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速狙击

第六章 暗处飞来的子弹

　　平日里口袋干瘪的秦雄突然一夜暴富，外面的兄弟还以为他买彩票中了大奖。这个家伙一连几天都在夜总会狂欢作乐，昨夜又放纵了一夜，此时已近中午，太阳都晒到P股上了，他还在宾馆里一左一右搂着两个女人酣睡，疲惫的脸上绽放着满足的笑容。

　　陈昊文一开始想敲门进去，还在犹豫之时，娄莉已经飞起一脚径直踢开了门，便听见房间里传来两个女人的尖叫声。当陈昊文冲进去时，正好看见俩女人惊慌失措地滚下床，还在犯迷糊的秦雄惶惶然抓起了压在枕头下的枪，但还没来得及举起便被陈昊文闪电一把抓住了脖子。

　　秦雄挣扎了几下却无法挣脱，眼里流露出惊恐的神色，他本来以为面前这个人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出现在他的眼前，现在以为自己见鬼了。

　　“哪儿来的枪？”陈昊文冷笑着从他手里夺下枪，在手里转了几圈，那支枪很快便被拆得支离破碎。然后他冲正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那两个女人冷声呵斥了一声：“出去！”

　　娄莉和卢小雅盯着她们逃离的背影，面无表情。

　　陈昊文盯着秦雄那张充满惊恐的脸，嘲笑道：“你小子居然敢玩枪，凭这一条就可以让你在牢里待上几年。不过你也就这么点能耐啊，想派人杀我也该找几个厉害点的角色吧？”

　　“陈……长官，我……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我没有，没有……”秦雄心里有鬼，说话吞吞吐吐的，一看便知道是在说谎。

　　陈昊文清楚这家伙的底细，不想跟他胡扯下去，想迫使他说出幕后主使：“你最好别骗我，就凭你小子那胆儿敢跟我玩阴的？要是你说出幕后主使，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不然的话有你好受。”

　　秦雄也非常了解陈昊文，他知道如果惹火了这个人没有好果子吃，上次就因为给了他一个假情报差点被揍个半死，陈昊文还在外面放风说秦雄是通缉犯，平日里跟秦雄混在一起的那些狐朋狗友再也不敢跟他交往了，弄得他浑身上下像沾了粪便一样臭烘烘的，人见人躲。

　　“怎么样，想清楚了吗？要是还不够明白的话，就跟我回去再慢慢说吧。”陈昊文已经松开了手，他知道这个外表五大三粗的家伙不敢再冲他乱来。

　　秦雄确实从心底里畏惧陈昊文，他知道自己没干掉陈昊文的后果很严重，但幕后指使的人比陈昊文更难对付，他选择了沉默。

　　陈昊文见他不言语，又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恐惧和左右为难，心里疑云顿生，不过他已经猜想到这家伙背后一定有人撑腰，不然他绝对不会有胆子派人去暗算自己。

　　“还跟他啰嗦什么，我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个人渣身上。”人未露面人声先至，秦雄一抬头见门口出现两个漂亮的女人，正感到疑惑时，娄莉不由分说冲上来一脚踩在他胸口处，厉声怒喝道，“我可没陈警官这么有耐心，你知道惹怒女人的后果会比惹怒男人坏上一万倍！”说着脚上加重了力度。

　　秦雄胸闷难忍，痛得脸开始发红，继而感觉呼吸困难，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脸上现出了求饶的表情。

　　陈昊文已经知道了娄莉的办事方式，所以也不再阻挠，站在边上冷眼旁观，看她还有些什么手段。

　　卢小雅见这个跟自己年龄相当的女人做事如此泼辣，说实话，内心里还真有点开始佩服她了，虽然她不太喜欢这样的办事方式，但她从这个女人身上看见了自己缺少的东西。

　　娄莉见秦雄脸上现出屈服的神情才慢慢地收回脚，冷笑道：“这还算是轻的，如果你还敢嘴硬，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开口。我最后再问你一遍，到底谁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秦雄抓着自己的脖子连连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神来，脸色苍白地说：“我可以先穿上衣服吗？”

