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太狼”这个名字,就这一夜之间,在山城黑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如日中天,身价倍增。
“阔少”周天阳打电话给李志豪,请他喝酒。
山城黑道上的人都知道,周天阳与颜人杰都名列“三只老虎”,都想窜出头,发生过不少的矛盾冲突,但是,大家都有实力,这实力包括经济及背后的靠山,所以他们谁也没能征服谁。
周天阳觉得李志豪是颜人杰的克星,于是萌生了与李志豪合作的念头。
席间,他向李志豪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李兄确实是个人才,但是欠缺机遇,现在我想为你提供一个机遇,不知道你是否愿要?”
李志豪问:“什么机遇?”
“我在南城准备再投资一家大型娱乐场所,我愿意给你一成的股份,你帮我负责娱乐城的安全,当然,我指的是黑道上的寻衅滋事。”周天阳试探性地说。
李志豪笑:“这倒是件好事,不过你也知道我和颜人杰的恩怨,只怕我站到哪里都不会太平,会给你带来损失。”
“既然我愿意与你合作,这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到时候,他怎么来找你,你怎么对付他就是了。”周天阳这招可谓一箭双雕。
李志豪听他这么说,也不加考虑,痛快地答应:“好,你有这气魄,我也就有这胆量。”其实,他不知道,周天阳就是为他与颜人杰摆下了一个战场,让他来和颜人杰厮杀。
而他与文东都挺高兴,好运终于来了,熬出头了。
文东说:“这社会,有名就是好。”
他笑:“可是你不要忘了这名是怎么出来的,差不多是拿命换来的。”
他们正说着,李志豪的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若诗。她问他在哪里,要去找他玩。
他本想说自己在上班,但怕她说要到自己上班的地方玩,那就糟糕了,于是撒谎说在外面和客户喝茶谈事。
生意的事情若诗不好意思搅和吧,果然,她说:“那事谈完了,打电话给我,我今天放假。”
李志豪想耽搁一会儿再打电话给她,文东却劝他说:“现在对你来说是非常时期,最好不要到外面闲逛,颜人杰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发现你,你不怕危险,起码也得为若诗想想吧。”
李志豪一想也是,上次陪若诗逛街买衣服结果遇到了杨洋,生出那么大的误会。颜人杰手下的爪牙多,还是专门找自己麻烦,而自己不可能天天绑着炸药吧,若诗发现了怎么办?
但是,已经答应了若诗,不可能推掉,那么,就不到大街上转悠,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坐着,喝点咖啡,听点音乐,简单的浪漫一下也好。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他给若诗打电话,说事情办完,问她在哪里。
若诗说:“在家啊,你在云龙商场等我吧,我们去逛商场,买点东西。”
“我感觉有点累,我们找个地方,喝点咖啡什么的,行不?”李志豪找着理由。
可若诗的态度很坚决:“不行,我就想逛逛,又不逛很久,你不愿意就算了。”
李志豪很无奈,心想,命运都和天意有关,真要出什么意外,那也没办法,还是不扫她的兴好,于是答应了她。
事实上,就因为他的这一妥协,还真出了麻烦。
李志豪陪着若诗逛商场的时候,虽然没有遇见颜人杰的人,但是却遇到了另外一个人,“四大牛人”中最声名狼藉的“帅呆酷毙”朱无耻。
当初众人评论“四大牛人”的人格品德时是这样的:“下山虎”丁强是硬汉,说一不二;“笑面狼”赵童阴险,笑里藏刀;“不认人”张太卑鄙,为了钱不认人,为了干掉目标不择手段;而“帅呆酷毙”朱无耻则是好色成性,人品极度下 流。
朱无耻本名叫朱无迟,因为他的品行,道上的朋友都开玩笑地喊他为朱无耻。他也没什么意见,无耻就无耻吧,这社会,无耻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李志豪与若诗进商场的时候,朱无耻恰好从商场里出来,远远的他就看到了若诗,眼睛马上一亮,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是,这女的有味道。
那时候,他以为若诗是一个人呢,因为李志豪担心遇到仇家或有什么突发情况,和若诗的距离拉得比较开,没有牵手之类的。
若诗与朱无耻擦肩而过,朱无耻从背影里看出来李志豪和若诗是一起的,但他不确定李志豪是若诗的男朋友,心想这男的可能是在追她,话说回来,就算是她男朋友又怎样?是她结了婚的老公又怎样?
