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准备接近麻衣家时,我看到了一辆轿车一骑绝尘般地从我的身边驶过,刹车后,便停在麻衣家的门口。
老头子听到外面有动静,兴奋地从里屋挪出脚步来,他看到的人物与东西与自己设想地大相径庭,便转身想回去。
狗子与村长,站在房子前面,我赶紧将身子藏在草丛里。
狗子道:“爹,你来这儿干什么?我想去找小子哥。”
村长道:“他,找他作甚,警察在到处抓他呢,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早晚得遭报应,将我们家的东西全烧了,他的母亲竟然跑了,真可惜。”
狗子继续说着:“他不是故意的,再说了,我们理亏在前呀,小子哥人不坏,如果不是你将他家的狗给送给了,不会有现在的事情。”
“放肆,你小子吃里扒外,我一心想提拔你当下一任村长,可是你呢,不但不听话,而且想与对手为伍,幸亏我多了个心眼,那些钱全是假的,真假,在另外一个地方藏着呢?”村长脸上露出微笑来。
我为有这样的对手感到可耻,我又为自己没有彻底地将他家的钱全部烧掉而遗憾,如果有下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放过的。
“爹,我不想当村长,有啥好的,一千多人的小村子,我想去外面流浪,学小子哥。”狗子依然固执。
有耳风响过的声音,同时老头子终于转过身来,对村长道:“你小人,怎么打孩子?”
“老人家,麻衣先生呢?”村长转怒为喜。
“如果不是那一万块钱,他还会回来,现在,他拿着钱,到县城里租房子了,听说找了个别人的媳妇,整日里鬼混着,我好歹身体好多了,替我感谢那个叫小子的孩子,不简单呀?”老人叹息着,好像对命运无常感到不解,却又力不从心。
村长有些失望,但他同时与狗子丈量着房屋的长短,狗子小声问道:“爹,上次来时,你丈量过了,你难不成也打这块土地的主意吧?”
“当然,狗小子,你知道啥?县城马上开发了,这条路是唯一通向咱们村的路了,如果咱们能够买下来,这块地价肯定会高攀无疑。”村长终于将自己的心事和盘托出,我感到一盆污水泼在自己的脸上。
村长找不到麻衣,对狗子道:“你留下来,在这儿看着,如果麻衣回来,便用手机通知我,我很快回来。”
“爹,你去哪儿?”狗子问着。
“我去县里,有事情,大事,与地有关的事情,等好吧,狗小子,你会将一大笔财富交给你的。”村长上了车,一条线一样射向县城的大路上。
老头子对狗子道:“你上次也救过我,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呀?难不成又相中我的这块地了,不卖,不会卖的,麻衣如果敢卖,我便到县里的警察那儿告他去。”
我苦笑,狗子也苦笑,老头子依然不知:上次的那些警察全是假冒的,真警察管不了这些民事方面的事情。
我想冲出去,一是自己的口渴了,肚饿了,二则是我想知道狗的消息,现在世界上,唯有一人一狗成了我最大的牵挂了,一是自己的母亲,我现在急也没有办法,母亲是逃难去了,她会照顾好自己的,二是狗,他毫无人事方面的经验,现在,被当成玩物,正在官场上经历世间风雨。
如果狗子知道,我一定让他带我去救狗儿出来。
我从身后拽住了狗子的衣服,然后用头套将他的眼睛蒙上,他挣扎着:“谁呀?老人家快救我,遇到截道的了。”
任凭他如何挣扎,我就是不松手,老头子举起拐杖想敲我,却一眼看到了我的熟悉的脸宠,他刚想说话,我却示意他回屋里去,他照做了,人老了的时候,有时候像个孩子,你得用照顾孩子的方式对待他才可以。
我捏着嗓子问狗子:“告诉我,你来这儿干什么?”
