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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楚庄王论贤服樊姬 小狐山隐者论国事

  一个夏夜,御苑东侧凤翔宫里宫灯发出柔和的光,一位端庄贤淑的后宫妃子正与一位公子模样的人说话。他俩本是亲姐弟,姐姐就是庄王的正宫娘娘樊姬,坐在她对面的是弟弟樊羽。樊姬发髻上斜插着极普通的兽骨笄簪,身穿一件淡绿色的宽袖紧身曳地长裙,上面绣着一只五彩斑斓的凤凰。她这一身打扮在后妃里很普通,却不失雍容高贵、典雅端庄的仪范。樊羽身穿天蓝色绮罗曲裾深衣,腰束玉佩锦带,俊雅清朗。

  樊姬的娘家在楚国息县,亲人里只有这么一个弟弟在郢都。经商致富的弟弟来见她,是特地给她送头饰的。

  樊羽满脸喜色地道:“姐姐,弟弟如今富裕了,送你一件首饰,包你喜欢。”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锦缎盒来,小心翼翼地打开,顿时金光闪烁,耀人眼目,原来是一枚巧夺天工的步摇。骨架由赤金铸成,上缀宝石花饰,下垂五彩珠玉,仿佛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如插于发际,那垂珠便会不停地摇曳,轻盈曼妙。

  对于弟弟的馈赠,樊姬虽感温馨,但还是轻轻一推,说:“这个你还是拿走,姐姐用不着。”

  樊羽急了,道:“姐姐,这是我一片心意。你虽贵为正宫娘娘,却没有一件贵重的头饰。你看别的嫔妃,哪个穿戴打扮不强你百倍?”

  樊姬好生奇怪地追问道:“后宫的嫔妃穿戴打扮,你如何知晓?”

  樊羽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转移话题道:“你知道这枝步摇价值几何?至少黄金百镒!光看这珠玉,啧啧!”

  樊姬并不买他的人情,仍是追问:“你跟姐姐说实话,你经常往深宫跑,真的是来看望我这个做姐姐的吗?”

  樊羽嘻嘻一笑说:“姐姐你真会冤枉人!一母同胞,骨肉情深,做弟弟的当然想时常看看姐姐,难道还会有别的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么?”

  弟弟经常借看望自己之名跑到后宫来,樊姬凭着女性特有的敏感,早就觉察到他另有所图,于是不客气地训诫道:“如果你在后宫闹出什么事情,触犯刑律,姐姐我也救不了你!”她接过侍女采菱送上的鸳鸯豆,送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清水,继续言道:“你既操商贾之业,就该把一门心思用到那上头呀。”

  这话倒勾起樊羽一肚子的怨气。当初庄王欲封他为士师,食邑千户,已经拟好诏书,只待颁发,樊姬却向庄王劝谏道:“圣人云:‘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樊羽符合哪一条?他是臣妾的弟弟,故臣妾深知其禀性,他不堪大王所托。”好端端的一个美差,就这样付之东流了。

  “本来大王要封我为官的,你却横加阻拦,说我既无功又没才,群臣不服,怕有误国事。群臣算个什么?姐夫堂堂一国之君,诏书一下,谁敢胡说?”

  樊姬最见不得弟弟的纨绔习气和倚仗权势的毛病,一时气得两颊绯红,斥责道:“你竟敢妄议朝政,那就休怪我这做姐姐的不讲情面了!今天权且饶你一回!”

  虽然樊羽明白,自己经起商来风生水起,以致现在富甲一方,全都得益于姐姐的光环,但官路被阻,难免对姐姐有所怨尤,遂道:“俗言道,是亲三分向。你倒好,专向亲弟弟使绊子。天底下哪有你这样当姐姐的?”

  樊姬已气得手脚发颤,怒道:“你给我住嘴!采菱,速速令宫宰送他出宫!”说着将锦缎盒塞给樊羽,再次厉声训诫道:“你一心一意诚实经商才是正道,如果再有事没事往深宫里跑,我就命司阍把你抓起来,送交廷理治罪了!”

