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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谁的掌印

  这巴掌大的血色手印,从远处看上去,的确像猫爪印上去的印子。可在大家仔细看之下才发现,那分明就是一个人的手印在了上面。鲜红色的血液,映衬在刘杰的白大褂上触目惊心。血色的手印,还可以看得到人的指纹。

  Vol。1

  倾盆大雨整整下了一下午,当柯青亦被韩青用冷水泼醒之后不久,就停了。

  雨后的空气十分清爽,打开岳家老宅二楼的窗子,泥土的芬芳直接飘到了楼上,令人心旷神怡。

  柯青亦原本想让大家排演的,可他自己都没有准备好,怎么能管理大家呢?无奈之下,他只能把已经来了的同学打发回去,空荡荡的岳家宅里只剩下了他、刘杰,还有一脸茫然的童画和韩青。

  韩青刚刚接到姚远的这个任务,有些情况还没有了解清楚,她本来是想和柯青亦把周围的情况弄懂的,没想到会撞上这种事。

  四个人没有在二楼待着,而是围在了一楼大厅的桌子旁,四个人都不说话,死寂的房子里感觉不到人的存在。偶尔能够听到风吹动大门的响声,空灵的声音吓得人心脏几乎都要蹦出来了。

  柯青亦抬起头,不经意间和童画诚挚的目光相对。她水汪汪的眼神看着他,令他的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他张了张口,又看了看刘杰奇怪的表情,还是忍不住地问了:“童画,今天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呢?难道……”

  “难道你就不应当检讨一下你自己吗?”还没等柯青亦把话说完,刘杰先发制人了。

  柯青亦有说不出来的委屈,他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不记得,怎么这会儿所有人的目标都转向了他?他又张了张嘴,想要说话,韩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柯青亦生生地把那句话憋了回去。

  他盯着童画委屈的表情,看着她即将要迸出眼眶的泪水,心里说不出有多难受。

  刘杰不依不饶地追问柯青亦:“你说你,都已经和祖艾分手了,为什么每次都要提她呢?难道你的心里还有她不成?你看你,因为这一句话让童画受了多大的委屈!”

  柯青亦感觉这件事来得莫名其妙,他根本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那些话,而且究竟说了什么他都不知道。不过,当刘杰说柯青亦心里还有祖艾的时候,他的心里的确稍微动了一下。他把目光从童画的脸上转移到了刘杰的脸上,很是诧异地对他挑弄了一下眉梢,想要了解一下情况,可刘杰根本不睬他,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别看童画什么都不说,难道你不知道她心里都是你吗?你也别看祖艾表面上对你还依依不舍的,但你要想,一个可以为了钱而抛弃你的女人,你觉得这种人值得去留恋吗?”刘杰说得完全正确,一个心里只有金钱,可以把男朋友当货物一样来交易的女人,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柯青亦苦笑了一下,似乎觉得之前的担心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之前柯青亦还妄想着祖艾的心里还有一丝的悔意,可用刘杰的话来诠释,恐怕是一点点都不会有了。

  柯青亦虽然不知道酒醉后的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但已经认识到自己让童画伤心了。他凑到童画的身边,低声细语地和她道歉说:“童画,对不起。最近事情太多,我想得也很多,可能刚才说的话伤了你的心,但我的心里有你,你应当明白。这一年来,我对你的付出你也看得到。虽然有的时候口是心非,但……”

  童画用手堵住了柯青亦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啜泣着说:“你别说了,我知道。”

  柯青亦越是解释,童画的心里越是难过。

  在童画看来,柯青亦对她的爱应当是纯粹的,不掺杂任何污点的。可现在看来,她竟然那么幼稚,幼稚得令她自己都想笑。而柯青亦在她的心里,再也不是那个神圣的、什么都为她着想的男生了。而祖艾说的那些,恐怕都是臭氧层,毫无意义。

  童画扭过头,和韩青的脸相对。

  韩青一直盯着柯青亦的表情,虽然来的时候姚远再三嘱咐她不能轻易相信这里的任何人,但韩青以她专业的知识来判断,柯青亦没有撒谎。

  “童画,你也别和他怄气了。男人总是口是心非,别放在心上。”韩青很暴力地伸出手,狠狠地打在柯青亦的肩膀,“作为一个大男人,以后不许欺负女生。”

  “我……”柯青亦真是百口莫辩,他这算是欺负吗?