朱无耻泡妞以“挖墙脚”著称,挖墙脚的本义是把别人的基础给掏空,用在泡妞上的解释就是从别人的怀抱里给抢过来。
如果朱无耻知道这个男的是眼下在山城红透半边天的黑太狼的话,他一定会忍下这个念头,只能遗憾地离去。只是,听说黑太狼大名的人很多,认识他庐山真面目的人很少。
朱无耻只是觉得,自己对那女的超级有感觉,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漂亮而且看着很干净纯洁的女孩子了,既然遇到了就不要错过,他有的是手段。
于是,他就折身跟着若诗与李志豪,不露声色。
后来,若诗接了个电话,她老爸打来的,说她妈妈身体不舒服,让她陪着去趟医院。
于是若诗向李志豪告辞。她没让李志豪送,自己打车回去。
朱无耻则开着车跟在后面,当若诗到了下车的时候,他便拿出照相机,迅速地调好几个角度拍下若诗的照片。
泡妞,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有的是手段。
然后他调转车头,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到一马路边,有两个小青年等在那里。他喊两人上了车,将照相机里的相片给两人看了说:“等下我把相片洗出来,你们拿着相片,守在南城别墅区的门口,把她的行踪调查清楚。”他可惜忘了一点,能住得起别墅的人背景肯定不一般,他让手下只查若诗的行踪,没有让查若诗的背景。
第二天,那两人就查到了若诗是画院的。
朱无耻得到消息后,在放学时间守在画院门口,一会儿就看到若诗与另一个女生一起出来。
朱无耻挡在了两人的面前,一脸春风的样子,看着若诗说:“哈喽,美女,找个地方我请你吃饭。”
若诗用那种很陌生很戒备的目光看着他问:“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朱无耻笑:“以前不认识,现在不是认识了吗?”
若诗用那种很厌烦的语气说了句:“无聊!”然后绕开他。
朱无耻锲而不舍,又拦在面前说:“我就想请你们吃顿饭,交个朋友,给个面子嘛。”
朱无耻在女人面前的面子一贯很大,因为他帅,“帅呆酷毙”那不是白喊的,有多少女生曾主动找他要过电话号码啊,今天一样如此,若诗还没来得及拒绝,她的同学黄静却开口了:“好啊,你准备请我们吃什么?”
朱无耻一听,缺口打开了,那还不好说:“你们想吃什么,我就请什么。”
黄静夸道:“行啊,富二代啊!”
朱无耻说:“那可不是,我都是靠自己赚的。说吧,美女,想吃什么?”
黄静问:“若诗,你呢?”
若诗说:“我不想去,你要去的话你自己决定吧,我先走了。”
但她才转身走了一步,朱无耻又拦在她的前面说:“我对你可谓一见钟情,多少给点面子啊,美女。”
若诗有些厌恶了:“对不起,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还是钟情别人去吧。”
朱无耻笑:“我知道你有男朋友了,而且我认识,但是,我觉得他不配你。”
这下若诗正眼看他了:“你知道?你说他叫什么名字?”
朱无耻说:“名字我倒不知道,但是经常见到他,一米七六左右的个子,不胖不瘦,脸稍微有点偏黑,但长得还算一表人才,是不是?”
