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洪文
1:奇人
刘三今年42岁,祖籍在老通州。人长得跟豆鼠子似的,尖嘴猴腮。别看姥姥不亲,舅舅不爱,但他现在是潘家园的古董贩子,入行已经快两个多月了,他总想淘点啥老年间留下的好玩意,可是偏偏天不随人愿,最近京城暗警缪百流说是上潘家园卧底来了,专查不规矩的文物贩子。搞得市场上来路不正的货都一阵风似的没影了。
刘三暗中叫苦,可他明白,想要在潘家园混出点名堂,手里没有几样震得住场面的硬货可不行。刘三知道鼓楼街的胳膊肘胡同里住着一位古玩界的腕儿--德爷。德爷的先祖是皇宫内务府的副总管,当年那是给光绪皇帝爷鉴宝贝的。德爷就是靠着祖上传下的一本《鉴宝心得》吃遍了老北京城。真要是和德爷攀上关系,他刘老三还能不发达?
德爷唯一的爱好就是品茶。刘老三一咬牙,把自己压箱底的一个汝窑蟹过青的笔洗拿了出来,到花榭茶庄换来了半斤极为珍贵的雁衔舌血茶。然后开着自己的那辆2手奥拓来到了胳膊肘胡同。德爷的家还是老式样的青砖门楼,黑漆的榆木门上装嵌着两个黄铜的椒图兽头。他在兽口里衔着的铜环上敲了几下,就听里面门闩“哗啦”的一响,榆木门打开了一个缝儿,从里面出来一个左脸上有道淡青色刀疤的小伙。
这小伙名叫尹尔邵。是德爷关山门的徒弟。他的名被德爷叫顺嘴了,叫成了银耳勺。银耳勺问明了情况,把刘三让到了四合院,在略显幽暗的上房里,德爷举着一个白铜的扩大镜,正瞧着一只宋代倒烧芒口的瓷碗呢。
德爷听刘三报完家门,放下瓷碗,他接过锡纸包的雁衔舌血茶,隔着锡纸包贪婪地嗅了一口茶香,点了点头说道:“不知道刘爷拿这么贵重的礼物上门,有何事相求啊?”
刘三就把想淘换几样老物件的想法说了一遍。德爷也不说话,把桌上的茶叶包打开,用三根手指头,拿出了十几片雁衔舌血,放到了银耳勺端来的南泥茶壶中,不一会,雁衔舌血特有的茶香便飘了出来。德爷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这种雁衔舌血是云雾山特产,泡出的茶水竟是淡淡的红色的。因为这种茶的产量少得可怜,所以它的名声反而不响亮。
德爷喝了一口雁衔舌血茶,缓缓地说道:“看在血茶的份上,给你个去处!”德爷拿起毛笔,在刘三的掌心写下--山西吴林甘水铺侯子山--十个字。
原来德爷是叫刘三到山西吴林甘水铺去找侯子山。这个侯子山和当地倒斗的土相公混得很熟。潘家园的市面上已经没啥好玩意了,没有办法,只好打地下埋着的古墓的主意了。
2:土相公
刘三身背行军包,在吴林火车站下了车后,又坐了半天的山马子(出租三轮车),在太阳压山的时候,他来到了雷击山山下的甘水铺。
甘水铺是一个群山环绕中的小村子,刘老三下了车,来到了村头一家名叫麻麻壳子小旅店里,麻麻壳子是山里的一种野浆果。这家小旅店也就有三四间房子,其中一间住着三个外地人。旅店的老板是个40多岁的中年人,大家都叫他杨毛。杨毛拿着钥匙打开了一间客房的房门,屋子里的墙皮上生着一圈圈的霉斑,由于前几天都是阴雨天气,屋里到处都是刺鼻的怪味。
刘老三在黏呼呼的床上放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他在黑市上花3000元买来的仿五四式手枪装到了怀里。他迷糊了一小会,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上8点多钟了。刘三摸着咕咕做响的肚子来到旅店的前屋,那三个外地人占了一个桌子,领头的是一个黑脸的汉子,左颊上还有个铜钱大小的黑痣。杨毛管叫他老唐,老唐领着他的两个伙计正在啃野兔肉呢。刘三也点了一大盆山兔肉,从兜里掏出不锈钢酒壶,对杨毛招了招手,非要请他喝一杯不可。
喝酒的时候,刘老三像杨毛一打听侯子山的下落,杨毛却连说不认识,他望着惊疑不定的刘老三说道:“叫甘水铺的地方在吴林县就有五六个。你一定是来错地方了!”