狗子十分老实,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不知道有没有枪支弹药或者其它武器顶着他的胸脯,他不敢反抗,只好乖乖地回答着。
“我随我爹来的,我爹去县里了,我家有的是钱,你放了我吧。”
“别以为有钱就了不起的,也有些事情,钱摆平不了,你告诉我,那条狗哪儿去了。”
“您对狗也有兴致,我也想去救他呢?我听说在局长家里呢?开发局的局长,他上次相中了狗,听说准备用来表演。”狗子如实回答。
“开发局长的家在什么地方?告诉我,与我一起去,你马上发誓帮我找到狗,否则,我让你天打五雷轰。”我逼问着,尤其是对发誓格外重视。
“我发誓,好的,我愿意帮你找到狗,否则不得好死。”狗子终于摆脱了我的胳膊,主要是因为我太弱了,一旦他有反攻的机会,我就不得不败北。
狗子看到了我,我以为他会动怒的,他却脸上挂满了微笑,像一朵巨大的向日葵。
“哥,你咋来了,你赶紧躲起来,别让警察逮着了,我爹通知许多警察在抓你呢?”狗子左右看着。
“我无家可归了,都是你爹逼的,我是不会放过他的,我要找到狗,去寻找母亲,天涯海角再远,也必须找到她,我不会放过你爹的。”我说话时口气十分重。
狗子不说话了,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我向远方走去,我要去县里开发局长家的家里,要回我的狗。
狗子道:“小子哥,等我呀?”
“你还是等你爹回来,告诉他我的踪迹比较好点,否则,警察是无法抓到我的,我有本事,放心吧。”我扬起手来,挥了挥枪,示意狗子我有致命的武器存在。
“我不会告诉俺爹的,我也不等他了,正好,我与你一块儿走,我不想当什么狗屁村长。”狗子尾随着离开了,手机掉在地上。
我头也不回地走,去不去,是他自己的问题,再说了,是他刚才发的誓言,一定要帮助我找回狗的,我想过了,狗找到了,我便与狗一起飞奔,将这小子落下,我不太喜欢他,特别是不喜欢他的老爹。
我于傍晚前夕来到县里,我趁着路沟里的水,喝了一个痛快,感觉地里除了水之外,空落落的,狗子在后面追了上来,对我道:“小子哥,我们吃点东西吧?”
我一直不理他,他则讨好我,从口袋里掏出钱来,到旁边的包子铺里买了几只包子,递给我,我不看,塞进嘴里,吃了个风卷残云。
我头一次流浪,没有经验,有些兴奋,现在想的最多的,便是如何将自己的狗儿抢回来,想方设法,开动脑筋,不能留下任何把柄在仇人的手中。
我们无处可住,便钻到了医院里,医院变了模样,医生甲听说刚刚升了副院长,十分忙碌的样子,但他的办公室仍在,我们终于找到了他,他见到我们,十分吃惊的样子,说是要开会,安排一个小丑模样的人,给我打了两份饭,我们坐在办公室里吃饭,过程中,狗子埋怨说吃不饱,说这个甲先生太小气了。
我踹了他一脚:“流浪之人,有一碗饭吃就不错了,不要本末倒置,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狗儿找回来,吃完饭,趁着夜色,我们分头行动。不要暴露目标,你的表现做为我能否带你去天涯的重要考评,如果你表现不好,就会出局。”
我的话中带话,狗子听地十分在意,急忙将那碗饭急急地吃完,然后尾随着我走入满天星光中。
记得上一次在医院,完全是出于好事的需要,我喜欢帮助人,但出了事情,没有人帮助我们。
在医院门口,我们意外地遇到了锦旗店的老板,才一个月工夫,他的锦旗店生意火爆,他拉着我的手,将我扯进了旁边的酒馆里。
这是个好客之人,是生意道上的规矩与原则,比一个甲先生强不知道多少倍?
席间,我喝了酒,第一次,酒壮了我的胆子,我越发觉得人生到处是凄苦,于是,两杯酒便落了肚子。
老板后来走了,有生意上门,吩咐酒馆的老板让我们可以随便点菜,能吃多少吃多少?他埋单。
狗子胡吃海塞的,吃的不亦乐乎,我却没有一点精神,只是草草吃了点,当我的目光掠过大街口时,我听到了狗的叫声。
狗对于我来说,十分敏感,哪怕它是一般的小狗,我也会马上入骨入髓。
十来只小狗,被一家三口牵着,兴奋地窜过熙熙攘攘的大街,惹的一些小孩们停下身子来,好奇地睁着涉世未深的面孔瞧着。
风景的确壮观,我拉了老板过来,问道:“这些狗作甚?”