这下若诗诧异了,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她有男朋友的事情只有密友落落知道,这个人,难道是李豪的什么熟人?但转念一想,不会啊,他连李豪的名字都不知道啊。
“我们坐下吃顿饭,慢慢聊,行不?我可以为你讲很多关于他的故事,如果你愿意听的话,这样在路边上说话,总是不太好。”朱无耻看若诗有些心动了,继续劝说。
若诗心想,光天化日之下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就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吧。她看到路边有一家常菜馆,说:“就那里吧。”
朱无耻转头对黄静说:“不好意思美女,我们有点比较隐私的话要单独谈,下次请你吧。”
两人对面而坐,朱无耻硬要若诗点了菜,然后,若诗问:“说吧,你有什么想说的。”
朱无耻故作严肃地问:“你确定,你们真的是恋爱关系?”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若诗感觉对方好无聊。
朱无耻说:“本来嘛,这也不大关我什么事情,我只是看到那男的经常去桑拿,经常带着不同的女人。而恰好有天我在一家商场看到你们在一起,我就觉得自己有点责任站出来说点什么了。之前我看到他玩弄多少女人,我也觉得没什么,但看到你,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你要是被他欺骗了,我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一看你就不是那些坏女孩类型,你应该被一个男人好好珍惜,而不是被玩弄。”
若诗不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
朱无耻一笑:“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若是你们天天二十四小时都在一起的话,我也无话可说,既然你们有不在一起的时候,你又怎么能确定他没背着你乱来呢?”
道理是这样,若诗也觉得这不是没有可能,像李豪那样完美的男人太稀罕了,几乎没有缺点可言,越是完美越让人觉得不真实。他那样优秀,怎么会一直没有女人呢?可能吗?
朱无耻看了一眼若诗的脸色,又继续说:“你仔细想想,他一天有多少时间和你一在起,当你打电话约他时他又是否以忙为借口推托过,理由是否充足?或者,你想到某个地方去,他因为怕遇见老情人却推托说那地方不好,换某某地方玩比较好?而这些,其实都是他为了掩饰自己的借口。”
听了朱无耻的话,若诗倒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就说昨天,本来打电话约他逛商场,他说累了,若不是自己坚持,他就不会到商场来。难道是真有问题?
别说,不想没事,一想疑点还真多。
但是,她还是问:“我能怎样相信你的话?怎样来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朱无耻想了想说:“这好办,我帮你试试吧。”
若诗问:“怎么试?”
朱无耻说:“你找个时间打电话约他到某个地方,你自己不去,我们找一个美女,当你告诉他你有事情去不了的时候,我们的美女就上场,去接近他,看他背着你会不会跟别的女人走了,不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吗?”
若诗一想,这确实是个办法。
朱无耻找了自己的一位姘头王媚,是一家酒店里最出色的红牌美女,最重要的是这王媚善于与男人沟通,很能让男人把持不住的一个女人。
于是,在星期六那天,若诗给李志豪打电话,说想去河滩散散步。
李志豪欣然答应,那里比较安静,不容易遇到仇人。
李志豪在河滩上等若诗的时候,若诗却突然抱歉说有事来不了,他当然说还是事情重要。
于是,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王媚登场了。
在朱无耻的策划下,她特地装清纯,很像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仅仅画了点微淡的妆,穿得也比较得体,该露的露,不该露的不露,似露非露,能把一个男人的心给勾到嗓子眼。
朱无耻是男人,深知在这个时代你想要完全性感或风骚的女人,遍地都是,男人对那样的女人已经近乎麻木了,相反的,清纯一点的女生更像是濒临绝种的稀有动物,让男人觉得兴奋,就像若诗这样的。朱无耻特地让王媚装点纯,他就不相信若诗口中那个叫李豪的男人不上这个套!
王媚用了很土其实也很有用的一招,在与李志豪对面的时候,她用那动情的眼神略略地放出一点电,却又带几分羞涩,仿佛一个青涩少女遇到了自己一见钟情的男子。
然后,她就失神的突然脚下一个踩虚,人差点摔倒,然后,人蹲在那里,脸上有点痛苦的神情,手还捂在脚踝。
李志豪本身就有助人为乐的品质,自然不会袖手不管,何况他看见这个全过程,那女孩子还是看他才一不小心崴了脚。
于是,他走过去关心地问:“需要帮忙吗?”
王媚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她装着楚楚可怜的神情说:“我脚崴了,好痛,不能走。”
他说:“那……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扶着你去医院看看吧。”
王媚很感激:“怎么会介意呢?只是麻烦你我觉得不好意思,咱们又不认识。”
“没关系的,走吧。”李志豪说完,伸手去扶她。
若诗和朱无耻在不远处的车里看到这一幕,她的心开始下沉。
朱无耻很得意:“你好好地看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若诗还是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其实也没什么,那女的受伤了,他帮帮她而已,他一贯喜欢帮人。”
朱无耻一笑:“喜欢帮人不过是表面,如果受伤的是个男人,他也就未必会帮了。”
若诗说:“是男人他也一样会帮,我见过。”
朱无耻想尽办法诋毁李志豪:“那不过是他在你面前表现而已,现在的男人,有几个在女人面前不装的,有句话怎么说,当面教授,背后禽兽。”
若诗看着他问:“你不会是说你自己吧?”