  “你俩都别吵了,今天看样子你也调查不成了。要不然先回去再说吧!”刘杰看了看时间,对韩青说道。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他一天都没有去小诊所,也不知道另外的大夫能不能忙过来,“我要回去看看了。”

  说着刘杰站起身就要走,他刚转过身去,韩青就看到他的背后有一道类似于手印的东西。还没等刘杰走出两步,韩青一把抓住了他的外套。

  “你等等!”韩青盯着上面的手印比量了一下,“这……这怎么看都是猫爪子吧?”

  韩青的话把柯青亦和童画也吸引了过去,三个人盯着刘杰的后背看,刘杰一着急直接把衣服脱了扔在桌子上,也转过身来研究。

  这巴掌大的血色手印,从远处看上去,的确是像猫爪印上去的印子。可在大家仔细看之下才发现,那分明就是一个人的手印在了上面。鲜红色的血液,映衬在刘杰的白大褂上触目惊心。血色的手印,还可以看得到人的指纹。

  “这……这……”刘杰顿时语塞了,他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一直抓着后背,好像他的身后有东西一般。

  “你什么时候弄上的?”韩青问。

  刘杰只是愣愣地摇着头,他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应当怎么说。他要知道的话,就不会如此惊讶了。

  柯青亦当然也十分不解,他还用手沾了沾衣服上面的血迹,凑在鼻子前闻了闻,说:“这的确是血。刘杰,你干什么缺德事儿了,让人用血手摸了都不知道。”

  刘杰回忆,似乎并没有人摸过他,他也没有碰过别人的手,那么背后的手印究竟是从哪儿来的呢?韩青再没有多问,既然不是刘杰自己弄的,那么一定是有人恶作剧。

  “算了,都别追究了。这件衣服我拿回去,你也好好想想,如果有线索的话,一定要告诉我。”韩青把衣服装进塑料袋,童画十分诧异地盯着她,战战兢兢地问:“你……你是做什么的?你要这件有血的衣服做什么?”

  韩青这时才想起来,童画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她思量再三,看在童画比较单纯的分上,把自己的身份摊牌了,并且和她说明了这次的来意,希望童画不要误解。说完,童画的脸就红了,原以为柯青亦是那种拈花惹草的人,现在想想或许是自己多心了。

  柯青亦宠溺地揉了揉童画的头发,心里满是愧疚。童画眼中依然还噙着泪水,刚才的怨愤依然没有消减,嘟起的小嘴儿叫嚣着不悦。

  刘杰依然心有余悸地向楼上看了看,脊梁骨一阵冒凉风。他猛然回过头,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看。韩青以为他脑子有毛病,可当她猛然抬起头的时候,也觉得有一个影子从窗外飞过。

  她迅速地从凳子上移开,打开门看出去,可门外一点异状也没有,树影子倒映在地上,人影子可是没有一个。

  “难道我眼花了吗?”韩青自言自语地说。

  “你是不是觉得总有一双眼睛盯着你?我就有这种感觉,今天已经是第二次了。”刘杰煞有介事地说,时不时地还向二楼看去,可屋子里很安静,没有其他声音。

  韩青摇了摇头,她不会凭借直觉去考虑问题,可刚才她明明是看到了,不会眼花的,怎么会没有呢?她回身走到大厅,再回头去看的时候,门外除了阑珊的景色之外,别无其他。

  刘杰搔着头,柯青亦也十分诧异。柯青亦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松开了握紧童画的手,迅速上楼,拿了一个什么东西又走了下来。

  “你看看这个,能不能有什么用场。”柯青亦把一部手机递给她。这部手机已经很残旧了,并且还被水泡过,应当已经不能用了。这是柯青亦在收拾房子的时候,那只可恶的猫捣乱,把他引到了卧室隔壁的房间,然后猫跑到了床底下,他为了抓猫才发现的手机。当柯青亦找到这部手机之后,那只猫却在床底下消失了!当时柯青亦心里还直犯嘀咕,现在想起来,真的很是后怕。

  韩青接过手机,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这种款式的手机恐怕现在都没有人用了,最少也是两年前的款式。而在这么古旧的房子里,怎么会有手机呢?这让韩青想起姚远交代的另外一桩案子,她把手机连同那件血衣都收了起来,心里十分高兴。

  “看来这次的收获的确是不小啊,不仅得到了一件有手印的血衣,还有一部废弃的电话!如果能把这两件东西联系起来,那么应当会有意外的收获啊!”韩青的确是开心了,而刘杰从脱掉了外衣之后,心里一直闷闷不乐。

  柯青亦拍了拍他的肩膀,问:“怎么,不就是一件血衣嘛!至于这样闷闷不乐的,我住在这里都不怕,你还怕什么?”

