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辉回来之后,公司的运行好像又回到了正常轨道,但每个人心里都明白,在这个表象之下,其实裂痕已经悄然产生,只是大家都不愿意说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公司接了几个银行的小案子,都非常顺利完成,还包括韩光要求他们帮忙找人的案子,这让大家渐渐忘记了之前产生的裂痕。
公司的生意渐渐步入正轨,为了业务需要,原来一辆车不够用,在大家的集体建议之下,公司新添置了一辆二手汽车,被言鼎去修理厂简单打理了一下,原本看上去不济的汽车好像顿时容光焕发。言鼎本来就有驾驶证,其余几人抓紧报名学车去了。
三个月后后一个傍晚。
“你不是说有人看到薛攀在这儿出现吗?怎么都守了两天,仍然没见他的人影?”阿兰和钢娃坐在街道对面的冷饮店,钢娃说:“再等等吧,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家伙就快要出现了。”
阿兰不屑地说:“你的感觉从来都没对过,相信你的感觉,我还不如趁早回去睡大觉。”
钢娃笑道:“那你回去睡吧,这儿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那可不行,言哥交代了,这个案子非常重要,银行方面非常重视,千万不能疏忽大意。”阿兰喝了口饮料,“让你一个人守着,事情肯定又要被你弄砸,你忘了上次的事?”
钢娃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说:“上次确实是我疏忽,我不该中午的时候喝酒,但那样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
“那家伙到底什么来头?”阿兰嘀咕道,“现在手头上的案子都忙不过来了,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没时间睡觉,都快困死了。”
钢娃揉着眼睛说:“就你累,谁不累?”
阿兰正想还说点什么,钢娃突然瞪大眼睛,兴奋地喊道:“快看那辆奥迪,是不是那个车牌?”
阿兰已经站了起来,钢娃又喊道:“赶快通知言哥。”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健步跨出门,然后冲上车追了上去。
前面的奥迪似乎知道有人在追他,所以加快了速度。
钢娃找了这家伙好几天,哪能让他给溜走,所以把油门踩到底,两辆车像箭一样在大街上狂奔,其他车辆唯恐避之不及,纷纷往两边闪开。
很快就出了城区,奥迪拐上了前往高速的便道。
“看你往哪儿跑。”钢娃想都没想便追了上去。他以为奥迪车会一直开上高速,但没想到在中途却从另一个岔道口开了出去,紧接着上了一条仅能通过一辆车的乡村公路。
钢娃猛打方向盘,在冲上乡村路的时候,还差点冲进了路边的水田,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
奥迪车好像非常熟悉这条路,在逃跑的时候一点也不犹豫。钢娃可就惨了,因为不熟悉路的原因,加上路面又很窄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几次都差点冲出道路。七拐八拐后,奥迪车突然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钢娃刹住车,往四周观察了一阵,才看到不远处有几座房子,于是开了过去。但仍然不见奥迪,钢娃只好下车去跟村民打听,但村民都摇头,他正打算重新上车,一个小孩子突然喊道:“我看到车往那边去了。”
钢娃顺着小孩的手势看去,只见那边竟然竖立着一根高高的烟囱。
钢娃在心里嘀咕道:“那是什么地方?化工厂?”他猜错了,走近才知道,原来是个废弃的火葬场。他站在门口,不见一个人影,心里直打鼓,进还是不进,可真是难住他了。他从门缝里往里瞅,那辆奥迪正停在院里,这下容不得他想进或不进了。
铁门咣当一声推开了,刺耳的声音好像从地狱传过来,钢娃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但是艺高人胆大,钢娃瞅了一眼手臂上的文身,自言自语道:“遇神杀神,遇佛诛佛,不就是烧了几个死人吗?怕个球!”
