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原谅了我,狗不原谅,盯着我,让我赔命)
而我始终怀疑花花是别有用心的一个人,这是我的直觉,一个男人的直觉通常是错误的,但在他没有成长为男人之前,就是他还是个小男孩时,直觉一向准确,因为他暂时没有蒙昧,没有接受世俗的挑战,没有爱情的困扰,知道什么时候该左,何时该右,我就是这么个聪明且有些不识趣的未成长为男人的男孩子,我庆幸,暂时没有长大。
还有一层原因,就是我P股上的针眼子,是花花留下的,她的手法曾经千把次的用在一个男孩子肉体,这种疼痛是痛彻心扉的,让你不由自主,我能够了解一个女人用这种手法的包藏祸心。
花花与母亲暂时没有任何的故事发生,母亲配药,我没有考虑她是否给母亲发工资,但只要母亲这辈子能够吃到免费药,就已经是我与她的幸运了。
试想,如果哪个病人,能够工个铁饭碗,可以一辈子免费吃药,本身是一种多么有意义且有幸福感的事情。
我这时候的幸福观,十分狭窄,我就是想像母亲一样,将来等花花死了,接了她的药铺,每天吃一些带甜味的药片,舔拭糖衣,这便成了一种至高无上的幸福,但我绝对不想让花花参与进去,我想着,停不了几年,大家都会老,苍老是一指年华,等她们逐渐死去,我就长大了。
我想给狗起个名字,可是我觉得再好的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我干脆就叫它狗,叫它时,它应了声,不叫时,它也应声,这便是一条狗的处世原则。
没有故事的时候,便是寻找故事,我对村长平时的表现十分感兴趣,我想着查一下他的腐败问题,这一点,我和盘托给了狗,狗以我为中心,它没有办法,不精通人言是多么一件可怕的事情。
村长有个儿子,叫狗子,从小却怕狗,狗子一见狗就跑的那种人,我曾经调戏过他,调戏人是我的快感。
我决定领着狗从狗子身上下手,狗子思想薄弱,我会像引导一条狗一样将狗子拽入我年少胸怀设置的圈套里,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没有原因,我就是想做,想做一个公民应有的责任,基层腐败严重,没有人查,没有人管,而我则想以自己一螳臂当车。
我想着首先得折磨这下这个狗子,我的鞋匠摊子,在某一个清晨在狗的身上闪现着,我让狗驮着,照例是老鞋匠站立的坐标,我坐了下来,权当是实习,狗在旁边打下手,狗的样子有些像人,狗做起功课来,一丝不苟。
狗子果然跑了过来,嘴里面叼着狗肉,他的父亲倡导家里面全都食狗肉,我感到一种恶心,尤其是狗闻到自己同类的肉味后,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我用一张简易的鞋扣到狗的鼻子上面,我不想让它现在就爆发出来,我想等时间,等狗子不可一世时,再让他知道一条狗的春秋大义。
狗子比我年少两岁,其实是身体比我大一块,主要是腐败的结果,家里有钱,想吃啥吃啥,听说十一二岁来,还食母亲的人奶,这一点,我没有此种殊荣,我想看一下这个食尽人间美味的家伙究竟有什么本事。
我说你会订鞋吗?我的手却煞有介事地旋转着订鞋机器的是与非?
“我不说,妈妈不让学,说这是下人们干的,我生来是上上人。”
我呸了一口,最后一口唾沫想将狗子淹死,“狗子,别狗眼看人低,告诉你,这可好玩着呢?你们家里有什么玩意,尽管拿出来,我们登记好不好,我的P股上面都是宝贝,你如果能够查清我P股上面的针眼子,你就得服输,得听我的摆布,将家里好玩的好吃的统统拿来,这叫拿来主义。”
狗子不置可否,后来将残余的羞涩一股脑子倒了出来:“我妈不让和你玩,让你们家不祥,1不让和狗玩。”
狗吠了起来,样子极其吓人,我没有想到,狗竟然听懂了人语,在这个青天白日,一条狗竟然听懂了人间的是与非,我为某些人感到羞愧,他们一辈子也听不出来什么叫做原则!