  刘杰可没有他这么粗线条的心脏,为了调查岳家老宅,他已经耗费了很大的精力,现在竟然把事情牵扯在他的身上,怎么能不让他多想呢?他把柯青亦的手打掉,怏怏不乐的心情全都写在了脸上。

  韩青也想到了刚才的异状,对柯青亦说:“如果有可能的话,你最好搬离这里。并不是我迷信,而是为了你好。怎么说这里也是死过人的地方,住在这里没什么好处。”

  柯青亦应和着点头,可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他现在手里是有点钱了,可那些钱是庄文轩给他排演的资金,他不想动。而且,现在是庄文轩在帮他,这个人情以后迟早都是要还的,所以这笔钱他一直不敢动。

  童画明白他心里的想法,于是开口和韩青说:“不如你出面,让柯青亦回学校住一阵子吧!等这个案子过了,我们这个音乐剧也排完了,那个时候他就有资金租房子了。”

  韩青嘴角抽搐了一下,恐怕这些并不是她能涉及的范围啊。她很不好意思地拎起了塑料袋,说:“这个我回去和姚队长商量一下,先破案才是重要的!”然后逃之夭夭,从岳家老宅消失。

  Vol。2

  当韩青气喘吁吁地跑回警局的时候,姚远和肖程刚好准备下班回家,两个人站在大门前嬉笑着。韩青不是好脸色地一把将血衣和手机扔到姚远的怀中,嘟起小嘴,叉着腰。

  姚远看着满怀的东西,愣了一下,问:“你这是从哪儿回来?这些都是什么啊?”

  韩青扭过头,现在她还为了姚远瞧不起她唱歌难听,心里还有些赌气呢!

  肖程就知道姚远不会哄女生,变着戏法地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棒棒糖,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说:“你和他生气,可不能和我生气。快点告诉我,这都是什么啊?告诉我,今天晚上我请你吃大餐。”

  韩青回头瞪了肖程一眼,气哼哼地回答道:“人家可是美女,美女是可以经得起美食诱惑的。别以为我为了一顿饭,就什么都会说的。”可她的话音未落,肖程手里的棒棒糖早已经被她抢走了。

  肖程忍住了笑,继续说:“你看,见面礼你都收了,难道还有理由不告诉我吗?”

  韩青抿了抿嘴,觉得棒棒糖的味道很是一般,慢慢地说:“那……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告诉你。不过,这个棒棒糖一点都不好吃,下次记得给我买阿尔卑斯的。”

  姚远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这个棒棒糖还是刚才在办公室抢小峰的,又被肖程拿走了。

  “这件血衣是刘杰的,还有这部手机是柯青亦在卧室旁边的屋子床下找到的,需要做技术处理。”韩青一边吧嗒着嘴,一边说,“这件血衣上有指纹痕迹,应当可以检测出来的。不过我觉得上面的血不一定是人血,很有可能是猫血。因为下午的时候,岳家有一只猫被人弄死了,血从二楼的楼梯一直滴到一楼的地板上。很有可能是凶手蘸着血按在了刘杰的身上,而刘杰没有注意。最令人怀疑的就是这个手机了。”

  韩青指着里面的手机,十分好奇地继续说下去:“你们看,这手机明显有被水泡过的痕迹,键盘都已经变形了。可在岳家怎么会有这么先进的手机呢?应当是之前住在这里的袁浩留下的,只要把这个手机里的资料还原,就可以确定这是谁的了。而且,从手机被泡水的程度上,也可以断定它是多长时间之前被泡过的,这样可以确定这里是不是还有别人。”

  姚远把韩青的每一句话都听得十分明白,她可是要比小峰机灵多了,说话办事都比较有条理,并且能够把所有的线索串起来。看来他的眼光还是不错,没有选错人啊!姚远偷着想笑,不料遭到了韩青的一记重拳。

  “让你笑,别以为我忘了下午的事。”韩青狠狠地瞥了他一眼,工作归工作,可她毕竟是一个女生,坚决不会允许姚远对她的人格侮辱。

  姚远揉着头,心里想着:现在的小女生还真的是不好惹啊,这拳头比爷们的还厉害呢!

