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我又像往常一样去上班。
刚走近电脑房,我发现门是开的,只见小旭豁然坐在那儿。
不知有什么事让他如此早?我想。
“早上好!”我走进去,跟他招呼道。
“早上好!”他闷声闷气的回答道。
我装着没听出他声音里有什么不对,顾自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今天怎么这么早?”我又试探的问。
“特意来早点。”
“有什么事,你吩咐我就行了。”我说。
“是吗?”他怪异的看着我。
“你怎么啦?”
“我问你:你最近在忙什么?”听他那口气,很有点咄咄逼人的味道。
“到底什么事嘛?”我再问。
“最近为什么天天晚上见不到你的人影?厂里没有,宿舍也没有。”他说。
“你找过我?”我问。
“是的。”
“很抱歉!我不知道你要找我。”
“我不是要你的道歉,我是要你的解释。”
“最近,我每天晚上都在外面看书。”我说。
“真的?”
“真的。”
“那以后每天晚上我陪你去看书好了。”他的脸色开始缓和了些。
“不用,你该忙啥忙啥去吧,不要吧精力放在我身上,好吗?”我终于还是没有把自己跟山的事情跟他说,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启齿;而只是隐隐的让他转移注意力。
“我跟你说过不干涉你的生活,给你充分的自由,但我得知道你的行踪。”
听他如此说,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原来我的自由是有限的?”我说。
“别跟我讨价还价!因为我知道最终娶你的人是我。”
“是吗?可谁今天能知道明天发生的事情呢?”
“你不要逼我!否则……”他没有将他的话说完。
“否则怎么样?”我问。
“否则……否则我会强娶你的。”此言一出,他自己不觉也笑了。
“你敢!”我也笑笑。
一团阴云暂且就此过去了。
“好了,我不跟你斗了,我只要知道你在忙什么就行了。”他走到我身边,拍拍我的手,似一切已烟消云散。末了又说:“要注意身体,不管怎么忙,身体要紧。我走了。”
看着小旭离去的身影,我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愧疚!可感情这个东西,却又无法去勉强自己。
我想:只要我一步步冷淡他,时间长了,慢慢的他也就会淡漠这份感情的。
下班时分,山来到电脑房。
“今晚同我一起回家去吃晚饭。”他说。
“我?”我一惊,问。
“是的。”
“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的,在电话里我已经跟我的父母说好了,说我今晚会带女朋友回家去吃饭。”
“天啊,你别吓唬我!”我一身冷汗。
“没什么好怕的!有我呢。再说,我家里人你都认识。”
“可他们原来只知道我是公司职员,并不知道我俩的关系。”
“今天去了不就全知道了?”
“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让我有点心理准备。”
“准不准备都一样,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的,早过这关早了事;我就怕你越准备越胆怯!”山终于说出来了他心里的想法。
“话虽是这么说,可我还是得考虑一下。”我说。
“不用考虑了,也来不及了。下班后,你回宿舍去换一下衣服,半个小时后我在厂门口等你。”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有点手足无措。我知道富户人家庭院深似海,那些家规尽管从小我也接受过严格的训练,可毕竟地方不同,环境也不同,人的观念也会不同,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应付得了?
直到坐上了山的车,我的心里仍在忐忑不安。
“怎么不说话?很紧张?”山似乎看出来我的心思,问。
“能不紧张吗?”我说。
“没事的,放心好了,我父母不是那种挑剔的人。”他安慰的握住了我的手。
“在小事上他们可以不挑剔,可这是大事啊。”
“你想得太多了。”
“能不多想吗?跟你相处的这段时间,我只知道跟着感觉走,还没来得及考虑这些现实问题呢。”
“可我不想这么慢慢的耗下去了,我要让家里人尽快认识你,并接受你。”
“哪有你这么着急的?”
“是啊,我都这把年纪了,才碰到自己喜欢的女孩,能松懈吗?”
