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 阅读页

第四章

  这天,我又像往常一样去上班。

  刚走近电脑房,我发现门是开的,只见小旭豁然坐在那儿。

  不知有什么事让他如此早?我想。

  “早上好!”我走进去,跟他招呼道。

  “早上好!”他闷声闷气的回答道。

  我装着没听出他声音里有什么不对,顾自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今天怎么这么早?”我又试探的问。

  “特意来早点。”

  “有什么事,你吩咐我就行了。”我说。

  “是吗?”他怪异的看着我。

  “你怎么啦?”

  “我问你:你最近在忙什么?”听他那口气,很有点咄咄逼人的味道。

  “到底什么事嘛?”我再问。

  “最近为什么天天晚上见不到你的人影?厂里没有,宿舍也没有。”他说。

  “你找过我?”我问。

  “是的。”

  “很抱歉!我不知道你要找我。”

  “我不是要你的道歉,我是要你的解释。”

  “最近,我每天晚上都在外面看书。”我说。

  “真的?”

  “真的。”

  “那以后每天晚上我陪你去看书好了。”他的脸色开始缓和了些。

  “不用,你该忙啥忙啥去吧,不要吧精力放在我身上,好吗?”我终于还是没有把自己跟山的事情跟他说,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启齿;而只是隐隐的让他转移注意力。

  “我跟你说过不干涉你的生活,给你充分的自由,但我得知道你的行踪。”

  听他如此说,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原来我的自由是有限的?”我说。

  “别跟我讨价还价!因为我知道最终娶你的人是我。”

  “是吗?可谁今天能知道明天发生的事情呢?”

  “你不要逼我!否则……”他没有将他的话说完。

  “否则怎么样?”我问。

  “否则……否则我会强娶你的。”此言一出,他自己不觉也笑了。

  “你敢!”我也笑笑。

  一团阴云暂且就此过去了。

  “好了,我不跟你斗了,我只要知道你在忙什么就行了。”他走到我身边,拍拍我的手,似一切已烟消云散。末了又说:“要注意身体,不管怎么忙,身体要紧。我走了。”

  看着小旭离去的身影,我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愧疚!可感情这个东西,却又无法去勉强自己。

  我想:只要我一步步冷淡他,时间长了,慢慢的他也就会淡漠这份感情的。

  下班时分,山来到电脑房。

  “今晚同我一起回家去吃晚饭。”他说。

  “我?”我一惊,问。

  “是的。”

  “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的,在电话里我已经跟我的父母说好了,说我今晚会带女朋友回家去吃饭。”

  “天啊,你别吓唬我!”我一身冷汗。

  “没什么好怕的!有我呢。再说,我家里人你都认识。”

  “可他们原来只知道我是公司职员,并不知道我俩的关系。”

  “今天去了不就全知道了?”

  “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让我有点心理准备。”

  “准不准备都一样,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的,早过这关早了事;我就怕你越准备越胆怯!”山终于说出来了他心里的想法。

  “话虽是这么说,可我还是得考虑一下。”我说。

  “不用考虑了,也来不及了。下班后,你回宿舍去换一下衣服,半个小时后我在厂门口等你。”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有点手足无措。我知道富户人家庭院深似海,那些家规尽管从小我也接受过严格的训练,可毕竟地方不同,环境也不同,人的观念也会不同,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应付得了?

  直到坐上了山的车,我的心里仍在忐忑不安。

  “怎么不说话?很紧张?”山似乎看出来我的心思,问。

  “能不紧张吗?”我说。

  “没事的,放心好了,我父母不是那种挑剔的人。”他安慰的握住了我的手。

  “在小事上他们可以不挑剔,可这是大事啊。”

  “你想得太多了。”

  “能不多想吗?跟你相处的这段时间,我只知道跟着感觉走,还没来得及考虑这些现实问题呢。”

  “可我不想这么慢慢的耗下去了,我要让家里人尽快认识你,并接受你。”

  “哪有你这么着急的?”

  “是啊,我都这把年纪了,才碰到自己喜欢的女孩,能松懈吗?”