  开玩笑归开玩笑,姚远对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还是值得韩青学习的,她见姚远并没有回驳的意思,继续说下去:“其实我有这种想法也不是偶然的,而是我们几个在大厅坐着的时候,我很清楚地看到一个人影从院子里一闪而过,但……但等我追出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所以,我觉得岳家老宅里,除了柯青亦之外,一定有其他人的存在。”

  这个“人”字韩青很着重地说了一下,姚远的心咯噔地停了半拍。他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完全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就算岳家老宅已经有过很多传言,但对于他来说那些都是可有可无的传说,并不能当作事实来对待。

  姚远一仰头,把怀里的东西抱得更紧了些,说出了第一个疑问:“你确定你看到的是人影,而不是其他的影子吗?”

  韩青十分肯定地点头,她可不是在开玩笑,也没有心情和姚远开玩笑。

  姚远锁紧了眉头,回过头又看了看肖程,有些不确定地问:“肖程,这件事你怎么看?”

  肖程摸着下巴,对这种似有似无的事情,他一直都是保持沉默的,当然两种可能性都会有。肖程抬起头,眯缝着眼睛,笑眯眯地说:“如果要是按照我的想法来说,那么就是……”

  “什么?”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

  “那么就是等化验结果喽!”肖程把姚远手中的血衣接了过来,然后从塑料袋里把手机掏出来,扔给姚远,“这个就不在我的范围内了,你自己去想办法。”

  肖程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拿着血衣直接转身准备回去工作。韩青看着远去的肖程,在他的背后还喊着:“肖程,你个大骗子!你刚才还说今天晚上请我吃大餐呢!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虽然肖程已经走远,但他邪恶的心却从来没有消失过,他喊着:“我的这顿饭就让姚远代替吧,姚远辛苦你了!记得玩得开心啊!”

  姚远握紧了拳头,在手心的那部手机都快要被他捏坏了,他心里不断地咒骂着:“肖程,好你个臭小子!看我回头怎么和你算账,竟然把这么棘手的山芋扔进我的手里。”

  他回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韩青,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说:“韩青啊,今天下午的事情,其实我并不是说你唱歌……”

  “我不听,我不听!你请不请吧?如果不请的话,这件事我就不干了,你去找别人好了!”韩青翻了一个白眼,虽然她说的并不是心里的实话,可姚远这个人有的时候过于尖酸刻薄,让她心里十分不爽。

  姚远唉声叹气,可能上辈子真的是和这个女人有什么过节,才会让老天来捉弄他吧!姚远无奈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韩青上了车。

  在车上,韩青一直都在想去哪儿吃饭比较好,去哪儿吃才最贵,让姚远肉疼。这样,下次他就不会对自己这么无礼了。

  可韩青都没有想好呢,姚远竟然自作主张地把车停在了一个很寒酸的小区大门外,门口只有几家店面很小的饭馆,看上去也没什么档次。

  韩青顿时就火大了,她咆哮着对姚远吼着:“姚大队长,请我吃饭你就来这么寒酸的地方啊?是不是有些太……和你的身份也不符对不?要不咱换一个地方,去吃韩国菜怎么样?”

  姚远下车,拿上那部手机,都不理睬韩青。韩青追在姚远的身后,一个劲地说:“要不咱去吃日本料理也行,再不然去吃火锅,或者去吃烤肉也行啊!你……”

  姚远似乎根本没有听到韩青说什么,径直走进一家餐馆,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韩青追进来,一P股坐在了他对面,心里更是不爽了。

  “姚队长,你真的好过分!请我吃饭,怎么也要问问我的喜好吧?这里可是川菜,我对辣椒过敏。”韩青拧紧了眉头,对姚远的不满聚集得更多了。

  姚远还是没有理她,只是摆弄着手上的手机,他对这部手机充满了好奇。不,应当说,他对这部手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他怎么都想不起来究竟在哪儿见过。

  姚远长叹了一口气,从吧台里闪出一个身影走了过来,他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问道:“怎么了姚队?不开心啊!”

