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东海市区南十五公里,有一处别墅群,依山而建,风景秀丽。山上五颜六色的别墅,忽而鳞次栉比,忽而错落有致,层层叠叠一直延续到海拔不高的山顶,这就是东海市有名的龙岗山别墅区。
龙岗山别墅区是有钱人住的地方,萧亚东也在龙岗山上购置了一处秘密别墅。每隔几天,他就去一趟龙岗山,因为那儿不仅是一处高档居所,而且,别墅里金屋藏娇,是他销魂蚀骨的地方。
白天,在金奥集团总部,萧亚东让陈家辉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烦躁不已。青皮与塌鼻脸出去一整天了,还没有一丁点的消息,显然,是没有拿到U盘。到了晚上,心情郁闷的萧亚东带着保镖驱车离开市区,来到龙岗山别墅。
这栋别墅是一处名副其实的豪宅,整栋上下装饰得金碧辉煌,光彩夺目。地上铺的,是瑞典的地板,德国的大理石,看上去典雅大方,雍容华贵;空中吊的,有西班牙的雪花云石吊灯,意大利水晶吊灯,造型各异,优雅美观,就是在白天,也会泛出梦幻的光影;一到三层的豪华房间,全是清一色的奥特鲁美式家具,意大利的真皮沙发。另外,豪宅内外,电眼密布,保安二十四小值班,可谓是戒备森严。
如此华贵的豪宅,说明了主人的奢华不同凡响。那些号称五星级的大酒店,与他的别墅比起来也要相形见绌,逊色不少。
三层的卧室内,一个穿着粉红色睡衣的女人侧卧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见萧亚东进来,她一下子杏眼放光,马上翻身下床,赤着脚丫,踩着镶金绣银的猩红地毯,扭着腰肢迎上前去,用纤细的手臂搂住他的脖子,嗲声嗲气地说:“大哥,你几天不来了,是不是把我忘了?”
萧亚东伸手摸着她胸前活蹦乱跳的“小白兔”,面色忧郁地说:“小倩,这几天我为陈家辉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哪顾得上寻欢作乐?”接着,他又唉声叹气地说,“陈家辉一日不除,我就一日不安,唉,真没想到他会成为我的心腹大患。”
小倩不屑地说:“一个小小的陈家辉会掀起什么惊涛骇浪?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有什么忧愁的?”随后,她嫣然一笑,娇滴滴地说,“大哥,不要说那些闹心事好不好?人家一个黄花闺女,整天守着一座别墅寂寞死了,谁想听你唠叨那些烦心事儿?”
这个自称“黄花闺女”的女人叫阎小倩,是萧亚东包养的情人,四川人,正牌的本科大学生,一年前是他的秘书,不久就成为他的“小蜜”。后来,萧亚东就不再让她抛头露面,而是金屋藏娇,把她当“金丝鸟”来养。
是啊,干嘛要愁眉苦脸呢?虽然说陈家辉又出人意料地死而复生,可是,他已是公安部挂了号的A级通缉犯,他就是再有什么能耐,怎么会轻而易举地翻案呢?再说,他还是一名命案在身的杀人犯。
一想到此,萧亚东有些释然。
拥在怀中的小倩温香软玉一般卖弄风骚,萧亚东的欲火不可遏制地升腾起来,他一把抱起怀中性感丰满的尤物,扔到软绵绵的席梦思大床上,一番云山巫雨之后,那些烦心事儿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凌晨三点,萧亚东搂着小倩正在温柔乡中,忽然,他被一阵低沉的“嘟嘟”声惊醒,他睁眼一看,床头柜上有一个红点一闪一闪地不停闪烁,在黑暗之中泛着诡异的红光。
是谁在这个时间打来的电话?
萧亚东随身带着三部手机,一部公开,两部处于隐密状态,三部手机二十四小全天候开机。一般的情况下,一过子夜时分,人们是不会打来电话的,这个时间打来电话,那就说明情况有些特殊。
难道是青皮他们拿到了U盘?或者是又见着了陈家辉的踪影?萧亚东心中有些按捺不住的兴奋,从床头柜拿过那部商务手机,一看来电显示,他一下子大吃一惊,只见屏幕上显示的是陈家辉的名字。
这是怎么一回事?陈家辉夜半三更给我打电话意图何在?
萧亚东猜一时猜不透这个曾经的铁哥们,现在的死对头--陈家辉,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接通电话,一听声音,对方果然是陈家辉。陈家辉在电话中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他这次回到东海已经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寄存的U盘,还嘲讽他派的那两名杀手是酒囊饭袋,最后,陈家辉义正词严地宣布,要与他对抗到底,不把他板倒誓不罢休。
未与陈家辉通话前,萧亚东心平气和,脉搏正常搏动,听了陈家辉的冷嘲热讽后,他一下子气冲丹田,心律加快,“叭”的一下把手机扔在床头柜上,此时此刻,用“七窍生烟”来形容他的愤怒之情那是再恰当不过了。
熟睡的小倩一下子被吵醒,她爬起来惊讶地问:“大哥,黑天半夜的,谁惹你生气了?”