  “那你想过没有?咱们俩可是门不当户不对哦。”我说出来自己心中的顾虑。

  “啥年月了?还门当户对?真要说到门当户对,那可能是我们家攀不上你们家了。我们老家在梅县乡下,世代都很穷,也没受过什么教育;我十五岁那年,拼命跟人跑到了香港,这才算好点起来。这么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拼命努力;我除了上夜校学习外,我还努力学做人,努力学做事,努力学赚钱;忙忙碌碌这么多年,我把自己的青春全都搭进去了。”

  “可你现在毕竟是事业有成啊?做父母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好了,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有我呢;在这件事上我不会让步的。”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给了我一个很有信心的眼神。

  我也深深的回望了他一眼,事已至此,我也只好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伸手把我的头揽过去,让我靠在他的肩上。

  “一切都不会有事的。”他亲吻了我一下,低语道。

  “嗯,有你在,我知道不会有事的。”

  他把车子拐入西湖边的林荫道上,然后驶入一栋别墅前,停下了。

  “好了,到家了。”他说。

  “我还是紧张。”我说。

  “放心好了!等下如果你紧张了,你就掐我一下,我就想办法领你离开他们。”

  “好。”我笑。

  他泊好车,然后轻轻地拥着我朝屋里走去。

  “记住暗号了吗?”在大门口,他又问了我一句。

  “记住了。”我笑。

  当我们走进客厅时,贺老先生和夫人正在看电视。

  “爸,妈,我们回来了。”山招呼道。

  “伯父、伯母,您们好!”我也上前去招呼。

  当两位老人看到我时,眼睛里流露出惊愕的眼神,但很快就掩饰过去了。

  或许他们有过很多种的假设,可就是没有想到会是我。

  “爸、妈,这是李楠,你们也都见过的,我就不再多作介绍了。”山似乎也看到了父母眼中的诧异,故简单介绍道。

  “是的,请坐吧。”

  山便拉着我的手,在两位老人身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这孩子,也不知道玩什么花样,说是带女朋友回来,可事先也不跟我们露个底。”贺夫人埋怨道。

  “现在人都带来了,您要是还有啥不明白的正好当面了解。”山说。

  “你这孩子。”当着我的面,贺夫人有所忌讳,不便过多责怪儿子。

  在贺夫人的话中,我听出来了,她对此事尽管没有明确表示出来反对但也不表示她就赞成,只是碍于面子她不便直接表示她对此不满;因为我的出现太突然了,她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

  我拿眼睛去看山。他似乎也感觉到了他母亲话里不是很赞成的意思,当我看他时,他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于是他握了握我的手,给我信心和勇气。

  “妈,我都三十多岁人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您就别操那么多心了。”山说。

  “操心也没用啊!儿大不由母。”

  “老太婆,你就别罗嗦了!只要他们俩人感情好就行了。想当年,阿山去香港的时候,我们也没想到会有今天。”贺老先生似乎通达些。我不觉对他投去钦佩的一瞥。

  “阿山啊,”老先生又把话题转向儿子,“人无贵贱之分,只要人品好就行了,其它都是次要的。”

  “爸,我明白。”

  事到如今,贺老夫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我知道我这丑媳妇见公婆,第一关总算过去了,心里不禁轻轻的松了口气。

  “哥,你回来了,赶紧让我见一下你的女朋友。”这时,只见小旭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走进来,边走嘴里边嚷着。可当他一眼看到是我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是你?”他站在原地半天没动,好久才从他那僵硬的神情里挤出这两个字。

  “你回来了。”我站起身来,礼貌的向他点了点头,道。

  “我先回房了。”他没有回应我的话,就像没听见一样,阴森着脸,转身径自上楼去了,身后扔下一句话,道。

  “这孩子怎么了?”贺夫人看着小旭离去的背影,问。

  “不知道他哪根神经不对?”山说。

  “唉,这孩子。”贺夫人叹口气,道。

  这时,保姆走过来说:“太太,晚餐都做好了。”

  “那就开饭吧。阿兰,你上去叫小旭下来吃饭。”老夫人说完,示意大家朝餐厅里走去。

  “好。”保姆答应着,上楼去了。

  一会儿,保姆下来了,对老夫人说:

  “太太,小少爷说他身体不舒服,晚餐别等他了。”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不舒服了呢?”贺老夫人不解了。“先吃吧,不管他了。”

  这时,只有我心里明白,小旭的症结在哪里,可我又不能说;一种愧疚感让我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第二天,刚上班,小旭就匆匆的进来了。我知道来者不善,看他铁青着的面色,我就知道暴风雨即将来临了。

  “没想到你也是个贪慕钱财的虚荣之徒!”不容我做任何的解释,他便劈头盖脸的朝我吼开了,“他给了你多少钱?我也可以给啊!你大可以向我开个价来!又何必在我面前装得那么清纯?”

  “你……你……”一种羞辱感使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理亏了吧?终于让我揭开了你这丑陋的面纱,就老羞成怒了吧?”

