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算是一个乐善好施者,尤其是我还没不过如何坏呢?所有者善人,其实原来都做过恶事,只是坏事做尽后,竟然突然发现向善也是一种力量,善良也是一种爱心与人生的精彩表现,便开始改弦易帜。
我现在之所以要这样做,就是想彻底解决老人的难题,好事做开始了,有时候便收不住心了。
但我所面临的挑战十分巨大,一个一直不孝敬老人的人,如何听从你的劝说而变成一个好人,这的确让人匪夷所思。
我等着麻衣的醒来,事前,由于天气寒冷,我将自己的外套扒了下来,盖在他的身上,我想先将温暖播撒出去,再等待回报。
狗一直在旁边打我的下手,时面不屑一顾地讪笑着,时而给我做鬼脸,现在,我已经有些适应它不好看的容颜了,充其量来说,如果它不走路,不坐起来,没有人会认为它是一只小动物,只是会认为它不过是一个丑陋的男人罢了。
我一直在想着自己的将来,是否一直憋屈在这座小山村里,过着贫穷有些善意的生活,我甚至想到了村中有些人的种种好处,他们做的恶事,如果从另外一种角度来看,也可以变成温暖的阳光。
这种事情的决定权不在于怎么去做,而在于如何去看?
我想起了,老人病情好后,等一切安顿好后,我会回家安心地侍候母亲的晚年,不让她再去花花的药铺里奔波了,我想学医,将来济世,也可以给母亲带来一些安宁。
我更想着,将猎枪还给可恶的村长,他坏,但他的坏事都被他可爱的儿子赎罪了,至于他依贪污钱的事情,我也不想再过多的追究了,钱多了也不是好事,他一直胆颤心惊的生活,本身就是在折磨他。
麻衣醒了,衣服掉在地上,狗赶紧将我的衣服衔了起来,我示意不要用嘴,要学会用爪子也就是手去做事情,它照做了,但它的上肢非常不发达,勉为其难。
麻衣刚才受了惊吓,并且受了风寒,他打着喷嚏,对于我的表现他纳闷,后来索性站起身来要走,我抓住了我,他强争着要走,狗急了,爪子摁住了他的肩膀,他乖巧地坐了下来。
“你们想做什么?我刚才已经被你们的人打了,我要告你们去?”麻衣挣扎着。
我说着:“我告诉你吧,你的父亲在医院呢,我们救的,人已经脱离危险了。”我以为他会赞赏我一句话,我年轻的心中只知道报亲情恩,不知道他有其它的想法。
“谁让你们救他的,他反对征地,他不死,我的地便砸了。”他直白地倾诉着。
我示意狗给他点厉害瞧瞧,狗照做了,虽然不说话,但一切尽在无言中。
狗骑在麻衣的脖子上面,拉屎,放屁,不大会儿工夫,便将麻衣整地屁滚尿流的。
麻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头上,但麻衣不敢抬头看,只是一个劲地颤抖着身子,对我道:“兄弟,饶了我吧,你们想做什么,地是我们家的,我有权做主,至于人吗,你们也救活了,我带回去,是死是活看他的造化了。”
“你得好好待他,不要慢怠他,知道吗?不然,我们的努力就白费了,普天之下这么大,没有大从做善事,竟然让两个,不对应该是三个孩子去做这样的善事,你不觉得脸红吗?”我努力说着大白话,当然有时候也夹杂着两句生硬的文言文,白活是想让他听懂,文言文是我想增加我说话的力度。
“你们那个家伙,欠了我一万块钱,欠条在我的手呢?你们得让他还给我,不然,我要到法院去告他去。”这个家伙突然间说出了这样一句不符合逻辑的话来,让我跳了起来。
狗子,狗子欠他一万块钱,这事情,我相信,因为狗子有时候糊涂地要命,生人让他干啥,他便干啥,难道是中了人家的道了?
我管不了许多人,这件事情十分重大,狗子跑出来,是他父亲派出来的,如果他父亲我也过来了,并且知道家中因此欠了外债,并且是要命的一万元钱,我吃不了兜着走呀,以母亲的脾气,回家后一定会对我横加指责。
我拖着麻衣,与他医院中对峙。
狗子站在我们面前,一脸木讷,我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狗子说是我写的纸条,他逼我的。
麻衣则不依不饶道:“欠了就得还,你不还,我也不会赡养我爹,你们是想做好事,竟然不承认自己做的事实,算什么英雄好汉?”