  姚远点点头,扬了扬手上的物件,问:“这东西你见过没有?认识不认识能破解已经坏掉的手机信息的专业人才,我出高价。”

  店家老板倒是爽快,把手机接了过去,看了看,用点菜的单子把手机的型号记录下来,转身拿着自己的手机到里屋打电话去了。饭店里人来人往的客人不少,服务员也是忙不迭地应答着,可他们都坐了半天,没有一个服务员靠近。

  韩青似乎明白了,姚远来这里根本不是为了请她吃饭,他是来找线索的。韩青收回了刚才的锋芒气势,安静地坐在那里等姚远把正事办完。

  韩青突然安静了,姚远倒有些不适应。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静坐在那里的韩青,问:“怎么不说了?我还等你发问呢!”

  韩青很不好意思地笑了,她和姚远比起来真的是有些微不足道:“不好意思姚队,我误会你了!其实……其实我也只是和你开玩笑而已,就是不想让你看扁我,我没有那么差劲的!”

  姚远一抿嘴笑了,眼角的皱纹足以证明岁月的痕迹,灿烂的笑容在白炽灯下显得有些苍白,看上去总是容光焕发的他,现在竟然变得如此狼狈。

  “我知道。你是一名优秀的警察,不然你也不可能找到这么多线索,不是吗?我的眼光一直都没错。”姚远这是对韩青能力的赞赏,这要比说韩青唱歌好听要实在得多。

  韩青的脸上总算露出了诚挚的笑,对姚远的芥蒂也彻底消除了。这时的姚远,在韩青的眼中是有着正能量的人,能带给她那么多的支持和信任,令她的心里顿时一暖。

  姚远把手中的那部手机递给韩青,让她仔细观察这部手机,然后说:“这部手机的学问应当很大,它不仅仅是被水泡过这么简单。难道你就没有看出里面的端倪吗?”

  姚远这是在考验她,作为一个警察要有足够的耐心和细心,当然韩青的能力值得他肯定,但有些时候也需要他来指导才能更加优秀。

  韩青拿过手机,仔细地翻看,把手机的每一个角落都看遍了,终于在一个键子的下面看到了一点儿血的痕迹。虽然很小,也不太明显,但根据凝固之后的颜色来判断应当没错。韩青欣喜地发现了,她刚要兴高采烈地和姚远说,姚远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让韩青尽量低调些。

  韩青再次收敛了光芒,懂得了办事要沉稳。

  这个时候刚才的老板也走了出来,手上除了刚才写菜单的单子,还有另外一个号码也写在上面,他交到姚远的手上,用手比画出了五个手指头,然后说:“你给他打电话就行了,十分钟全部搞定。”

  韩青有些诧异,她倒是要看看,这个所谓的专业人士究竟是何方圣人,竟然如此神秘。

  姚远拿着纸条,带着韩青离开了川菜馆。

  Vol。3

  夜色渐浓,岳家老宅清冷寂静,被大雨洗礼过的房子,此时已经被黑夜吞噬了。老房子的周围,似乎有浓烟围绕着,远远看去就好像闹鬼一般。柯青亦和童画还没有走,两个人静默地相对着,一言不发。

  因为下午的事情,刘杰吓得不轻,从岳家老宅回去之后,依然还心有余悸。直到弟弟刘洋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赶回来,他的心才安定了下来。

  “哥,你这是怎么了?”刘洋把相机放在茶几上,整个人瘫软进了沙发,跑了一天总算是能歇歇脚了。

  “没……没怎么!”刘杰惊魂未定,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上次你在岳家老宅里照的相片还有没有?能不能翻出来给我看看?”

  刘洋锁紧眉头,指了指相机,说:“上次的相片我还没有删除,都在相机里,你自己看吧!不过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你怎么又想起老宅子了?难道你还在为一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吗?”

  刘杰拿起相机翻找着相片,并没有回答刘洋的话。他一直都在怀疑,出现在老宅子的几个年轻人有问题,不仅仅是一个祖艾这么简单,一定还有什么人是他没有发现的。

  刘杰把刘洋的照相机翻了个遍,都没有看出里面究竟有什么问题,他把相机扔在茶几上,情绪更加低落了。

  “哥,你究竟是怎么了?和我说说。”刘洋一看他的面色就知道,遇到了什么难事。

  刘杰再次长叹一口气,心中的郁结什么时候能舒展开呢?他靠在了沙发上,把电视打开,想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刘洋继续说:“你也别担心了,那件事不是有警察去调查吗?把你的心,放进肚子里就行了。”

  刘洋说得倒很轻松,可有些事情不是他不去想,就能够放得下的。刘杰眼睛盯着电视看,可心里又想着下午的事儿。他喃喃自语地说:“你说,会不会她已经死了,在后背拍我的人是她呢?”