“贵客,好事呀,县城举行美狗大赛,听说县长与许多当官都要去,一个局长听说淘到了一条万世奇狗,此狗会说话,还会跳舞,会各种各样人不会的人会的工夫。”
我像一只铅笔一样刷地站了起来,我好像明白狗子爹去县里的原因了,他一定是去捧场了,那儿有各个政界要员,他去一定与征地有关系,我的狗儿,一定在那儿,接受崇拜。
狗子对我道:“哥,一定是咱的狗,去看看吧。”
我们扔了碗,狗子趁机要了一大包的热包子,裹在自己的肚前面,生怕烂了,还加了个不怎么环保的塑料袋子。
我们沿着人流,一直向前方走,果然有一个刚刚建好的大舞台,其实下面都是一些废弃的木头板子,重新装了漆。
节目很快开演了,因为一大帮的人,众星捧月般地围护着一只狗与一个人上台,上台的人是县长,人模狗样的,有风彩,大衣敞开着,微微露着肚腩,让人看起来,自己是个不怕冷的角色。
狗改了模样,看不出来是不是我家的狗,我后悔没有给起个像样的名字,现在叫起来也十分困难,我如果呼喊“狗儿”,恐怕一大群的狗会起反映的。
这狗穿着衣裳,时而抬起头看大家,时而卧在地上,像个猴子似地表白着;
我看到了那开发局的局长,他十分喜悦地坐最前排的位置上面,这十分不合常规,因为县里的许多领导们还没有得到这样的殊容,只能说是一种特殊照顾罢了。
就好像某个小下属,对上司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后来干脆将自己最心爱的礼物赠送给了上司,上司垂爱于他,没提拔,但良好的风气先出来了。
广场上面,布满了绳子隔开的格子,每一家的狗站在一个格子里,主人面露喜色,等待着大赛的开始。
广场的后面好像是一家理发店,理发店的老板成了美狗的化妆师,每一个即将上台的狗儿,都要在上台前十分钟内到达理发店里进行简单的化妆。
但唯独县长的狗,他早已经化好了妆,浓妆艳抹、目光如水、眼神如炬,这目光我十分熟悉,但我不敢确定。
狗子赶紧藏在我的后面,因为在开发局长的旁边,坐着村长,他此时不停地回过头来,让电视镜头拍地详细点,或者是在大家面前露一小脸儿,增长一下知名度。
我与狗子绕到了舞台后面,我们像个童工,因此,没有拦着我们。
看到一个孩子淘气,狗不听使唤,我与狗子上前,将狗的绳子套了过来,然后顺利地进了理发店里。
县长的狗此时见面仪式已经结束,县长的助理对化妆师说道:“小心点,这可是县长家的新狗,妆不行,刚才掉了许多,再加些胭脂。”
助理走了,我与那狗打了个照面,我感到浑身一个个机灵扫遍全身,狗看到了我,他也兴奋地摇着尾巴,正是我家的狗。
看到化妆师一个人忙地厉害,我示意狗子打扫卫生,而我则故意装作什么都懂似的,给带进来的小狗化妆,化妆师一看到我的义务劳动,递了个感激的眼色,然后说道:“谢谢兄弟,我忙死了,您是哪儿来的?”