老唐和那两个汉子酒足饭饱,回房间睡觉去了。
刘三一听傻了。杨毛见左右没人,担心地说道:“老弟不是公安局派来的雷子吧?”刘三伸出自己瘦成了麻杆儿似的细胳膊,说道:“就我这样的人家也不要啊!”
杨毛压低了声音说道:“当明人不说假话,刘老弟要是想淘换两件宝贝,我还能帮上点小忙!”
刘三一听满脸惊喜。杨毛把嘴巴凑到他的耳朵边,低声讲了几句,刘三听完,眼睛放光说道:“老哥真要是能帮我促成这桩买卖,刘某绝对亏不了您!”
店老板点了点头,到外间屋打了个电话,过了半个钟头,来了一个体格瘦小的干巴老头。刘三提鼻子一闻,这老头就一身的土腥气。店老板介绍说这就是陈老墙,是雷击山方圆百里倒斗的祖宗。想要老年间的宝贝,跟他说就成了。
陈老墙翻了翻小眼睛,简单地问了几句刘三的要求,起身说道:“想要好东西,别急,三天之后,我给您答复!”讲完转身走了出去。杨毛把陈老墙送到了大门外,两个人嘀咕了老半天,店老板才转身进了屋,低声地对刘老三说道:“陈老墙和他儿子在山里发现了一个好斗,正在确定位置,您老就等着好消息吧!”
刘三在麻麻壳子旅店里住三天。老唐那三个人也没闲着,这几天早出晚归,从他们鬼鬼祟祟的行踪看来也是一伙土相公。刘三尽可能躲着他们,要知道现在的土相公根本就不讲什么职业道德,跟过去的土匪也差不了多少。弄不好来个黑吃黑,吃亏的还是他这个跑单帮的!
转眼过了三天,陈老墙那边还没动静。到了第四天晚上,刘三正在做他的发财大梦,忽然听到了敲门声,刘三一咕噜爬了起来,一伸手,急忙把枕头底下的仿五四手枪装到了怀里。敲门的是杨毛,他领着陈老墙找他来了。陈老墙也不说话,领着他上了门外停着的骡子车。赶车的是陈老墙的儿子陈牙子,看陈牙子长得就跟夜叉似的,刘三心里也是直打鼓。不过他摸了摸腰里的仿五四手枪,悬在喉咙眼里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陈老墙坐在车后辕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闪闪的烟头望上去,就好像是瘆人的狼眼睛。骡子车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走了两个钟头,来到雷击山的深处,最后在一座断崖下停了下来。
3:宝缸
在险崖下成丘埋穴,那可是犯了断字决啊。这种葬法,那可是对子孙后代大大不利的事情啊。刘三刚发出疑问,陈老墙哼了一声说道:“少见多怪,择凶葬凶,凶到了极处,就否极泰来了,这更是葬经九决中的最高境界!”刘三懵懂地听完,也只得连连点头!
陈牙子在骡子车上卸下了盗墓的工具,然后拿起一根鹤嘴撬,他在地上摸索了一会,找到白天做的记号,先用鹤嘴撬把地面上的石板撬开丢到一边,然后接过陈老墙递来的洛阳铲,铲起铲落,不一会就把盗洞打进去两米多深。这时雷击山上起风了,夜风嗖嗖地刮,冷得刘三直打哆嗦。
刘三在潘家园的时候,只听说过倒斗,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今天要亲自来当土相公啊。只听墓洞中“咔嚓”的一声响,很显然是洛阳铲挖到了什么东西上。陈牙子拉着绳子爬了上来,抖落脑袋上的沙土,对他爹说了两个字--石棺。
陈老墙点了点头,从工具箱里摸出一个能用嘴叼着的小油灯来,然后拿着破棺锤和断骨钎下到了墓洞中。听陈老墙“叮叮当当”地凿了一会,石棺棺壁“轰隆”的一声被砸开了,陈老墙叼着点燃的油灯钻进了石棺中。过了能有半个多点,陈老墙气喘吁吁地从盗洞中爬了出来,他的后腰上拴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看样子收获不小。陈老墙对刘三一招手说道:“帮我搭把手,底下还有一个大的!”
刘三迟疑着,下到了盗墓洞的里面,借着月光,石棺壁上已经开了一个黑乎乎的大洞,洞口的旁边还放着一个大瓷缸。瓷缸上面有个盖子,瓷缸入手凉润光泽,表面好像还有很多雕刻的图案。真的找到宝贝了。刘三强忍住了兴奋,抬手把瓷缸上面的盖子打开,瓷缸中空空如野,里面只有一股浓重的土腥味道。山风呼啸,灰尘树叶直往盗洞里面落,望着瓷缸内部的刘三忽然眼前一花,不是被陈老墙扶了一把,他几乎就跌倒地上了。陈老墙从刘三手里接过瓷缸盖,盖到了瓷缸上,说道:“兄弟,瓷缸里有瘴气啊,你这样乱闻,那是要中毒的啊!”
