘称窥南淙。叩户时来屐齿跫，毋使花底逢鹜庞。

　　“注”见陈方恪遗稿散页（三）。

　　艮庐即张茂炯（1875--1936），字仲清，号忏庵、艮庐，江苏吴县人；光绪三十年进士，曾任度支部主事、盐政院总务厅长；工诗，有《艮庐自述诗》、《艮庐词》。

　　霜崖即吴梅（1884--1939），字瞿安、癯安，号霜崖、厓叟，江苏吴县人；先后为东吴大学、南京第四师范、北京大学、东南大学等校教授，著名词曲家。

　　省安即潘承谋（1874--1931？），字聪彝、轶仲，号省安，江苏吴县人；光绪二十三年副贡，官农工部员外郎等。

　　第一百二十八节 砚生仁兄五十寿诗

　　平生气类应求日，磊落江湖见此才。宏议总关家国计，豪情直挽曜灵回。近栖东海驯龙性，好藉南山养豹胎。五十功名兹发轫，喜慿延祝证深杯。

　　“注”见陈方恪遗稿散页（一）。

　　第一百二十九节 沈希伯太夫人六十寿诗

　　礼夷义斁几横流，一婺光芒烛往修。锦绣闲情毗魏国，丹青家法继南楼。谐前兰桂森诸阮，滕下鸾龙起二苏。笋味菊香欣令节，维南从与颂帣韛。

　　当年治蜀数文翁，回世邠倕继德风。岂仅濡章资内训，却教砺俗有新功。持家浭臼围佳气，倚辟篝檠验旧笼。自是飞骞酬令善，好擎霞琖侑馨饛。

　　“注”见陈方恪遗稿散页（一）。

　　第一百三十节 击钵

　　己巳元夕为伯夔之太夫人寿诞，集其宅，作诗钟之局。两唱后，以人数阑珊后至，如周梅泉辈无不愿加入，吷庵创改作击钵吟，击钵者拈一泛常之题，翻险韵三，须与题绝无关。合者燃香一寸为限，逾限者拽白，任各为七绝一数首不等。此戏予曩年在京于关颖人宅与樊山、春榆、石甫诸老曾屡为之，今此调久不弹矣。是日题为王母翻得蛮关删三韵脚，予信笔强构得诗二绝，谬幸获元归。录下难绝不足道，聊存一时幸会耳。

　　瑶池觞罢掩云关，八骏超腾七萃蛮。槐眉不隔人间路，黄竹沧桑几度删。

　　前头青鸟降彤关，戴胜珠缨菩萨蛮。帐里神君都一例，武皇内传未应删。

　　特遣灵宾启钥关，真形五岳閟荒蛮。空同少广依稀事，何必齐谐一例删。

　　“注”见陈方恪遗稿散页（一）；民国十八年（1929）2月24日，在上海与夏敬观、周梅泉等参加袁思亮招邀的诗钟之会时作。

　　第一百三十一节 辛未除夕柬叶遐庵

　　百罹千虑此邅迍，玉貌围城照清邻。火宅法车愁度世，祥金大冶枉为人。颠旧怨还移虢，鹑首胡天迄醉秦。一室荆凡谁管得，敛枰折屐意能驯。

　　“注”见陈方恪遗稿散页（一）；民国二十年（1931）2月5日（农历辛未年除夕）作于上海赁庑。

　　叶遐庵即叶恭绰（1881--1968）广东番禺人，字裕甫、玉甫、誉虎，号遐庵，室名网极庵；工诗词。清末毕业于京师大学堂，历任邮传部路政司主事、承政厅厅长、代理铁路总局局长，民国后任北京政府交通部次长、邮政总局局长、交通总长等；与陈方恪诸兄弟交往密切。