  片刻,身为大内副总管的宫正庶子跑了进来,尖着嗓子道:“奴才叩见娘娘。”

  樊姬强忍着愠意说:“我叫宫宰胥隗,你倒跑了来。罢了,你把国舅送出宫去吧!”樊羽垂头丧气走了。樊姬悄声吩咐采菱:“你跟在后面,看他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半刻工夫,采菱回来,温声禀道:“启禀娘娘,国舅已经出了茅门。宫正庶子说是奉娘娘的懿旨,大司阍才令门尹打开宫门的。看着国舅爷出了城门,奴婢才回来。”

  樊姬道:“可有可疑之处?”

  采菱道:“奴婢倒没看出什么不轨。有宫正礼送,国舅爷还能怎样!”

  “你看得可真切?”

  采菱突然一拍脑袋说道:“奴婢不知这算不算可疑行迹?”

  “讲来。”

  采菱附耳喁喁地说了一番。樊姬秀眉微皱,轻轻“哦”了一声,纤纤玉指叩着鸳鸯豆,问道:“那凤阳宫,从外面能看出什么吗?”

  采菱说道:“窗棂遮得严严实实的,只有灯光透射出来。里面传出篪笙的乐声,还有不知谁在唱歌,与娘娘平时唱的词儿仿佛:‘乖乖吃酒,采荷撑舟……’”

  还没等采菱说完,樊姬已笑得直不起腰来,指着采菱说:“你你……你个傻丫头!这虽是咱们这儿的民歌,却是经乐长优孟整理过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这词儿似写男女之情,其义理却颇深远:淑女配君子,忧在进贤,不淫其色;哀窈窕,思贤才,而无伤害之心,这才是《关雎》一诗的要义!”

  采菱哪懂这么艰深的学问,但仍然似懂非懂地点头道:“经娘娘指点,奴婢懂了。”

  樊姬却不再言语,凝眉蹙额,陷进深思之中。

  一阵橐橐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就是侍女“奴婢给大王请安”的声音。樊姬回过神来,知是庄王驾到,正欲行礼,却被庄王伸手拦住:“你我夫妻之间,要这俗礼何用?免了!”

  此时庄王已退去上朝时的章服,换了一身玄色大袖袍服,腰际悬挂着那把从不离身的青铜宝剑,头上黑如髹漆的长发被纨带束起,双目炯然如电,显得英武刚毅。

  樊姬吩咐采菱道:“快去御膳房告太官传肴馔来!”

  因为斗越椒谋反,国家元气大伤,想到这些,樊姬尚且食不甘味,寝不安席,庄王更是为国事操劳,每每宵衣旰食。樊姬知道,虽然子时将至,庄王一定还饿着肚子。她早就吩咐御膳房为大王准备可口的肴馔,还特地交代将白雉肉烹得味重一些。

  庄王落座后,樊姬端来一个彩绘漆耳杯。见庄王饮水也如饮香茅酒一般豪气冲天,樊姬不禁笑起来,转而问道:“大王今晚又是与虞丘大人谈论国事,以至不知夜色深沉吗?”

  庄王放下杯子,道:“卿所言不谬。寡人每与虞丘纵论治国要道,都忘却腹中饥饿,令尹真乃国之大贤!”

  “依妾看来,虞丘大人并非贤者,实乃昏聩之人。有此大臣,国之大不幸也。”

  庄王惊异地抬起头道:“虞丘胸有韬略,腹有良谋,所谈问题都切中时弊,无一言空泛,无取宠之意。卿何出此言?”

  “虞丘为王所重,任职数年,为何国家没有中兴气象?且吏治隳败,法度不明,文臣武将为国家计者鲜有其人;府库空虚,仓廪不实,国家贫瘠,民不聊生,我楚国仍处于困顿之中,虞丘之能又在何处?大王给他的俸禄之巨,无人能比,但也没见他有我楚国先贤令尹子文毁家纾难的贤能之举,请问大王,他又廉在哪里?故知此人并非贤者!”