于是那个下午,一条狗在后面放风,一个小男孩子拼命地撅着P股,一个胖乎乎的家伙,用手指点着我P股上的江山文字,他的才华被富贵冲散了,冲到了十里八村,十荒八坟,他绝对不是某种意义上的思想先进者,我的愚弄,缺乏理论证据,但是他却上了当,因此,从一开始,只要没有大人参与进来,我便占了上风,绝对的上风头。
我放了若干个屁,将他的门牙子染成了黑色,就好像村外污泥的河流那样子,他也没有看清楚门道,每当他的查数进行状态时,我的屁便来了,“风吹草地现牛羊”的那种气势。
人有时候别太在意一个人的缺陷,比如说他眼睛不好,你越看他的眼睛,他越感觉不得劲,如果你凑上前去,想看他眼睛里是否有人存在,或者是你干脆用语言刺激他,说:“小子,你的眼神好迷人呀。”这种话刚一出口,他的眼睛便更加迷离了,甚至一段时间里,什么也看不清楚,这不叫生理现象,还是心理过度反馈。
他一个劲地在我的P股上刺搔,将我内心的潜力全部刺激出来,并且以不间断的形式出现,有时候,竟然像唱歌一样的舒服自如。
因此,那个下午,我让他守口如瓶,回家后不准对他的父母说起今天下午他的刚柔表现,如果让他的狗爹知道今天下午的事情,他一定会将我的腿肚子扯断,扔进黑河中喂草。
他输地心服口服,说无论如何也不知道花花是如何使的手法,竟然一个口子也没有留下。我没有告诉他这是我自身光合作用与成长的结果,我就是告诉他一个结果:“小子,输了,就得听我的。”
狗子采取了心服口服的方法,我十分纳闷,但凡家中有钱的主儿,培养的孩子都是歪瓜裂枣的,就知道吃与喝,不知道放手,将好好的孩子培养成了一堆废铜烂铁,像我们这没有钱的家庭,从小吃苦,整日里为一日三餐而苦恼,我们得锻炼,要私去飞奔,要么去偷吃偷喝,我们在这样的困窘中学会了生长,学会如何适应社会,就是遇到再大的困难我们也搪得过去,有什么事情比丢掉性命更加可怕的?
所以,从狗子身上,我突然找到了一种优势感,其实,天下所有的孩子们,都有自己的优势,我们应该做到将家庭背景剔除出去,自我好好发展,不过于听从父母的摆布,我想,我们的民族一定会发展成为更有优势的民族。
优越感每个人都有,我从狗子身上看到了他的傻与痴,而这些正是我的缺憾,缺失的东西不一定是坏东西。
我在他的P股上扎了三针,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疼痛,他疼的直咧嘴,一种从未有过的怜悯涌上心头,我突然间发现自己竟然是一个富有爱心与同情心的男人,如果我有钱了,我一定倾尽所有,资助该资助的人,让他们茁壮成长,我要消除世间所有的不平与恨。
我不会自己动手的,我告诉狗子,每逢他们家里有什么村里的重大事情时,一定要向我这个瘦子汇报,当然,得背着他那个不像人的老爹。
狗在旁边傻笑,我头一次看到狗笑,它的舌头半吐不吐的,没有将外面脏兮兮的空气吸进来,而它的嘴水,也旋在半空中,短时间内不会落下来,这说明它有功力,不是一条随随便便受人摆布的狗,还有,它的耳朵半张状态,似乎是在倾听,又好似对说话的人不屑一顾,这是一条狗的处世原则,它不说话,但我懂得。
幽默可以针对于全天下的生命,不管它有无思想,现在看来,笑不是人的专利。
狗子捂着P股走了,我是故意这样做的,我害怕长不大,我告诉狗子,每天傍晚时分,我会在小河边等待消息,如果消息准时传来,我会在他的P股上接着刺一个针眼,时间久后,它们就会变成聪明的元素,我十分聪明,就是因为P股上面针眼子过多的缘故。
我不信,他却信了,但我相信,所有正常神经的人都不相信。
当天下午时分,我母亲所在的花花药铺里就变成了人声鼎沸,狗娘掐着腰,大声怒吼着母亲,我躲在人丛里,听着狗娘骂母亲的声音此起彼伏的,我在听一共几句话,骂几句,我就会向狗娘掴几记耳光,当然,我会委派人去的,不会亲自去。
花花出去了,母亲招架不住,狗娘叫唤着:“你是她什么人呀?帮人家,你家里事情就招呼不过来,瞧你那儿子,人模狗样的,瘦的快成一条直线了。”
母亲平生不喜欢骂人,从来没有骂过,只骂过狗,但是今天,母亲却骂了狗娘,因为她与有着直接的关联。
“你骂谁呢?我孩子关你屁事,甭以为大家不清楚,瞧你家里吃金喝银的,小心纪委派人过来。”母亲说着官话,好像是从花花嘴里套出来的。
“纪委是我们家亲戚,基层问题,他们不管,你想告,随便去,我们是明目张胆的,怎么着吧。”这一句话似乎是在挑衅政府的公信力,我想飞扬跋扈起来时,狗却衔住了我的衣服领子,不让我前行半步。
我犹豫不决,想抽狗几记耳光时,却突然间发现,花花正一个人安然地躲要药铺的后墙上,偷听着什么,她似乎是不敢出来。
我朝着人群中大声喊了一句:“花花在墙后面呢?”