  刘洋一愣,刚刚要去端水杯的手停在了半空,张大了嘴瞪着他,吃惊地问:“哥,你又去老宅了?你……你不会是撞鬼了吧?”

  刘杰耷拉着脑袋,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

  “老宅子真的不安宁,以后别去了。如果你实在担心,都交给警察去办啊,而且我已经在帮你想办法了,会找到的。”刘洋说的这一番话让刘杰心里踏实了很多,可就算是这样,他也没办法不去想。

  “老弟,下午的时候在老宅发生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我的后背不知道怎么弄上了血手印,已经被警局的人拿走了。明明没有人碰过我,而且青天白日的,怎么能有这么诡异的事情呢?除非……除非……”

  刘杰不敢再说下去,刘洋也明白他那句话后面的意思,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刘洋一把抓起放在茶几上的照相机,起身准备去老宅再看看。

  “你要做什么?不要去了。”刘杰劝阻着,“白天发生了那种事,我可不想让你去冒险,万一出事的话……”

  “呸呸呸!说什么丧气话呢!咱俩已经调查一年了,这一年的光景就这样白白浪费了吗?而且我做的新闻已经刊登在了报纸上,就算真的有问题,我也要过去看看。”刘洋才不管刘杰如何阻止,他非要把在暗地里作怪的人抓出来才罢休。

  刘洋没有来得及换一件衣服,就拎着相机走出家门了。刘杰怕弟弟出事,也跟了出去。

  巷子里的路灯灯光昏黄,从靠在路边的楼道里一前一后地走出两个身影,急匆匆地向岳家老宅移动着。他俩来到了岳家老宅的门前,屏住了呼吸,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吱呀的声音打破了柯青亦和童画之间的宁静,他俩一同扭过头看向大门的方向,只见两道暗影悄悄地移动着。

  “谁?”柯青亦十分谨慎地发出了质问。

  “刘杰!”走在后面的刘杰答道,他已经听出来是柯青亦的声音了。

  两个人走进大厅,才把大厅的灯打开,刺眼的灯光闪得童画眼前一白。

  “啊……好刺眼啊!”童画不禁发出了声音,与她声音一同响起的似乎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尖叫,随着童画的收声,另外一个比较弱的声音也逐渐消失了。

  四个人面面相觑地相互看了一眼,刘洋最先发出了疑问:“还有谁在楼上吗?”

  几个人一起抬头看向二楼,二楼一片漆黑,看不清楚究竟有什么。不过几个人都听到了很真切的声音,并且十分肯定是一个女人,可声音的来源究竟在哪儿,他们都没有办法拿捏准确。

  “刚才……”柯青亦还持有怀疑的态度,“刚才我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童画诧异地盯着柯青亦看,原本就胆小的她,现在更加惊恐了。

  “这里……这里真的有怪异的事!我们走吧,我们走吧!”童画不依不饶地摇着柯青亦的胳膊,她再也没有办法在这里待下去了,一秒钟都不想。

  “嘘……”刘杰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让大家都安静下来,“我们再仔细听听,别分开,大家找找!”

  几个人都屏住呼吸,在房间里四处搜索,可并没有发现任何有疑问的地方,就连平时四处乱窜的猫都消失不见了。柯青亦绝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有毛病,坚信这所房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他和刘杰、刘洋提议要去二楼找找。

  起初刘杰还有些畏惧,但他禁不住三个人的说服,终于还是被他们从一楼拖到了二楼。二楼走廊里没有廊灯,黑乎乎的,只能靠两侧的月光看清楚情况。柯青亦本想让四个人分开,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去找,但下午的那件事让刘杰无法忘怀,何况童画也没有那个胆量。无奈之下,几个人只能继续绑在一起找。

  首先,第一个房间就是柯青亦睡的卧室。卧室看上去并没有人进来过。当柯青亦要离开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一拍大腿地大声说道:“房间里来过人!我的电脑什么时候被开机的?”

  童画顿时觉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向柯青亦的怀里蹭了蹭,害怕地说:“柯青亦,要不然咱们走吧,别找了!”

  刘杰的腿也有些软,他现在真的弄不懂住在房子里的究竟是个“鬼”,还是个人!难道说,这年头的“鬼”都如此时尚,还会用电脑不成?