　　第一百三十二节 庵大兄世先生五十晋一寿

　　尚书物望重当时，翻令羲之羡坦之。晦迹苦教成弟器，承欢长判作兄痴。中年文字疎天性，晚节师门赖砥搘。随喜斋头拨春酿，琴微瓶影自农羲。

　　“注”见陈方恪遗稿《禽犊萃编》、散页（一）；民国二十年（1931）作于上海。

　　第一百三十三节 挽余尧衢年丈

　　雄谈压社始经旬，启足鹅惊作古人。磥砢天教试冰雪，精诚帝鉴列星辰。未遑循吏书平世，忍到穷尘谥逸民。影静魂苏有公在，岂徒三世哭交亲。

　　“注”见陈方恪遗稿散页（二）；民国二十年（1931）作于上海。

　　余尧衢即余肇康（1855--1831），湖南长沙人，字尧衢，号敏斋、倦知、倦知山人；光绪十二年进士，官江西按察使、法部左参议等；为陈散原诗友。

　　第一百三十四节 壬申九月十八日至羖岭作

　　艰难隐遁后佳期，落眼名山喜若疑。凿阫未妨通市气，养身来此纳朝曦。暗泉绕处随分笕，虚籁生空欲染缡。闻道山南足幽讨，二林钟鼓日逶迤。

　　“注”见陈方恪遗稿《鸾陂草堂诗录》、《殢香馆词》、《屯云馆行卷》；又载《同声月刊》第一卷第八期以及吴宗慈《庐山志》卷二。民国二十一年（1932）秋在庐山牯岭时作。

　　《庐山志》载时“落眼名山喜若疑”中“喜”作“信”；“闻道山南足幽讨”为“发兴平生竟仙赏”。

　　第一百三十五节 由佛手岩登御碑亭

　　绿袍玉脚对南山，洞外烟云百变间。沙苑回汀终泯灭，石泉幽濑自潺湲。余生兵革天将厌，宿愿榛芜道已悭。来向孤碑抚仙霸，西风猎猎藓苔斑。

　　“注”见陈方恪遗稿《鸾陂草堂诗录》、《屯云馆行卷》；又载吴宗慈《庐山志》卷二以及《同声月刊》第一卷第八期；民国二十一年（1932）秋作于庐山牯岭。

　　第一百三十六节 山楼冬暮书怀

　　万汇萧条归坎傺，山恬原静悄无邻。冻云扶月凄仍住，虚谷含风懒不呻。眦未成休老计，心枯时扬镂空尘。小楼忍此吾终古，九窍该存孰与亲。

　　“注”见陈方恪遗稿《鸾陂草堂诗录》、《屯云馆行卷》；又载吴宗慈《庐山志》卷二以及《同声月刊》第一卷第八期；民国二十一年（1932）冬作于庐山牯岭松门别墅。

　　第一百三十七节 题花径景白亭

　　邃古颓原有昧迁，追摹风物想当年。名山枉费钞书手，显晦何如石上缘。

　　“注”载吴宗慈《庐山续志》卷五第555页，江西省文献委员会1947年8月编；此据江西省庐山地方志办公室1992年8月排印本（胡克沛等校点）。民国二十一年（1932）秋作于庐山。