朱无耻不料若诗有此一说,有些尴尬:“怎么会呢,我恰恰是那几个不装男人中的一个。”
若诗没再说什么,她的心里很忐忑,接下来李豪会不会做让她难受让她害怕的事情呢?
王媚上了李志豪的车,李志豪本来说送她去看医生,但王媚找着借口说:“我不喜欢看医生,我那里有治跌打损伤舒筋活血的红花油,擦擦,休息休息应该就没事了。你能送我到住的地方吗?”
救人救到底,那有什么不可以呢,李志豪很爽快地答应了。
欧亚酒店,王媚早就在那里开好了房间,她的目的是一定得把这个男人骗进去,把朱无耻的一万块钱拿到手。再说了,李志豪长得也不错,她也有些春心荡漾了。
当李志豪把王媚送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她又装得很不好意思地开口说:“我感觉脚还是很痛,你能扶我上去吗?”
李志豪当然不会拒绝,他不会想到这是有人故意设的一个套,更不会想到若诗就在他的背后充当一个全神贯注的观众。
他扶着王媚上了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若诗的心里很不安。
其实,她知道等待他很快从酒店里出来已经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那个女的脚崴了,他帮她,应该送她去看医生,送到这里来,已经说明问题的不正常,只不过她不死心而已。
本来,李志豪也想送上去了就走,而现在王媚的目的就是拖他的时间,用自己行走不方便的借口,让李志豪帮她到包里拿红花油。
李志豪在她的包里没找到,她又让他帮忙在床上啊,抽屉里到处找找,她说自己前天肩膀疼还用过的。
李志豪信以为真地四处帮她找。
结果,还是没有,李志豪说:“可能就一个小瓶子,有时候掉到地上,服务员打扫的时候就当没用的东西给扔掉了。”
王媚也顺着他的话说:“是有可能。哎,麻烦你了,保鲜柜里有矿泉水,你拿一瓶坐下休息一下吧。”
李志豪说:“没事,那你现在怎么办,还要去看医生吗?”
王媚的目的就是把他骗在房间里久点,当然不会说去,于是说:“不用,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伤,先休息一会儿看看。你帮了我的忙,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聊天就是这样开始的。
李志豪当然不会说自己的真名字,他说:“我叫李豪。”
王媚东拉西扯地聊着一些感谢的话题,最后看到李志豪有些不耐烦了,她马上装得有些羞涩地问:“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李志豪说:“可以啊,什么问题?”
王媚似乎难以启齿,但还是鼓起了勇气问:“你有女朋友吗?”
李志豪没有丝毫犹豫的就答了:“当然有了。”
王媚装得似乎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哎,我白高兴一场,以为老天开眼赐给我一个白马王子呢,原来是名草有主了。”
李志豪心中一荡,娘的,难道自己还真魅力不小啊,帮个美女就一见钟情了,但是,我有了若诗啊!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应该告辞了。
但是,王媚却说:“在我们目光对视、我崴脚的那个刹那,我就觉得你是老天安排给我的白马王子。虽然你已经有女朋友了,但是,我希望你能陪我聊聊天,交个普通的朋友,可以吗?”
这要求不过分,他本来就心软,尤其还是这样一个看上去很单纯且懂事的美女,就更不好拒绝了。他那时候在想,要是换文东那小子,肯定又当捡着宝了吧,但是,自己不能那样。
交个普通的朋友,是可以的。
于是,他就坐在那里陪着她聊天,而他不知道,此刻等在外面的若诗的心里,却在一点一点地沉沦。
若诗想冲进去抓个现场,但她想,他不至于这么快就干出那样的事情吧,最好事后打电话问他今天忙了什么,看他自己交代不,上次的事情彼此说好,什么事情都要坦白。
朱无耻还在火上浇油:“其实啊,说真的,能抗拒得过美女诱惑的男人,真的不是很多。”
若诗不想听,心烦:“我有点事先走了。”
朱无耻知道她心里的变化,暗自高兴:“到哪里,我送你吧。”
若诗婉言谢绝了,这时候她看什么都烦,想一个人安静地理理头绪。
朱无耻打了个电话给王媚:“现在,你可以拿你的赏金了。”
王媚一下子觉得李志豪的存在是多余的了,于是说:“我想休息了,咱们电话联系,好吗?”