  “噼!”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居然跳起来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你说我什么都可以忍受,唯独不可以侮辱我的人格。”

  “你?”他愣住了,睁大双眼看着我,好像从来不认识我似的,“你居然敢打我?”

  “是的,谁让你胡说八道。”我也豁出去了,管他是不是上司,管他是不是老板的弟弟。

  “我总算明白了。”他猛地转身准备离去。

  “慢!”我喝住他,走到他跟前,叹了口气,放柔和了声音,道,“你明白了什么?你什么都不明白!本来我也是想找机会跟你解释的,可我又怕越解释越糊涂;再说,感情这东西是很难说清的。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明白。”

  “解释原本就是借口!”

  “真的,小旭,请你相信我!本来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我诚恳道。

  “你是在同情我吗?告诉你,我不需要同情!”

  “在整个的事件中我只能说对不起!”

  “哼!”他没有再说话,甩开门,气冲冲的走了。

  “信不信由你!”我冲着他的背影,大声道。

  小旭走了,可他的声音一直留在我耳边,一整天搅得我心神不宁。

  一切来得太快了,让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事实,也就难怪小旭误会了。我想。

  “李楠,老板让你马上去他办公室一趟。”下午刚上班不久,方玲过来跟我说。

  “知道了,谢谢你!”

  当我匆匆走到总经理办公室时,只见门虚掩着;我敲了两下,不见回音,便推门进去,只见山靠在大班椅里,面色阴沉。

  我便把门关上,然后在他对面坐下。

  “不知小旭在搞什么鬼?今天上午跑来突然跟我说他辞职不干了。”山愤愤道。

  听山如此一说,我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还说了些什么?”我问。

  “他说他不需要别人的施舍,他相信自己的能力。”

  “哦。”

  “想当初,不管多苦,我都供他上学,让他受好的教育;为的就是咱们兄弟俩将来能够相互搀扶,彼此有个得力的帮手,没想到他却把我的好意当成了施舍。”

  看来山对小旭的离去很伤心,我又不便说出实情,既然小旭已决意离去,便只好安慰他说:

  “小旭也都这么大人了,他有他的想法,你不能老想着让他一直在你手下干着。他想出去闯闯,就让他试试,万一不行,你再帮他一把不就行了?”

  “他人都走了,我还能拿他怎么办?”山似有些无可奈何。

  “好了,别生气了!”我走到他身边,用手轻抚他的双肩,就像哄孩子似的,道。

  “楠,你不知道,”山转过身,双手环住我的腰,把头埋进我的怀里,声音沙哑地说,“我之所以有今天,也并非容易!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身单势弱,很想有人能帮我一把,可是又有谁能帮我呢?如今,就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如此,你说我能不寒心吗?”

  小旭的离去,对山的打击超出了我的想像。

  看着山痛苦的表情,我的心如刀割般疼痛。我一边用手轻抚他,一边不停的安慰他。待他平静下来后,我才说:

  “事已至此,只能是想办法弥补他走后带来的问题。”

  “也只好如此了。”

  “你有什么打算?”我问。

  “这不,找你商量来了吗?”

  “你自己的想法呢?”

  “我想你的电脑房再加多一个人,你看怎么样?”他说。

  “电脑房的事儿,我应付得来。”我说。

  “我的意思是,小旭一走,他的工作如果让厂长接手的话,我怕他忙不过来;所以,我想让你接替小旭的全部工作。也就是说,你除了电脑房之外,还有质量与出货这一块,你要兼管;如此一来,电脑房就一定得加多一个人。”

  “你认为怎么合适就怎么安排,我会尽力去做的。”

  “以后你的工作量会很大,压力也会很大,你会很累的。”

  “这倒不怕。”

  “那就只能先辛苦你了!”山説。

  “咱俩之间谁跟谁。”

  “全厂里面,你认为谁进电脑房合适?”他又问。

  “你认为呢?”

  “要想再找一个像你这样的人,那可以说是肯定没有的。”

  “到外面去招聘呢?”

  “也未必能有!人才是可遇不可求的,这就跟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爱情一样,需要靠缘分。你别看茫茫人海,可是要想找到跟自己有缘的人,是很难的。”

  “那你的意思呢?”我笑。

  “我们分析一下,这个人要具备哪些方面的优点:第一,文化程度不能太低,否则理解不了;第二,空间思维要好,他要能对图形进行立体思维;第三,责任心要强,电脑房是全厂生产链的顶端,一有问题,整个生产就有问题了;第四,能尽心尽力,把工厂的事情能当成自己的事情一样去上心;还有一个第五,最好是懂电脑的,这样上手快,很快就可以帮你分担些事儿。”山分析道。

  “按照你这么要求,这个人就很难找了。”

  “当然,能同时达到我这些要求的人,在这个世界,除了你之外,很难找到第二个了。”

  “你不要忘了,小旭一直在这个位置上做得很好。”我道。

  “我知道,他和你是最适合在这个位置上的;可他现在走了,有什么办法?”