“那你想过没有?咱们俩可是门不当户不对哦。”我说出来自己心中的顾虑。
“啥年月了?还门当户对?真要说到门当户对,那可能是我们家攀不上你们家了。我们老家在梅县乡下,世代都很穷,也没受过什么教育;我十五岁那年,拼命跟人跑到了香港,这才算好点起来。这么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拼命努力;我除了上夜校学习外,我还努力学做人,努力学做事,努力学赚钱;忙忙碌碌这么多年,我把自己的青春全都搭进去了。”
“可你现在毕竟是事业有成啊?做父母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好了,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有我呢;在这件事上我不会让步的。”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给了我一个很有信心的眼神。
我也深深的回望了他一眼,事已至此,我也只好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伸手把我的头揽过去,让我靠在他的肩上。
“一切都不会有事的。”他亲吻了我一下,低语道。
“嗯,有你在,我知道不会有事的。”
他把车子拐入西湖边的林荫道上,然后驶入一栋别墅前,停下了。
“好了,到家了。”他说。
“我还是紧张。”我说。
“放心好了!等下如果你紧张了,你就掐我一下,我就想办法领你离开他们。”
“好。”我笑。
他泊好车,然后轻轻地拥着我朝屋里走去。
“记住暗号了吗?”在大门口,他又问了我一句。
“记住了。”我笑。
当我们走进客厅时,贺老先生和夫人正在看电视。
“爸,妈,我们回来了。”山招呼道。
“伯父、伯母,您们好!”我也上前去招呼。
当两位老人看到我时,眼睛里流露出惊愕的眼神,但很快就掩饰过去了。
或许他们有过很多种的假设,可就是没有想到会是我。
“爸、妈,这是李楠,你们也都见过的,我就不再多作介绍了。”山似乎也看到了父母眼中的诧异,故简单介绍道。
“是的,请坐吧。”
山便拉着我的手,在两位老人身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这孩子,也不知道玩什么花样,说是带女朋友回来,可事先也不跟我们露个底。”贺夫人埋怨道。
“现在人都带来了,您要是还有啥不明白的正好当面了解。”山说。
“你这孩子。”当着我的面,贺夫人有所忌讳,不便过多责怪儿子。
在贺夫人的话中,我听出来了,她对此事尽管没有明确表示出来反对但也不表示她就赞成,只是碍于面子她不便直接表示她对此不满;因为我的出现太突然了,她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
我拿眼睛去看山。他似乎也感觉到了他母亲话里不是很赞成的意思,当我看他时,他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于是他握了握我的手,给我信心和勇气。
“妈,我都三十多岁人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您就别操那么多心了。”山说。
“操心也没用啊!儿大不由母。”
“老太婆,你就别罗嗦了!只要他们俩人感情好就行了。想当年,阿山去香港的时候,我们也没想到会有今天。”贺老先生似乎通达些。我不觉对他投去钦佩的一瞥。
“阿山啊,”老先生又把话题转向儿子,“人无贵贱之分,只要人品好就行了,其它都是次要的。”
“爸,我明白。”
事到如今,贺老夫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我知道我这丑媳妇见公婆,第一关总算过去了,心里不禁轻轻的松了口气。
“哥,你回来了,赶紧让我见一下你的女朋友。”这时,只见小旭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走进来,边走嘴里边嚷着。可当他一眼看到是我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是你?”他站在原地半天没动,好久才从他那僵硬的神情里挤出这两个字。
“你回来了。”我站起身来,礼貌的向他点了点头,道。
“我先回房了。”他没有回应我的话,就像没听见一样,阴森着脸,转身径自上楼去了,身后扔下一句话,道。
“这孩子怎么了?”贺夫人看着小旭离去的背影,问。
“不知道他哪根神经不对?”山说。
“唉,这孩子。”贺夫人叹口气,道。
这时,保姆走过来说:“太太,晚餐都做好了。”
“那就开饭吧。阿兰,你上去叫小旭下来吃饭。”老夫人说完,示意大家朝餐厅里走去。
“好。”保姆答应着,上楼去了。
一会儿,保姆下来了,对老夫人说:
“太太,小少爷说他身体不舒服,晚餐别等他了。”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不舒服了呢?”贺老夫人不解了。“先吃吧,不管他了。”
这时,只有我心里明白,小旭的症结在哪里,可我又不能说;一种愧疚感让我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第二天,刚上班,小旭就匆匆的进来了。我知道来者不善,看他铁青着的面色,我就知道暴风雨即将来临了。
“没想到你也是个贪慕钱财的虚荣之徒!”不容我做任何的解释,他便劈头盖脸的朝我吼开了,“他给了你多少钱?我也可以给啊!你大可以向我开个价来!又何必在我面前装得那么清纯?”