“我是来帮你的,县里派来的,对了,你的额头都是汗水,先休息会儿吧,我替你。”我故意使诈,他果然上了当。
我招呼狗子照顾我带来的狗,然后我从化妆师的手中接过了胭脂,狗儿局促不安地坐在椅子上面,我接近了他。
瞅瞅周围没有人,我给他道:“弟弟,你要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他好长时间没有与我对话了,说人言的能力有所降低,但还是努力地点头称是。
我接着道:“一会儿,看我的安排,我先替你卸下戎装,让另外一条狗替你,知道不,你要马上与狗子离开,看似光荣,你知道后果吗,你就像一个玩物,会被不停地传来传去,最后,折磨你到死。”
狗子使出了浑身的力量,说了话:“我想走。”
不需要更多的语言,这一句表明了态度,亮明了立场,已经够了。
化妆师去厕所了,我示意狗子关了门,将那条小狗带了过来,迅速地将一系列的化妆品涂在那条小狗身上,然后将花环摘了下来,戴在它的头上,那狗儿兴奋点刚刚被触及,不停地跳着叫着。
小狗的主人看到了,问我这件事情的缘由?我解释着:“小女生,你不想让你的狗成为冠军吗?如果县长相中了,恐怕你也会飞黄腾达的,这条笨狗,太粗鲁了,不配这些好看的花朵,你的小狗,细腻不油滑,绝对是今晚的主角。”
人都喜欢听好的,加上我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专业的化妆师,加上狗在以自己庞大的身躯在旁边不停地指导着,一会儿说这花不行,一会儿说这点需要再加几个点缀,将整个事件炒到了九霄。
小女生绝对是个刚刚涉世不久的小学生,欺的就是这样的小女生,我暗自笑着。
小女生表示十分高兴,她解释着:“我爸是个落魄的科长,刚刚因为一个错误下来了,爸爸整天不高兴呢,如果有机会,让我的狗替我爸爸办事情,一定会有好结果的。”
我听着觉得不舒服,狗子也觉得有些不伦不类的,狗子禁不起看不上这个小女生,他哼一声,权作对这样家庭教养的一种数落。
我心里面骂着狗子:你照照镜子吧。
外面有敲门声,开始时是轻微,是老板的声音,后来见门不打开,变成了砸门声。
我示意狗子赶紧带着狗儿离开,没有门,狗子走出旁门,狗子击碎了后门旁边的一扇小窗户,狗率先跃了出去,狗子也庞大,小女生在后面帮他的忙,才勉强过关。
门开了,老板怒气冲冲地问我:“谁锁的门?县长着急了。”
我手中都是化妆粉,示意不是自己做的,老板看了我的模样,对小女生道:“你是做什么的?赶紧出去。”
“我是这条狗的主人,怎么了?”小女生有些不服不忿。
“原来如此,太巧妙了,居然是县长大人的千金,对不起,狗马上就好了,保证让你满意。”老板曲意逢迎的招术让我恶心。
面前这条小狗,架子小了点,与我的狗相比,但一化妆完后,都是乱七八糟的模样,因此,一下子人难以分辨的出来。
这正好形成了以假乱真的场面,我由衷地欢喜。
外面传来的吆喝声与锣鼓声,盛大的场面开始了。
先是一些不知名的小狗进行活动,外面人声鼎沸的,县长带头呐喊着。
“县长的狗”蓄势待发,小女孩牵着,心里面正在想着一会儿见到县长后,如何让自己的爸爸重新回到岗位上去,化妆师也挺高兴的,不停地拍我的肩膀,说我的手艺不错,如果可以,这儿会招一个人过来,工资可以每月800元钱。
呸,800元钱,是这个地方的最低工资标准。
我利用一个工夫,跑了出去,我借故是洗手去,老板说这儿的香皂,我却说我需要找一些污泥去洗才能够彻底,老板说我的建树挺妙的。
狗子早已经离开了,我这是我最放心的地方,我跑到了一棵树的下面,看着树上面皑皑白雪,几下子,我便窜了树。
由于我穿的较厚,加上有雪的缘故,我差点从树上跌下来,幸亏有个老头子,好像是卖冰糖葫芦的,车子支在树下面,我在树上面落下去的雪砸了他的一身,他看到了我的脚快要从树下滑下来时,用高矮小的身躯撑了我一下,我转危为安,他却瘫在湿滑的路面上。