这是我平生遇到的最大的麻缠了,我将狗子拖到无人的地方,先进行敲打,再鞭策,说的我嘴冒沫子,气的我用手直擂他的脑袋,将我的肉与骨气震地酸麻。
狗子道:“他用的卑鄙手段,我们也用吧,先将纸条抢回来,再告他不孝敬,让法院判了他。”
“可是,这样做也不起什么好作用呀?”得改造他的良心,我坚信自己有这样的水平,如果不是狗子欠债的事情滋生,我已经得手了。
我对狗子无可无不可,我们将麻衣绑进手术室里,我们必须于凌晨时分赶紧解决这个难题,因为时间不多了,周一一旦到来,医院的人便会过来上班,手术室将会被占用,老头子倒可以解释,是新进的病人,最多会被人安排住入病房里,但我们的事情解决起来便平添了几分麻烦,再加上,几天后,麻衣便会领着征地的人进入自己的家中,一旦老人没了房子,知道后一定会被气死的。
我叫了狗与狗子一起,商量着此事如何处理?我与狗子一言一语地对着仗,狗则在旁边不停地吹着气,空气中一股子药的味道。
商量了半天时间,依然没有结果,我才知道我们年轻人的智慧是有限的,江湖经验不足,我一下子想到了正睡觉状态、惺惺相惜的医生甲与江湖医生,我们三个砸开了门,两个家伙刚刚醒过来,用一种疲惫的眼光望着我们。
我对医生甲道:“能否帮我们一个忙?将老人安排住病方里?不然老占着手术室,害怕人家怪罪的。”
医生甲与江湖医生对视片刻后,大笑起来:“孩子,你还以为这座医院会有生意吗?它早就腐败透顶了,出了几次事故后,没有几个口才愿意来就医了,放心吧,不出意料的话,没有人会过来的,就连院长也整日猫在家里,开了家私人诊所。”
我觉得不可思议,偌大的医院,那高的楼层,居然连一个病人也不会过来,简直不可思议。
江湖医生道:“你可能不知道,小鬼,我的生意有什么比他们都好,我这个人,以前医德十分好的,就是几次医疗事故后,我被赶出了医院,我如果不喝酒,一点事情也不会有,我的医术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大可放心,刚才是太疲惫了,也多亏医生甲帮忙,不然,又一次医疗事故要发生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这下子,便可以放宽心去处理与麻衣之间的关系了。
最重要的是欠条问题,如何让他将欠条交出来,是最主要的障碍,然后再施法让他痛心疾首的听从我们的安排。
我给狗道:“你有办法没?”
狗直摇脑袋,似乎它对人类的事情有些不置可否,我对它道:“你以后机灵点,将自己当人看就是了,如果自己不当自己是人,没有人当你是人的。”
狗绞尽脑汁想人类的办法去了,我则在旁边与狗子协商着这件事情。
说来也巧,黎明时分,有人进了走廊里,当时,狗正好猫在一边睡觉,那人没有看清楚,好像是个近视眼,狗猛然一个翻身,那人倒在地板上,砸了一个大坑。
狗咆哮起来,我与狗子揉着眼睛从办公室的床上蹦了起来,江湖医生与医生甲嫌这儿拥挤,跑到他自己的办公室里睡觉去了,反正白天与晚上一个样,也不会有什么病人,有点关系的人,早就跑了,只剩下没有关系没有背景的人在这儿干着急。
可能有病人,狗子捅了我,本能的,我对星期一的白天还是犯忌,觉得星期一应该是最忙的时候才对,在学校里,学生们刚刚星完期,会马上将思维收敛,迅速融入到新的一周中去;单位里,会没完没了地开会,开地云天雾地的,而这家医院,居然周一没有事情,领导会依然闲在家里,我不相信,因此,一旦有风吹草动的,我会告诉自己,这儿是星期一的医院。
我穿了大衣服,与狗子一起蹦到地上,院长大人站在门口,眼睛跌肿了,他没好气地问道:“谁值班?是老甲吗?”