这一句如惊雷,狗咆哮起来,双腿朝前给我鼓掌,这是我见到的最聪明的一条狗了,与我一般聪明。
狗娘终于转移了目标,她也发现了阳光后面,有一丛矮矮的虎背熊腰的影子,她跑了过去,将一脸富态的花花移了过来。
“到底怎么了?瞧你那样儿,没规矩。”花花一脸讪笑。
“什么样子,你做的好事?我家狗子没病没灾的,打什么针,你瞧瞧,他的P股上面,三个针眼子。”狗娘终于说出了真相。
狗在我的后面叫了两声,我知道它是在我提醒我的东窗事发,狗都不怕,我更不怕。
“叫什么,贼狗。”狗娘兴奋起来,抓起把石头,星点般地扔过来,有几颗砸中了我的脑袋,我没有躲闪,我在等待着自己如何爆发的时机?
狗娘优势惯了,砸了人像砸了空气一样,转过身去,将狗子P股上面的一层布撕掉,我才知道,狗子外面居然多套了个裤衩子,原来是他们家布过多了,害怕狗子的小玩意受到损害,便故意多套了层防护。
裤衩子趴掉,便是外裤,里三层外三层的,终于趴一丝挂了,三个雨点大的红点,赫然在目。
准确地来说,是我的恶作剧,不准确地来说,大家一致认为出自花花之的,花花的手法有问题,因为她老在我的P股上实验,将我的身体当成了她的试验田,因此,我格外了解她的手法,遗憾的是,她不了解一个孩子的疼痛,因此,我学了个正着,虽然是用普通的钢针,但效果一样,只是,我没有敢将普通的水代替药水输进去,我害怕会死人,在我们村里,死一个人,处理起来,可比死一条狗复杂地多。
花花不服不忿的,抓住狗子的P股看半天,也没有说出个端倪来,急忙了,便问狗子:“谁做的?兔崽子,你们家里有钱,你们家人就没有来我这儿看过病,我根本不知道你死小子P股上这么多的肉,哪儿打的针呀?”
“正因为没有来过,你便想呀,这么些年,谁的P股你没有玩弄过,你是想将我们家孩子的P股继续当成实验田,你以为我们家是他们家呀?”狗娘的目光炯炯,将所有太阳的光辉聚拢过来,照射在我与母亲无情的脸上,折射成蝶成花。
狗子不敢说话,他害怕变傻,回过头来到处瞅我,我则小心翼翼地躲到了狗的后面,以一记漂亮的组合拳让自己消失或者短暂的蒸发,狗子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学习到我的机灵,而现在,他不得我听从我上午的告诫,一旦将我捅出去,以前仅剩的聪明也会荡然无存,化为乌有。
“是花花打的针,她上午喝酒了,喝糊涂了。”小孩子都会说谎,就看你会不会说,有没有水平,如果一个人能够将说谎当成正常日子来过,我保证测谎仪也测不出来。
而狗子迷迷糊糊地胡言乱语着,我在狗的身后跳跃成一条直线,信手还将电视中刚刚学到的一段霹雳舞不留神舞了出来,虽然十分难看,但狗喜欢,狗回头看我时,我不知情,狗也不知情,这样子,我便稀里糊涂地以一段舞曲将自己的身躯暴露在青天白日下面。
由于我的舞蹈错落有致,还有嘴里哼出来的奇怪的歌曲为伴,因此,大家的目光瞬间聚拢,这种感觉十分畅快,但很快让我的行踪显现出来。
狗娘骂了我:“小崽子,落井下石呀?”
花花眯缝着眼睛,上下打量我的表现,以及刚刚停止下来仍然有些残温的舞蹈韵味,然后她对我道:“我看是这小子使的坏吧。”
我则赶紧反驳:“自己做的坏事,自己受吧,有何证据认为是我做的。”
“就是呀?反咬别人。”人群中不知道哪位我的粉丝叫唤了两句出来,打破了这午后的静寂。
花花的眼睛从我的身上移动到母亲身上,母亲此时,不说话,一见我受到影响,她的情绪与能力便受到了某种程度的限制,这也许是天下所有母亲的通病。
花花暗自道:“我看绝对是我们中间的某个人造成的,我说我的针管子怎么白天少了一个,难道?”