好戏开锣了,十来分钟时间内,各色各等的小狗上台表演,主人也是面面观,有些人打扮地花枝招盏的,将小狗的舞台当成了自己展现的舞台,尤其是一些局长们,听说县长在这儿呢,拼命地让自己家的贵妇人出来活动,或者是干脆不要人老珠黄的原配,将自己的小情人搬出来,也不怕审计员审计他们。
当官的媳妇一个比一个年轻,有的竟然比孩子还要小,这形成了一种不可一世的场面。
这样的场面,也是一种可怕的人生。
终于,“县长的狗”上台了,我听到了如驴般的掌声,最前排的,绝对都是当官的,他们举起手来,拼命地鼓掌,生怕鼓劲小了,将自己的乌纱帽给刮跑了。
村长带头鼓,他今日特地带来了两只腰板来,鼓起掌来十分有力形象,简直是地球上最出色的小丑。
开发局长也不甘示弱,干脆请来了自己家的小老婆,腰肢比柳枝粗不了多少,看的村长的眼睛直掉眼泪。
小女孩牵了狗了出来,大家都以为是县长家的千多,县长都那么大了,一定是小老婆生的,因此,举座皆惊。
县长以为是开发局长故意安排的小模特,因此也鼓掌,他一鼓,大家都在鼓。
“县长的狗”名副其实地当上了冠军,因为现场的一些评委们,都将票投给了这条狗,现场主持人要求说获奖感言,县长刚想上台,小女孩却将话筒抢了过来:
“感谢现场的评委,我真是太高兴了,县长大人好,我的爸爸是文化科的科长,现在在家呢,他受了诬陷,请求县长大人给予谅解,让他重新上岗工作。”
这几句话,炸了窝,我笑地重新差点从树上掉下来,幸亏我的脚重新踩到了刚刚站起的老人的头上,才勉强骑在树上。
正在此时,一条没有当上冠军的小狗与主人不服气,小狗挣脱主人的玉手,跑了出来,上台便与“县长的狗”打起架来,几个回合,“县长的狗”如落魄的公鸡一样,人群中讽刺的声间此起彼伏。
那小狗身上的颜料掉了一舞台,由于出了汗水,不大会儿工夫,便恢复了原貌。
村长首先叫了出来:“不对,不是这条小狗。”
开发局长对村长道:“你敢骗我。”
县长质问开发局长:“你小子,居然用一条假狗来,他的才能哪儿去了。”
现场一片闹腾声,我在这种闹腾声中,从树上凌厉地落下,然后一溜烟一样消失在地平线最薄的地方。
地平线最薄的地方是城市。
警察在维持秩序,细查下来,化妆师的老板坚持说就是这条狗,没有错误,质问小女孩子,小女孩子说不出话来,村长道:“这是一条神奇的狗,变幻莫测,我恐怕是他故意在隐藏自己的实力,我们让他学人说话似下,兴许会成功的。”
开发局长对县长解释着:“这是狗村长,他是见证者,这狗会说话,我见过的,会直立行走,也会演戏。”
县长点头表示同意。
村长对狗道:“说话,说几句人话出来。”
小女孩走到狗的跟前,对他耳语了几句,狗突然间叫了出来:“你他妈的,真不是东西。”
县长跳了起来,从头到脚地一股子清新感:“果然会说话,太不可思议了,只是说的是骂人的话。”
再说了,还是这两句骂人的话,县长发火了,要求小狗直立行走,几个人硬是扳着小狗的身体,小狗拗不过他们,便与之搏斗,后来索性挣脱了人群,将一帮人的手咬成了筛子后,逃脱掉了。
警察们开了枪,人群一片惊慌。
小女孩子哭成了一团,狗子从旁边的缝隙里钻了出来,将小女孩子拖入了无人的地方。
我在半路上截回了小女孩的狗,让她赶紧离开是非之地。
小女孩却不肯离开,只是哭,好半天工夫,说道:“你们破坏了我的好事,如果不是换了狗,我的狗也可以得到冠军的,我的爸爸就可以复出了,你知道吗,他不当官后,天天回家喝酒,打骂妈妈,对我也是置之不理的,如果你们能够帮助我完成这个心愿,我会感谢你们的。”
我犹豫着,没有想到后面的狗子却回答地理直气壮的:“没问题,小姐,你好美哟,我答应你了,我们今晚就去帮助你家。”
我瞪了狗子一眼,他竟然想埋没我的功劳,我在这儿呢?
