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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书记恼火

  两天前的那埸答市民问的现场直播,真叫记袁良明恼火透了!

  太窝囊了!太岂有此理了!好好的一埸答市民问却叫斜刺里杀出来的一群害群之马搅乱了。柳树庄的那几个农民是怎样闯进来的,究竟是什么人在怂恿撺掇,老纠缠那个什么征地补偿费?老实说,在那几个农民闯进来之前,他已经找到了一种美妙的感觉,这是他从政以来很少遭遇到的一种心灵的愉悦。侃侃而谈,谈笑风生,既有深度,又富有幽默感,现场的气氛好极了,充公展示了自己雄辩的口才与思辨能力以及临埸发挥的机智,就是资深的外交部新闻发言人也莫过如此吧,真是给了自己一个骄傲的理由。眼看就要画上精彩的句号了,却生生地被一帮子人搅黄了,弄得自己张口结舌,在万千观众面前丢了丑。

  当时,阴沉着脸的袁良明起身就往外走。秘书季贤臣也奉献出一脸的愠色,紧随其后寸步不离。只是到了大门口时,他专门问了问值勤警察,谁在这儿负责维护现埸秩序,公安局那位副局长心情忐忑地跑步上前来说:“季主任,我我……我没想到……”

  “你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

  回到市委大院办公室,袁书记坐进自己的办公桌前,烦乱地翻着面前的几份文件,而愤慨并没有从心底撤退,眼前的文件他哪看得进去呀。

  他本能地相信他的秘书季贤臣知道这时候应该如何按照自己的心情动作。袁良明特别欣赏的就是他的这个秘书的眼力心力与领悟力,不管他的心智如何启动,都是袁良明另一个大脑在工作。

  袁良明虽然手里翻着几份文件,而耳朵却在倾听季贤臣的动静。

  季贤臣正在外间办公室打电话:“你就是负责现埸直播秩序的那位副局长吧。我问你,那帮农民是谁有那么大的权力批准放他们进去的?”……

  这时候,季贤臣当然要顺着袁良明的心思去动作。其实他也有充足的理由加进自己的极度愤怒。今晚的《清源新闻联播》里竟然播出了一条题为《市领导就机场质量警告:谁要跟机场过不去,我们就要跟他过不去》批评天宇公司的新闻。惹得姚远前一刻钟在电话里发疯一样对他嚎吼:“那个专门与我天宇公司作对的老兄怎么就像水蛇吃青蛙——缠住不放,哪怕他是个奓角菱角,你也应当有本事把捏顺哪。我怀疑你的能量,怀疑你对我们天宇公司的真诚!你不够朋友!”说着话筒就咣地一声给挂掉了。

  季贤臣心里头的火焉能不被点燃?他的心火是烧向方诺亚的:方诺亚你他妈的还是同学与朋友吗?金公主号上咄咄逼人的教训犹言在耳,那分明是对自己人格与尊严的挑战。至于天宇公司,自己给过你多少次提醒,叫你不要去捅这个马蜂窝,你偏不听。近几天还鼓捣袁嫒那个丫头片子装神弄鬼地跑到精神病院去打探肖琳琳的下落……好嘛,既然你是个撞到南墙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要撞的主,那就由我来给你一堵钢筋水泥的墙吧,看你的脑袋究竟是铁的还是豆腐做的。我手里有尚方宝剑我怕谁?

  季贤臣一个电话通了郭部长:“郭部长,现埸直播不仅市委袁书记不满意,就是作为一般观众也不满意。那么重大的主题那么好的气氛那么精彩的对话,硬叫一帮农民搅得乱七八糟,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会在社会上造成什么样恶劣的政治影响,对于袁书记的形象简直是丑化嘛。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部长您清楚吗?用不着调查了郭部长,我已经弄清楚了,责任全在清源电视台的方诺亚身上……”

  袁良明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方诺亚?好像谁跟他说起过这个人。

  “市公安局的罗副局长负责直播现场的安全保卫工作,柳树庄的几个不顾大局的农民跑来捣乱,罗副局长不让他们进去,吵吵嚷嚷时,方诺亚碰上了,就批评人家公安部门是岗哨林立,如临大敌,逼着人家放人进去。恶劣的后果就这样产生了。我希望郭部长不要袒护自己的部下,该严肃处理的一定要严肃处理!”