  “咱们现在的状况是这样的,既然无法找到一个完全满意的,可又必须得找,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将条件折中一下呢?”我说。

  山沉思了一下,道:

  “对,你这倒是提醒了我。我们不能再按照你和小旭的标准去找这个人了,也找不到这样的人了;我们可以变换一下思路,要找的这个人只要具备这些条件中的某两、三个条件就可以了,那么他将来的职责只需要帮你打下手就可以了,而不是顶替你的位置;所以,对他的要求就不需要那么高了。”

  “嗯。”

  “目标确定了,我们再来分析这个人怎么找。你看啊,办公室里这些人倒是都懂电脑,可个个都很忙不说,也没有合适的;在这些人中,有能力的在责任心与尽心上面又要差些;有责任心与尽心的在能力上却又有限。”

  “我们可以在车间里找找嘛。”

  “车间里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没有一个懂电脑的,光是要学会电脑这一块就要好长时间,远水止不了近渴啊!现在是急需人用啊。”他叹息道。

  “你这么说,我倒是有一个人推荐;但我事先声明:我只是推荐,用不用归你。”我说。

  “好啊!这个时候你还跟我兜圈子?”他一把将我拉进怀里,亲吻道,“谁?赶紧说!”

  “你先放开我,我都喘不过气了还怎么说话?”我笑。

  山忙放开我,让我挺直了腰坐在他腿上。

  “我有一初中女同学,是学计算机的,中专毕业;前段时间她写信告诉我,说是想出来。”

  “那就让她来吧。”山想都没想,道。

  “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做决定呢?”我说。

  “怎么啦?”他不解的看着我。

  “你都还没有了解清楚情况,怎么能这么快就做决定呢?”我说。

  “她不是你同学嘛?爱屋及乌嘛。”

  “就算是我同学,你也不能这么轻易就决定,知道吗?”

  “为什么?”

  “我跟你讲,以后在任何问题上都一样,不要因为是我说的或是建议的,你就轻易做决定;你要用你自己的眼睛与大脑去看问题、分析问题。你要知道,你是老板,一诺千金,你的任何一个决定都将会影响到全厂的经营、效益,甚至命脉!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易拿旁人的建议当做决定。不是说怀疑旁人就一定对你有坏心或是企图心,而是每个人身处的位置不一样,看问题的出发点就不一样,思维也不一样,说出来的话从全局来说未必是全对的。在这个厂里,只有你一个人站在企业的最顶端,包括香港的和这边的,你看问题才是最全面的;连我都不能。所以,在遇到问题时,一定要冷静下来从上往下看,把问题看清楚了、看透彻了,才做决定。你明白吗?”

  山诧异的看着我,没有说话。

  “你怎么懂得这么深的道理?”他突然问。

  “你忘了我跟你讲过的我们家的家规:所有的家业一定要由嫡出的长房长孙接管?后来虽然家业没有了,可家规还在;我虽不是长孙,可我是嫡出之长,从小我就听我爷爷和父亲讲这些,听得多了。”

  “哦,我明白了。”

  “你是所谓身在高处,一定要胜寒!在这个厂里,谁都有可能推卸责任,唯独你不能推卸责任;谁都有退路,唯独你没有退路;所以,你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硬着头皮往前走。”

  “那么你呢?”他问。

  “在这个过程中,我会一直陪伴着你,竭尽我的全力帮助你,但我不能顶替你。你在这个厂里的位置是独一无二的,权力也是独一无二的、至高无上的。只有这样,你才能将全厂人心收归于你,被你所用;否则就会闹派别,就会有派别之争,到时候下面人该听谁的?将来就算我们俩结婚了,在公司里、在公事上,你我之间永远是上、下级关系,私下里,我可以给你提些建议,但你一旦公开决定了,那么所有人都要无条件服从,包括我。这就是规则,每个人都必须按照这个规则去办事。但有一点,自始至终你要明白,在这个企业里,主动权在你手上,你就是制定这些游戏规则的人。”

