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王。”胡子戌不再理会陆华青,转而面对温孤黎峥。
温孤黎峥对他微微一笑道:“老尚书有话请讲,本王洗耳恭听。”只要抓住陆华青的软肋,他很快就会成为岐乐的新国君,想到这里不禁心情大好。
“峥王你刚才说了凡事皇族三族之内的子孙只要有百官联名书就是岐乐的新国君,对吗?”胡子戌的问话让温孤黎峥心中一怔,一种不好的念头漫上心头。
他仔细回忆着当时大臣们签联名书以及被夺私章盖的名字,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安慰自己道:“他大概是在吓唬自己。”
“对,本王是这么说过,不知老尚书有何指教?”
“那峥王请你仔细看看老夫印章上的名字。”胡子戌此话一出柳亚楠差点高兴的大叫起来,她猜想定是老尚书在私章上做了手脚。虽然他在陛下封自己做御史的时候反对过,让她不大高兴,但是现在她真的觉得他很亲切,很主持正义,很忠于国君。
温孤黎峥盯着胡子戌私章盖出的名字看,定了好一会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峥王是否发现老夫名字最后一个字戌时的戌字,左边少了一点?”他自豪的捋着白花花的胡子颇为得意道。
原来昨晚柳亚楠找到他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一点,于是就连夜让人赶制出一个戌字少了一点的名字出来。因为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成功率就越大,所以……
没想到今天到真的排上用场了。
“你——”发现这个问题时温孤黎峥气的脸都绿了,胡子戌的戌字左边确实少了一点。
“众禁卫军听令,峥王谋夺帝位,其心不轨,抓起他来等陛下回来定夺。”
“遵命——”有了陆华青的命令,那些忠心的禁卫们不由精神一振,齐声道。
很快,温孤黎峥的人在禁卫军与赵含章带领的驻守军的攻击下惨败,除了他与张礼被活捉外其他人都被当场斩杀了。
一场宫廷变节至此告一段落,温孤煜姝因长安传来宫变的消息在八月十五在之前回到了长安。她回去后墨国传来消息,其实当时墨国本就没打算攻打升国,不过是用了围魏救赵之策。看到这里温孤煜姝会心一笑,也许墨国会援助多是因为迟墨的原因。只是,她现在有了九叔一人足矣,其他人就算是神仙来了也难以让她动心。
关于如微的事情她已经暗暗派人去调查,处理宫变的事情让她很头痛,若细数起来被牵扯进这件事情的人太多,他们都是岐乐国有头有脸的官,总不能说贬就贬,很多事情还得靠他们继续下去。所以温孤煜姝借着班师回朝来了个大赦天下,除了问斩了张礼流放了温孤黎峥到蛮荒之地外,其他人多以破财消灾的形式拿出钱财冲国库洗了前耻,并下定决心痛改前非,一心辅佐温孤煜姝。
其他在宫变中有功之人也都得到了温孤煜姝的加官奖赏,特别是柳亚楠,胡子戌二人的机警让众人叹服。
温孤黎峥的宅子被抄的时候从里面抄出不少好东西,温孤煜姝用这些补了这次出军消耗的财物后还剩下不少,最后又给黄河以南的灾民捐了些,其他的全部收入国库。
峥王府中的人也树倒猢狲散没剩下几个,那个青先生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见过。听她九叔说,青先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能将他招揽了来,也是岐乐一大幸事。不过温孤煜姝自叹没有这个福气,再者她觉得就算她见了他,他也未必会买她的账。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之前他帮着温孤黎峥对付她仅仅是为了报恩,但后来的事情大概跟他那个跳胡旋舞的朋友的死有关。
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是谁都没有想到的,索性她也不去想这么多。
处理陆吾与王硕的事情时按照岐乐规定,他们这一仗让岐乐军损失太多,按律当斩。但是由于很多人求情也因大赦天下的关系他们才免一死,最后拿了些钱财买了罪双双被革职闲置在京城家中。
温孤煜姝知道二人心系边关,但是惩罚的样子还是要做足,她打算以后选个合适的机会再恢复他们的职位。