刘三呕了几口黄水,安定了一会,才好了不少。他们两个在盗洞底下端起了大瓷缸,陈牙子在上面抓住了瓷缸沿一使劲,把一百多斤重的瓷缸弄到了盗洞的上面。
刘三和陈老墙刚从盗墓洞里爬出来,还没等喘气,忽听见崖底的石头后一声怪叫,猛地窜出三个手持砍刀的人影,刘三回头一看,吓了一跳,领头的不正是老唐吗。敢情这老唐是黑吃黑来了。
陈老墙和陈牙子也不说话,一人抄起一根又长又尖的鹤嘴撬,迎着老唐的两个手下就打在一起,老唐挥舞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大砍刀,冲着刘三的脑袋就劈了过来。
刘三吓得“妈呀”一声怪叫,转身便跑。还没跑出10步,就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老唐凶神恶煞地追了过来,刚要举刀劈人,刘三一伸手,掏出了仿五四手枪“砰”的一枪,正打在老唐的胸口上。
老唐怪叫一声,捂着淌血的胸口倒在了地上。那两个想黑吃黑的盗墓贼听到枪声,吓得一愣,还没等转身逃命,便被陈氏父子狠狠地打倒在地,做了撬下之鬼。
刘三吓得面无人色,他真的没想到自己这么快便从土相公升级为杀人犯。陈老墙和陈牙子倒不慌张,将老唐三个人的尸体丢到了盗洞中,然后用洛阳铲铲土,把盗洞填实了。
陈老墙把吓瘫了的刘三扶了起来,然后把瓷缸装到了骡子车上,用一块破毯子盖住。陈牙子赶着骡子车,直奔甘水铺。这时,天已经亮了。
4:鉴宝
刘三坐在一辆东风王的货车上,车上拉的是一百多口做为掩护的大水缸。刘三跟司机说,他这是给郊区酱菜场到山西采购腌咸菜的大水缸去的。那口神秘的瓷缸被陈老墙装到了一口大水缸里的稻皮中,这可是刘三花了48万淘来的宝贝啊。东风王上的两个司机换着开车,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来到了北京的郊区。刘三找几个人把大缸都卸到了郊区面粉厂闲置不用的一座仓库里。然后开着自己的奥拓,直接来到了胳膊肘胡同。
德爷一听说刘三淘到了宝贝,立马来了兴趣,他拿起龙头手杖和银耳勺坐在刘三的奥拓后座上,来到郊区的仓库。赶到仓库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可是不远处面粉厂的车间机器轰鸣,工人还在加班。刘三拿出钥匙开门,小心地把仓库的大门从里面反插上。
借着日光灯的亮光,刘三取出自己淘来的宝贝瓷缸,德爷望着这个高有一米五六的怪缸眼睛里也是充满了疑惑。这只大肚小口的瓷缸上面挂着淡蓝色的瓷釉。缸群和缸口上都密排着莲叶和云雷纹,在滚圆的缸腹上还雕着十八个不同的瓷釉图,有和尚,有佛祖,有楼宇还有仙山……。瓷缸的缸底上的提款上铭着--元统6年华弥陀制。
古代是有用这种大缸养鱼的记载,可要是用它养鱼的话,勉强能探进人头的缸口又太小了,难到它是米缸油缸?德爷揭开缸盖,里面只有一股土腥味,一丝一毫也没有磨损过的痕迹啊。最奇怪的是这口瓷缸的缸身身上还有一道道很有规则的裂缝,裂缝结合细密,简直针插难入。这口怪缸还真的把德爷这个老江湖给难住了。德爷在缸口刚看了一会,就觉得头迷眼花,被手疾眼快的银耳勺一把扶住。德爷晃荡了几下脑袋,慢慢的才清醒了过来。怎么一接近缸口就有昏迷的感觉呢?刘三就把陈老墙对他讲的瘴气一说和德爷学了一遍,德爷却不相信地直摇头,缸棺盖和缸棺口就是结合得再严密,它也得透空气啊。里面的瘴气早就已经跑净了。银耳勺不相信,伸着脖子,往瓷缸里看了好一会,他的脑袋也没迷糊啊!
德爷也是连连称奇,觉得不可思议。银耳勺取出数码相机,对着瓷缸正反照了十多张照片,德爷说道:“刘老弟先耐心地等几天,我联系一下几位澳港地区的老主顾,他们中应该有喜欢这种大物件的!”