李志豪当即告辞。
还在路上,他就接到了若诗的电话。
若诗装着若无其事地问:“在上班吗?”
“没啊,在路上。”李志豪把车速放慢。
若诗“哦”了声,尽量把语气放得平静:“在路上?干什么去啊?”
李志豪想起了因为上次杨洋的误会说了要坦诚相待的话,于是说:“也没干什么,在河滩等你时遇到一个女的脚崴了,送她回了住处,现在准备回去呢。”
听他这么说,若诗的心里稍微踏实了下,但还要套他的话:“一个女的脚崴了,你送她?是美女吧?”
李志豪笑:“怎么,你对我不放心,以为我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啊?”
“从我打电话说去不了到现在,一两个小时了,人送到哪里也要不了这么久吧,你敢说就没有发生点什么心动的事情?”若诗继续追问道。
李志豪解释说:“开始我想送她去医院,但是她让我送她回住处休息,我也只好照办了。完了还表示感谢地聊了几句,我可确实只是出于同情而帮忙,你不会吃醋了吧?”
这时候,若诗的心基本上已经放下来了,但还是多问了一句:“她家住哪里啊?”
“不是她的家,是酒店。”李志豪实话实说。
这下,她可完全放心了,心情也轻松了起来,开玩笑地说了句:“酒店啊,那可是偷鸡摸狗的好地方。”
李志豪笑:“暂时呢,我也就只和你有兴趣在那样的地方干偷鸡摸狗的事情,和其他人没那心思。怎么,想我了没有啊,要不,今天晚上出来陪我。”
若诗哼了声:“总是不正经,回去忙你的事情吧。我可得先说好,助人为乐可以,出格了我可不会饶你。”
“放心吧,我就算有把持不住的时候,也只会找你的,你有那个责任和义务嘛,不会轮到别人。”李志豪说得还挺肉麻。
挂断电话,若诗突然觉得很庆幸,幸好自己没有误会他,看来无论有什么事情,真的需要沟通,需要给对方一个解释的机会。眼睛看到的,也未必真实。
朱无耻还以为自己的奸计得逞了,他打电话给若诗,约她出来喝咖啡聊天。他以为,若诗现在肯定与那男的闹翻了,心情正是失落空虚的时候,这是他乘虚而入的最佳时机,借她一个肩膀,就什么都搞定了。
他还是先试探着问:“怎么样,你现在还好吗?”
若诗很肯定地回答:“好啊,怎么了?”
他问:“你们没事?”
若诗说:“没有啊,他自己坦白地交代了一切,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看来,你说他的那些种种,都是栽赃陷害他的吧。”
他还是辩解:“怎么会呢,我和他无冤无仇,凭什么陷害他,我对天发誓都是实话。有空吗,出来喝点咖啡,咱们聊聊天。”
是个人都会知道,男人对天发誓没有什么用。
若诗毫不客气地说了句:“好意心领了。我想起了一句话,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说:“我只是出于很单纯地喜欢你。”
若诗断然拒绝:“你还是别有这样的想法了,我不会背叛我和他的感情,这世界除了他,我不会为第二个男人心动。”
他还在不甘地努力争取:“无论比什么,我都不输于他,你不应该在一棵树上吊死,浪费了宝贵的青春。”
若诗毫不客气地说:“你再好,我也不稀罕。若你是真喜欢我,而且愿意等的话,可以等我们都死了以后的下辈子,也许我会改变想法。”说罢,挂断了电话。
但是,朱无耻却从若诗这句话里得到了灵感,等他们都死了?女的当然不可以死,而男的呢?就算不把这男的弄死,把他给弄残废了,这女的还愿意跟着一个废物?