待一切事情处理好后,温孤煜姝终于有时间坐下听柳亚楠跟她绘声绘色的讲述宫变的过程时,听完后忍不住为她们捏了把汗。
温孤煜姝在他们经常商量对策的秋蝉宫与众人欢聚,期间她问陆华青为什么会消失的时候大家都止住了的声,独他一人低着头,“请陛下降罪,臣过不了自己那一关。臣从舅舅那里得知情况后一直不能释怀,不知道若是峥王真的得了联名书自己该如何?是真的听命于他还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温孤煜姝从他那坚毅不苟言笑的面上看到了痛苦之色,也许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
“你不是已经做了决定了吗?”秦琦冷笑着:“若不是胡大人拿出杀手锏来,估计现在当你陛下的就不是阿姝了。”
“你闭嘴。”温孤煜姝伸手在他头上轻轻一敲,“哪来这么多废话,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秦琦捂着脑袋苦着脸往柳亚楠身边移了移,又移了移,开口道:“阿楠:陛下她欺负人。”
“你闭嘴,一边待着去。”柳亚楠也朝他挥着手,躲他像是躲瘟神似的。
“呦,秦兄看来你那回心转意药没有效果啊!”想到当日他的戏耍迟墨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调笑道。
“那个,效果有没有你不是比我更清楚?”秦琦偷偷看了柳亚楠一眼,见她并没有被他们的话题吸引,才大着胆子道:“如何?”
“哎呦——”说话间他脑袋上又被温孤煜姝敲了一记。
“下次再像神棍似的招摇撞骗,我饶不了你。”众人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飘着丝丝尴尬的气氛也缓解了不少。
温孤煜姝踮起脚尖拍了拍那个比她高一头还多的陆华青道:“这件事情当是一个教训,胡尚书的话你回去细细斟酌,也许对你以后的人生会有很大的受用。”她收起笑颜一脸正色的对陆华青说。
“是,陛下。”
青先生在袁淑敏那座无名宅子前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那块没有题字的扁心中平静无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里,只记得有人曾跟他说过这么句话,“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但是我现在有要事要去办,你以后若有什么困难可以去上次送我回去的宅子找我,后会有期。”
他是心随着这句话而来的,所以就来了。没有更多的原因,只有愿意。
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抬脚上前,伸手叩门,一连贯的动作就好似回到自己家一般。
“你来了。”背后传来温柔的声音,转身见这宅子的主人正站在他对面。借着月色看她,她依旧是那么端庄典雅,只是那张脸上却比前两次见时憔悴了一些。
“来了。”简单的两个字却让他感到亲切。
青先生没有让她知道自己就是那个三番两次为温孤黎峥出谋划策利用她的人,而是以她救命恩人的身份在无名宅内住下。他只说自己遇到些麻烦,想暂住一段时间,袁淑敏没有问他原因,默许了。
她因为宫变的事情惹得袁世泽很不高兴,虽然他没有证据证明事情是她泄漏出去的,不过这是不言自明的。袁世泽虽然非常疼爱这个女儿,但生气还是难免的。她现在为了哄父亲开心,每天都会回去陪陪他,这不刚被她哥哥送到离宅子不远处才让他回去的。
没有孩儿承欢膝下是她今生最大的遗憾,所以她拼命的去做一个孝顺的子女,这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慰藉。她很喜欢刚刚回房的这个年轻人,对他一点都不排斥,他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总会有种他就是上天派来代替她孩儿的人。也许他是因为她在寻找儿子的时候遇见的,也许是觉得他眉眼处与一个人有些相像,又或者她真的觉得她该有个儿子了。
乾宁宫
烛火摇曳,熏香袅袅,温孤煜姝静静的听着赵含章的叙述。待他说完她长长输了口气,像是想将压抑的心情全部呼出。