刘三点头,把瓷缸又放回到了大缸的里面,用稻壳埋好。走出仓库的时候,正赶上面粉厂的工人下班。他开着奥拓把德爷师徒俩送回了胳膊肘胡同。刘三这半个月真的是太累了,盗墓杀人,几乎都把脑袋都别到了裤腰带上了。过了没几天,刘三的手机忽然响了。打电话的正是德爷。德爷传过话了,澳门百代千豪的赌场老板见到了怪缸的照片,对这口能养鱼的大缸很感兴趣,同意出价80万,可人家说这种鱼缸要是有一对就好了,只要能凑成一对,人家愿意出300万的高价。
300万,刘三听完倒吸一口凉气,他急忙给陈老墙打电话。可是这个土相公的电话说啥也打不通,没办法,刘三只好和银耳勺一起买了两张火车票,直奔山西吴林甘水铺。
5:诡计
当刘三出现在麻麻壳子旅店门口的时候,店老板杨毛的眼睛里立刻掠过了一丝惊惧,等刘三和他一打招呼,杨毛却装作不认识他们的样子。刘三先交了200元,住到了店里,再和他细一打听陈家父子的下落,店老板却矢口否认认识他们。
银耳勺说有急事找陈老墙,塞给杨毛厚厚的一叠钱。杨毛望着那一叠钱,喉结动了动,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下--瓦窑堡山神庙--六个字后,又赶忙用手把水字擦掉。刘三刚要细问,店老板说道:“千万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说完,拿起暖壶急匆匆地出了店门。
瓦窑堡的山神庙距离甘水铺能有20里,也是吴林县的一个小山村。刘三和银耳勺来到瓦窑堡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山神庙就在山岙里,两个人沿着山坡找了能有三个小时,才看到破败的山神庙,这时已经是晚上10点多钟了。
天阴沉沉的,没有星月。银耳勺眼睛警惕地望着四周,两个人刚走到山神庙的庙墙外,就听见“嚓嚓嚓”洛阳铲挖土的声音。银耳勺拉着刘三来到了坍塌的庙墙下,在墙豁子上抬头一望,只见陈家父子抡动着洛阳铲正在土地庙的空地上挖盗洞呢。
在翻出的盗土旁边站着一个购买古董的矮胖子,矮胖子的身旁还立着一个光头保镖。陈家父子换着劲挖了两个小时。盗洞终于打成了,接着还是那个套路--用鹤嘴钎子砸开石棺,陈老墙钻进了棺内,没过多大一会,就背着一袋子东西出了来。陈老墙刚把宝贝袋子拿出来,就听黑戚戚的庙里一声怪叫,竟是那个已经死掉了的老唐领着两个手下冲了出来。山神庙的院子里一场混战,老唐和他的两个手下又被四个人打倒在地。
那个矮个古董贩子和保镖也是多处受伤。陈家父子把老唐三个人的“尸体”丢进了盗洞中,添土将“尸体”深深地埋在了地底下。
然后,四个人匆匆忙忙地坐在骡子车上,像着甘水铺的方向去了。刘三正要翻上庙墙去看个究竟,银耳勺却冲他连连摆手。过了一小会,就见旗杆底下的一蓬荒草忽然一动,老唐的脑袋从草下面的洞口中钻了出来。
刘三一见,肺好险没被气炸了。原来陈老墙和老唐两伙人是在做套叫这帮淘宝客们钻呢。不用问,他们弄出来的老东西绝对是赝品无疑,可是淘宝客的两只手一沾命案,绝对是神智大乱,糊里糊涂地把从假墓中挖出的烂东西买回了家。就是发现上当,因为有人命搅在里面,恐怕谁也不敢回来了找他们的麻烦了。
刘三也糊涂了,自己淘回去的瓷缸会是假的吗?如果是假的,也逃不过德爷的那双火眼金睛啊,德爷难道会打了眼睛?这是不可能的啊!刘三望着神秘兮兮的银耳勺,忽然“唰”的一声,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座陷阱里,而且越陷越深……。银耳勺在怀里一摸,竟摸出了一把手枪,刘三一见银耳勺手里的手枪,脑袋更是“嗡”的一声,这可是警用的64式手枪啊。看来这银耳勺也绝对不像他想的那样简单!
银耳勺用枪比划着刘三的脑袋,对他做了个冲进去的手势。刘三的槽牙“咔咔”地响,他望着银耳勺黑洞洞的枪口,只要硬着头皮,大叫一声,窜上了庙墙。
6:僧骨
老唐正要领这两名手下离开,没想到刘三大叫一声,和银耳勺先后从庙墙上跳了进来。倒把这几个盗墓贼吓愣了!