他的心里一下子便有了狠毒的心思。于是,他又让王媚给李志豪打电话,借感谢之名请他吃饭。
但李志豪怕若诗万一见到了误会,又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哪怕王媚再三邀请,他都婉言谢绝,因为他知道王媚对自己有意思,他担心彼此间万一擦枪走火就糟了。
一计不成,朱无耻就只有用最笨的办法了——跟踪若诗,等待若诗与李志豪的见面。
到了星期六,若诗打电话约了李志豪,逛街。
李志豪仍然勉为其难地去了,他似乎找不到什么拒绝的借口,一个星期若诗也就这么点时间,而她又喜欢逛街购物,女孩子,似乎都这样,逛的意义远胜于买东西。
而朱无耻的杀招已经准备好,他以为对手只是个普通人,所以他安排了一出寻仇的戏,十余个斧头帮的手下,腰间藏着斧头,四处分散监视着李志豪。
李志豪陪若诗逛到一家商场的时候发觉了那些形迹可疑的人,但他不知道是一个自己不认识,又要抢自己女人的人为他安排的一出杀场戏,他以为又是颜人杰的手下。
看来,他得找机会脱身,首先不能让若诗被伤害到,其次,不能让自己的身份暴露。
李志豪跟若诗撒了个谎,说去趟洗手间,然后就往旁边一拐下楼了。
监视他的人以为他想溜,马上电话通知楼下守着的弟兄准备。
李志豪才出商场门口,几个斧头帮的人已经从腰间抽出了斧头,杀气腾腾地迎向他。
朱无耻以为李志豪只不过一个普通人,所以也没安排什么厉害角色来对付他。
辗转腾挪,李志豪用了不到三分种就摆平了挥着斧头袭击他的人,商场里的七八个人也都冲了出来围着他。
这样的场面,很容易吸引人的注意力,远远的到处都是看热闹的人。李志豪担心时间拖久了,若诗也被看热闹的人群吸引过来,所以他不敢恋战,只想着赶快溜之大吉,起码应该换个战场。
他想溜,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谁也拦不住他,至少这几个人没可能。
那几个没有受伤的人提着斧头在后面猛追。
突然,李志豪不跑了。他看到前面的路上站着一个人,穿黑色风衣,戴一圆顶帽子,还架一墨镜,双手抱在胸前,酷得吐血的姿势。但是,李志豪却觉得有一种泰山压顶的气势——一眼就可以看出,那镇定,那沉稳,那蓄势待发必是石破天惊。
高手!先出手的一般都是小鱼,后面出场的,才是大牌。
他瞥见那人的袖子里藏着一把刀,刀有多长他不得而知,但是他看见了刀柄,那手指抵住刀柄的姿势,是随时都可以出手攻击的一种准备。
人行道比较窄,难以冲过对方的阻挡,于是他纵身一跃,跃出人行道,到了马路上。
那人也跟着一翻身跃过护栏,到了马路上。虽然戴着墨镜看不见眼神,但李志豪能感觉得出那双眼神里的凌厉杀气。
马路上的车飞驰而过,李志豪不敢轻易穿越,尤其还要防备着一个高手的攻击。
追来的那些人与戴墨镜的风衣男子保持着前后夹击的攻势,他在想着,应该用何种方式突围——转身的话,后面的阻力小,但是,把背后留给高手更是件危险的事情,那么,只能暂时忽略那些比较容易对付的人,直接迎着前面的高手而去吧。
刚准备动手,李志豪的电话却突然响了,不用说,他猜想肯定是若诗打来的,他上个洗手间那么久不见人,若诗肯定打电话查岗了。
这时候,接电话的话会很要命,对方可能要的就是这一瞬间的破绽。他没有接电话,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向风衣男子走去。
风衣男子见他走近,也就不逼着他了,就站在那里等着他,但是他很用力地咳了下。
李志豪后边那些人便挥着斧头冲上来,他只好侧身,将左边留给风衣男子,右边留给那些拿斧头的。
但是,风衣男子就站在那里,没有动手,似乎只为挡住他的去路而已,而那些拿着斧头的人却开始不顾一切地攻击他。
李志豪的电话响了一遍后,停了会儿又第二遍响起,如果他不尽快结束战斗,若诗找不到他会很快地生气从里面出来,就会看见这个场面。所以这时候,时间对他很重要,他的下手绝不留情。
那些人想要砍中他,却是难如登天,他们明明觉得自己的斧头下去会砍到他,可结果就是没砍中,有的还因为用力过猛自己栽倒。而李志豪的攻击,却是百发百中,只要他看中的人,没人躲得开,那个念头才起,人已经倒下了。
举手投足之间,李志豪都用了全力,这些人哪里禁得起他一下,而且因为这是马路,其他人攻击他都小心翼翼,而他却很大胆。
曾经他对付牛得旺的手下,六个人不到一分钟,而今天,对付八个人,大概也只多了一点点时间吧,虽然他没看时间,但他能感觉到。
他走向风衣男子。
风衣男子为他赞赏地击了两下手掌说:“还看不出你是飞机上伸出的那只手——高手。”
李志豪淡然一笑:“你为什么不出手?”