  庄王深受震撼,瞠目而视。

  “虽然齐国已成强弩之末,但新近崛起的晋国锋芒毕露。它若联合中原郑、宋诸国攻我楚国,那会是什么可怕的局面!”

  樊姬将自己的疑问全端了出来,末了,仍意犹未尽地说道:“这些年来,妾未见虞丘大人襄佐我王拓一寸疆土,也未见他举荐过一位贤才,倒是虞丘一党中人,个个身处朝堂。妾不明白,楚国几代先王筚路蓝缕以启山林、拓边疆,如今疆域已达数千里,黎庶众者已过百万,难道没有一个贤者吗?虞丘怎么从来没有举荐一贤者为国所用?”

  这番谏言鞭辟入里,发聋振聩,令庄王仿佛回到当初登基之初。当时庄王左抱秦姬,右揽越女,不理朝政,并明令谁若进谏,格杀勿论,唯有大夫伍举不避斧钺,泣血进谏。如今樊姬的一席话与伍举有异曲同工之效,庄王慨然嘉许道:“卿这一席话,犹如圣贤之音,令寡人醍醐灌顶,茅塞顿开。请卿说下去!”

  樊姬遂言道:“误国误民者,虞丘也!虞丘不去,我楚国必有后患,大王日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说到最后,樊姬已是梨花带雨,掩面而泣。

  庄王思绪翻江倒海,伸出大袍袖口为樊姬擦去泪痕道:“贤者为国宝,不会一直湮没在民间。就在昨天,寡人收到太傅冉伯聃的信,向我举荐前司马蒍贾的儿子孙叔敖,说他有经天纬地之才,安邦定国之能。我曾与老师共诣孙府,那时孙叔敖尚在髫龄,竟讲出一番治国要道来,老师料定此儿日后定会成为楚国栋梁!”

  樊姬抬起盈盈泪眼,轻问道:“孙叔敖?”

  这几天,地处郢都之北的期思正遭受旱灾,一望无际的庄稼在炎炎夏日炙烤下,蔫头耷脑,仿佛一把火就能点燃,连往日喜欢在田间鸣叫的叫天子也鲜见踪影。这真急煞了以种地为生的黎庶们,个个苦着脸唉声叹气。

  独龙岗下,锣鼓声与祈祷声震得山鸣谷应。蜿蜒曲折的小路上,一群破衣烂衫的百姓抬着各色供品,一边走一边仰天呼号:“各路神祇,可怜可怜下界凡尘的子民,快下些雨吧!”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匆匆忙忙从这群人身旁走过。他身着短衣,面容憔悴,眼神忧郁,背着一把丈量土地的木弓,身后跟着一个紧跑慢赶的垂髫男孩儿。

  他对这里的地形太熟悉了。隆冬时节,漫山遍野雪压三尺,春分一过,冰雪消融,汩汩的清泉便顺着沟渠流走了;到了暑夏,老天来几阵暴雨,这些低凹的沟壑与堰塘就会满溢,但天一放晴,那昏黄的泥水眨眼间便消逝得无影无踪。这汉子正苦苦思索储水的法子。

  十多天来,他奔走在纵横阡陌里,已是蓬头垢面,身上的单衣早就被荆棘与茅草刮破了,但他全然不顾。最令人不解的是,他还带了自己的儿子,在荒郊野外风餐露宿。

  孩子毕竟年幼,被祈雨队伍吸引住了,拍着小手叫道:“父亲,真好玩,陪我玩玩吧!”