  刘洋并不是这么想的,他指着电脑,吧嗒了一下嘴说:“别着急!估计房子里的并不是鬼,而是个人。电脑你们都别动,一会儿给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打电话,由他们来处理之后就知道结果了!不过,这个房子里如果还有另外一个人的话,可真的令人很后怕的。柯青亦,你在这里住了几天,难道你都没有发现吗?”

  柯青亦猛劲儿地摇着头,虽然之前发生过类似的情况,但他一直都没有放在心上,总觉得有时候是因为自己遗忘而造成的,可现在看来,原来一直都不是。他只是在做自我催眠,相信这一切是自己造成的。

  柯青亦的腿也有些打战,他用颤抖的声音战战兢兢地问刘洋:“那天你过来照相的时候,就没有发现其他不妥的地方吗?我是说,你没发现那个?”

  刘洋当然明白柯青亦说的是幽灵,可他和刘杰不一样,他不相信这种东西,所以也从来不忌讳。

  “我用自己的专业和人格来保证,这里不会有鬼,这些怪异的现象绝对都是人为的!”刘洋十分肯定,拿起照相机拍了几张相片之后准备去下一个房间。

  “别动!”刘洋才迈出一步,柯青亦大声地喊了起来。

  刘洋有些不高兴地转过身,气呼呼地问:“你又怎么了?我刚才不都说了,这里一定没有……”

  刘洋的话音未落,一个水滴状的东西掉在了他的鼻翼上,他盯着自己的鼻尖看了看,眼睛都要变成了斗鸡眼。那种味道闻上去很恶心,他用手摸了一下,这次终于看清楚了,原来那根本就不是一滴水,而是血!

  童画害怕地把头埋进了柯青亦的怀中,三个大男人抬起头向棚上看去,棚上竟然吊起来一只死猫,那血水就是从猫嘴里流出来的。

  刘洋一下子差点把晚饭都吐了出来,刘杰和柯青亦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这……这究竟是谁?”柯青亦再也忍不住了,他大吼着,“是人是鬼出来见见,我们不怕你。总弄些吓人的玩意儿来吓唬我做什么,就算你吓唬我,我也不会走的。”

  可空旷的房子里只有他的回声,除了他们几个人的呼吸声,一切都是静止的。

  童画似乎又被吓到了,她急促地喘着气,小声地说:“青亦,我怕,我怕!”

  柯青亦何尝不害怕,他缓缓地移动着脚步,好不容易绕开了棚顶的死猫,走到了卧室门口,一出门他的脚下就踩了一个柔软物体。柯青亦屏住呼吸,把童画的脸埋进臂弯,然后用手机照亮了脚下。

  柯青亦脚下软乎乎的东西,并不是别的,又是一只刚刚被弄死的猫!他急忙把腿伸了回来,倒吸了一口凉气,对刘杰和刘洋说:“你们先出去,帮我把那个东西弄走,我抱着童画不方便。”

  刘杰和刘洋意识到门口有异状,两个人同时回头也吓了一跳。刘杰跳出去,把死猫用放在走廊里的拖布拖走,柯青亦才抱着童画走了出来。

  经过卧室的惊魂,这几个人再也没有勇气去别的房间查什么了。

  而在卧室的猫,他们都没有来得及处理,急忙回到了一楼的大厅。

  “看,我就说这里不能来吧!你偏偏不信!”刘杰对刘洋怒气冲天地说,“我们还是回家去吧!他俩不要命,我们也要好好地活着啊!”

  刘洋回过头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已经是半瘫状态的柯青亦,心里依然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哥,让柯青亦他俩去我们家吧,这里的确很古怪,等警察彻底搜查过再说好了!”刘洋不放心这两个人,劝着刘杰。

  刘杰何尝不知道这里危险,可柯青亦这种人未必能听得进去啊。刘杰盯着柯青亦惊恐不已的脸,张了张嘴问:“你去不去?还是在这里等死?”

  柯青亦看了看怀中的童画,他别无选择地只能和刘杰他们一同离开。

  “我和你去,不过在走之前,是不是应当给姚远打一个电话,说明一下这里的情况啊?”就算是这个时候,柯青亦都不忘案子的重要性,看样子他真的被吓怕了。

  刘洋和刘杰对视了一下,拗不过柯青亦的要求,只能拨通了姚远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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