风衣男子很高傲地说:“那些人,只会阻挡了我的手脚。”
“那你可以先动手,他们也不用断手断脚的了。”李志豪不解。
风衣男子说:“最起码这一分钟的时间,他们消耗了你相当的体力。”
李志豪很无所谓地说:“你真会打算盘,不过,我看你风都能吹倒的样子,就算我只有一口气,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风衣男子很鄙夷地笑:“老子见过狂的,但还真没见过你这么狂的,你大概是没混过的吧?”
“是吗?难道混还有什么特别的标志,你一眼就能辨认?”李志豪好奇地问。
风衣男子说:“可以这样说,在山城不认识我的人,就算不上混的。”
李志豪很奇怪:“还有这样的事?你怎么知道我不认识你?”
风衣男子说:“如果你认识我的话,你早就向我告饶,而不会做无谓地挣扎了。”
李志豪皱了皱眉,难道不是颜人杰的爪牙?他虽然嘴里说风衣男子弱不禁风,但是他知道对方其实是高手,而对方又说自己很有名,那当然不大可能是颜人杰的爪牙。
于是他试探着问:“我们并不认识,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风衣男子笑:“没有。”
“既然没有,你又为何对我如此大动干戈?”
风衣男子说:“因为你阻碍了我!”
李志豪更不解了:“我阻碍了你?阻碍你什么了?”
“我能告诉一个陌生人答案的时候,往往是他被我踩在脚下的时候。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只是让你与健康告别而已。”说着,风衣男子的神情里已经杀机毕现,准备动手了。
但,李志豪却在那一瞬间想起了一个人:“你是朱无耻?”
风衣男子又停止了欲动的动作,笑了笑:“真难得,在我准备出手的最后半秒钟,你竟然认出了我。”
“我确实有点笨,全山城哪怕不是混的,有谁不知道你‘四大牛人’里的‘帅呆酷毙’呢?虽然地位还比不上龙帮大哥,但你的名声足可与他并列啊,连砍人都要讲姿势优美,扮帅耍酷。”李志豪带有讽刺味道地说道。
朱无耻摇头:“不,传言对我有误解,我不是扮帅耍酷,而是真帅真酷,天然的,起码也是自然的,习惯性的,没有刻意的痕迹。”
确定对方是朱无耻以后,李志豪是真的纳闷了,朱无耻作为斧头帮大哥,虽然他的实力比不上颜人杰,但至少不会为他卖命,他毕竟不是张太和赵童那些为钱亡命的杀手之流。
而他与朱无耻,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李志豪看着朱无耻问:“无论如何,我都想知道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根本就不认识呀!”