　　第一百三十八节 山居晚寄怀贾澄源海上

　　广漠风来万木飞，空山牢落对斜晖。当门石确松枝瘦，隔磵霜轻柿叶肥。一掷年华江海断，稍传消息市朝非。坐愁雨雪妨归毂，裹饭襟期傥不违。

　　“注”载陈方恪遗稿《鸾陂草堂诗录》、《屯云馆行卷》；又见《同声月刊》第一卷第八期以及吴宗慈《庐山志》卷二；1932年秋冬作于庐山羖岭松门别墅。

　　第一百三十九节 羖岭杂咏

　　天水翻沤雁点湖，客心真与此山孤。世人但解缘轻薄，那肯题诗忆肯夫。小孤山

　　北郭江流泯泯青，南城山色半湖明。此乡我欲终渔钓，豪隐何缘起孟生。甘棠湖

　　岚光原气日躨跜，敖倪南天秩所遗。输与书生无远志，一邱泉石称幽栖。莲花洞

　　邃谷颓原有昧迁，追摹风物想当年。名山枉费钞书手，显晦何如石上缘。花径石相传为白乐天所书

　　茅龙缥缈一千载，水落云封音信稀。天际红灯相待去，眼穿头白沉玄机。上天池

　　当年侪伍尽榛菅，肇锡佳名亦已艰。祗愁神社直来寄，梦破荒山屋两间。黄龙寺宝树

　　“注”载陈方恪遗稿《屯云馆行卷》，另载《同声月刊》第一卷第八期以及吴宗慈《庐山志》卷二；1932年秋冬作于庐山羖岭。

　　《庐山志》载时“北郭江流泯泯青”中“青”作“清”；“豪隐何缘起孟生”中“缘”作“由”；“敖倪南天秩所遗”中“倪”作“兀”；“肇锡佳名亦已艰”中“嘉”作“佳”。

　　第一百四十节 次逊飞山中除夕韵

　　穷年风雪闭荒居，旧俗疲人有未除。入世祗愁三釜粟，谈天早废五车书。几旋蚁磨身仍在，一折瑶华意已疎。眼底且欣家酿熟，瞢腾过我复谁如。

　　“注”见陈方恪遗稿《鸾陂草堂诗录》；民国二十二年（1933）1月25日（农历壬申年除夕）作于庐山牯岭松门别墅。

　　逊飞即贺鹏武，字逊飞，江西萍乡人，前清举人，工诗，为原江西省民政长贺国昌之侄，与陈隆恪是连襟；时与陈散原、陈隆恪一家同住庐山牯岭松门别墅。

　　第一百四十一节 无题

　　闽峤多诗人，陈郑擅骚坛。有如当年蜀，睨谁能攀。黄梁复继迟，照我双琅玕。众异尤所厚，同病怜辛艰。昨者游西湖，方舟镜清澜。岸柳已魂断，小桃玉交攒。辛夷叶未暗，翠羽鸣间关。浅水坐蓬莱，楼观皆檀栾。濯手弄清晖，掉头穷幽单。高吟发鲍谢，纵论凌申韩。乐极遽云别，忧来忽无谄。舍我入毛群，缁尘欺素纨。念兹增太息，余韵留脾肝。今者邮简至，发缄佳气蟠。千言颂母德，字字惟珍珊。母德复何如，繄极人中难。年失所恃，奉父能加餐。黾勉事后母，邻里相交叹。二十适夫子，犹慎娱清欢。三日入厨下，攘袖鸣双环。五夜坐机头，不补嫁时禅。相依鹿车志，那即潘舆安。长途困跋涉，寤寐鸣惊湍。频年逢殃咎，盥馈疲痛癏。琐琐事生节，茹辛亦已繁。篝灯每戒旦，谁言心力殚。亮哉松柏操，天与保岁寒。绛沙犹未撤，令子腾鹓鵉。置身瑜珥丛，绕睐纷芝兰。西望揖王母，饵德玉錬颜。神明灿内发，垂云鬟。再诵霜哺吟，美意在幽闲。聊述彤管志，介寿如南山。