“你……你……”一种羞辱感使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理亏了吧?终于让我揭开了你这丑陋的面纱,就老羞成怒了吧?”
“噼!”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居然跳起来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你说我什么都可以忍受,唯独不可以侮辱我的人格。”
“你?”他愣住了,睁大双眼看着我,好像从来不认识我似的,“你居然敢打我?”
“是的,谁让你胡说八道。”我也豁出去了,管他是不是上司,管他是不是老板的弟弟。
“我总算明白了。”他猛地转身准备离去。
“慢!”我喝住他,走到他跟前,叹了口气,放柔和了声音,道,“你明白了什么?你什么都不明白!本来我也是想找机会跟你解释的,可我又怕越解释越糊涂;再说,感情这东西是很难说清的。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明白。”
“解释原本就是借口!”
“真的,小旭,请你相信我!本来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我诚恳道。
“你是在同情我吗?告诉你,我不需要同情!”
“在整个的事件中我只能说对不起!”
“哼!”他没有再说话,甩开门,气冲冲的走了。
“信不信由你!”我冲着他的背影,大声道。
小旭走了,可他的声音一直留在我耳边,一整天搅得我心神不宁。
一切来得太快了,让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事实,也就难怪小旭误会了。我想。
“李楠,老板让你马上去他办公室一趟。”下午刚上班不久,方玲过来跟我说。
“知道了,谢谢你!”
当我匆匆走到总经理办公室时,只见门虚掩着;我敲了两下,不见回音,便推门进去,只见山靠在大班椅里,面色阴沉。
我便把门关上,然后在他对面坐下。
“不知小旭在搞什么鬼?今天上午跑来突然跟我说他辞职不干了。”山愤愤道。
听山如此一说,我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还说了些什么?”我问。
“他说他不需要别人的施舍,他相信自己的能力。”
“哦。”
“想当初,不管多苦,我都供他上学,让他受好的教育;为的就是咱们兄弟俩将来能够相互搀扶,彼此有个得力的帮手,没想到他却把我的好意当成了施舍。”
看来山对小旭的离去很伤心,我又不便说出实情,既然小旭已决意离去,便只好安慰他说:
“小旭也都这么大人了,他有他的想法,你不能老想着让他一直在你手下干着。他想出去闯闯,就让他试试,万一不行,你再帮他一把不就行了?”
“他人都走了,我还能拿他怎么办?”山似有些无可奈何。
“好了,别生气了!”我走到他身边,用手轻抚他的双肩,就像哄孩子似的,道。
“楠,你不知道,”山转过身,双手环住我的腰,把头埋进我的怀里,声音沙哑地说,“我之所以有今天,也并非容易!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身单势弱,很想有人能帮我一把,可是又有谁能帮我呢?如今,就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如此,你说我能不寒心吗?”
小旭的离去,对山的打击超出了我的想像。
看着山痛苦的表情,我的心如刀割般疼痛。我一边用手轻抚他,一边不停的安慰他。待他平静下来后,我才说:
“事已至此,只能是想办法弥补他走后带来的问题。”
“也只好如此了。”
“你有什么打算?”我问。
“这不,找你商量来了吗?”
“你自己的想法呢?”
“我想你的电脑房再加多一个人,你看怎么样?”他说。
“电脑房的事儿,我应付得来。”我说。
“我的意思是,小旭一走,他的工作如果让厂长接手的话,我怕他忙不过来;所以,我想让你接替小旭的全部工作。也就是说,你除了电脑房之外,还有质量与出货这一块,你要兼管;如此一来,电脑房就一定得加多一个人。”
“你认为怎么合适就怎么安排,我会尽力去做的。”
“以后你的工作量会很大,压力也会很大,你会很累的。”
“这倒不怕。”
“那就只能先辛苦你了!”山説。
“咱俩之间谁跟谁。”
“全厂里面,你认为谁进电脑房合适?”他又问。
“你认为呢?”