  汉子抓住儿子的胳膊,道:“我不是带你出来玩耍的。”然后又耐心地指点着说:“我儿,你看,这儿叫做沟,那边叫做堰塘。一到淫雨季节,这里积水成灾,可到夏秋时节,水就渗到地底下,或者流走了。种庄稼,没水灌溉就会颗粒无收,官府仍然催交田税,你说百姓还怎么活呀?我早就想帮助乡亲们修筑水渠,让这里变成粮仓,让大家免受饥馁之苦。”

  孩子并不懂父亲这番话的意思,懵懵懂懂地点点头,极不情愿地随着父亲走了,不久又咧着嘴抹开了眼泪:“父亲,我饿!”

  汉子说道:“你等等,待我把这道高岗丈量完,就给你吃些东西,好吧?”也不等小孩答话,汉子就取下木弓丈量起来,并将结果一一刻记在竹简之上。做完之后,他蹲下身子道:“来,我儿,我背你一段吧。”说着又从怀里摸出一个野菜团子递给孩子。

  孩子舒舒服服地趴在父亲背上,贪婪地啃了几口菜团子,也没忘记朝父亲嘴里塞去一点,道:“父亲,你也吃一口吧,好香好香。”父亲只说:“乖孩儿,我不饿。”

  父子俩在曲折的小道转了几个弯,眼前巍然出现一座山。这座山唤做小狐山,方圆不过三四十亩,然而山上松柏蓊郁,竹篁苍翠,与满目焦枯的千里赤土迥然不同,真个是贤者隐居的好去处。

  汉子背着儿子,直奔西南侧而去。那里有一处茅庐,四面竹树环合,阴翳生凉。一见茅庐,汉子激动不已,眼前仿佛浮现出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丈的身影。

  三年前,汉子领着家人从云梦泽深处辗转来到这个叫做期思的地方,觉得这儿地旷人稀,土地肥沃,只要舍得下气力、流汗水,收成必定足以果腹。谁知此处没有水源,每遇干旱,黎庶只好祈求上苍,祈求无果,就扶老携幼,逃荒而去。他萌发了一个念头:大禹王能治水患、救苍生,我为何不能治干旱呢?有了这个想法,他开始四处奔波,观旱情、察地形、勘水势、访民生,每天都忙到红日西坠,暮色初上。有一天,时交酉戌,他已是饥肠辘辘,两眼昏花,跌跌撞撞间来到了这岚气氤氲的小狐山。昏蒙之中忽见一位老丈扶杖吟哦道:“天乎天乎,何虐我民?”

  他感觉到这老者心忧黎庶的胸怀,激动不已,忙趋步上前搭话道:“老人家,能给晚生一瓢水么?”

  那老丈仿佛没有听到,抬头望望已是清辉播洒的朗月,转身缓步走向茅庐。

  汉子上前几步,恳切地道:“老丈,能赐一瓢水么?”

  那老丈头也不回地说道:“已经这时候了,你还在孤身游荡,必非良善之辈。这里的水是洁净之物,岂能容歹人侵占半点?”

  汉子忍气吞声地回应道:“老丈何出此言?我乃期思之民。如果是盗贼,哪会跑到无物可盗之处。”

  那老丈并不答话,挥起手里的拐杖,朝身旁一株酒樽粗细的松树横扫过去,只听啪嚓一声,松树拦腰折断。汉子正在惊诧,忽然眼前黑影一闪,那根拐杖兜头朝他劈来。汉子也不含糊,闪身偏头,轻舒猿臂,一把扯住拐杖,顺手发力朝怀里一拉——他本以为这下必将老者拉得扑倒在自己怀里,孰料老者岿然不动,反而发出一阵洪钟般的笑声:“好小子,有两下子!只是不知天这么晚了,你到这里来究竟所为何事?”

  汉子心生感激,刚才老丈横劈松树,分明是给他一个警示,否则猝然一杖劈来,自己万难抵挡。如此看来,老丈只是想测他有无防身之术,并无恶意。汉子凛然道:“期思之地,可耕种的田土上万畹。然而每遇天旱,便颗粒无收,百姓纷纷逃荒要饭,苦不堪言。据小子勘察,这里并不缺灌溉之水,所缺者乃治水之人,不才意欲担当此任!”