刘三用手里的仿五四手枪指着老唐的鼻子,吼道:“妈的老唐,竟敢骗老子。赶快把老子的钱吐出来,不然的话,我一枪崩了你!”
老唐望着黑洞洞的枪口,眼睛乱转,想着脱身的主意。上一次在旅店中,他暗中命手下把刘三手枪的弹头都卸了下来,换成了不伤人的胶皮弹头。可现在刘三的子弹可是真家伙,他要硬往前冲,恐怕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老唐嘿嘿一笑,连声说好,他用右手一指山神庙前的石头香炉说道:“钱都藏在了香炉里,我给你去取!”刘三眼睛刚一望向石头香炉,老唐双手举起木棍“呼”的一声,狠砸了过来,刘三往后一闪,木棍的棍头正砸在手枪的枪管上。刘三的手枪被打飞的同时“咣”的一声走火了,子弹正打在了一个盗墓贼的脚面骨上,痛得那个盗墓贼抱着脚连声嚎叫。
刘三的仿五四手枪被打出了三四米远,老唐手中的木棍挂着恶风,对着刘三的脑袋便砸了下来,吓得刘三一声怪叫,抱着脑袋一闪,木棍正砸子在他的后背上,刘三一声惨叫,被砸得趴在了地上。
老唐高举木棍,领着那个没受伤的手下,冲着银耳勺就冲了过去。银耳勺一见两个人冲了过来,反把手枪揣进了怀里,迎着砸过来的木棍就是一掌,老唐手中的木棍“咔嚓”一声,被劈断成了两截。老唐还没等有所反应,银耳勺上面用手一晃,底下一个扫堂腿,老唐一个大马趴,被扫倒在了地上。
老唐的那名手下一见银耳勺厉害,“咕咚”一声,丢下了木棍,飞身上了庙墙,跳到墙外,转身就跑了。
刘三“唉呦”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在老唐的背包里找到了一根盗墓用的绳子,将老唐和那名被子弹打中脚背的盗墓贼胡乱捆了起来。
银耳勺捡起手枪,牵着绳头,把老唐和他的那名手下押到了山神庙中。庙里的山神爷爷的座像早就塌剩了半边,满地都是老鼠和野鸟的粪便。银耳勺把绳头拴到了一根顶梁的柱子上。刘三抬起手来,就给了老唐一个大耳光,逼问道:“快说,那个怪缸究竟是干啥的,妈的敢唬老子,信不信你刘爷爷灭了你!”
老唐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把他和陈老墙设局骗钱的事说了一遍。那个大缸并不是鱼缸,而是一口缸棺,那是他们在白莲寺挖出来的老东西。缸棺出土的时候里面只有一具骨骸。他们就把那口缸棺换个了地方。埋到了山里,当成宝贝卖给了刘三!
刘三气得几乎吐血,怪不得他看着那口大缸古怪,又是莲花,又是和尚的,原来那是一口缸棺啊。自己竟把一口死人用的棺材当成宝贝了!怪不得往缸里面看久了头昏眼花的,一定是那丢了缸棺的和尚鬼魂在做怪。他抬手又要打人,却被银耳勺拦住了。银耳勺追问道:“那口缸棺中的骨骸在那里!”
老唐刚要说不知道,银耳勺“当”的一脚,正踢在了他的小肚子上,老唐“嗷”的一声,倒在了地上,连声求饶道:别打,别打,我说,我说,就在山神爷爷的供桌底下。
刘三听着越发奇怪,银耳勺要那个和尚的骨骸做什么?难道德爷说什么澳门赌王相中了他的缸棺那都是骗人的鬼话?缸棺中难道还有什么宝贝东西不成?刘三越想越觉得纳闷。那缸棺中真的有什么宝贝,还不早就叫这帮盗墓贼给吞了?
银耳勺掀开千疮百孔的供桌帘,一伸手,在里面掏出了一个黑布包来。这个布包里面就是原来缸棺里的骨骸。
银耳勺好像对那堆骨头很感兴趣,他将那堆骨头在青砖地上一块块地摆开,他分骨头的手法很熟练,没用10分钟,那些大块的骨头就被摆到了应该放的地方。
从这具骨骸上看,这是个身高在1米8以上的壮和尚,体格健壮,高大威猛。银耳勺最后在一堆零散的小骨头中间,捡到了一个菩提子做成的念珠,这颗从整串念珠上掉下来的菩提子上刻着--苦修--两个元代的蒙古文字。
苦修上人就是700年前白莲寺的主持,在大元朝的时侯,白莲寺香火鼎盛,苦修上人还是大元朝仅有的护国3大高僧之一呢。可是自打苦修上人死后,白莲寺就急剧衰落了。
银耳勺又逼问了一会,老唐和他的那名手下说的都是一样。他们把缸棺盗出来的时候,棺中除了苦修上人的尸体,还有一串菩提子做成的念珠,并没有任何可以称得上宝贝的东西。
银耳勺连说不对,再一次蹲到了那具骨骸前,仔细地量起地上的那具骸骨的肩宽来,刘三也不笨,他瞧着苦修上人的骨骸也看出了缸棺秘密的关键所在。他刚要张口说话,就听庙顶上“哗啦”的一声响。陈老墙父子二人从瓦片四落的庙顶上跳了下来!