  好!既弄清了原因,又提出了不要应付了事的处理意见——严肃两个字强调得好,那就这么办吧。袁良明对他秘书的果断深感满意。这么说吧,凡是季贤臣在看问题的视角或处理问题的分寸上,没有一项不符合自己的心愿的。哪些自己不便直接出面的,哪些是自己不便说透的,根本不需要自己作任何暗示,他都一一跟你点到位做到位。而且那个“度”又就像用电子计算机跑到你的肚子里精确计算过,把握得分毫不差。最为难能可贵的是,在做与点的时候,哪些是市委书记的角度哪些又是市委书记身边人的角度,他都掌握得相当精确。这就是一个高素质秘书的本事。他就是自己得心应手的谋臣,真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天底下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谋臣良臣?难怪历代开国之君真正靠的是谋臣而不是武将,道理就在这里。一个好秘书顶得上半个市委书记。事实就是如此。当然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电视台那边已被紧张空气笼罩着——这是第二天晚上的事。

  郭部长亲自来到台里,方诺亚暂时还没回来,接待他的是台长杨云龙。在一间精致的小会议室里,在杨云龙静静地毕恭毕敬地等待中,郭部长吹吹茶杯里的茶叶抬起头,脸上布满了愤慨之色说:“袁书记答市民问的现场直播怎么捅出那么大的漏子?惹得袁书记大发雷霆,责成市委宣传部严肃查处!你说说这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郭腾飞没有说季贤臣从中所传的圣旨。

  “如果单从视频音频效果上看,绝对达到中央电视台的水准。事情坏就坏在柳树庄的那伙不顾大局的农民给搅成了一锅粥。”杨云龙虽然心里有底,但还是这样谨慎小心地回答。

  “那么究竟是谁放那伙人进去的呢?”

  其实中途紧急停止直播,袁书记气呼呼怫然而去时,杨云龙很快就弄清了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但他还得这么回答:“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负责直播现场安全保卫工作的是市公安局的罗副局长,问问他不就水落石出了。”

  “据说是方诺亚从中作的梗,什么‘军警林立如临大敌’的大帽子一戴,姓罗的副局长就不得不敞开了大门。事情是不是这样的?”

  杨云龙一听,脸上虽然月白风清,甚至还装出一点愕然,心里头却笑开了:方诺亚你以为你的能力人气都是清源电视台头块牌子,其势好像要超过我杨云龙,——虽然这可能不是你的本意,要知道你的存在对我就构成了威胁,何况你背后还有一个新生代的领军人物纪副书记,好像大风大浪里你都会当激水三千里,豪迈得能拨动地球旋转,现在不是连连败走麦城吗。哪怕你是奥运会上的游泳冠军,也经不起这么几杆子把你拼命朝水底下闷,岂不叫你呛个半死?这一次又给逮住了。好!好!好!但嘴上还得说得痛心又不相信的样子:“方诺亚这人我与他共事这么多年,他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的,可能有出入吧。”

  “事情都调查得小葱伴豆腐一青二白,还会冤枉他?”

  “这……”杨云龙扮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我的意思杨部长,是不是还是您亲自问问他,这里头说不定有什么隐情哩,不然他怎么能指挥到人家一个副局长头上?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实际上这是一箭又雕:既表示自己的对同级的爱护,又给他定下一顶铁打的帽子,非把他的头压扁不可。

  “你亲自给他打电话叫他立即赶回来,怎么还不见踪影?”

  “他是个非常守时的人,可能很快就会回来的。”

  话音刚落,小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了,方诺亚不亢不卑地进来了。他一眼瞅见郭部长的脸绷得可以弹出音来,便谨慎小心地说:“郭部长您找我?”