我刚想接过狗子的话茬,更没有想到地是,旁边的狗儿竟然也发了言,兴许是他长久憋坏了,说出了人话。
“小姐,我也会帮忙的。”
“你居然真的可以说话,太好了,有救了,你是神狗吧。”
小女孩兴奋地一手拉着自己的狗,一手拽着狗儿的耳朵,狗儿受到异性的肯定后,情不自禁地直立行走起来,他是想更多的绽放自己的才华,我立即予以制止,风头越大,越容易到风口浪尖上,不知好歹的东西,如果不是轻易露出才华来,你还不会有这么多的横祸。
从小就要做一个低调的生灵,这是自然界赋予你的神圣法则。
小女孩先走了,我们约好了去灵花街13号的一栋平房内找她。
我问狗儿:“你应答地最早,你说吧,如何办?”
“哥,我是故意答应他的,我害怕你让我走,只要有事情了,便不会撵我了。”狗子低下头去,我真想掴他两记耳光,但后来想想,便放下了手。
我对他们二个道:“我们去寻找县长,狗儿,就看你的表现了,如果县长的狗失而复得,他一定会兴奋的,我们将这个功劳记得小女孩父亲的身上。”
狗儿道:“我又要进龙潭了。”
“不是,事情成功后,我自然有方法告诉你如何脱身,现在不是时候。”我打定了主意。
我们不知道县长家住什么地方?在拐弯处,我们看到了县里的车,最宽大的车上一定坐着尊贵的县长,我命令狗全线追踪,明确县长的家在什么地方?
狗儿照办了,不大会儿工夫,他便跑了回来,然后领着我们二人向前方快速前进。
我的肚子早就饿地不行了,刚才吃了一大堆的雪,这阵子浑身不舒服,我很想找个温暖的地方,吃一顿豪门盛宴,睡上一觉,然后便逃之夭夭。
我看到了一栋别墅,不大不小,精致玲珑,错落有序。
有个看门的人,在门口把着扫帚,不停地嘟囔着,我上前问道:
“大人呀,县长在这儿不?”
“哪有什么县长,全是混蛋,你们找错门了,这儿只有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老者回答时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我们十分吃惊,或许他有精神之类的疾病吧。
“我们有一份礼物,想送给县长大人,你通报下吧。”狗凑了过来,他直立行走的模样很有风采,老者看呆了,继而反应灵敏地大声说道:
“明白了,全明白了,县长是在这儿呢,但是,我有个条件,你们进去,一定要给我说好话,不然,他让我明天就走,说这儿不让我呆了,我实话告诉你们吧,这儿不是县长的家,是县长小情人的家,县长很少过来,但一过来便对我大发脾气。”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对几个生人,竟然说这样的话,竟然不怕我们到反贪部门举报县长,或者是县长的权利太大了吧,更兴许是县长平日里对此人要求过于严格,或者是工资开的太低了。
我回答着:“当然可以,你就说你是我们的亲戚,叫老爷吧。”
我们三个齐声喊他老爷,他感动地眼角泛出了泪花。
“我冒死进屋去,就说县长的狗找到了,你们等着。”
县长此时刚刚进屋没多久,进门时,老头子在自己的小门房里睡着了,县长踹了他一脚,才醒过来,县长亲自开的车,因为这个地方实在太重要了,他生怕更多的人知道自己贪腐的消息。
他进屋后,小情人偎了过来,但今日他毫无兴致,因为他答应了上司的话,会将一只灵巧的礼物送给他,然后会换来自己的升迁,但今日,一条好好的狗居然跑掉了,他想到了那个可恶的小女孩,她的父亲,是计财科的原科长,想再上去,门都没有,破坏了我的整个计划。
正在此时,老者进了进来,县长看到了,大声嚷着:“哎,你怎么进来了,擦鞋没有?”
老者想动怒,但他习惯性地笑笑,对县长道:“大人,我有好事给您说,我有个亲戚,也养了条狗,刚来了,可能县长会十分喜欢。”
县长道:“你少来这一套,我看厌了,你一个门子,有什么好亲戚呀,别唬我,我烦着呢?难道有那条狗好?”