老甲早睡觉去了,他是个出类拔萃者,我示意狗子赶紧答应,因为院长本来近视,加上受了跌撞,什么也看不清楚了,狗子发育早,说出话来,像个成年人似的。
狗子道:“是我,在呢?”
“我听说你治了一个老头子,状况十分好,好呀,要抓住这个良机,治好人家,让我们医院的生意重新火起来。”院长说话时十分温柔。
狗子不知道如何回答,只知道点头,没有想到,院长根本看不清楚,却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赶紧捏着嗓子说道:“是的,已经治好了,效果不错,但是,有一个棘手的问题不好解决,他的儿子也在呢,他不想让老人病好,我们得设法子让他的儿子回心转意过来,如若不然,出了门后,儿子会让老子扔掉的,我们的名声依然不会好下去。”
我故意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院长听完后,拍了拍旁边的墙道:“放肆,逆子,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我去办,我认识政府的人,放心,一会儿让警察过来揍他一顿,让他安心照顾自己的老子,否则,让警察去办他。”
这样做太好了,正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我搀扶着院长的胳膊,嘘寒问暖,院长不认识我,道:“你是谁呀?难道是学徒工,太好了,我们医院,从来没有人愿意进来,总认为不好,这次,一定要抓住机会,将这件事情发扬光大,让全县的人都知道我们的丰功伟绩,一会儿,我得去锦旗店,让他做个大大的锦旗,自己给自己做的,送过来,还得让他儿子送个,否则,起不到好作用,我让电视台来,让报纸过来,公开报道此事。”
我与狗子找到了良方,手舞足蹈着。
狗子道:“太好了,让警察过来帮忙,他不孝,便用枪指着他的P股,一个子弹打进去,看他如何收拾?”
我忽然想到了我们的软肋:“小子,你甭开心,那张欠条,你就不该写,知道不,现在,麻烦可大了,一旦人家将纸条拿出来,你如何处理?还钱还是不还?”
“我一会儿告诉警察叔叔,说明情况,说是他故意使诈骗的我,相信他们会同情我的。”狗子自言自语着,我说道:“也只好如此了。”
早饭是院长请的客,在锦旗店的门口进行的,麻衣此时仍被关在手术室里接受禁闭,尽管他像猪一样吼叫着,院长拍着胸脯道:“对这种无法无天的角色,只有给他点教训了。”
锦旗店的老板早起来了,看到了院长,偎依着过来,对我点头哈腰的。
院长正好说了想法,掏出十元钱来准备塞给老板,老板道:“不要钱,我的病也是你们治好的,这位先生,医术精湛呀?”
院长将眼镜赶紧戴上了,仔细地看我的脸,他有些不相信我有如此伟大的功绩。
“小伙子,了不起呀,刚来,竟然成了肱股之臣,太好了,以后我们医院有救了,你们两个,真好,是我的左膀右臂。”院长吃饭的声音十分喧哗,此起彼伏的,喝汤时,汤溅了起来,溅了我们一脖子一脸,院长顾不了许多,只顾着吃,我们也饿了,也不客气,吃的风卷残云的。
吃完饭,院长让我们看守麻衣,自己则兴冲冲地布置场面,锦旗挂满了,由于老板不收钱,他抓住了这个良机。
完毕后,我叮嘱他去找警察,解决关于麻衣不孝的问题,他答应了,半天时间回来了,一脸郝色,可能是失败了。
我上前紧追着不放,因为他答应的我,我甚至想到了这样一个先决条件:如果他能够解决麻衣的不孝问题,我便配合他完成下午的宣传活动,如果他解决不了,我就会拂袖而走,不给他任何想法,他自己宣扬可以,老百姓谁信呀?
院长一脸无奈,他面对我的围追堵截,有些力不从心,我就是想让他告诉我一个结果,可是,他却语无伦次起来:“是这样的,小伙子,你要相信我的能力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便是,事不凑巧,知道吗,警察系统换领导了,原来的那个头领,我十分熟悉,我曾经救过他的小舅子,就是这些,所以说,我提的任何问题,他二话不说,会马上安排的,现在,换人了,我根本不认识人家,可是,我还是去找他了,他坐在办公桌后面,腿放在桌子上面,我看不到他的眼睛,只看到了鸡眼。
我看呀看,他竟然睡着了,我恨不得踢他一脚,他后来好歹醒了,是被我摇醒了,他看到了我,问我如何混进他的办公室的,还想掏枪,我吓坏了,你知道,生命诚可贵呀,我害怕人家用武器指着我,尤其是指着我的脸与鼻子,我感觉天快塌了,但我镇定了片刻后,还是告诉了他我的想法,我说让他派一个警察跟我回医院去,我救过他们的头儿,他说警察都没在家,都出去了,我怒火中烧,刚想发作,他又睡着了,我便跑了出来,你摸摸,我的头上,至今还有汗水没有擦净呢?