7:恶斗
陈老墙听到了枪声,知道山神庙里发生了变故,领着儿子就杀了回来。老唐一见陈老墙救自己来了,发疯的野牛一样,一头撞在正准备掏枪的刘三身上。刘三被撞倒在地,手枪也撒手了,还没等起身反抗,就被陈牙子按倒在地上绑了起来。
陈老墙两只拳头狂风暴雨般直像银耳勺攻了过去。他练的这是咏春拳,咏春拳讲究的是短桥寸劲,越是近战,越是能发挥它独特的威力。银耳勺练的是骠悍矫捷的查拳,全都是以快打慢的招子,两个人一个招熟,一个年轻,拳脚齐发,打得难分难解。
陈牙子绑了刘三,转身关上了庙门,父子两个人双战银耳勺。银耳勺显然有些托大了,一个陈老墙都够他招架的了,更别说在加上一个年轻力猛的陈牙子了。别看陈牙子功夫不高,可他有一身的蛮力气,拼着被银耳勺猛击两拳,上前一把将银耳勺的后腰抱住,陈老墙出手如电,封了银耳勺胸口上的软麻穴。
望着倒地的银耳勺,陈牙子捡起地上的一根棍子,正要一棍子结果了银耳勺的性命,陈老墙一伸手,抓住了棍头,他望着毫无惧色的银耳勺说道:“我们用这个连环套骗人无数,还没有人敢回来找我们的麻烦,我觉得他们不可能是两个人来的,一定还有人跟在他们身后!”
陈牙子悻悻地放下了木棍。陈老墙逼问银耳勺,银耳勺一语不发,最后竟闭上了眼睛。刘三望着成了俘虏的银耳勺,不如得暗叫几声--完蛋了。可他毕竟是见过风浪的人,眼睛一转,虚张声势地说道:“知道我们背后有人就好,赶快放了我们,不然一定要你们死得很难看!”
老唐被陈牙子解开绑绳,他在银耳勺的怀里一搜,搜出了那把六四式的手枪,陈老墙把手枪放在手里掂了掂,口里骂道:“原来是局子里面的雷子啊!”
陈老墙狠狠地踢了银耳勺两脚,转头望着刘三冷笑道:“告诉我,是哪个局子派你们来的!”陈老墙见两个人不说话,一使眼色,陈牙子又高高地举起了木棍,刚要砸扁银耳勺的脑袋,就听“嗖”的一声响,从庙窗的外面,飞进来一个小石子,石子正打在陈牙子胳膊上的“太冲”穴上。陈牙子胳膊一麻,甩手丢了木棍。他身后的庙门被人“咣”的一脚踹开,拄着龙头手杖的德爷和端着猎枪的杨毛闯了进来。
杨毛就是德爷安排在吴林的盗墓掮客侯子山啊。陈老墙一见来的是德爷。竟“嘿嘿”一笑,收起了缴获来的两把手枪。陈老墙伸出手来和德爷握了一下,他们不仅认得,还是同门的师兄弟呢。
银耳勺被解开穴道,刘三也被陈牙子松了绑绳,刘三望着德爷和陈老墙这一对老狐狸不由得暗自叫苦。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在他们中间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老唐领着手下出了山神庙的庙门,银耳勺知趣地对刘三一招手,两个人也转身退了出去。银耳勺关门的时候,刘三看着德爷和陈老墙蹲在了苦修上人的那具白骨面前。
刘三摸出芙蓉王香烟,自己点着一只,另一只给了银耳勺,老唐领着手下远远地站着。好像对两个人很是戒备。
刘三原本想在银耳勺的嘴里套出点话来,可是问了半天,银耳勺的嘴巴竟比上了封条还严。刘三把烟头吐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山神庙的庙门一响,德爷和陈老墙走了出来。
刘三咳嗽了一声,对德爷说道:“德爷,我敬您是古玩界的前辈,才拿着礼物登门求教。可我发现自己竟被人当猴耍了!”
德爷老脸一红,还没等说什么,陈老墙却“嗖”的一声,从怀里掏出了匕首。刘三一声冷笑,“哗”的一声,扯开了自己的衣服扣子,拍着自己的胸口叫道:“有种的往这扎!”