她怀疑的目光指向了母亲,母亲曾经回家时说过,她想学打针,将于普济众生,这一点,她的解释是从我的身上感受过来的,因为从小受了针的长期折磨,她感同身受,她想将这一行学会学懂后,重新以爱的手法对待有病的孩子们,之所以我的P股上面如今还有一些残存的红点子,是因为花花打针的手法不过关,大多时候,将我的P股当成了试验品的结果,也可以这样说,我以无私的奉献成就了花花的大半辈子英名。
这一点,花花感受不出来,她认为正是她的辛苦,救了我的命。
她不懂得报恩,其实,她最该谢的是我,正因为我与母亲的不忍,让她长时间没有接到一起质量投诉,也没有人跑到县卫生部门控诉她的暴行。
不是不去,是因为都不懂。
整个事件不知道如何收拾时,狗爹出现了,狗爹的左腿早些时候被狗咬过,当时可能没有治好,花花花了大半个上午,也没有将狗爹的怪病救过了,命是保住了,但腿却有后遗症,如今,他只要一见到狗,便与狗同时吼叫起来,但此时,他的目光没在狗的身上,因为他飞跑的表情证明他有事情发生,也可能这个事情,决定着他的未来。
“快点回家,家里有客人来了。”狗娘正忘乎所以呢?根本不想回去,也许从花花刚才判断的方向上面,她已经找到了准确的坐标,她也指望着有人指出我母亲是始作俑者。
但狗爹管不了这么多了,一记耳光抽下来,将狗娘的脸掴成了一道优美的风景线。
“快点走,纪委来了。”纪委这个字说地十分沉重有力,仿佛一记惊雷,将平时对政府部门不熟悉的狗娘迅速抽回到了过去,纪委这个词是她唯一能够记下的部门,因为这个部门维系着她好事丈夫的前世今生。
人群一哄而散,许多人没有听清楚狗爹到底叫了什么?而我与狗听清楚了,谁让我们长着一样的耳朵!
狗子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赶紧也跑,但裤子没有拎好的代价是让他栽了多个跟斗,后来还是母亲迎了上去,将他的裤子掂到了最高点。
狗子跟随母亲向家里赶,我也狗则绕了个弯儿,没有跟随母亲的路线与目光,我不是害怕她的训话,主要是害怕她生气,她目光如炬,一脉相承的原理使的我在母亲的面前很快就要吧败下阵来,她威严之下,我一定会吐露实情,因此,躲避是最好的办法。
在这世上,许多人一辈子在躲避一件事情,一个人。
母亲想回趟家,花花却拦住了她:“嫂子,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呢?先别走呀?”
“我家里有事情,一会儿回来。”母亲搪塞着。
“事情是你做的吧,上午,我可没有在药铺里。”花花通常都是单刀直入。
“我真没有,妹子怎么这样说呢?你看我像个小偷吗?”母亲的回答也针锋相对。
我管不了两个女人一台戏,我就是绕过去一段弯儿,转身到了村长家的后面,砖墙低矮,有草纷飞起来,遮挡住我的全部视线。
两辆大车,停在村长家门口,十几个人煞有介事地议论着什么事情?到处张望起来,除了我以外,没有人再敢关注这样的事情,其他乡亲们听说政府来人了,便到处乱跑,灾难岁月里,谁家没有干过偷鸡摸狗的勾当,政府来人不会是查我的吧,他们只管躲,而我则是喜欢上进的人,我向前冲。
我向前冲,狗跟在身后,狗不认得有脸面的人。
我看到狗爹狗娘毕恭毕敬地前后逢迎着,狗子则仗着身子向前方看,而有几个干部模样的人拽了他的身体,扔进旁边的草垛里,他也只能当个旁观者。
下午时分,我等着狗子过来向我述职,他却姗姗来迟,我跳过去想揍他,他赶紧躲,我瞅瞅周围没有人,问道:“你们家出啥事了?”