  “我等了你这半天,就是想说这么一件事情,如果没有柳树庄农民跑进去横插一杠子,现场直播就会画上园满的句号,究竟是什么人让他们闯进去的?”

  一看郭部长来者不善,方诺亚也顾不了许多,直通通地说道:“恐怕话不能这么说吧郭部长,我觉得那个农民提出的问题也正是他们经常闹到市里去的问题,如果袁书记给予合情合理地回答或解释,岂不使问题朝着有利于解决的方向发展?那才是真正意义上与群众对话沟通,而不是像演戏一样演给别人看,演戏式的对话其实是欺骗了观众。”

  杨云龙脸上挂不住了,说:“老方,现在是已经造成了这么恶劣的政治影响,是谁的责任那就得要分清楚,板子要打在具体人身上!”

  郭腾飞虽然很气愤方诺亚到现在都横挑鼻子竖挑眼,但也并不觉得他的话没有一点道理,再说平时对方诺亚的正派耿直和对新闻事业兢兢业业的奉献精神多少还抱有好感。只是这小伙子太恃才傲物,往往不听招呼,特别是在机场建设报道上就很自以为是!郭腾飞想就这件事情压压他的气焰,那声音不觉就提高了,说:“你们原先确定对话的名单上没有那个农民吧?”

  杨云龙边点点头,边过去给郭部长茶杯里续水,说,“事情再清楚不过了,搅得现场直播没法进行下去的,就坏在那个长得很丑的农民身上。问题是那伙农民是怎么混进去的?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方诺亚知道这是开始把火往自己身上引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把当时的实际情形真情道白算了,说:“那伙农民硬要往里闯,值勤的民警粗暴地拦阻,只差动枪了,我怕把事情闹大,又鉴于袁书记答市民问接近尾声了,就与罗副局长商量,可不可以让他们进去,并对那伙农民交待进去后要安静,只准听,不要插话。他们当时都答应得很好。于是就放他们进去了。”

  郭腾飞始终没忘记此番前来的使命,一听方诺亚毫没自我批评的意思,一个劲地辩解,气得将茶杯朝面前茶几上一墩,说:“不要东扯葫芦西扯瓢了,你跟我抓紧写份检查!然后听候处理。”

  方诺亚朝滚烫的喉咙吞咽了几下唾沫,说:“部长,要打要罚作下级的只好干挨着。可是我必须把心里的话说完。我要说的是,既然市委书记与市民对话——这本身当然是件好事,建立和谐社会嘛,有些情绪通过这种形式疏通理顺,也应视作一种上策。可是我们总不能找几个演员彩排一番去演戏吧?怎么不可以来个真正意义上的与市民对话呢?”

  郭腾飞恼火地打断他说:“你不要扯得那么远,问题是市委袁书记为这件事情大发了脾气,查来查去,问题水落石出了,就是因为你极力主张放那几个农民进去,才闹出了这么个乱子。说得不好听的话,如果他心怀不满,扔颗炸弹,你说那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局面?”

  杨云龙趁机煽风点火——那口吻亲切得令人感动,说:“老方,如果真的来那么一下子,保不准美国之音都要播出去,想想看,那会产生多么坏的国际影响——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呀,现在有些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嘛。”

  方诺亚忍无可忍,反驳说:“照你这么说,到处都有拉登在活动?”

  郭腾飞腾地站起身来,神情竣然地命令道:“方诺亚,你能不能虚心一点,正视一下自己的问题?明天一上班,你必须把检查送到部里,听候组织处理!”说罢起身就走。

  市委书记袁良明办公室。明亮的灯光下,季贤臣作谨慎状建议道,这件事最好同纪书记通个气,处理起来恐怕就没有啥阻力了。“这不是对方诺亚个人,而是要通过这件事,来警醒整个清源市新闻媒体的从业人员,恪守新闻记者的职业道德,只能以强烈的敬业精神搞好本身的新闻报道,而不得干扰别的部门履行自己的职责。”

  “好,你给纪书记办公室打个电话,看他在不在办公室。在,今晚我就与他交换一下看法,不在,明天你提醒一下,我专门抽时间与他沟通沟通。”

  电话很快要通了,季贤臣拿着话筒请示道:“袁书记,纪书记在办公室正忙着。是请纪书记过来还是您过去?”