陈老墙刚要举刀动手,刘三继续说道:“别以为你家刘三爷是个棒槌,我运回通州的那口瓷棺早就转移了,想在那上面打算盘,发横财,嘿嘿,门都没有!”
德爷一听刘三竟把那口缸棺在面粉厂仓库中转移了,急忙拦住了陈老墙。陈老墙还刀入鞘,走上前来满脸堆起假笑,说道:老弟误会了,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危险,局子里的雷子经常化妆成收购古董的商人,钓我们这些土相公上钩。老哥我也不得不防啊!
德爷拍了拍刘三的肩膀,说道:“刘老弟多想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运回通州的缸棺确实是个宝贝,它的身上隐藏这一桩大秘密。只要在它身上找到一件元朝老东西的线索,我们就发大财了!”
8:火并
刘三领着一行八人回到了通州。一路上,德爷把自己在通读元史时发现的秘密讲给了刘三,刘三才知道了缸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还是在公元1206年的时候,大元的开国皇帝铁木真开始东征西讨,彪悍的蒙古铁骑灭了准格尔沙漠中的狼胥小国后,把狼胥国神庙中的《狼胥宝典》送回了京城。
《狼胥宝典》在传说中具有改天换地的魔力。可是《狼胥宝典》送回上京城后,铁木真一翻开这本用沙鼠皮做书页的《狼胥宝典》,不由得惊呆了。不仅那上的文字他一个也不认识,《狼胥宝典》里面的图形也不能被他理解。铁木真苦苦思索了三天,竟大病了一场,大臣们一致认为,是这本《狼胥宝典》在做怪。宝典就被送到了白莲市,他们要借助佛法化解《狼胥宝典》上的凶气!
没想到60年后,元顺帝被明太祖朱元璋所灭,做为护国禅寺的白莲寺庙,也毁于改朝换代的战火,《狼胥宝典》从此便不知所踪了。
能够找到《狼胥宝典》,那可是德爷三十年的心愿啊。刘三听得也是心驰神往,他领着七个盗墓贼下了火车,打了个出租车,直接来到了通州的草山上。原来这草山上有个碎石厂,半山腰上安着两台“隆隆”作响的碎石机,这里倒有十几个工人在上班。
看守几间废弃厂房的人叫胡明,胡明是刘三的一个光P股哥们。因为厂房里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这胡明经常不在碎石厂。天天的也不知道他都跑什么地方喝酒打牌去了。刘三打开厂房的大门,在废弃的口袋堆里,把那口缸棺挖了出来。
陈老墙在路上听说那口缸棺闹鬼,老贼盗墓无数,他根本就不信邪,伸着头往里瞧了一会,竟没什么古怪的事情发生,他回头便嘲笑疑神疑鬼的德爷。老唐也好奇地凑了过去,他刚把脑袋凑到了缸口上,就抱着脑袋“嗷”的一声大叫,他的两名手下急忙把歇斯底里的老唐按住,老唐脸色铁青,又呕又吐,闹腾了老半天,才安定了下来。
看来这口瓷缸棺还真的是一口鬼缸啊!德爷望着那个也就勉强能伸进人头的缸棺口,不由得连连摇头,这么小的缸口,也不可能装进苦修上人那么肥硕的身子啊。所以它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道的奥秘!
半年前,陈老墙根据德爷提供的线索,在白莲寺的遗址上挖出了这口缸棺,可是缸棺中的东西却叫陈老墙大跌眼镜。除了苦修上人的骨骸,就是一串并不值钱的菩提子念珠。《狼胥宝典》并没在缸棺里。
正巧发财心切的刘三找上门来,德爷就把他当成了凯子。安排侯子山,叫陈老墙与老唐合伙演了一出双簧,原本想骗刘三48万后,就一了百了了,可是德爷一见到缸棺的实物,忽然明白了什么,他就以澳门赌王相中了他这口宝缸为缘由,叫徒弟银耳勺和刘三又回到了甘水铺。可银耳勺怀疑是陈老墙和老唐把缸棺中的宝物私吞了。这才有了持枪抓人,逼供找骨的这场闹剧!
银耳勺找到苦修上人的尸骸,证明苦修上人并不个体格瘦小,可以从缸棺口塞进缸棺里的畸形和尚。德爷忽然有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就是这口缸棺棺体是否能被分解打开呢?也就是说,这口缸棺并不是一个实体,当年是不是先把苦修上人的尸体放到了缸棺底上,然后积木似的地把缸棺拼合到一起的呢?