“也没啥事,听说他们过来查什么案子,让我爹配合。”狗子吐字不清晰,我则在旁边纠正他的发音,还高干子弟呢,说个汉语拼音也说不准。
“从今天开始,你要观察你父母的一言一行,全都告诉我,包括他们有什么秘密。”我命令道。
“我要答多少回才能变聪明呀?”狗子仗着胆子想与我一起坐而论道。
“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只需要服从,听话就会变聪明的,迟早的事情。”
“秘密,啥秘密都说吗?”狗子试探着,我点头表示应允。
“他们要杀狗,杀光村中所有的狗。”他语出惊人。
“为什么?狗碍他们什么事?”我蹦了起来,因为我知道,全村就剩下一条狗了,就在我的身边,其它狗,死地死,跑地跑。
“听说是他们讨厌狗,尤其是癞皮狗,他们想杀它,是早晚的事情,他们有权利杀所有的狗。”狗子的目光竟然全部是自豪。
我由不得他的自作多情,踢了他一脚,正好踢在他的右P股上面,他捂住P股,蹲在地上呻吟着。
我得给他们得教训,同时让他们记住,狗乃是世间神物,任何人不得亵渎。
我的阴谋是在一瞬间形成的,这世上的许多可怕的事情,蓄谋已久,但总是爆发于刻度间,我是个饱受磨难的人,光P股上挨的针眼子,便足可以罄竹难书,因此,面对坏人时,我总有一种亢奋感,我想报复,报复不能对任何人,要有重点,要有分别。
但可惜的是,我没有帮凶,因为一件伟大的事情,不可能只是一个人完成,有一条狗在身边,却无济于事,它没有思想,只知道随随便便、随声附和着我的勇气与力量。
留下一个叫狗子的家伙,我却不敢利用,我要制造一场惊天动地事情,只能背着狗子。
狗子见我满脸不悦,赶紧解释:“哥,爹娘的意思就是要教训狗,不是你。”
我火气冲入三丈,他解释地不到位,竟然将我与狗相提并论,但后来又一想,无所谓的事情,何必小题大做呢,与狗呆一起有何不可?有粮食吃,有路走,有一条路可以走,正大光明的路,这算是世界上的一件美差呀?
“你爹妈有何计策?怎么杀?派谁去杀?目前的目标是哪条狗?”我连连发问,将颤抖的狗子逼入了墙角,他的P股上下撅动着,好似在反抗,却又无能为力。
“他们只是这样说了,因为爹怕狗的缘故,他们怕狗叫,狗一叫,他们会浑身颤抖,就像我现在一样,好像做了错事似的。”他的回答很到位,不做亏心事,怎怕鬼上门?他们一定是贪污了太多少钱,害怕有人上门兴师问罪,一有风吹草动,便草木皆兵罢了。
越是如此,越是让他们恐惧,让他们日夜睡不着觉,摸不着北,我的计划瞬间形成,瞬间升华到最高境界。
狗子走了,他要坚信他的路途,每天傍晚时分,必须过来向我述职,否则我就会让狗去咬他怕P股。
他一边走着,一边吼着:“哥,你们快走吧,爹妈恐怕会先杀这条癞条狗的。”
本来就有仇恨,我的仇恨不是个人的恨,原来不是,现在也不是,我的仗义之人,瞅着他们将国家的财产付之一拒却不管,不符合我的个性,虽然我十来岁,但嫉恶如仇是我的本色,英雄本色。
夜晚时分,我扔了狗,不让它相随,因为狗一旦离开家里,就会引起注意,加上狗有时候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害怕我的行动遭到他们的暗算,狗牺牲了不值。
我不知道的是,狗却在暗中跟随我,我总感觉有一条黑影子,不像人影,但我没有想到是狗,我装着上茅房的样子,推开虚掩的院门,背着母亲不知道,去行动我的春秋大事。
我很快摸索到了村长家的门口,有灯光迷离着,我扔了块砖头在他们家的院子里,动静极大,灯灭了,我听到狗娘在屋子叫了起来:“叫你不要藏这些东西,有报应了吧。”
“你叫唤啥?睡觉去。”村长似乎十分镇定。
我隔着零星的月光,能够感觉得到屋子里有一种光芒四射起来,他们究竟藏了什么东西在屋里?我不想看个究竟,我就想治他们一下子,让他们知道天高地厚,压抑一下他们的清高自傲。所有有钱的人,如果无德,还不如直接坠入地狱,这是我总结的精辟之理。
我学着狗叫了起来,我学狗叫可是占着一绝,我能模仿各种类型的狗叫,惟妙惟肖、绘声绘色,让大家摸不着东西南北,以为惊了狗窝,但将自己非常不熟悉的声音送上了九霄后,便伺机观察着院子里的动静。
我听到村长媳妇大声跌倒的声音:“天爷呀,我们求饶吧,不要这些东西了,我心慌。”
“没事,我告诉你,我早晚要杀光这些狗,哪儿这么多的狗,不是就一条癞皮狗吗?准是它惹的祸,那个臭小子,没有父亲养的东西。”村长在骂我,他猜地十分准确,在一千多人的小村庄里,没有多少好事之人,更没有多少人与他抗衡,但唯有我有这样的天份,我天生好斗,虽然穷困,虽然弱不禁风,但我骨子里有这样的素养。
我高兴地欢呼雀跃,因为我听到他们在房子里四处狂窜着,他们猜测可能是纪委的人重新杀了回来,来查他们的无底旧账,应该从他们的祖宗八辈子查起,问他们的祖宗为何养了这样一个不肖之子,盗国家这么多的钱,害这么多的人,为虎作伥,唯利是图,唯唯诺诺。
我抱定了这样的决心,因此,我便嚣张起来,我将人的元素也夹杂在狗中间,好让他们以为我是人世间的判官,我是索魂来的,我不会让他们再如此狂吠下去。
不知站了多久,我蓦地发现在另外一处位置上面,也传来了狗的叫声,这声音十分熟悉,但我却一时间内分辨不出来,等到我真的看清楚是癞皮狗时,我的眼睛有些湿润起来,并肩作战的,不仅仅会是人,也可以是一只可爱的小精灵呀。
我的脑袋上重重挨了一下子,昏迷不醒,我只感觉到村长叫嚣着:“送公安局去,装狗叫,吓死我了。”
村长媳妇道:“果然是个小子,不好睡觉,竟然太岁头上动土,看他是谁?”