赵含章说经过他的调查发现如微确实是当年莲妃的侍女,只是莲妃被打入冷宫时,时逢如微回晋阳老家探亲,等回来时因先皇下旨封锁莲妃住的清霜宫,外人不得踏入其内一步,里面的人今生不得踏出。所以她就回到晋阳老家侍奉双亲,一年后双亲疾病去世,她就到了晋阳王府中,也就是温孤煜姝九叔的府中某事。
一旁如微垂首不语,只是在赵含章说完话后,温孤煜姝长长输口气的间断,抬眼看了她一眼,依旧是闭口不言。
“如微,如今莲妃已死,你若真想替她平反就老老实实跟我说出你所知道的事情,否则谁也帮不了你,也帮不了她。”按照如微说的,莲妃是被她母后冤枉的,如果她所说的是真的那温孤煜姝的弟弟温孤煜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众人面前,以岐乐十三皇子的身份出现,不用再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了。
她是打算替弟弟平反后将皇位传给她,自己退出皇朝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就算她的爱不容于世,她也会坚持到底。
“少废话,要杀便杀,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落到你手中我只怪自己没能将你杀了,替皇后给莲妃娘娘赎罪。”如微仰着头看她,眼中是凛然不惧的神情。
“我如想杀你老早就动手了,何以还要把你带回?你自己好好想想。”听她这么说如微眼中是片刻的沉思,她也是想不明白温孤煜姝为什么不直接在晋阳就把她杀了,还要带她回京城,难道她真的想给莲妃平反?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如微,我没有恶意。”温孤煜姝顿了顿环顾屋内几人一眼,屋内这几人都是她心腹所以她并不担心他们会将接下来她要说的事情传出去。她与柳亚楠对视一眼,柳亚楠对她微微点着头,她亦点点头。
“当年莲妃的儿子并没有死,现在活得好好的,我想让他能堂堂正正的站在众人面前而不是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就这样。”她简单明了地说出了自己目的。在场的人除了已经知道真相的柳亚楠外,其他人皆是吃惊的表情。
“不可能,莲妃娘娘她,她和腹中孩子不是难产母子双亡了吗?”听了她的话,如微显得情绪很激动,欲上前拉住温孤煜姝问个明白,却被赵含章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当年莲妃有身孕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因为怕有人加她与莲妃她俩人决定先不让别人知道,待快显怀的时候再告诉陛下。只是没想到她仅仅回老家看望病重的爹娘,回来就是这般景象。她有心将事情告诉陛下,却又因莲妃是被诬陷与人通奸被陛下撞了个正着,她怕以自己一人之力不仅不能替莲妃翻案反而会将她与腹中孩子陷入死地。
因为若是陛下听信谗言误以为莲妃腹中怀的孩子也不是他的,莲妃绝对活不了。想到这里只能带着两个秘密离开。
“就算莲妃娘娘的孩子没死,我也不会相信你会让一个有威胁你皇位的人存在。你不是将自己的三叔流放了?九叔削去了爵位贬为百姓了?像你这么心狠的丫头我还是第一次见,我才不会相信你。”更何况这个事件中还牵扯到皇后,若是一个不小心,她的九族都会被连累的。
“你是母妃的侍女,微姨”一个文雅的声音从如微身后传来,那声音中带着无尽的苦涩,就好似他的不幸一般。
如微听到身后有人说话,疑惑的回头,就看到对面站着个着宦者衣服的人。那人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模样,清瘦的很,不过却生的眉清目朗。她只看了一眼就再也挪不开视线,她眼前这人与死去的莲妃眉宇间有说不出的相似,以至于她情不自禁的走过去想离的近一些,看的更清楚一些。
赵含章在温孤煜姝的示意下退到一边,但依旧十分警惕的防着如微,生怕突生变故。
这么久了,也许很多人都已经快忘记那个可怜的女人的模样了,但是她记得。她在收到同乡带来她爹娘病重没钱看病的口信时躲在墙角暗自抹泪,是她源源不断的从自己的俸禄中拿钱给她,只说自己在这深宫大院中要这些钱财也无处用,就让她不要客气。
她不知道如何报答她,只能对她加倍忠心,除了这个她无以为报。
“你,真的是莲妃娘娘的儿子?”