钢娃拍了拍胸膛,理直气壮地走进了大门,围着奥迪转了一圈,没见着人,于是大喊道:“有人吗?有人在吗?”回答他的只有回音,他又喊道:“薛攀,我知道你躲在这儿,赶紧出来吧,我不会为难你的。”
仍然没人搭理他,但一声尖利的响动吸引了他,那声音是从屋里传来的。
钢娃冲地上吐了一口痰,瞅见右手边有根木棍,于是顺手捡了起来,然后慢慢靠近屋子。
屋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钢娃虽然有手中的木棍壮胆,但仍然心里忐忑,当他慢慢适应屋里的光线时,突然一个黑影从不远处一晃而过。他来不及多想,快步追了过去,却又不见了人影。
“他妈的,不会真见鬼了吧?”钢娃心里发毛,越这么想就越害怕,开始后悔只身来到这个鬼地方。他紧握木棍,突然感觉身后一冷,赶紧回头,但就在他回头的瞬间,后脑勺挨了重重的一击,眼前一黑,然后栽倒在地。
言鼎接到电话赶到现场时,钢娃已经消失不见。他在阿兰的带领下,在大街上乱撞一通,却失去了方向,只能回去等消息。
一直到下班的时候,仍然没见钢娃回来,言鼎开始担心他的安危。
钢娃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紧紧地捆绑在一把椅子上,无法动弹。他发现自己还能说话,就开始大喊大叫,过了很久才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而后才看到一个看不清正脸的人影。他挣扎了几下,怒骂道:“你他妈是人是鬼?”
那个人影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却不说话,过了几分钟,又转身慢慢地离去。
钢娃感觉那影子好像是飘着走的,他瞪着惊恐的眼睛,牙关开始打架,恐惧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一直到晚上,钢娃仍然没回来。
“钢娃会不会真出事了?”阿兰焦急不已,后悔自己当时没跟他一起。言鼎看了一眼电话,喃喃地说:“王辉也出门办事去了,都过了一整天,怎么也还不回来?”
阿兰突然提议:“要不要报警?”
言鼎一愣,说:“再等等看吧,也许他迷路了,或者车坏了。”
“但愿如此!”阿兰没底气地说,又叹息道,“那万一真出事了怎么办?”
言鼎安慰阿兰道:“能出什么事?要说出事嘛,那就是薛攀……应该不会,钢娃虽然没什么脑子,但要对付一个薛攀应该不在话下。”
一阵尖利的电话铃声响起,言鼎和阿兰突然受到惊吓,同时站了起来。
言鼎抓起话筒:“喂,找谁?”
对方没声音,言鼎又问:“喂,是钢娃吗?”
“言总,好久不见啊,看来你很着急,是在等人吗?”
这个冰冷的声音确实惊住了言鼎,因为他瞬间就想起了一个人,但还不敢确定。
“怎么,听见我的声音很吃惊吗?不用这么惊讶,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找时间见个面吧?”
言鼎迟疑了片刻,问:“吴昌明,你到底想干什么?”
阿兰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对方确实是吴昌明,他面前摆满了啤酒罐,猛喝了一口,狂笑道:“没想到言总还没忘记我,太荣幸了!”
“废话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言鼎没耐心跟他掰扯。
吴昌明冷笑道:“放在之前,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像个鬼魂一样缠着我,你到底想干什么?后来我知道了,你是想把我赶尽杀绝,现在我堂兄已经被你送进了监狱,你很高兴,很痛快吧?不过我大难不死,就一定会回来报仇。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在暗中监视你们,终于让我有机可乘——你那些笨蛋手下认车不认人,还以为车里是薛攀?嘿嘿,你们聪明老子也不傻,花点小钱就搞定了薛攀,现在轮到你们血债血偿了!”
“那是你们咎由自取!还有你,最好赶紧去公安局自首,不然没好果子吃。”言鼎话音刚落,吴昌明猛地捏扁了手中的易拉罐,恶狠狠地骂道:“你他妈少得瑟!现在给我听好了,如果想要你的手下活命,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
言鼎立马怒呵道:“你把钢娃怎么了,你要是敢动他半根毫毛,我饶不了你!”