我觉得他像个白痴,我现在弄明白他们医院为何不兴旺的原因了,这样一个领导,说话不算数,拉屎拉到脸上也可以轻轻擦掉,我恨不得这家医院的楼马上塌掉,地震发生也好。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他见我脸上毫无血色,吓坏了,转身去寻找狗子,狗子傻乎乎地表示同情,我瞪了他,狗子赶紧撤了,院长转眼从近视镜中看到了另外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他面朝着狗,大声叫着:“弟弟,你怎么在这儿呀?哎哟,小弟弟,你好亲切呀?
我终于没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喷了出来,万朵芳华。
他竟然叫狗弟弟,而这个称谓我也曾叫过,不过人家叫的我比我自然,我觉得难为情,可是,一个饱经风霜的家伙,竟然喊一条狗为弟弟,如果不是有所求,这个人的神经绝对有问题。
他继续说道:“弟弟,听我讲,我不是故意的,你们总不能让我扮一个假警察吧,那可是死罪呀?”
弟弟却紧接着回答了:“这绝对是个好办法,扮警察,一定会吓坏麻衣的。”
此语一出,举座皆惊,我回顾着这句话的内涵,觉得深刻有理有据,我从地板上一下子跳了起来,对院长道:“院长,我再相信你一次,如果你配合我完成这个行为,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包括下午的那个特殊安排。”
“没问题,只要不让我去找警察。”院长擦着汗水,对我们十分虔诚。
“不找警察,但与警察也有关联,我需要三套警察服装,记住,正规的,不能是赝品。”我扔了一句话,便走了,弟弟在我的前面大摇大摆着,它为自己的好办法而炫耀着。
院长搔着头发,好半天工夫,他想明白了,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个小时后,也就是大约上午十一时许,我们等的腿都烂了,期间,医生甲回来过,问我们院长来过没有?
我想如实告之,弟弟却踢了我一脚,我赶紧改变了口风,我说道:“没呢,听说他在家里下棋呢?你可以自由,我们替你值班。”
医生甲头也不回地走了,据说他回家去了,家里一连几日不安宁,他的老婆与他闹离婚,正好,现在是个好的时机,却处理这边棘手的事情。
院长回来了,提着三身服装,一边走着,一边擦汗,大冬天的,这个家伙一直出冷汗。我问他如何找来的,不会是偷的吧?他回答我:“我疯了,警察的衣裳也敢偷吗,你们穿吧,保证一点儿事情也没有,不会有人找你们的。”
我支走了院长,在办公室里化妆,正规的妆束与色彩,将自己化地像极了医院门口的交警,而狗子,我将他化成了一个领导模样的警察。
我们还差个厉害角色,我想到了弟弟,我对它道:“你一会儿装地像点,像个恶人,警察中也有恶人的,你厉害点,你的表现对麻衣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你表现不好,也许会失败的。”
弟弟郑重地点头,他头一登上政治舞台,十分紧张与正规的样子,努力支撑着前身,像个人一样地站立着,穿上衣服,从背影上看,它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人。
我们准备就绪后,故意装作十分着急的模样,刚到走廊前头,便大声吆喝着,声音气贯长虹:“那个不孝的家伙在哪儿?在哪儿呢?”