“当然是的,会说人话,还会直立行走,直立行走可是人区别于动物的唯一界定标准呀?”
老者肚里有墨水,说出话来,一波三折的,由不得县长不相信。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好,如果果然如此,你便成了我的心腹,从此后便留下来。”县长蹦了起来,踩了小情人的脚面,她大叫着,用眼睛直瞪县长,县长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们三个被领了进来,县长与情人,大眼睛瞪小眼睛,胡子瞪胭脂,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谁是人谁是狗来,小情人对老者道:“老皮,你说啥呢,狗在哪儿呢?”
我示意狗马上现出原形,狗扔了人的衣裳,毛发丛生,将自己的身子落成了原形。
直立与趴着的动作,可以在短短的一秒钟之内完成,世上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县长看傻了,呆在原地一个劲地傻笑,情人拍了他的肩膀,他竟然又哭了起来。
县长定了神后,马上招呼我们坐下,我拍着肚子,说明自己饿了,小情人明白事理,马上从厨房里端出来刚刚做好的饭菜,我闻到了香味,大模大样地三个家伙,坐在一起,狗坐立的姿势十分好看,他不会拿筷子,我示意老者帮忙,老者用筷子将饭菜送进狗的嘴里,现场一片狼藉声音。
我吃了个十分快意,狗子的饭量大,更是吃了个沟满壕平,县长大人平日吃的饭菜,居然比狗子家里还好,当然,我们家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吃过如此好的盛宴。
县长刚想插话,小情人却示意他等会儿,让他们吃饱了再说。
狗子看到了旁边的红酒,打开了,仰着脖子灌了一大盅,我也不例外,接过酒瓶来,将一大瓶法国进口的红酒送进自己可爱的胃中。
狗儿也喝了酒,这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用爪子托着酒瓶子,将一瓶的红酒如数放进自己的肚中,更让旁边的小情人大跌眼镜,她忽而想起了什么,从旁边的枕头下面摸出了相机,准备拍照。
狗儿着急了,用脚踢了下狗子,狗子心领神会地站了起来,嘴里面一大堆的食物,一边嚷着:“不准拍照。”
小情人不依不饶地,想继续进行这个可怕的动作,县长却小声在她的香软的耳朵边上呵着气:“小美人,马上就是我们的了。”
吃完了,现场沏好了茶,我们三个家伙,坐在沙发上面,大摇大摆的,老者上前道:“三位亲戚,县长想与你们谈话。”
我说道:“谈吧,不就是相了我的狗了吗?没问题,但我有个条件,一是这位老人,是我远房的一门亲戚,不准慢怠他,听说你们政府有什么保险项目,一定要给他上个保险;
再者,计财科的科长,可是我的至亲,我与他的女儿,可是拜了把子的好兄妹关系,你得让他官复原职,否则,我不会同意将我的狗心甘情愿地送给你的。”
县长犹豫着,因为计财科长是得罪了他,他刚刚找了个借口,将这个撸了下来,哪能重新上岗?
小情人却不愿意了,跑了过去,将狗儿抱了起来,来到了床上,在床上与狗滚在了一块儿,看的县长牙根直酸。
“你这是要要挟人呀,我可是一县之长,哪能听凭你提的交易条件,传扬出去,我的脸往哪儿搁?”
县长有些挂不住,眼睛老往情人那儿瞅,害怕狗会亵渎自己的情人。
“那好呀,你是想来硬的,将狗强行留下,狗通人性的,如果他不想留下来,他会捣乱,不让你有快乐,在公众场合让你出丑,我知道你是想讨好你的上司,如果狗不是自然的听从你的话,恐怕你会遭殃的。”我单刀直入地说道。
小情人却答了腔:“我同意了,答应他,没事的,计财科长家的小女孩我也认识,就是今晚在广场上牵狗那孩子,可怜死了,人要有爱心,县长大人,再说了,这条狗,真是太可爱聪明了,长地像人形,可以做我的兄弟,更可以当你我的宠物。”
县长回答道:“好吧,我答应,一周后,让他上班。”
我对狗子道:“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儿培训一下狗的使用原则。”
我们事前商量好的,但狗子却有些迟疑,他是生怕我故意这样做,办完事情后,便领着狗消失掉,让他永远也无法找到。
因此,他用眼睛盯着我,我用眼睛送给他肯定的安慰,他才推开了门。
狗子要去寻找自己的父亲一次,我让他帮助问他的父亲,我的母亲去哪儿了?