　　“不可以！要是你还想继续玩花样，穿不穿衣服对你来说根本就无意义了。”娄莉冷眼相向，所有人都听明白了她的意思。秦雄于是把目光转向陈昊文：“长官，我只想把这个答案告诉你一个人。”

　　娄莉心里窝火之极，正要出手时却被陈昊文制止住了，他冲她们使了个眼色，两人才出了门。陈昊文对秦雄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秦雄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陈昊文强压住心里的焦躁，等他弄完了这一切，又看见他满脸期待地问道：“长官，有烟吗？”

　　陈昊文摇了摇头，秦雄满脸谄笑道：“对不起长官，我忘了你是不抽烟的。”

　　“废话真多，要不是看在过去的份上，我都懒得跟你废话。快说，到底是谁让你来杀我的？”陈昊文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想耍什么花样，为了找到答案还是收敛下自己的情绪。

　　秦雄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沉吟了好久才说道：“陈长官，对不起，我宁愿被你送进牢里，也不能告诉你实情，我说出来一定会没命的。”

　　陈昊文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他了解的秦雄从来都不敢这样跟他说话。

　　秦雄说完这话，颓然地坐在床头，惊恐地摇着头自言自语地叹息道：“我不能说，真的不能说啊，我说了一定会没命的。陈长官，求你饶了我吧，我保证从此以后永远消失，再也不在天安出现。”

　　陈昊文从他眼里看出了深深的恐惧，大声斥问道：“我只想知道到底是谁派你来杀我的，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如果你告诉我答案，我马上让你走，随便你去什么地方都可以。”

　　秦雄眼中流露出更多的恐惧，陈昊文盯着他的眼睛也陷入了沉思。他了解此人，知道这个混迹街头的小混混是真的在害怕，不然不会有如此表情，所以想了想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但你曾经帮过我不少忙，所以你要相信我，我是绝对不会害你的，我只希望你告诉我实情，我会派人保护你，直到事情完全结束。”

　　“长官，如果我说了就死定了，可能连这扇门都出不去，你就饶了我吧，求你不要再问了。”身材魁梧的秦雄一脸凄惶样，差点没流出眼泪来。

　　没得到答案的陈昊文越发毛躁，慢慢地走近了窗户，他不知该如何处理面前的人——秦雄可是他的线人，曾经为他提供过不少准确可靠的情报，从内心他真不想失去这个线人。他缓缓地推开了窗户，就在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眼睛被一束灼眼的光亮刺痛了一下，职业的敏感性使他大感不妙……

　　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击中了陈昊文的身体，秦雄吓得一骨碌滚下床，趴在地上。

　　娄莉和卢小雅听见枪响时大脑一片空白，她们冲进屋里看到陈昊文已经倒在了地上，胸口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老大受伤了！”卢小雅滚到窗边迅速拉上了窗帘，然后蹲下身查看陈昊文身上的伤口，“老大你挺住，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没……我没事。”陈昊文按着胸口流血的位置，剧烈的疼痛已经使汗水浸湿了他的脸。

　　秦雄趁着这个机会惊慌失措地爬到门边，正要逃出门时却被娄莉一个横扫踢翻在地，她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厉声质问道：“那些杀手到底是谁派来的？我最后一次问你，不说的话没人能救得了你！”

　　受到惊吓的秦雄被掐得眼冒金花，双眼突兀，挣扎着说不出话来。

　　“老大，你撑着，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啊！”卢小雅用力压住陈昊文中弹的地方，但鲜血仍然止不住地往外流。

　　“我还死不了，你们一定要保住……秦雄的安全，他现在……是唯一的线索，决……不能让他出事。”陈昊文艰难地叮嘱道，卢小雅连连点头，但心里难受之极，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儿。