“嘿嘿,你的废话太多了,要想你的人活着回来,准备二十万,这个数目不多。要是你敢报警,或者敢耍花样,就等着收尸吧。”
“你这是在绑架,在勒索,我警告你,你这样做是在自掘坟墓……”言鼎恼怒之极。吴昌明却不屑地说:“少跟我在这儿讲法律,赶紧准备钱吧,二十万,少一分钱都不行!一个小时后出城,往东走,原城郊火葬场见面。”
言鼎担心钢娃的安危,只好无奈地说:“你等着,我马上带钱过来。记住,千万不要伤害我的人。”
“放心吧,我也是说话算话的人,只要你乖乖地付钱,你的人绝对不会掉一根毛。”吴昌明说完就挂了电话。言鼎狠狠地骂道:“王八蛋,你给我等着,我要剥了你的皮!”
阿兰知道钢娃被人绑架,忙说:“报警吧。”
“不行,一报警钢娃就危险了。”言鼎说,“我得马上救人去。”
“我也要去。”阿兰说。言鼎拦住她:“不行,太危险了,你还是在办公室等消息吧。”
阿兰固执地说:“我一定要去,说不定还能帮上一点忙。”
言鼎无奈,只好带上阿兰,在车上叮嘱道:“待会儿你不要下车,就在车里等我回来。”
“钢娃会不会有事啊?”阿兰满脸担心。言鼎安慰道:“放心,我当过兵,当过警察,救人这点事儿难不住我。”
言鼎按照吴昌明的指示来到城郊火葬场,远远望去,火葬场就如潜伏在夜色下的一只野兽,黑漆漆的,令人心寒。
“照我说的做,不管发生什么事,千万别下车。”言鼎再次叮嘱道,“如果半个小时我们还没出来,你就开车回去报警。”
“小心点儿!”阿兰说。言鼎点了点头,然后进了大门,大声喊道:“吴昌明,我把钱带来了。”
“还真准时。”吴昌明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言鼎到处张望也没见人影,又喊道:“快把人放了,拿了钱走人。”
一声惨叫从空中传来,言鼎抬头一看,只见钢娃被吊在空中。钢娃看到言鼎,无力地喊道:“言哥,快救我……”
吴昌明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从二楼俯瞰着言鼎,狂笑道:“言总,别来无恙啊……”
“钱我带来了,快放人!”言鼎怒视着吴昌明。吴昌明冷笑道:“钱我要,人我也要。”
“你什么意思?”
“你害得我还不够啊,今天我就要你全部还给我!”吴昌明叫嚣道,“想要你的兄弟活命,你就得死!”
钢娃喊道:“哥,你不用管我,我命贱,不用管我……”
“还挺讲义气啊,行,不愧是好兄弟。”吴昌明瞟了钢娃一眼,一按按钮,钢娃快速下降。言鼎大声呵斥道:“住手!”
吴昌明收了手,钢娃在离地面四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言鼎沉沉地吸了口气,说:“我俩之间的恩怨与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你放了他,我随便你处置。”
吴昌明却冷笑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放了他,你就不会那么听话了。”
“你弄死爷爷算了!”钢娃在空中张牙舞爪。吴昌明不屑地说:“弄死你,你的好大哥怎么会放过我?所以我不会弄死你,弄死你大哥就行了。言总,上来吧。”
言鼎沿着狭长、黑暗的楼道慢慢走上二楼,开始盘算如何制服吴昌明。吴昌明非常狡猾,让言鼎在离自己几米远的地方就站住。
言鼎把箱子丢在地上,然后看了钢娃一眼,又看向位于吴昌明手边的制动开关,装出一脸的笑容说:“兄弟,你这是何苦,钱你拿走,不必搞出人命吧?”
“有仇不报非男人,你现在开始后悔了吗?晚了!”吴昌明恨恨地说,“我被公安局通缉,东躲西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好几次连死的心都有了。但是我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我不能死,就算是死也得让你陪葬。今天你别无选择,你不死,你的好兄弟就会死在你面前。”
言鼎看了一眼二楼到地面的距离,大概有六、七米。
“别耍花样,我只要轻轻一按按钮,你的好兄弟就会摔成肉泥。”
钢娃听见了他的话,怒骂道:“吴昌明,你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吴昌明狂笑道:“言总,听见没有,你的好兄弟也想陪你呢。赶紧吧,跳下去,如果摔不死你,我就让你的好兄弟替你去见阎王爷。”
言鼎重重地吸了口气,说:“我希望你说话算话,拿了钱后不要伤害其他人。”
“少废话,你还有得选吗?”吴昌明满眼凶光,“我再给你一分钟,如果你还不跳下去,那么你的好兄弟就要替你去死了。”
“不要,言哥,不要听他的,你死了我也活不了……”钢娃的话也是言鼎心里所想的,但就如吴昌明所说,他现在已经没有了选择,所以只能听天由命。此时他厉声说道:“吴昌明,我会跳下去,如果你敢出尔反尔伤害其他人,我绝不放过你!”