  老丈听罢,咄咄逼人地说道:“你一介布衣,只需得胼手胝足为稻粱谋,自顾尚且不暇,哪有精力移作他用?听我的劝,你种好自己的地,按数缴纳田税即可。修渠治水,本是朝廷之事,你不要自不量力!”

  汉子正色说道:“老丈此言差矣。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为天下事操心乃天下人之责任。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热血心肠的人哪能坐视不管呢?”

  那老丈闻听此言,双目倏地炯然生光,在朦胧夜色中如电光石火。忽然他又闭上双目,慨然良久,徐徐转过身去,长叹一声说道:“民生多艰,又有几人惦念?”

  老丈将汉子请进茅庐,借着庐牖里透进来的月光,舀了一豆清水递给汉子,道:“看样子你还没吃饭,就先喝点水吧。”

  汉子掏出菜团子狼吞虎咽,边吃边打量面前的老丈,不禁暗暗称奇:只见他精神矍灼,双目神采焕然,似乎能洞悉世间万事。汉子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这个老丈,一时又想不起来,于是恭敬地问道:“据小子所见,您并非俗世中人。敢问老丈,您从何处而来?”

  老丈手中的拐杖顿地有声,他说道:“我隐居是实,但实非隐士,朝中大事,我也时时关注。‘鬻熊之嗣,肇封于楚。’我楚国自先祖鬻熊开国,延至今王,已历十三世。当初‘土不过同’,如今疆域达数千里,表面看来,似乎威威乎壮哉!但又有几人识得国之弊端?自斗氏叛逆,我楚国力大减,东有吴越伺机启衅,中原齐晋诸国轮流上演挟天子以令诸侯之故事,无不窥伺于楚,其情其险又有几人担忧?”

  没等老丈说完,汉子已经坐不住了。他知老丈实乃奇人异士、大贤大智,心中无限崇敬,遂道:“老丈为何不出山为国效力,匡扶社稷,辅佐我王革故鼎新,中兴楚国呢?”

  老丈朗声大笑:“若苍天再借老朽一百年,我倒要前往郢都,伴驾君王于朝堂之上。可惜年岁不饶人啊!”

  汉子说:“老丈想必熟读《梼杌》,我楚开国之君鬻熊当年辅佐文王时年已九十有三,文王婉拒说:‘惜哉,汝已太老,寡人岂能用乎?’鬻熊则说:‘若叫我追逐麋鹿、射杀熊罴,我确实老了;若论运筹帷幄、谋划军中大事,我尚可胜任。’文王遂起用鬻熊,一举灭纣立周。鬻熊遂得裂土封爵,彪炳史册。”

  老者连连摇头道:“老朽一介山野村夫,楚王岂能用我?”

  汉子辩驳道:“楚国历朝用人不拘一格,唯贤与能。武王以观丁父为令尹,文王以彭仲爽为令尹,二人皆为战俘,却能建功立业,成就我楚霸业。”

  老丈起身翻出一块熟野鸡肉递给他道:“听君一席话,如饮甘露琼浆也。不过老朽不喜羁縻,只愿散淡宁静。”

  汉子也不客气,撕下一半给老丈留下,然后边吃边与老者谈论。老少二人相谈甚欢,不觉斗转星移,东方渐白。

  此后,汉子就以老丈为师,去小狐山甚勤,家事国事天下事,有所疑问,即向老丈求教,二人亲如父子。有几次,汉子见过一个小子伺候在老丈之侧,似是老丈的童子。

  这会儿,他背着儿子来到茅庐前,连喊几声“老师、老师”,却没有回音。他推开柴扉,见里面除一箪一瓢一灶二铺,别无他物。他又绕茅庐一周,仍不见老丈身影,只得恋恋不舍地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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