  袁良明说:“我过去。才几步路嘛。”

  5分钟不到,袁良明来到了年轻的市委副书记纪承续的办公室,纪承续从一大堆文件里抬起头,热情地与袁良明打招呼,并要亲自给他泡茶。

  “不用了承续同志。”袁良明并不坐,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气恼:“承续同志,有件事情不知你知道不知道,几个成心跟党和政府过不去的农民闯进候机大楼,把个好端端的直播现埸搅乱了——那个埸合我代表的是清源市委市政府,这不是成心与市委市政府作对嘛!”

  纪承续不以为然地一笑说:“这个话良明同志是不是说得太重了。现埸直播我看了一半,恕我直言,前面一部分怎么看都像是演戏,那些对话的市民都像是事先培训过的,这当然是底下的人有意这么为之,这其实是出了你这个市委书记的丑——难道一个市委书记连驾驭对话局面的能力都没有吗?这是谁这么导演的,通过这个对话我才真正知道了什么叫新闻造假,如果此风不煞,任其蔓延,清源新闻界就会曝出大丑闻!这件事情我准备好好查查!”

  他妈的,反倒叫他从斜刺里杀出了这么一个名堂,他跟你扭到这个上头来,你不能说他指责的没有道理,几句话噎得袁良明不知怎么回答才好。这个被机关干部称之为新生代的领军人物的确与众不同。观念新锐前瞻,思维方式高屋建瓴随潮流而进,决不看任何的人脸色行事,从来不迎合谁,他的最高领导就是他自己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独到的见解,被年轻一代奉为领军人物,夸赞他政治上开明思想上开放,甚至说从纪书记身上我们看到了国家光辉灿烂的未来。虽然他分管的是空洞的意识形态的工作,在机关人气却很高。每次与他对话,都叫人有种莫明的紧张。

  这次呢,袁良明同样被他弄得挺尴尬,他正准备离去时,宣传部长郭腾飞推门进来了,说:

  “袁书记,纪书记,事情果真如季秘书调查的那样,是清源电视台方诺亚的责任!”

  纪承续以为是方诺亚培训了对话市民,说:“小方竟搞这个名堂,这还了得,这不是丑化市委的领导么?把市委领导看成低能儿!岂有此理!”

  郭腾飞说:“所以我建议要严肃处理方诺亚。要不是他从中作梗硬要警察把那些农民放进去,怎么会有中断现埸直播的问题出现?”

  纪承续这才明白自己闹叉了,说:“噢,我以为你老郭说的是专门培训对话市民一事呢。弄清楚了吗老郭,这是谁的创意?”

  郭腾飞支吾着没敢多说。

  纪承续恳切说:“良明同志,你经常教育新闻媒体要围绕市委市政府的中心工作转。这种说法无疑是正确的,但不能机械地理解。从媒体的发展来说,机械理解围绕中心转就意味着不许出错,这实际上是限制了创新的空间。任何新的尝试都有可能出现差错,所以‘不允许任何错误’的政策实际上泯灭了创新的可能性,这是阻碍中国媒体发展的东西。现在党中央新一届领导班子强调我们要着眼于发展,而不着眼于不出错,这是指导媒体管理理念变化的一个很好的信号。”

  袁良明生气地说:“承续同志,你不要把问题扯得那么远了!不管怎么说,清源电视台现埸直播出了事故,板子要打在具体人身上!不管你承续同志把这些新思维说到天上去,这责任该怎么定就得怎么定!”说罢拉开门悻悻地走了。

  郭腾飞这时起身跟着迈了一步,却又停了下来,他真个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纪承续摆摆手说:“腾飞同志你先去吧。我考虑一下再同你商量个意见。”