朱无耻点头:“我们不认识这倒是真的,误会嘛,也不至于。我不会要你的命,顶多也就让你残废而已,不和你废话了!”说完,袖中刀弹出,握到手中,一个“饿狗扑食”,一刀插向李志豪右胸处。
懂点基本生理结构的人都知道,心脏在左胸,被伤到的话容易致命,而朱无耻的目的,只想废掉李志豪,而不是杀他。
但是,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
他个性的优点就是自信,而缺点是太自信,这样就演变成自以为是。他看到了对手的厉害,前后十余个手下都被顷刻间摆平,但是,他总觉得自己更厉害。
如果他知道对手是黑太狼的话,他可能会多少有些顾虑或谨慎。
一出手,连续十刀,一鼓作气。
但是,李志豪都堪堪避过。
于是,他开始暴躁了,而一个人暴躁的时候,就是他开始露出破绽的时候。
李志豪在朱无耻的第十四刀上,看到了他速度有些迟钝,能有机会抢攻了。之前,朱无耻的刀确实太快,他抢不进去,只能退,寻找机会。现在他也不慌,他知道每一个人不管做什么事情,再坚持,都有疲软的时候。
机会来了,在朱无耻的第十五刀扬起,还没来得及砍下的时候,他欺身直进,一肘击到朱无耻的前胸,朱无耻顿时仰面摔倒。
朱无耻想爬起来,但是,已经动不了了,李志豪那一肘,将他的胸骨给击断了。一个人的攻击部位,膝与肘是最坚硬的地方,而且只要运用得好,还是最容易发力的地方。
李志豪的肘,丁强没站稳,朱无耻照样没站稳,全山城恐怕也没有几个人能接下他看准机会的全力一肘。他虽然不是主练泰拳,但是,肘上的威力绝对不亚于很多泰拳高手。
李志豪转身,可立刻呆住了,他看到了一个人。
若诗正从看热闹的人群里挤出来,恰好看到他。
李志豪向她走去,想着应该怎样向她解释。
若诗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上洗手间了吗?”
“我准备上洗手间的时候,发现这些人特别地留意我,担心有什么事情发生对你不好,就到外面来了,结果真是来找我麻烦的。”李志豪解释道。
若诗问:“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你麻烦?”
李志豪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可能因为我爱管闲事无意得罪了人吧。”他没敢说对方是朱无耻,因为能认识朱无耻是一件更难得解释的事情。
若诗又向他打架的地方望了望,正看到被手下小心抬起来的那个人,看到了朱无耻的脸。
刚开始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又走近了几步看,真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于是走上前,问朱无耻怎么回事。
朱无耻还恬不知耻地说:“没什么,我想和他竞争你,虽然我没打过他,但是我比他有钱有势,跟我比跟他好。”
若诗顿时知道了怎么回事,生气地骂:“你简直是个疯子!”然后转身拉着李志豪就走。
这下轮到李志豪糊涂了:“怎么,你认识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诗只好坦白地说了朱无耻追自己和试探他的事情。
李志豪有些生气了:“竟然有这样的事情?你怎么都没有和我说过,你对我竟然是这么不信任!”
若诗虽然觉得有些内疚,还是辩解说:“不是我不信任你,是这个世界的男人本来就让人不可信,我怎么肯定你就没对我隐瞒过什么?”
道理是这样,事实也是这样,李志豪想起自己与她之间横亘着的那个谎言,一个女人有这样的怀疑也正常。
他放低了些语气说:“我们既然选择了在一起,就应该有基本的信任,你看我,你的一切,除了你主动告诉我的,我有追问过你什么,或是怀疑过什么?没有吧,我觉得,只要我爱你,就会选择相信你。”
若诗听了这话觉得很温暖:“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李志豪叹口气:“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若诗摇头问:“什么人?”
“山城黑道上最卑鄙无耻垃圾的一个人,叫朱无耻。”李志豪不屑地说。
若诗倒真被吓了一跳:“我貌似听朋友说起过这个人,他骗过不少女孩子,但他没和我说真名,我也不知道。怎么,你认识他?”
“我怎么会认识他?他自己说的,但是我以前也听说过这个人,确实臭名远扬。”李志豪摇摇头。
若诗有些气愤:“真想不到我会遇到这种人间垃圾。”
“以后自己多注意点,你有句话说的没错,这社会的男人十之八九都不是什么好人,尤其是主动接近一个女孩子的,就更是有所图谋,少和陌生男人接触就好了。”李志豪劝若诗道。
若诗点头:“我会记得的。”
于是,一场惊险,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但是,这场惊险将变成一根导火索,为他们引出更大的灾难。
因为,朱无耻不会就这样认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