我故意捏着嗓子道:“在手术室呢,与他的父亲在一块儿呢?警察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当然,有人将他告了,不养自己的父亲,死罪,我一会儿让助手崩了他。”
手术室里传来轰然倒塌的声音,就好像一堵矮墙,被共鸣声音刺激后,无立锥之地了。
我们砸开了门,手术室的门本是双层的,是为了卫生的原因,我们轻而易举地将其砸坏了。
老头子醒了,正卧在床上半鼾着,麻衣躺在角落里,试图用一件旧衣服将自己掩盖起来,来个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弟弟冲了上去,我从今日起,不会再叫它狗儿了,他已经正规地升为弟弟的身份。
弟弟将他的衣服扯在地上,用脚踩了一顿,不解气,再踩,空气中一股子霉变的味道。
麻衣痛苦的狰狞着:“我的大姨是你们处的,她也是警察;我的二舅是交通上的,他可是举世闻名的老好先生呀?天呀,怎么不像警察,像两个土匪的模样。”
我气不打一处来,跑上前去,拽着他的肩膀,大声怒吼着:“就是土匪,怎么了,警察中也有土匪的,有人将你告了,这个医院的院长,说你不赡养老人,说吧,该当何罪?”
“对,说吧,我手里可有枪,我们嫉恶如仇,如果不说实话,便崩了你。”狗子为虎作伥着。
为了以敬效优,我瞅见了角落里有一只老鼠,给狗子与弟弟使了个眼角,狗子举起了枪,声音贯彻云霄,弟弟一雷霆万钧的速度奔了上去,老鼠一口被咬死了,弟弟迅速地闪开。
一枪崩死了一只老鼠,枪口上有依然有青烟袅袅的,叙述着一个不可预测的将来。
麻衣一下子怔住了,眼泪鼻涕开始横流,我突然间发现地面上有动静,有风流的声音像时光一样荏冉而过,这个家伙,居然拉在裤子里。
我厉声继续追问着:“说吧,是想死,还是想活?”
我装起横来时,感觉心情无比舒畅,现在我倒是有些明白为何村长平日里在村中吆五喝六的原因了,这也是一种境界,一种大彻大悟,原来欺负人也是会造出快乐的。
“你们要我怎么办?他已经病入膏肓了,你们不能因为一个孝字阻碍我的前途吧?”麻衣挣扎着,同时,嘴水流在自己的衣服上,结成一块难看的疤。
“他如果治好了呢?平日里你可以外出挣钱打工,但如果老人将来再有病的话,你得负责到底。”我故意卖着关子。
“不可能的,他不会好的,我下了毒药给他,慢性毒药,他一定会死的,迟早的事情。”麻衣一慌,将自己的虚伪和盘托出。
我听到后,没有说话,旁边的弟弟实在忍不住了,冲上前去,用嘴去撕咬这个家伙的衣服,狗的嘴太长,由于有愤怒的因素,已经完全伸入了麻衣的肉里,耳膜中有牙齿与肉的摩擦声音。
麻衣顾不得疼痛了,赶紧抽自己的嘴巴,我抓住了他的衣服,继续扮演警察的角色。
“他会好的,告诉你,已经好了,这儿的医生素质高尚,另外,有两个孩子,救了老人,同时也救了你,如果不是看在你还有点用处,我一枪崩了你。”我继续我的歇斯底里。
“好,我答应你们,我照顾他,直至终老。”麻衣掩饰着什么。
“还有呢?”我继续追问,我是在想地的事情,如果地卖了出去,老人住哪儿?他年轻,可以随心所欲,地是老百姓的命根子呀,加上又是宅基地,怎么可以让政府或者个人随便买卖,随便折腾,连个立锥的空间也没有。
“还有地的事情呀,我已经给人家谈好了,人家下周给我款,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麻衣十分坚信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弟弟重新做好了准备,狗子早已经将枪瞄准了麻衣的脑袋,准备一枪下去,万朵桃花开。
旁边的老人竟然说了话:“不要杀他,他无知,可是,人不坏的。”
“爹,”麻衣扑上前去,痛哭起来。
“饶了他吧,他会照顾我的,让他发誓,虽然他不是我亲生的,也是我养大的,他与我很重要,有感情。”老人说话时的声音微弱晨星,但依然执著。
与老人的善解人意相比,这简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畜牲,我嘴里面大声嚷着:“不行,杀了他,这个家伙,早该死了。”
但心中却窃喜,就好像我一不小心,将全天下所有人的笑容偷走了,我以后只会快乐,不会忧伤。
“我不卖地了,爹对我太好了,放心,我发誓,如果再卖地,再不孝顺老人,不得好死。”麻衣发着誓言。
“可是,还有件事情,你们得成全我,他们那帮人,有个胖胖的家伙,眉目狰狞的人,他欠了我一万块钱,这一点不可否认,有欠条为证,必须还给我们,是吧,爹?”麻衣将欠条塞到老人的手心里,老人细心地看着,同时嘴里面嚷着:“什么,一万块钱,我们有钱了,麻衣,你不是偷来的吧。”
“哪能呢,这是别人欠我的工钱,我给他们家打过工,够治您老的病了。”麻衣依然故我。
我一想这事情,坏了,原本是想等到麻衣忏悔后,我们便施计将欠条骗回来,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居然技高一筹,将欠条给了自己的爹。
我们无法对一个老人下手,也无法否认这个事实。
他们在等待着,我必须回答他们,狗子在旁边直用眼睛瞅我,我不知道如何处理?