“两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弄得好像两口子生离死别,算了,下辈子再做夫妻吧。”吴昌明极力羞辱他们。
言鼎看着钢娃说:“钢娃,来世咱们再做兄弟。你带给王辉一句话,就说我对不起他,下辈子再还。还有,你替我祝福阿兰,希望她一辈子幸福快乐。”
钢娃号啕大哭,喊着:“哥,你不要听他的,他是个混蛋,不会说话算话的。”
吴昌明眼角闪烁着冰冷的笑,像个正在吃人的恶魔。
言鼎紧握着栏杆,冲钢娃喊道:“兄弟,多保重,来世咱们再做兄弟。”说完,终身跃下……
吴昌明看着自己导演的这一切成真,忍不住得意地大笑起来。
言鼎闭上了眼,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想到突然听见阿兰的声音:“不要……”他看到了正张开双臂等待他落下的阿兰,却无法躲开,只能重重地砸了下去。
“阿兰,我不是让你在车里等我吗?你怎么会跑来,怎么会……”言鼎翻身抱起阿兰,看见阿兰满脸是血,顿时就号啕大哭。阿兰吃力地睁开眼,断断续续地说:“言哥,我走了,你帮我告诉文东,我没有对不起他,我……”
阿兰说出最后一句话,头一歪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言鼎颤抖着呼喊着阿兰的名字,但阿兰已经听不见。他慢慢放下阿兰的身体,怒视着吴昌明,发出一声如雷的咆哮:“我要杀了你!”
钢娃亲眼目睹了发生的惨事,被惊得已经无法言语。
吴昌明原本以为计划得以圆满完成,此时见势不妙,慌忙抓起地上的钱箱撒腿便跑,打算从另外一边的楼梯下去,但跑了几步又返了回来,按下了制动开关。
钢娃快速下坠,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完蛋的时候,却感觉被人接住。
言鼎在部队没白练基本功,此时把钢娃放下,让他守着阿兰,自己只身追向已经出门的吴昌明。
吴昌明开车狂奔起来,因为天黑,又慌不择路,几次都差点冲出道路。
言鼎远远地看着前面的奥迪车,油门本已踩到了底,脚上却仍在用力,恨不得直直地撞上去。
吴昌明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紧随而来的言鼎,前面突然出现弯道,他猛打方向盘,却仍然没救回来,奥迪车猛地冲进了路边的水田。
言鼎从车上下来,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水田,一把抓住正在挣扎的吴昌明,不由分说,拳头便狠狠地落在了他身上。
吴昌明毫无还手之力,像只待宰的羔羊。
愤怒的言鼎挥舞着拳头,一拳一拳地打在吴昌明身上,最后把他的头按进了水里。
吴昌明开始还挣扎,到最后慢慢没了动静。
逐渐恢复理智的言鼎缓缓地放下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吴昌明从泥水中拉了起来,然后拖到马路上,等看到吴昌明吐出几口污水,才喘着粗气瘫痪在地。
医院走廊的灯光亮得刺眼,而每个人的心情却沉到谷底。
言鼎垂着脑袋,双手捧住脸,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
王辉站在离言鼎不远的地方,一手撑在墙上,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好像想握住什么东西,最后却又不得不慢慢地放开。
他们在等待中饱受煎熬,两个小时后,急救室的大门终于沉重地打开,医生的表情已经告诉了他们结果,而后惋惜地说:“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悲伤溢满了走廊,阴云密布。
钢娃紧咬着牙关,尽力不让自己哭出声,胸膛里聚集着一股气流,随时都可能迸射而出。
言鼎不停地擂着墙壁,鲜血从拳头渗出,染红了墙壁。
王辉听到噩耗时,本就濒临崩溃的心脏瞬间崩溃。他默默地坐下,两眼放空,好像在沉思,又好像什么都没想,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阿兰从急救室被推出来时,身上覆盖着白色的毯子。王辉缓缓地揭开毯子,阿兰的面孔依然那么清纯漂亮,可是却恬静得令人心碎。