萧亚东黑着脸,气咻咻地说:“还不是那个陈家辉?他竟然打来电话,又是羞辱又是嘲讽,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小倩睡眼惺忪地说:“那又能怎样?你的这位哥们太狡猾了,警察逮住还又让他跑了,就凭你雇的那些垃圾杀手,想逮住他,门也没有。”
花瓣形的水晶壁灯闪着梦幻般的僪红色光影,猩红的地毯上,萧亚东穿着半截睡裤,阴沉着四方脸,背操着双手,翻来覆去踱着方步。半倚在床上的小倩睡意全无,看着地毯上的晃荡的人影,一会儿就有些眼花缭乱,越看越像一个旋转的陀螺。她想,这个能耐非凡的男人,肚里不知有多少机密的事情隐而不露,如此的处心积虑,迟早有一天会神经崩溃。
第二天,金奥集团总部。
青皮与塌鼻脸二人搭拉着脑袋走进总裁室,只见萧亚东陷在真皮沙发里,双眉紧蹙,两眼迷茫,不停地吞云吐雾。
杀人的时候,杀手心狠手辣,眼皮也不会眨一下,就会让一个鲜活的生命消失到另一个世界。可是,面对眼前这个脸色铁青的老板,两名杀手不由得心中发毛,噤若寒蝉。杀手杀人,纯粹是为了RMB,雇主,他们称之为老板,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老板非同一般,黑白两道皆通,他们岂敢有一丝得罪?
青皮小心翼翼走到大班台前,一副萎萎缩缩的模样,杀手身上的那种暴戾之气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畏惧心理;好像是那个呲牙咧嘴的木雕鳄鱼突然活了似的,凶巴巴地盯着他,随时要扑上来对他施暴。
“老板,昨晚,我们正在拷打赵平,不知是谁报的警,警车竟然向赵平的家里开来,听到警笛声,我们马上撤退。”青皮缓了一口气,又说,“另一个U盘好像根本不在赵平的手上,老板,你看……”
萧亚东冷冷地说:“你们不要再去找赵平了,陈家辉已经拿到了U盘。”
“老板,你是怎么知道的?”青皮惊异地问。
“凌晨三点,他给我打了电话,”萧亚东绷着一张苦瓜脸,面无表情地说,“他在电话上对我冷嘲热讽,还骂你们是无能的弱智杀手。”
塌鼻脸一听,忍不住跺脚大骂:“好个陈家辉,真是太嚣张了!逮着他了,非割下他的舌头,抽了他的脚筋。”
萧亚东也斜着眼睛,瞥了塌鼻脸一眼,脸上现出不屑的神色:“哼,屡次失手,还敢口出狂言?如今陈家辉是惊弓之鸟,天下之大,人海茫茫,你去哪里找?”
眼看着这一单生意要失之交臂,塌鼻脸好不痛惜,可是,却也无可奈何,谁让他们屡屡失手,干砸了锅呢?
青皮问:“老板,你真的要放弃?”
萧亚东正要回答,一个略带嘶哑的声音接过话茬说:“不,不能放弃!”
说话者原来是副总裁杨文达。
萧亚东一挥手,青皮与塌鼻脸知趣地走出总裁办。
杨文达走到大班台后,扒在萧亚东的耳边,放低音量说:“萧总,陈家辉是一颗定时炸弹,如果对他不关不顾,放任自流,只怕是后患无穷。所以,对他的追杀决定不能放弃!”他接着说,“虽然说现在我们让他变成了死罪难逃的通缉犯,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我们要来个双管齐下,其一,督促警方加大追捕的力度,加大悬赏的金额;其二,我们自己还要派出精干的人马,去追杀陈家辉,只要把他做掉了,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听完杨文达的建议,萧亚东阴着脸说:“好吧,就按你说的办。不过,我们也要做好两套准备,不知你那账面上的事情做得有没有破绽?”
杨文达回答:“萧总,这个你大可放心,从账面上不会发现什么问题。”
“那就好,我们现在要做最坏的打算。”萧亚东说,“假如陈家辉落在警方手中,他一定会乱说乱道,供出金奥集团的老底;还有,他会狗急跳墙向上面投递举报材料,所以,我们要随时做好应对的准备。”
“唉,要是早听我的话,陈家辉早就变成了游魂孤鬼,哪会惹出这么多的事端?”杨文达叭叽着圆泡眼,一副后悔无穷的样子。
萧亚东叹了一口气说:“当初,我是念着的救命之恩,以及铁杆兄弟的情谊,才护着他,谁想到他会如此的心狠手辣,不识好歹,竟然与我作对。”
杨文达问:“萧总,这两名杀手怎么办?他们三番五次的失手,是不是换掉他们?”
萧亚东说:“不能换,还得用他们。失手的事情也不能全怪他们,他们也很卖力的,再说,金奥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两人正在密谈,孙子强敲门而进,他匆匆忙忙走到大班台前,神色惶然地说:“表哥,那个向上举报的人不是陈家辉。”
“什么?”
一听此言,两人不由得大吃一惊!
那么,另一个神秘的举报者是谁?
人世间最毒莫过于温柔,美丽的虞美人可以致人昏迷,温柔的笑容往往暗藏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