　　娄莉拨通了急救电话，医务人员和警察不多时便赶到了现场，警察根据枪击方向向四周搜寻线索。秦雄被带走后，娄莉和卢小雅也跟着赶到了医院，焦急地等在手术室外。

　　手术室外异常安静，卢小雅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时而坐下，时而起身来回徘徊，沉重的叹息让人内心更加烦躁不已。

　　娄莉在白色的走廊墙壁上抱着双手靠了很久，她的外表看起来是冰冷的，但内心是火热的。

　　“老大，你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啊……”卢小雅在心里默默地祈祷。

　　“你能不能安静地坐下来，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好吗？我都被你晃晕了。”娄莉突然闷闷不乐地开口了，卢小雅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只好极不情愿地走到座椅边坐了下去。

　　娄莉也是担心之极，但她表面上却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她心里泛起许多难忘的记忆，那些片段像刀子一样割得她心痛不已。

　　焦急的等待过后传来了陈昊文仍然活着的消息，大家顿时欢呼雀跃。

　　“幸好子弹射偏了，差一点，哪怕是一寸，他的命恐怕就保不住了。”两个女孩看着那张苍白的脸，感激地冲医生点了点头。医生离开时又说道：“这里现在没什么事了，你们也暂时离开吧，病人需要好好休息。”

　　“医生，我不会打扰病人的，我只想在这里陪陪他，看着他醒来。”卢小雅毕竟是女孩子，心肠柔弱的像一棵小草。

　　医生轻笑道：“对不起，这里是医院，你们还是先回去吧，等他醒来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卢小雅还想说什么，娄莉已经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出了病房：“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既然陈科长已经没事，我想还是工作要紧。”

　　卢小雅只好跟着娄莉走出医院大门，此时接到林旭打来的电话，问了问陈昊文的情况，知道他已经安全后就让她们马上赶回去。

　　“局长，我想留下来陪陪陈科长，等他醒了再回来……”卢小雅在电话中请求道，但林旭很快打断了她的话：“你们现在马上回来开会，医院里安排有人照看他。”

　　“怎么愁眉苦脸的？”娄莉见她挂断电话时脸色有些不对劲，卢小雅闷闷不乐地说道：“局长让我们赶紧回去开会，都这时候了还开什么会，老大都伤成那样了。”

　　“走吧，局长这时候让我们赶回去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娄莉说着，打开了车门。

　　她俩进了会议室，已经有许多人都在等着，忙各自找座位坐了下来。

　　“好，人到齐了，我们现在开会。小李，开始吧。”林旭发话，会议室的灯光瞬间熄灭，投影仪雪亮的光线打在屏幕上聚焦了所有人的目光。

　　小李放了一些稍微清晰的照片，令他们疑惑的是照片上不是人像，也不是风景，而是一段段文字，几分钟过后会议室的灯又亮了。

　　“大家都看清楚了吗？这些照片不是我们拍的，是从网上直接下载的，待会儿各位回去后先打印一份。”

　　“局长，既然是网上下载的，不能直接打开网页看吗？”卢小雅突然发问。林旭看了一眼小李，小李于是解释道：“这些网站的IP在几个小时以前就已经全部被封了，我们这是提前下载的。”

　　“是的，小李说得没错，因为这些文字已经引起市民恐慌，而且矛头直指天安市，那些谣言称天安市将会是世界末日来临地球毁灭的第一座城市，这也是我们下载这些文字的原因。”林旭皱着眉头轻声叹息起来，“这些人在网上大肆发布世界末日即将到来的谣言，混淆视听，已经引起社会民众的极度不安，只要我们还没查到在网上发布这些谣言的幕后黑手。”

　　娄莉双眉紧锁，心里思考着一些事情，插言道：“可以说说我的看法吗？”

　　“娄警官是国际刑警派来跟我们一起破案的，你当然有权发言。”林旭微笑着说道。娄莉点了点头道：“很明显，这些发布谣言的人别有用心，很有可能与我们正在调查的龙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我们目前还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但我相信他们在天安市的行动一定会很快露出蛛丝马迹。”