此时的温孤煜影已经放开嗓子,不再尖着嗓子做宦者的生音说话了。他点着头,“微姨,您对母妃的大恩大德煜影无以为报,请受煜影一拜。”
如微忙上前搀扶住他,尽管这一刻她已经确定面前这个与莲妃有着说不出相似的少年就是莲妃的儿子,还是忍不住多看两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年……”她欲言又止,转身看着温孤煜姝。
温孤煜姝轻移莲步至温孤煜影身边,伸手牵着他的手,轻声道:“当年莲妃生影弟的时候难产,生下他后用血在身边写了温孤煜影四个字后就撒手人寰留下影弟孤苦伶仃一人。温孤煜影就是影弟的名字,我想莲妃是爱,并幽怨着父皇的所以才会给影弟起这个名字。”
说道这里温孤煜姝叹了口气,伸手替温孤煜影抚了抚一缕从额前滑落的头发接着道:“明亮耀眼的影子,到死她都不能释怀。”
“姐姐——”温孤煜影反手握着温孤煜姝的手,紧紧的握在手中,“照顾我的侍女在我五岁时也离开了我,她在死前将我的身世一一说与我听,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岐乐国的皇子。不过,我大概是岐乐有史以来最落魄的一位皇子了吧!”他自嘲的笑笑,不过笑中还夹杂着丝丝庆幸。
“后来呢!”不过是寥寥几句话听得如微早已泪流满面。她从温孤煜姝对温孤煜影的态度来看,两人似乎关系很好,心中对温孤煜姝的怨恨也不禁减少了一些。
“之后就遇到姐姐了,她说等她长大了就会把我救出去,再后来她做到了。”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将泪眼朦胧的温孤煜姝揽在怀中。虽然他不过数句话就将他十几年的人生说完,但其中的苦楚大概也就只有她这个旁观者最清楚了。
“现在你知道我并没有恶意了吧!那你能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一一告诉我了吗?影弟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我不想让他永远活在暗影之中。”温孤煜姝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对如微道。
如微盯着温孤煜姝看了好一会才轻轻点了点头,“这事情关系重大,我希望陛下在面对这件事情的时候能冷静对待。”
听她这么说,温孤煜姝心中有种隐隐的不安之感,就好像自己的秘密被人大白于天下一样。她心虚的点点头,表示让她尽管说。
如微一五一十的将她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原来莲妃之所以会被温孤煜姝母后诬陷,是因为莲妃在几月前无意中发现皇后与前来恭贺皇帝陛下寿辰的升国国君,也就是迟墨的父皇有染,这事被莲妃看到。因为当时莲妃受宠,皇后不敢把她怎么样,只能警告威胁她不准告诉陛下,否则定让她死无全尸。
毕竟莲妃出身低下,不能与皇后相比,她不管是在气势还是权势上都不及皇后万分之一,所以怯懦的她,选择了隐忍,因为她知道她只能隐忍。
做了亏心事的人总是怕事情被暴露,就像温孤煜姝一样。她时刻怕她与温孤黎烨的事情被别人知道,这是发自内心的恐惧,也是人类最原始的恐惧。
就算没人知道,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依然会被噩梦惊醒,这样的人最是疑神疑鬼。所以皇后选择了让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没办法说出来,或者说当她说出来的时候没有人相信。
皇后在谋划了中度过了一段提心吊胆的日子,其实她也怕莲妃将她与升国国君的事情告诉陛下,那样一来她被废黜的可能性极大。但是胆小的莲妃根本就不听如微的劝说,生怕因为告发皇后波及到她腹中的孩子。
她对皇后的刁难越是隐忍,皇后就逼得越紧。每每这个时候都是如微在她身边出谋划策,才一次次的脱险。
之后因为如微爹娘病情加重她不得不请假回老家探望,她临回去前千叮咛万嘱咐莲妃,哪里都不要去,老老实实待在露荷阁。谁知回来时……
“你不会是我妹妹吧!”这是在众人离开乾宁宫时,走在最后的迟墨对温孤煜姝说的话。温孤煜姝看着面色铁青的他,幽幽的飘出一句话来,“我刚才也在想这个问题。”然后她看着迟墨默默地离开了。
待大家都走远后温孤煜姝兴奋的差点没跳起来,如果如微没有说谎的话,按照她生辰来看她极有可能是升国国君的女儿,这样一来她与温孤黎烨就不是叔侄关系了,那她岂不是再也不用担着为人不齿的乱伦的罪名了?