　　“注”见陈方恪遗稿散页（一）。

　　“陈郑擅骚坛”句中“陈郑”指陈衍、郑孝胥。

　　第一百四十二节 题袁规庵百衲诗存册

　　带经风靡别中唐，琐碎西陂隐玉囊。枉费才人矜格调，百年绳武味和堂。

　　朱弦疏赿奏南熏，开国承家见此文。何似江南徐骑省，祗归历数到残矄。

　　少室鸣河正盛年，临风挥洒笔如椽。东京文物夸流品，几见鱼山讽谏篇。

　　爰过周原揽物华，艰难王业托诗家。一编独信欣无竟，淘遣闲生此有涯。

　　“注”见陈方恪遗稿《屯云馆行卷》。

　　规庵（百衲）为袁思亮字。

　　第一百四十三节 秋日不出简君任

　　不往权门自可怜，秋风庭户淡生烟。病中节候分明觉，静里朝曛踸踔前。所殉悬知应尔尔，欲抛何意更联联。郁陶且共君披写，又是车尘一哄间。

　　“注”见陈方恪遗稿《鸾陂草堂诗录》。

　　题赠新嫁娘绣枕诗二绝

　　洞房红烛罢催妆，细语潜移作隐囊。最是酴釄香透后，梦清双引到鸳鸯。

　　日高春意盎红蕤，浅印新教验画眉。一叹柔乡多乐事，明年留伴锦绷儿。

　　“注”见陈方恪遗稿《禽犊萃编》。

　　第一百四十四节 谢葆生五十双寿诗

　　宝婺威弧正世芒，一时鵉曜姓名香。安澜叹拥春江檝，种玉欣收义阪浆。入世共缺龙用状，抗霄还羡鹤心长。高门驷马由来事，籍矢鲭筵介寿觞。

　　“注”见陈方恪遗稿《禽犊萃编》；谢葆生曾经营上海仙乐斯舞厅和大舞台，沪上帮会中人。

　　第一百四十五节 寿叶遐庵五十

　　清时鵉辂动声华，陶铸精英断百家。内苑喜成麐德录，名山春满石经叉。看花下杜风情在，洗钵中条岁月赊。却棹空舟向人海，弥年清景逐无涯。

　　“注”见陈方恪遗稿《禽犊萃编》。

　　第一百四十六节 程穆庵兄母八十寿

　　论文京洛隔风尘，极手犹余洁白身。万事过人唯有母，百年定命祗依亲。长江绕郭嘘灵瀣，慈竹斋帘覆绿阴。灯火小斋赓絮咏，却将垂祉累艰辛。

　　“注”见陈方恪遗稿《禽犊萃编》；此诗为程康（穆庵）作，其母时居汉口。

　　第一百四十七节 秋夜葳孚九两公过谈口占却赠

　　海树秋风生夕烟，小楼灯火隐寒毡。老耽白业投林鸟，才尽长贫上水船。阳羡买田灵左愿，西枝置屋空何年。眼前谁是书司业，来办明朝乞酒钱。

　　“注”见陈方恪遗稿散页（一）。

　　第一百四十八节 题李木公肥遯斋图卷

　　气类古难合，既合尤难谙。海豄盛流辈，美尽北与南。噂杳非不有，开口成支参。因之抱落莫，所偶惟二三。惟兹三人者，朝暮从翕耽。庵广腹笥，谭笑随取探。掷之千仞岩，平颇不险嵁。俊味留舌本，咀嚼犹清谭。病树稍跅驰，高论凌迁谈。所适在快意，讵老书中蟫。木公籍华资，不以门第。孝友根性大，恺悌和而倓。于以发为文，一字不婀媕。休事马先生，微言有薪。惟此不假借，义法严铠。三君百世士，对之我何堪。身心两芜落，理筹牛角鑚。经年中风走，自缚如春蚕。忝附亦何幸，懒拙又见涵。但当分残汁，我已饫且酣。即欲师礼事，何益至白。缅彼蓬与麻，亦足知所。固愿永此乐，云胡天尔悭。木公近告我，自从祸乱啖。崎岖背乡井，来此群赢蜬。先人有旧庐，非不便而。临风不得去，拊膊徒唏喑。辛勤有此屋，中几更犹湛。于以哭吾亲，于以长子男。回首廿年事，歘歘如。今将偿逋贳，斥去同褴衫。独唶宇宙黑，垒坐犹如。八表充盗贼，去向迷剧骖。日夕望阡墓，我马何时。安得武陵溪，桃花红映潭。放我及数子，东西对茅庵。良辰輙命驾，夜雨还开。道泰或有待，庶几乐瓢甗。心长发若短，念此殊醰醰。因倩画工笔，为图悬闭龛。谐义以肥遯，用意实两含。实境不可赴，聊托空中昙。斯亦古所悲，子其如我儋。予乃笑而起，此愿信必戡。冥心显乐土，坚牢觑鱼篮。旦暮逐吾子，同入图中函。虎溪有副本，千载相追。

　　“注”载陈方恪遗稿《诗集》、《彦通诗稿》、散稿（一）。

　　李木公即李国松，字健甫，号木公、柈斋，室名肥遯斋，安徽合肥人，李经羲长子；光绪二十三年举人，官度支部郎中、皖省咨议局议长等，辛亥后居上海，为陈散原诗文弟子。

　　第一百四十九节 袁世嫂金太夫人六秩寿诗

　　卅年家国浑如梦，三世交亲际此辰。收族早闻齐圣善，贻谋犹自累艰辛。辞情慷慨摅尘表，风气安恬抱道真。何用槐眉受灵笈，芸香奕叶护长春。

　　“注”见陈方恪遗稿散页（一）；此诗系代散原老人作。

　　金太夫人为陈方恪诗友、民国四公子之首袁克文（寒云）之母。

　　第一百五十节 写所业诗丐海藏丈教定并媵呈一律

　　多病沉年忽若遗，生愁高世见瑕疵。群游毕竟归神物，岐路何缘泣本师。肯向谢公安句法，那从祖士辨槌锥。区区屈杜离忧外，地折天荒某在斯。

　　“注”见陈方恪遗稿《鸾陂草堂诗录》，散页（一）。

　　海藏即郑孝胥（1859--1938），福建闽县人，字苏戡、太夷、苏龛；光绪八年中福建乡试解元，历任广西边防督办，安徽、广东按察使等；后为日本侵略者的傀儡，充任伪满国国务总理兼文教部长。工诗文，与陈三立、陈衍等并为清末同光诗派领军人物。