我想着,完了,我的真面目可能会大白于天下,我没有想到自己如何如之何?我首先想到是如何替母亲弥补这样的颜色,母亲如果知道是我做的,一定会气地要死,我不能想个人,我要替母亲圆谎,我可以说我是喝多了酒,偷花花超市的酒,不对,如果人家说酒没丢呢?或者说是从其他地方盗来的,但母亲会认为我盗窃有罪的。
村长过来准备将我的脑袋扳过来,以看清我的脸,正在此时,传奇性的事件发生了,周围一群狗叫了起来,这狗声绝不是人装出来的,不是出自一人一物之口。
村长叫着:“坏了,果然有狗,快点跑。”
狗声围了过来,村长与村长媳妇跑了,一群狗将我围在中间,我喘不过气来,我意识不清晰,不知道如何左右这样的局势,癞皮狗在就好了,哪儿冒出这么多的狗,我会成立一帮狗子兵的,我当领导,当不了人的领导,我便当狗的领导,好歹也是个官。
我醒来时,周围万籁俱寂,我以为是母亲在身旁,她好说歹说将我骂的狗血喷头的,但我没有感受到一个母亲特有气息,我却承受一种莫名其状的压力,一条狗,正费力地用爪子将一碗水捧起来,往我的脸上倒,它肯定是想让我喝水,但它无能为力,它的理想与现实成反比例关系。
居然是狗救了我,这一点,我在它的脸上得到了印证,它努力点头,示范着刚才的动作,一会儿东奔西突,一会儿叫两声,我明白了,但旁边的草没有明白。
我第一感觉是如果这条狗变成了人,会是什么样的聪明程度?
但又一想不可能的,也不行的,如果它成了人,就不聪明了,这是一个比较范围内的事情,你将自己与弱的人比,你永远是强者,而你将自己与总统相比,你恐怕只能够说不字。
因此,现在人的幸福与不幸福,就是在比与不比中度过的,你永远要与自己比,比过去强多了,比过去幸福多了,有一定程度下,纵向的比永远比横向的比更能让让人心安理得。
我终于明白一条狗的良苦用心了,已经是深夜时分,我想着该回家里去,我在狗的帮助下,赶紧向家里赶,因为我害怕母亲惊恐万状,她唯一的孩子,古家的命根子,一旦失去消息,将是她个人生命史上最大的事情,虽然不会引起多少人的警觉。
孩子永远是一个母亲最大的惊恐。
母亲却不在家里,我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母亲不在家,应该去找我了,但奇怪的是,我问了几个邻居,邻居们重复着他们知道信息:你妈根本就没有回来。
已经了子夜时分了,母亲会在哪里?这在家庭发展史上,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我赶到了花花药铺里,依然亮着灯,我隔着灯光看清楚了,花花与母亲在说话,有病人没有离开,却原来是狗娘,狗娘刚才受了惊吓,老是浑身颤抖。
这属于我个人的传奇,我有些收拾不了自己按捺的神经,母亲无恙,而另外一个母亲却刚刚受了一个母亲儿子的恐吓,这世界上的事情也无非如此罢了。
我刚想推门进去,狗却拦了我,它横在我的前面,根本不让我进去。
我只好忍着,总不能不给狗面子,可以不给人面子,一条狗的面子,是世界上最大的面子了。
才知道这里面有事情,狗娘正在数落狗爹的不是:“贪钱,就知道贪,整天里不舒服,不安危,这日子没法过了。”
“钱多了,是好事。”花花一边挫着针管,一边吆喝着。
同时,她命令狗娘她要打针了,这是我头一次真实地见到花花给除我以外的人打针,我来了兴致,惊奇地看着。
“你是看哈哈笑,我一听到狗叫心烦,这不刚才一阵子狗闹的,还有个孩子,被狗给叼走了。”她的话中有话,母亲的眉头皱了一下,她似乎在考虑我存在的可能性。
这样一个天才母亲的本能,我躲在外面,心中十分不舒服,我在猜测着母亲的反映,或许她会回到家里去,看我与狗是否呆在家里,或者她在担心我的安全问题,如果刚才狗娘数落的就是我,那么,一定有故事发生过了,而母亲呢,一定会认为我就是故事的主角。
狗娘叫的撕心裂肺,同时絮叨着花花的手法不咋样?