弟弟机灵地将窗玻璃击碎了,外面冷风一下子冲进了屋里,老人受了惊吓,昏了过去,我们间接地逃了出来。
我问狗子:“你办的好事,自作自受。”
麻衣却在里面招呼着:“先生们,别走呀,那件事情,我爹等消息呢?”
狗子道:“这样吧,我跑吧,你们呆在这儿,一会儿也走,来个死不认账。”
我说道:“你是人不,是人就得承担相关责任,谁让你随乱涂鸦来着,你就得为这件事情埋单。”
“我没有那么多钱呀,如果让我爹知道我欠了一万块钱,会打死我的。”狗子哭了起来。
“这样吧,我们先说会答应下来,先解决他的不孝问题,等解决完了,自然给他一个说法。”我下定了决心,推了门,怒气呼呼地闯了进去。
麻衣赶紧站了起来,他对警察有些过敏,其实,许多人都对警察过敏,缘于警察有时候会口是心非,会徇情枉法。
我回答道:“麻衣,我答应你的事情,会妥善解决,你先解决自己的事情,他跑不了的。”
“我可听说了,那个家伙,家里有的是钱,也有权呀,他不会将我绑架了吧,爹,我可害怕呀,你们得派人保护我,一定要保护我,不然,我死定了。”麻衣对自己的爹倾诉着。
老人坐了起来,精神好多了,他对我道:“警察先生,你是好人,我们相信你,你能解决我儿子的担忧吗,我们家一点儿钱也没有,不让卖地了,就得让人家将欠我们的钱还给我们,不然,我们连这个年也过不了呀?”
我故意装作糊涂,将一份起草好的协议书放在麻衣面前,协议书一式两份,我与麻衣一人一份,上面是我的笔迹,正是这份协议书,妙笔生花,看的狗子大惊失色,他不住地重复一句话:“认识你作哥哥算对了。”
我自认为是这天底下最奋勇当先的协议书了,我不知道什么格式,就是胡乱地写,但内容十分有力,大体是说:
麻衣先生答应了三位警察先生的劝告,从此后改邪归正,孝顺老人,让老人颐养天年,并且家中的地块,一辈子也不得转让。
这份协议书,麻衣却表示怀疑,一个是改邪归正这个字眼,他不接受,他的意思是自己最多是个不孝的罪名,不能说邪吧。
我保留了相关意见。
还有一点,一辈子时间,不得转让,行不通,将来是什么趋势,什么也说不清楚,这等于绑缚了手脚,如果不改,即使签了,他也不服输,认为是我们逼的他。
我绝不做不占理的事情,我与他理论,狗子也帮腔,麻衣去找老人,老人傻了眼,半天时间,老人回答我们:“一辈子,算了吧,在我有生之年吧,我死了,管不着这些。”
我们退让了,便退让总得有个台阶下,我不能让人随便对我写的东西指指点点,我示意弟弟,狗心领神会,趁着麻衣不注意,削了他两记耳光,算是一个答案产生了。
这件事情解决地十分圆满,我们去请示了院长先生,下午的时候,要举行隆重的医院宣传拍摄大会,院长要亲自讲话,届时,市长也要过来喝彩。
麻衣是主角,因为他是以患者儿子的口吻讲话的,院长亲自培训,我卸了妆,变成了原来的自我,但狗子与弟弟依然是警察模样,因为要维持秩序,院长请不来真正的警察,只好让他们两个做个陪衬的。
下午二时,现场十分热闹,医生甲与江湖医生也挤在人群里,医生甲不敢出来见院长,其实,他出不出来也无所谓的,因为院长认为我就是一名良医,加上他看不清楚,平常对院里的人物也了解不多,因此,他认定我就是甲先生。
锦旗摇摆成风,锦旗店的老板抛砖引玉,与他的婆娘将我高高地抛起,他现场给电视台讲解自己的发病过程,并且装作在地上打滚的模样,他讲地惟妙惟肖,电视台的一名男主持人,拍地也精巧,不时地也躺在地上拍摄,自己的身体上面五花八门的。
院长出马了,他精神焕发地嚷嚷着,对着镜头大谈自己是如何恢复的健康:
“原来,有人说我病了,不主持医院的工作了,现在,我要告诉大家,院里的生意会好起来的,会成为本市的老大哥,我们仍然是这个行业的先驱。
我们有良医,有神医,这个甲先生,医术超绝,不仅治了百年难治的肚疼病,同时还治愈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老人家,大家请看。”
老人出场了,麻衣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故意装作不敢哭的样子,他推着老人从手术室出来,轮椅是院里提供的,老人一头的白发,刚刚恢复的身体,禁不起外面的寒风,止不住地打冷颤。
麻衣讲了话:“我爹是个老顽症了,没有人能治,我们邻村有个叫花花的医生,也算是个庸医吧,治了几次也治不好,差点将我爹送走火葬场,而甲先生,妙手回春,一刀一药一眼神,便治疗了我爹的病。”
这个家伙,是故意要出我的难堪,什么叫做一刀一药一眼神,一会儿准会有记者们问我,我拍着脑袋想着,院长在旁边鼓励着,我同时伸出指头,我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因为他刚才说过了,会给我至少一千元的奖励。
记者们拥了过来,有个女记者,长地年龄比我大不了多少,如果母亲在场,一定会认为十分像我小时候的童养媳,眉清目秀的,唇若朱彤,十分中看,我恨不得跑上前去,与她单独会面。
一走神,竟然忘了刚才的问题了,那个女记者被挤到了最后面,我没好气地叫着:“姐姐,你上前呀,我回答你的问题。”
我说的姐姐,正是指的女记者,她顿了片刻后,马上灵敏地吆喝着:“我弟叫我呢,你们别挤呀?”
我是想利用这个工夫想一下这个问题的最佳答案,一刀,可说是手术刀,一药,是一个药方,可是,一眼神是指什么,难道是指麻衣的眼神,他眼角有眼屎的。
女记者挤了上来,大叫着:“弟,我是你姐呀,先回答我的问题。一刀,一药,一眼神指的是啥?”
“当然可以,姐,一刀,就是指的一个手术刀,这是外科医生谋生的手段与武器;一药,祖传秘方,不是院里的,是俺家中的;一眼神,是一种独特的眼神疗法,患者只要与我对了眼,我就知道了他的大概病情,就会马上施药,药到病除。”
我真能胡说八道,在旁边维持秩序的狗子与狗先生,带头为我鼓掌。
我继续说道:“是医院养育了我,我不能忘掉,在这儿我发誓,我一辈子也不会离开医院的。”
我这样做,其实是为了替医生甲说话,我马上要走了,总得让医生甲能够维持才可以,不然,院长是否会怪罪于人家。
院长感激地眉飞色舞地,跑过去,竟然兴奋地亲了我一口,我感觉他的口臭特别厉害,是那种持久胃病病人才有的肮脏。
我吐了半天舌头,大家以为我调皮,其实我是在散播刚才他带给我的臭气。
女记者趁我不注意,与我热烈地拥抱,我趁机将自己的腮别在女记者的脸上,狠狠地嗅了几口。
整个会场的气氛达到了顶点,院将自己的手也拍红了,旁边一个乡亲对院长道:“您拍自己的手呀,别老拍我的。”
记者们撤了,锦旗店的老板也撤了,他说经过一闹腾,感觉肚里翻江倒海地难受,得回去休息下子。
院长对我道:“小伙子,好呀,你能够留下来,是我们医院的福气呀,放心吧,每月工资,600元,虽然比整个市面上的工资少点,但已经不错了,旁边那家超市,12小时上班的工人,每月才这么多,我们医院不需要12小时上班的,11个小时就已经够了,当然,如果有手术,算作加班,每小时补助一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