他们相信,阿兰是去了天堂,去了一个充满极乐的世界。
接下来的几天,三个大男人都没去公司,以自己的方式来排遣内心的悲伤。
言鼎已经喝得醉眼迷离,但仍然趴在吧台上,一杯接一杯地喝,好像喝白开水似的。
“帅哥,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呀,要不要妹妹陪你?”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言鼎侧脸一看,恍然间好像看到了童敏敏……
言鼎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下午,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怀里睡着一个陌生的女孩。他正想抽出手臂的时候,女孩睁开了眼,一脸甜蜜地说:“亲爱的,再睡会儿吧。”
言鼎无奈,只好继续躺着,看了女孩一眼,发现这个女孩还挺漂亮的,但想起童敏敏,又涌起一股悔意。不过很快就坦然了,问自己:“你不是跟她已经分手了吗?”
“帅哥,怎么称呼呀?”女孩问。言鼎想了想说:“言鼎!”
“言鼎,好酷的名字。”女孩笑道,“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言鼎被女孩的直接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笑了笑,说:“我们刚认识,是不是太快了?”
“对呀,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想更加深入地了解你啊!”
言鼎无言以对,女孩又说:“我叫岳灵儿。”
听到这个名字,言鼎又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岳灵儿笑着问:“怎么这么看我?”
“哦,我是觉得这个名字很奇怪,不过很配你。”
岳灵儿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嘻嘻地说:“答应做我的男朋友了吗?”
言鼎笑了笑,摸着肚皮说:“好饿啊,走,起床啦,我带你吃东西去。”
吃完饭,言鼎想起自己好几天没去公司,于是打算去公司看看。他让岳灵儿先回去,岳灵儿却说:“我想去你的公司看看,顺便认识一下你的朋友,可以吗?”
言鼎看着岳灵儿乖巧的样子,也不忍心拒绝,只好说:“那好吧,不过……”
“放心,我不会乱说话的。”
言鼎推开公司的门,看到钢娃正在擦拭办公桌。他原本以为办公室没人,惊喜之余开玩笑道:“钢娃,今天怎么这么勤快,以前可没见你这么主动过啊?”
钢娃说:“我也是刚来,办公室很久没打扫,都落下一层灰尘了。”
言鼎这才想起,之前办公室一直都是阿兰打扫的。他想缓和一下气氛,正准备介绍岳灵儿时,钢娃把一封信递了过来。
言鼎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王总留下来的。”
言鼎忙打开信封,王辉的笔迹流于眼底。
“兄弟,请原谅我没亲自跟你告别。和你们在一起工作时我很开心,但阿兰离开了,我想自己也无法继续工作下去,所以我打算先离开一段时间,好好想清楚一些事情。也许我还会回来,也许这辈子大家都不会再见面,祝你们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兴隆,勿念!王辉亲笔。”
言鼎拿着这封信看了无数遍,每个字都像针一样刺在他心上。他对钢娃说:“王总他走了。”
钢娃点头:“我知道!”
“那你呢?”
“什么?”
“都走了,公司没人了,你还打算继续留下来吗?”
钢娃讪笑道:“我跟你不是人吗?”
言鼎晃着手中的信封说:“王总估计不会再回来了,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阿兰也不会……”
“哥,我还叫你是哥。”钢娃说,“我明白,我都明白,阿兰的事是个意外。王总走了,但公司还在,我想继续跟你……”
言鼎拍了拍钢娃的肩膀,透过无边的夜色,突然,一颗耀眼的星星在天边眨呀眨。那一刻,他冲着夜色狂呼起来,接着,两个大男人如狼似的哀嚎在夜空中飘得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