  “我知道,一山不能容二虎。”山静静地看着我,听着,说。

  “现在,厂里的人事架构是呈圆锥形网状结构的,你是锥顶尖上那个人,虽然你是站得高看得远,但锥顶的滋味也会不好受。而锥底就是全厂的每一位普通员工,他们看起来微小,可他们是在锥底,他们是企业的根基,没了他们,你的根基就不牢了;所以你不可忽视他们。他们单个的力量是渺小的,但他们是一个群体,合起来力量就大了。”

  “这叫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他又说。

  “全厂有六百多号人,你不可能面对他们每一个人,甚至他们大部分人你见都没见过。那怎么办?那就只能靠你个人的魅力,铸就你在工厂员工心目中的形象。可是,每个员工不可能个个见到你、接触到你、了解你,他们如何知道你的为人?这就要靠你的管理人员团队来传播了,这些管理人员要能够把你的仁慈、你的爱心、你的思路一级一级的传导下去,这就铸成了你在员工中的形象。在这个过程中,管理人员起着关键性的枢纽作用,所以你必须得让这些能直接接触你的管理人员跟你是一条心的,那么他们在传播的过程中才不至于走偏、走歪;你的形象才得以正确树立,你的根基才牢固。”

  “天啊!你都可以去当思想家或政治家了。”听我说完,半响,山说道。

  “其实不一定要当什么思想家、或政治家的,思想与政治无处不在;只要有人群的地方,就会有思想与政治;有政治就会有斗争,只分激烈与否而已。”

  “很多问题,你简单看它,它就简单;你复杂看它,它就复杂;事情不分大小,它隐含的道理是一样的。就拿我同学来说,如果她真来了,也存在两方面的问题:如果她是个有能力的人,然后又能够低调、谦恭的做人做事,对于你、我来说那肯定是求之不得的,咱们也不会亏待她;倘若不是呢?怎么办?又倘若她既有我们需要的优点,也有我们害怕见到的缺点呢?那又怎么办?”

  “你们既是同学,你不了解她吗?”山问。

  “我们只是初中同学,那时候大家都小,还没定性,也看不出来;再说,人是会变的,这么些年了,我不知道她是否变了?”

  “那……既然咱们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就只能是赌一把了;胜负的可能性各占一半。”他说。

  “那倒也是,其实人在做决策的时候,很多时候都含有赌的成分在里面,只不过有智慧的人尽量让赌的成分少一些。”我说。

  “那就让她来吧。”他说。

  “好。”

  “来了让她跟你学一段时间了看,万一不行再调她到其他岗位吧。同时,在这段时间里,我们仍留心一些,看是否有其他合适人选?”

  “行。”

  “你让你那同学尽快过来吧。”

  “好的。厂长那边要不要先打声招呼?”我问。

  “这事我会跟他讲的。”他说。

  “那不要把我们俩之间的私人关系扯进去;再说,我也不想这么快让外人知道。”我叮嘱道。

  “明白,我绝对保密还不行?”

  “那我回电脑房了?”

  他站起身来,亲了我一下,拥着我走到门边,道:

  “去吧。”

  离开山的办公室,我觉得自己一下子成熟了很多;同时,我也明白了,真爱是要替对方去承担、去付出的!

  
更多

编辑推荐

1心理学十日读
2清朝皇帝那些事儿
3最后的军礼
4天下兄弟
5烂泥丁香
6水姻缘
7
8炎帝与民族复兴
9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
10这一年我们在一起
看过本书的人还看过
  • 绿眼

    作者:张品成  

    文学小说 【已完结】

    为纪念冰心奖创办二十一周年,我们献上这套“冰心奖获奖作家书系”,用以见证冰心奖二十一年来为推动中国儿童文学的发展所做出的努力和贡献。书系遴选了十位获奖作家的优秀儿童文学作品,这些作品语言生动,意...

  • 少年特工

    作者:张品成  

    文学小说 【已完结】

    叫花子蜕变成小红军的故事,展现乡村小子成长为少年特工的历程。读懂那一段历史,才能真正读懂我们这个民族的过去,也才能洞悉我们这个民族的未来。《少年特工》讲述十位智勇双全的少年特工与狡猾阴险的国民党...

  • 角儿

    作者:石钟山  

    文学小说 【已完结】

    石钟山影视原创小说。

  • 男左女右:石钟山机关小说

    作者:石钟山  

    文学小说 【已完结】

    文君和韦晓晴成为情人时,并不知道马萍早已和别的男人好上了。其实马萍和别的男人好上这半年多的时间里,马萍从生理到心理是有一系列变化的,只因文君没有感觉到,如果在平时,文君是能感觉到的,因为文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