她为这事儿高兴得一宿都没睡,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计划着如何来验证这一真相。同时也为如何能让大臣们承认温孤煜影这个如今先皇唯一存在世上的儿子而苦恼。
她知道由于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并不是只靠着如微的片面之词就能让大家信服的,更何况她还要将皇位传给他。在没有如铁的证据面前,那些顽固不化的大臣是绝对不会允许她这么做的。
说不定又会引起一拨为让她收回成命要碰死在大殿之上的大臣,到时候再弄出人命就不好了。
早朝的时候温孤煜姝呵欠连连,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大概是有些人实在看不下去她这副样子,于是给她下了记猛药,让她顿时困意全无。
“陛下,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到了娶皇夫的时候了。”胡子戌出列对温孤煜姝,一板一眼的道:“史书上有记载,岐乐国算上女皇陛下你,已经出过三位女陛下,前二位女皇陛下分别在及笄十五岁之年与碧玉年华时娶的皇夫,陛下若不想这么早娶皇夫也可以先纳贵夫。”
听他这话温孤煜姝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有没有搞错,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拿到朝堂之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讨论?她感觉到自己的脸温度不停上升,直到热的发烫。
“这个,这个,胡尚书啊,这个……”温孤煜姝支吾着,她实在想不出该用什么理由来回答胡子戌的提议,一时间急出一头汗。
“陛下,墨国二皇子迟墨虽不是皇夫的上上人选,但是做陛下的贵夫也是不错的。更何况他之前就是来岐乐国求亲的,而且他本人与墨国都有恩与我们岐乐国,请陛下定夺。”一向不问这些事情的秦正文也突然横插了这么一句。
温孤煜姝狠狠剜了他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她的身份有待考证,万一她真的是墨国国君的女儿,其不跟迟墨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了?这还得了?
“不行——”温孤煜姝忽的从皇位上站起失声道。大臣们被她这么强烈的反应下了一跳,纷纷偷偷看她。温孤煜姝也觉得自己有些失礼,清了清嗓子道:“我堂堂岐乐的贵夫怎么可以是外国人?就算朕真的要纳贵夫也一定要本国人。”
“陛下,贤淑皇太后就是墨国的……”胡子戌似乎跟她杠上了,今天非得让她答应了纳贵夫不可。贤淑皇太后便是温孤煜姝的母后,她是升国为了表示跟岐乐友好关系的桥梁。
“……”
“胡尚书言之有理,既然贤淑皇太后都可以是墨国的,那陛下纳一个墨国贵夫有何不可?”
“是啊,是啊!臣等恳请陛下为了岐乐子孙着想,纳迟墨为贵夫。”朝中大臣纷纷对温孤煜姝行跪拜礼,齐声道。
“你们——”温孤煜姝被他们逼得没有一点办法,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单嘴难战群舌。
“装昏,陛下快装昏——”温孤煜姝耳边传来小夏子小声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