花花回答着:“你有能耐,自己打针呀?我正培养徒弟呢?你瞧,这位母亲,下次来时,一定是她给你动手,我的手臂最近一些酸麻,你说我是个医生,不会打针了,岂不是个笑话吗?于是,我便打了个帮手。”
母亲含糊答应时,眉头却皱地厉害,我不知道母亲是否仍在挂牵着我,或者是她在考虑她的手法会不会像花花一样的糟糕?
母亲想学医,在意料之中,我经常有病时,她就说过,有朝一日,一定要学医生,给自己的孩子打针,手法会越练越稳的,如果打针时,都将对象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对待,哪会有那么多病人无妄的呼唤。
天下有这样胸怀的,一定是位母亲,我十分敬佩母亲的所作所为,一大把的年纪了,竟然去向小自己年龄的花花学习打针,这不仅是物质上的一种超越,更是精神上的一种无与伦比。
“那孩子到底是谁?听说被你们家的领导打晕了。”母亲还是不放心地问道。
“放心,不会是你们家的孩子。”花花插嘴道。“他没有这样的雄心壮胆,他自幼体衰,瞧那针眼子,一个挨一个的,走起路来还有些费劲呢?”
花花一点儿也不知道刮目相看这个成语的深层含义,如果不是狗一直纠缠着我,我一定会跳跃出去,告诉现场所有的人,包括母亲在内,刚才整个事件的设计者、制造者就是本人一人所为,本人也算处上三栖明星了吧。
这是在套话,我蓦地明白了,花花可能是故意绕话茬子,也可能是在插打科诨罢了。
“我倒是见到他了,不过天太黑,看不清楚,哪成想,天底下所有的狗一股脑跑来了,这孩子一定是与狗有着好的缘分的人,惹不得,那么多的狗救他,蔚为大观呀?”狗娘搂着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面休息。
花花道:“嫂子,你心不在焉,今天就到这儿吧?深夜了,明天再学。”
母亲答应了声,便推门而出,母亲只看到了狗,睁大了眼睛看着母亲,母亲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我目前被一只狗无情地压在身躯下面。
我不明白狗为何不让我见到母亲,如果她见到了我,一定会感动的,因为我从来没有关心过她,她一直将关心的成分从古沿袭到今,我是多么想找一次机会表达出来,如今顺水推舟的事情,它却让我白白错过了。
我准备从狗的身体下面潜伏出来,狗却不让,正在此时,门又开了,两个女人出现在月光下面。
“花花,没外人,他让我转告你,事情得继续向前面走,但你一定要手下留情哟。”这是狗娘的声音。
此时,我才知道,狗娘过来打针是假,问事情才是真正的存在,她们支走母亲,竟然是更伟大的事情筹划,我庆幸没有从狗的身体下面跑出来。
“我对狗发誓,”花花看到了狗,笑道:“一定会成功的,我不会做过过分的事情来,目标就是那块地罢了,一百亩地,不小的数目。”
我终于搞清楚他们恶作剧的基本原因了,他们竟然是想伙同起来害人,夺走人家的地,幸亏家里没有这么多的地,如果不然,我怀疑她们的对象重新指向了母亲与我。
“这狗果然与众不同呀?竟然准时出现在这儿。”花花自言自语着。
“是条好狗,也是你故意的安排,鞋匠如果不死,恐怕它不会有这样的机遇的。”狗娘说话时,明显带着痛苦的表情。
花花转过身去,重新缩回小屋里,不大会儿工夫,拿出一颗药丸来,塞进狗的嘴里。
狗的最大毛病在于贱,人家给予的东西,无论好赖,都要接,你选择没有?如果是颗毒药,你也要接吗?
我怀疑花花故意支狗到达我的身边,有她不可告人的目的,原来是想,现在是更加怀疑,我越来越想明白这件事情的最深层到底是什么内涵啦?