“要想再找一个像你这样的人,那可以说是肯定没有的。”
“到外面去招聘呢?”
“也未必能有!人才是可遇不可求的,这就跟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爱情一样,需要靠缘分。你别看茫茫人海,可是要想找到跟自己有缘的人,是很难的。”
“那你的意思呢?”我笑。
“我们分析一下,这个人要具备哪些方面的优点:第一,文化程度不能太低,否则理解不了;第二,空间思维要好,他要能对图形进行立体思维;第三,责任心要强,电脑房是全厂生产链的顶端,一有问题,整个生产就有问题了;第四,能尽心尽力,把工厂的事情能当成自己的事情一样去上心;还有一个第五,最好是懂电脑的,这样上手快,很快就可以帮你分担些事儿。”山分析道。
“按照你这么要求,这个人就很难找了。”
“当然,能同时达到我这些要求的人,在这个世界,除了你之外,很难找到第二个了。”
“你不要忘了,小旭一直在这个位置上做得很好。”我道。
“我知道,他和你是最适合在这个位置上的;可他现在走了,有什么办法?”
“咱们现在的状况是这样的,既然无法找到一个完全满意的,可又必须得找,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将条件折中一下呢?”我说。
山沉思了一下,道:
“对,你这倒是提醒了我。我们不能再按照你和小旭的标准去找这个人了,也找不到这样的人了;我们可以变换一下思路,要找的这个人只要具备这些条件中的某两、三个条件就可以了,那么他将来的职责只需要帮你打下手就可以了,而不是顶替你的位置;所以,对他的要求就不需要那么高了。”
“嗯。”
“目标确定了,我们再来分析这个人怎么找。你看啊,办公室里这些人倒是都懂电脑,可个个都很忙不说,也没有合适的;在这些人中,有能力的在责任心与尽心上面又要差些;有责任心与尽心的在能力上却又有限。”
“我们可以在车间里找找嘛。”
“车间里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没有一个懂电脑的,光是要学会电脑这一块就要好长时间,远水止不了近渴啊!现在是急需人用啊。”他叹息道。
“你这么说,我倒是有一个人推荐;但我事先声明:我只是推荐,用不用归你。”我说。
“好啊!这个时候你还跟我兜圈子?”他一把将我拉进怀里,亲吻道,“谁?赶紧说!”
“你先放开我,我都喘不过气了还怎么说话?”我笑。
山忙放开我,让我挺直了腰坐在他腿上。
“我有一初中女同学,是学计算机的,中专毕业;前段时间她写信告诉我,说是想出来。”
“那就让她来吧。”山想都没想,道。
“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做决定呢?”我说。
“怎么啦?”他不解的看着我。
“你都还没有了解清楚情况,怎么能这么快就做决定呢?”我说。
“她不是你同学嘛?爱屋及乌嘛。”
“就算是我同学,你也不能这么轻易就决定,知道吗?”
“为什么?”
“我跟你讲,以后在任何问题上都一样,不要因为是我说的或是建议的,你就轻易做决定;你要用你自己的眼睛与大脑去看问题、分析问题。你要知道,你是老板,一诺千金,你的任何一个决定都将会影响到全厂的经营、效益,甚至命脉!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易拿旁人的建议当做决定。不是说怀疑旁人就一定对你有坏心或是企图心,而是每个人身处的位置不一样,看问题的出发点就不一样,思维也不一样,说出来的话从全局来说未必是全对的。在这个厂里,只有你一个人站在企业的最顶端,包括香港的和这边的,你看问题才是最全面的;连我都不能。所以,在遇到问题时,一定要冷静下来从上往下看,把问题看清楚了、看透彻了,才做决定。你明白吗?”