　　第一百五十一节 东安蒋太公海志先生七十寿诗

　　南山楩梓欎灵寿，桂溪龙文应志星。仁术根心并率素，义交倾胆得忘形。幅中林下吉祥上，兰玉阶前菽水馨。圮上家风真谛在，何劳延祝问丹醽。

　　“注”见陈方恪遗稿散页（一）。

　　第一百五十二节 甲戌冬月喜晤穆庵即送其赴杭州

　　穆庵生平两大事，师集未辑母在堂。师愿幸偿母不待，十年饥走穷桑炀。忆昔海屋避兵火，明朝取别何仓皇。茫茫四海断音欬，死生契阔劳相望。即今明对如梦寐，温温共此灯烛光。知有万茹吐不得，欲言先哽畴能量。有身忧患生与具，钟情吾辈徒离殃。伊予劳褊百不逮，纥干去无津梁。天地消长任剥复，喜君否极遍而臧。有子已足况麟骥，优游礼法肩青箱。圣湖之水清且泚，一洗尘土腥膻芗。回头得先付泡幻，惟将风月调心肠。明年且待岸花发，从君佳句收奚囊。

　　“注”载陈方恪遗稿散页（一）；民国二十三年（1934）12月作于上海霞飞路葆仁坊赁庑。

　　圣湖又称明圣湖，为杭州西湖别称。

　　第一百五十三节 谢隽逵七十寿诗

　　冲襟味道久希风，一棹扶看日红。苦笑盐官曾绊骥，老藏人海自犹龙。图成不觉枫生障，书就应知笔驻空。早向谟觞征气欻，何当龊龊话黄公。

　　“注”见陈方恪遗稿散页（一）。

　　第一百五十四节 读史

　　读书未解学纵横，要与儒家议重轻。猛忆南阳鬼谷子。一时卿相尽门生。

　　解得史官南面术，欲从函谷问青牛。世间多事争秦汉，杨恽犹疑貉一丘。

　　“注”见陈方恪遗稿散页（一）。

　　第一百五十五节 谢母王太夫人挽诗二首

　　斋房钟梵映机檠，卅载艰难节母情。已是祗园推胜鬘，更看高佊筑怀清。萱阴梦远依投畚，笋味年时俨絮羹。岂向泷冈遗潇泪，好将慈德补由庚。

　　鸿妻滔母耀前踪，絮藻冰情称德容。家近勾章勤纂教，星分婺女诞璇宗。经传七业承家效，樛荫三春逮下浓。景命不融偕老路，祗留藜火映书彤。

　　“注”见陈方恪遗稿散页（一）；后一首诗代散原老人作。

　　第一百五十六节 沪市酷暑晚雨稍凉信笔书此

　　马走车腾倚市门，鸦飞雀噪送晨昏。斜阳一暝收江海，骤雨三更洗梦魂。明日扶头思柱杖，几时崎脚卧荒邨。昆炎直蒸须弥尽，乞取灵源溉道根。

　　“注”见陈方恪遗稿散页（一）。

　　第一百五十七节 题曹靖陶看云楼觅句图

　　惊才擢秀邓林枝，青眼高歌许共期。剩有精薇穿溟涬，人间寥阒已多时。

　　过眼无心总妙如，翻成象罔得玄珠。他年履道坊头客，来向名山借写胥。

　　草堂红豆发新枝，待补斜川纪瑞诗。此是康成春带草，松崖三世有传衣。

　　“注”见陈方恪遗稿《禽犊萃编》；此诗系代散原老人作。

　　第一百五十八节 题曹靖陶看云楼觅句图卷子二首

　　数经世变无高论，讵信诗亡起逸才。自喜风流继坛坫，翻令怀抱向隅隈。最于闲处思摩诘，恁尔行吟老万回。买得印山合归隐，看君掷地碎琼瑰。

　　正尔无心依远岫，决如过眼荫西郊。凭君唤起遮天梦，岂为雷州一解嘲

　　“注”见陈方恪遗稿《禽犊萃编》；后一首系代曾广钧作。

　　第一百五十九节 张烈女事略题诗

　　礼以节锐懦，心安则尔为。许身矢不转，守死更无疑。事苦同胡媛，冤精壮廖姬。归方如可作，贞吉有余悲。

　　“注”见陈方恪遗稿《禽犊萃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