　　“你说得有道理，这也是我今天着急叫你们回来的原因。”林旭非常赞许地说道，“虽然我们还没有掌握确切的信息，但有资料显示，最近涌入天安市的那些陌生游客活动非常频繁，所以我们要牢牢地盯紧他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你们现在需要做的事，首先是要调查清楚那些人到天安来的真正目的，他们利用世界末日的谣言来蛊惑人心，这只是表面的现象，背后肯定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会议结束后，娄莉和卢小雅跟着进了局长办公室，林旭脸色沉重地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阿文现正躺在医院里我就把你们给叫回来，情况实在是太紧急了，这也是迫不得已。你们也看到了，那些文字现在已经让市民非常恐慌，我们必须要在谣言还未大规模传播之前尽快把这个案子拿下来。”

　　“我来天安就是为破案而来的，有您这么支持，我感激不尽。”娄莉说道。

　　“是啊局长，陈科长虽然还在医院里，但我跟娄警官暂时还可以胜任。”卢小雅也插话道。

　　“嘿嘿，你们两个虽然看起来年纪轻轻，但我相信你们有能力完成任务，即使现在没有陈昊文参与进来，我相信你们俩也可以接着干下去。”林旭满意地点头，“你们如果有什么需要，或者是觉得力量太单薄，我可以给你们抽调几个助手，直到陈昊文重新回来。”

　　“不用，谢谢局长。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龙帮到底有多少人进入天安，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所以人太多反而显眼，不利于我们行动。再说了，女人有女人的好处，我俩在一起不会太惹人注目，加上我和娄警官都是新面孔，这更加利于破案。”卢小雅抢着话说。

　　娄莉也赞同：“小雅说得对，如果真有事发生，我们会在第一时间联系您。”

　　林旭起身说道：“走，趁着清闲，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阿文。”

　　去医院的路上，林旭望着眼前的高楼大厦也啧啧地感慨起来：“虽然我不相信那些谣言，但我最近也经常想起一个问题，世界末日要真到来的话，这座美丽的城市会变成什么样呢？”

　　“局长，您的思想怎么也变得这么消极啊？”卢小雅心无城府地撇了撇嘴。

　　“哈，我不是说如果吗？”林旭又笑着问娄莉，“娄警官呢，如果世界末日真的来临，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娄莉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就算世界末日真的会到来，我还得先抓住那些罪犯再说，我要让他们连世界末日都等不到。”她的话让林旭哈哈大笑，他随即冲卢小雅说道：“小雅，你听见娄警官的话了吗？这就是境界啊，虽然你们年龄相当，但有些事你可真得跟她好好学习。”

　　“我一直在跟娄警官学习呢。”

　　“那你学到什么了？”

　　“娄警官做事很有魄力，比如上次我们在……”卢小雅差点把娄莉暴打秦雄的事说出来，只说了一半就打住了，不好意思地跟娄莉对视了一眼，发现娄莉也正冲她瞪眼。

　　“我都一把年纪了，在这个岗位上干了几十年，与犯罪分子打了一辈子交道，什么世面也都见过了。倒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刚刚接触这个社会，还有很多重要的事和有趣的事没来得及做呢。”林旭的感慨让卢小雅忍俊不禁，林旭故意瞪着眼问她笑什么。

　　“我听了您刚才这一席话，怎么好像感觉世界末日真要来临了。”卢小雅吃吃地笑了。

　　“我可没这个意思，我这只是感叹人生苦短，我，你们，我们每个人都得好好活着，好好地过好每一天。假如明天真是世界末日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活得值就行。”林旭意味深长地说，他的话令两个女孩变得沉默起来。

　　“那个……你们俩等下去化验所一趟，在列车上被病毒感染的老人的遗体已经被送往那里了，化验结果今天出来，你们去顺便跟丹尼博士聊聊，希望可以拿回更多的资料！”林旭又说道。

　　“丹尼，外国人吗？”卢小雅问道。

　　“你自己见到不就知道了？”林旭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