山诧异的看着我,没有说话。
“你怎么懂得这么深的道理?”他突然问。
“你忘了我跟你讲过的我们家的家规:所有的家业一定要由嫡出的长房长孙接管?后来虽然家业没有了,可家规还在;我虽不是长孙,可我是嫡出之长,从小我就听我爷爷和父亲讲这些,听得多了。”
“哦,我明白了。”
“你是所谓身在高处,一定要胜寒!在这个厂里,谁都有可能推卸责任,唯独你不能推卸责任;谁都有退路,唯独你没有退路;所以,你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硬着头皮往前走。”
“那么你呢?”他问。
“在这个过程中,我会一直陪伴着你,竭尽我的全力帮助你,但我不能顶替你。你在这个厂里的位置是独一无二的,权力也是独一无二的、至高无上的。只有这样,你才能将全厂人心收归于你,被你所用;否则就会闹派别,就会有派别之争,到时候下面人该听谁的?将来就算我们俩结婚了,在公司里、在公事上,你我之间永远是上、下级关系,私下里,我可以给你提些建议,但你一旦公开决定了,那么所有人都要无条件服从,包括我。这就是规则,每个人都必须按照这个规则去办事。但有一点,自始至终你要明白,在这个企业里,主动权在你手上,你就是制定这些游戏规则的人。”
“我知道,一山不能容二虎。”山静静地看着我,听着,说。
“现在,厂里的人事架构是呈圆锥形网状结构的,你是锥顶尖上那个人,虽然你是站得高看得远,但锥顶的滋味也会不好受。而锥底就是全厂的每一位普通员工,他们看起来微小,可他们是在锥底,他们是企业的根基,没了他们,你的根基就不牢了;所以你不可忽视他们。他们单个的力量是渺小的,但他们是一个群体,合起来力量就大了。”
“这叫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他又说。
“全厂有六百多号人,你不可能面对他们每一个人,甚至他们大部分人你见都没见过。那怎么办?那就只能靠你个人的魅力,铸就你在工厂员工心目中的形象。可是,每个员工不可能个个见到你、接触到你、了解你,他们如何知道你的为人?这就要靠你的管理人员团队来传播了,这些管理人员要能够把你的仁慈、你的爱心、你的思路一级一级的传导下去,这就铸成了你在员工中的形象。在这个过程中,管理人员起着关键性的枢纽作用,所以你必须得让这些能直接接触你的管理人员跟你是一条心的,那么他们在传播的过程中才不至于走偏、走歪;你的形象才得以正确树立,你的根基才牢固。”
“天啊!你都可以去当思想家或政治家了。”听我说完,半响,山说道。
“其实不一定要当什么思想家、或政治家的,思想与政治无处不在;只要有人群的地方,就会有思想与政治;有政治就会有斗争,只分激烈与否而已。”
“很多问题,你简单看它,它就简单;你复杂看它,它就复杂;事情不分大小,它隐含的道理是一样的。就拿我同学来说,如果她真来了,也存在两方面的问题:如果她是个有能力的人,然后又能够低调、谦恭的做人做事,对于你、我来说那肯定是求之不得的,咱们也不会亏待她;倘若不是呢?怎么办?又倘若她既有我们需要的优点,也有我们害怕见到的缺点呢?那又怎么办?”
“你们既是同学,你不了解她吗?”山问。
“我们只是初中同学,那时候大家都小,还没定性,也看不出来;再说,人是会变的,这么些年了,我不知道她是否变了?”
“那……既然咱们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就只能是赌一把了;胜负的可能性各占一半。”他说。
“那倒也是,其实人在做决策的时候,很多时候都含有赌的成分在里面,只不过有智慧的人尽量让赌的成分少一些。”我说。
“那就让她来吧。”他说。
“好。”
“来了让她跟你学一段时间了看,万一不行再调她到其他岗位吧。同时,在这段时间里,我们仍留心一些,看是否有其他合适人选?”
“行。”
“你让你那同学尽快过来吧。”
“好的。厂长那边要不要先打声招呼?”我问。
“这事我会跟他讲的。”他说。
“那不要把我们俩之间的私人关系扯进去;再说,我也不想这么快让外人知道。”我叮嘱道。
“明白,我绝对保密还不行?”
“那我回电脑房了?”
他站起身来,亲了我一下,拥着我走到门边,道:
“去吧。”
离开山的办公室,我觉得自己一下子成熟了很多;同时,我也明白了,真爱是要替对方去承担、去付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