如果想知道结果,就得耐着性子探寻,我蹑手蹑脚地回到家里,母亲则疲惫地坐在椅子上面养神,听到柴门有狗吠声,母亲站了起来,她推开院门,一眼看到我正矮矮瘦瘦地站在月光下面。
“你,进来。”母亲的声音不容商量,是另外一种强势。
我规规矩矩地站着,不知道母亲想问什么?
“你白天去哪儿了,告诉我,老实点。”母亲敲着桌子,煞有介事地理着头发,她是想发脾气。
如果说过去,我一定会不服不忿的,包括父亲在世时,我从来没有在乎过一个父亲母亲的伟大与渺小,他们的情绪与我无关,但事情经历多后,我明白了,有些爱,藏着掖着,却存在着,不因你的天真而消失掉,更不会因为你的执著与固执变成戏剧性的一幕,更不会由于你的成功与伟大而烟消云散。
“白天我与狗在一起。”我庆幸母亲问的是白天,白天我可什么事情也没有做?我就是审问了狗子,在他的P股上面扎了三个针眼子,晚上倒是做了,可晚上的事情不在母亲的审讯范围内,我不回答,没有错。
“妈最近忙地厉害,你小心点,没事时,便做做功课,甭乱跑。”母亲的话语从来就是少地可怜,全天下的母亲面对自家的儿女们,从来就是只会做,不会说,羞于表白。
几乎整个后夜乃至凌晨时分,我都在自责中度过,直至黎明到来时,我才有觉了,正准备睡呢,狗却在一边痛苦地呻吟着。
我看到狗的表情十分出众,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种境地,我想去帮忙,它却将自己固定在一定的范围内,口中吐出许多脏兮兮的东西,这兴许是中毒了。
果然如此。我现在明白花花的用意了,她是想折磨死这只可怜的老狗,她蛇蝎心肠,狗对她不构成任何影响,为何要这样做?
狗的五官开始挪移起来,我看到它的脸部在迅速地扩大,竟然成了一张人脸的形状,它的整个前爪也逐渐缩小,变短变细,好像人的胳膊一样,这个家伙,是想基因突变吗,难道花花给它吃下的药,与原子弹有关系吗?
核变异是我从电视里学的,虽然看的少,但只看了一遍,便知道结果了,老鼠可以变的像人那么高,蚂蚁也可以与人过招,一切源于变化,源于创新,我知道为什么地球越变越脏了?
天明时,我叫住了母亲,示意母亲这儿有个奇怪的病号。
母亲看到了狗,继而一脸惊恐地躲避着。
我再看时,也傻眼了,这分明变成了一张人脸,一夜的挣扎纠缠,癞皮狗竟然成了一个人形,它此时正在鼾睡中,母亲命令道:“扔了它,知道吗?这是个不祥的东西,当初,我就不该让你带它回家。”
我不以为然,以为这样很好玩,年轻人接受新鲜事物极快,没有因为它的突然变化而讨厌它,反而雀跃不已,如果我带它到大街上,有人会说这也许是我的弟弟呢?
母亲则准备了一个大袋子,将狗装了进去,狗毫无知觉,蜕变成的人形,皮肤依然苍白,没有经历过太阳的曝晒,我做好了思想准备工作,一旦狗确定扔在某个地方,我便一会儿去救它。
母亲驮着狗,刚想出门时,竟然发现门口人头攒动着,十来个人,狗爹带领着,杀进我们家里,手里举着各式各样的家伙,他们想做什么?
“狗在什么地方?”狗爹质问着母亲,母亲想说什么,我则冲了出来,反驳着:
“狗昨晚就死了,你瞧狗圈里,你们找狗干什么?”
“狗是祸害动物,得全部杀掉,没有听说吗,狗流病,已经入侵我们村了,我们要杀光所有的狗,不能让它们危害人,你小子,机灵点,甭以为自己做的事情我不知道,如果让我再发现有狗的形象出现,我就一巴掌拍死它。”
据说,这一场杀狗的消息不胫而走,竟然波及了附近多个村庄,大部分狗惨遭毒手,而这场流言的造谣者竟然是一个村长,一个政府官员,长大后,我才知晓流言有多么的可怕?而村长竟然以一己之私,害死了这么多条生命,我相信,他的下半生会在痛苦中度过。
而我的那条狗,在半路上,竟然接受了检查,但许多人都这样说:这绝不是一条狗,有些像人,还有人说我的母亲,你别是不合规格儿要将它扔掉吧,这可是个实实在在的人,婴儿,犯法的。
母亲二话不说,将这个怪家伙扔进水塘里,水淹没了我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