  待郭腾飞离去后,纪承续给方诺亚打了个电话,叫他现在赶到自己的办公室来。

  这时方诺亚正被李言周逮住了,走不脱身。李言周开着那辆桑塔拉警车,他用电话把方诺亚请到了车上。方诺亚一上车,李言周就拿出一份通缉令要求电视台公开播出。方诺亚说你们的邹局同意了?李言周说大概苏市长催得紧吧,不仅已在网上发布了通缉令,也同意在电视上广而告之。

  “这叫集约轰炸。应当威力无穷,虽说你们台的覆盖面仅仅一个清源市,但网上可以点击,这也给天宇公司一个信息:纵然李万国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脱法网。逼着姚远等人狗急跳墙,彻底露出罪恶嘴脸,我们好一网打尽。”说到最后,李言周笑声朗朗,“到开庆功会的时候,给你老方戴一朵大红花,再给你发几两银子,够你喝几壶的。”

  “眼下这一壶就够我喝的了,喝得呛住了肺管子,可能大出血!”

  “啥事说得这么严重,该不是赚我的几个看望费吧?”

  “算了不说了。我用游动字幕把它公布出去吧。”

  “不行,这上面有他的照片,这能游动么?”方诺亚只好用手机把灯光师、演播室的摄像师、配音解说播音员、总编室负责填报播出卡的工作人员一一叫到台里来加班。

  李言周好不惊讶说:“我的天爷,这么复杂?”

  “你以为这是老太婆摸鸡窝——拣蛋(简单),这下你该好好佩服我们了吧。”

  刚把通缉令上电视的事办妥,方诺亚就立即赶往市委办公大楼纪书记的办公室。

  纪承续也没跟他客套,开门见山地问了问现埸直播出问题是咋回事,方诺亚感到跟纪书记对话实在是种享受,他能谈出许多新的观念,深邃睿智,给你许多有益的启迪。见纪书记发问,就一五一十地照直说了,并且发了一肚子牢骚:“纪书记,那叫市委书记与市民对话?分明是与演员对话,那个叫夏季的农民提的问题袁书记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回答别人呢?这是送上门来的信访工作呀。自己弄得张口结舌,还责怪我从中作梗,板子要打在我的身上。郭部长指示我赶紧写检查。这个检查我不想写,组织上要处分我就处分吧,撤职也行,到哪我都能混碗饭吃!”

  纪承续年轻的面孔罩着乌云,说:“怎么不写?你就照真实情况写嘛。”

  方诺亚说:“写了又过不了关,何必呢。”

  纪承续踱着步子,斩钉截铁地说:“只要你不违心,不伪饰,不贪功诿过,对得起党性与良心就行了,我这就给季贤臣打个电话说说。”

  方诺亚奇怪地说:“怎么要跟他打电话说,未必他当着袁书记的家。”

  纪承续意味深长地说:“袁书记日理万机,好多事情得靠季贤臣当家作主,袁书记会用人嘛。”

  方诺亚说:“难怪好多人说季贤臣是市委二书记的!”

  纪承续说:“别在外面喳喳这些话,对你没好处。”

  临走时,纪承续说:“我想问问你,听说你想就不该建这个机场做一期曝光的节目,素材也搜集得差不多了。有这回事吗?”

  方诺亚老实说道:“有这个念头,素材也积攒了不少,可也只有这个贼心没这个贼胆,除非我跳槽跳到了中央电视台,这个节目就做定了,因为它本身提出了官场上的许多深层次的问题,不仅仅是一个恶意的政绩观就了得的。”

  纪承续说:“我不是鼓动你们非要做这期节目不可,我始终认为,媒体应该有它的活动空间,能够按照自身的逻辑做事,新闻界已经有了自己行业的一些公认准则,超越了这些准则,就是不道德的。而当他们受到不正当干预,按照某些手握公权者的个人意志转的时候,这一行业的行为准则就会被破坏,规则被破坏的结果就是行业的堕落。你懂得我的意思吗?”

  方诺亚郑重地说:“我懂了纪书记,这其实就是我们做记者深恶痛绝的。我们盼望着活动空间吹进浩荡的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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