我在临行前,需要知道母亲的确切消息,不然我选择不对正确的方向。
我告诉了狗子要用婉转的方式进行,不然,会引起他父亲的怀疑,不仅脱不了身,恐怕会连累我。
我留在县长家里,县长与小情人高兴地手舞足蹈的,按照事先的安排,我计划于后夜时分,悄无生息的离开县长家,我需要用三个小时进行培训,然后我走后,狗会呆半日后,也自动离开,实际上就是逃走,这样,不会二次连累小女孩的父亲。
但在期间,县长接到了一个电话,出现了一些变故,因为县长的上司,要求县长带着刚刚得到的狗,于后夜赶到玛雅咖啡厅,县长匆忙地挂了电话,与小情人理论着。
小情人说什么也不肯随他前去,说官方场合,不方便,县长道:“莎莎,市长专门让你去的,娜娜也在那儿呢,她可是市长的情人,今天是情人大聚会。”
由于我懂得与狗的交流方式,他们邀请我也过去,但我的衣服太寒酸了,市长找了身自己以前没有发福时的燕尾服,我将就穿好了,将自己的小头发修理地十分光滑,我还在他们的鸳鸯池中洗了个热水澡,其实,我是沾了狗的光芒,狗身上气味太难闻了,我与狗成了一对苦命鸳鸯。
我们打扮地也算得上花枝招展的,坐上县长亲自开的小轿车,狗儿就伏在莎莎的腿上,眼睛却老瞅我,他心神不宁,是害怕我将他落下。
我用眼睛送给他力量,一路上,小情人与县长沟通着见面后的礼仪,小情人道:
“君达,我不想去了,太难堪了,你看这衣服,昨天刚买的,竟然烂了个洞,还有,这鞋子,
跟儿太短了,娜娜身高1米5,现在穿了个高跟鞋,竟然成了1米7.
我要长成1米8才好。”
玛雅咖啡厅到了,一切秘密进行。我们走地后门,穿过几道窄长的弄堂,来到一座古朴典雅的包间里。
我与狗、情人莎莎在外面等候,县长首先进去了。
情人不停地摆弄着狗儿的脖领子,生怕他跑了,但狗儿不老实,我对狗儿道:“安生点,一会儿要见官了,注意素养。”
莎莎笑了,笑地前仰后合地,然后问我道:“你家是哪儿的?我听着好像本地人吧。”
我回答她道:“是的,县城西边的山洼里。阿姨,您是什么身份?”
我苦于不知道如何称呼面前这个女人,于是我破天荒地叫了一声“阿姨”,她听完后,用手击打我的头部道:“叫姐姐,我有那么老吗?你十好几了吧?我才二十几岁。”
“这么年轻,嫁了个老头子,我以为你三十多了呢?”我脱口而出。
“话粗理不粗,你说的对,如果不是为了生计,谁愿意嫁他,我为此丢了初恋,现在不想他。”
我突然想起了再做一种深层次的好事,如果能够帮莎莎摆脱困局,帮助她们回家,恐怕也是一伯幸事。
孩子们不知道大人们说话阴奉阳违,真地以为她们是言行一致,不想与当官地呆在一起,我暗下了决心,等会儿,给县长提出这个条件。
县长叫我们进去,却将狗带到了另外一个地方,我与狗儿不能呆在一起,这让我的心七上八下的。
我被安排在一座密封的房间里,没有窗户,一个小女孩子,过来招呼我坐下。
我不认识她,后来才知道她竟然是市长的女儿,我问她:“他们哪儿去了?我的狗呢?”
“他们四人在喝酒呢?狗在旁边表演,你听那音乐。我最讨厌他们这样做了,我想我的妈妈,可我讨厌这个小阿姨,我妈妈在世时说她像只妖精,现在越看越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