德爷放下龙头手仗,拿着扩大镜仔细查完缸棺上的裂缝,最后又用纸把裂缝的走向画了出来。按照缸棺上裂缝的走向和位置,缸棺一共可以分为九大块,德爷画完图纸,把银耳勺陈牙子和老唐三个人叫了过来。这5个人一听说要叫他们拆卸缸棺,都面露惊恐,这样大白天就闹鬼的缸棺谁敢碰啊!
德爷敲了敲缸棺说道:“鬼,哪里有鬼,都说埃及金字塔里有鬼,可哪座金字塔没被人挖开过啊!想发财的别怕鬼,怕死就别想盗墓,干活!”
五人人面面相觑,迟疑着走到了缸棺的面前。抱缸底的抱缸底,抓缸口的抓缸口,猛地一使劲,缸口上的三块铆合在一起的缸片就被分开了。随着缸口的三片缸体被分开,整个缸棺也随之解体。连着缸底,散在地上一共是十块缸棺的棺片。
虽然没有再闹鬼,可是随着缸棺棺片的散开,从棺片的铆眼中竟淌出一种粘呼呼的液体。这种黑色的液体粘流到了拆开缸棺的五个人的身上,立刻燃起了淡蓝色的火苗--陈老墙一声怪叫--大漠天龙油!他也不只一次地听盗墓的前辈说过,大漠天龙油是一种燃点极低的动物脂肪,密封到棺材或者墓室里,一但盗墓贼打开墓室,天龙油遇到氧气就会燃起大火,把盗墓贼烧得只剩下一堆可怕的白骨。
五个盗墓贼被烧得狼嚎鬼叫,陈老墙急忙抄起仓库门边的灭火器,好几年没有的灭火器竟还能用,可是喷出的干粉根本就不能把大漠天龙油的火势扑灭。
十分钟后,五个盗墓贼身上沾到天龙油的地方都被烧得露了骨头,陈老墙望着被烧死的儿子连哭再叫,银耳勺跟了德爷三年,德爷望着银耳勺焦黑的尸体也是掉下了几滴眼泪。
天龙油的火势来得猛,去得也块。没用一刻种,一点火星都没剩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焦臭味。陈老墙圆睁着血红的眼睛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德爷的鼻子吼道:“为了一本看不到影的《狼胥宝典》,你竟把我的儿子害死了,你要给我个交代!”
德爷也不说话,弯着腰在缸棺的散片中寻找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狼胥宝典》。陈老墙继续叫道:“狼胥宝典》呢?今天你要不给我个交代,我跟你没完!”
刘三不理会这两个盗墓老贼打架,远远地站在后面,德爷最后捧着了厚厚缸棺棺底,他指着上面的北斗七星图案,惊喜地说道:“我知道了!”德爷懂得星像,瓷棺棺底的设计就是秘密流传至今的北斗锁啊。他回想着星相书上关于解锁的提示,先从最暗的天权星开始按起,接着是天枢,天旋,天玑,开阳,摇光。最后按在最亮的玉衡星上,德爷的手指刚刚按完玉衡星,只听“咔嚓”一声,缸底竟裂成了七半。这瓷棺的棺底竟是空的,里面装了一下子黑色的防潮木炭,在木炭的中间,竟有一只扁平的金匣子。
德爷两手颤抖,打开金匣。里面果真是那本大漠沙鼠皮做成的《狼胥宝典》。
狼胥国使用的是古波斯国的楔型文字,700年后,那沙鼠皮做的《狼胥宝典》仍然可以被翻动。这是一本记录着狼胥国天文历法和科学成绩的古书,其中有一章,就是讲这种可以分体拼装的缸棺的制作方法。用现在的眼光看过去的科学成绩,可能微不足道,可是用铁木真当时的眼光看这本《狼胥宝典》,那上面记载的科学技术可都是不可想象的奇思淫巧啊。
谁会想到在700年前,狼胥国的科学文明竟然达到了那样一个高度啊。
陈老墙见德爷找到了宝典,他从腰里摸出一把飞刀“艘”的一声,对着德爷的后心,投了过去。老奸巨滑的德爷听到背后有恶风,猛地一闪,飞刀正扎在了他左的胳膊上。
两个老贼二话不说,拳来脚去,动起手来。刘三见两个老贼打成了一图,急忙弯腰把《狼胥宝典》捡起装到了怀里。在银耳勺的腰上搜出了手枪,他用乌黑的枪管指着两个老贼的脑袋命令道:“举起手来,我是警察缪百留,你们被捕了!”
刘三竟会是警察,打死这两个老贼,这两个老贼也不会相信啊。
刘三就是名震京城的暗警缪百留啊。两个老贼哆嗦着站了起来。德爷瘸着腿,捡起了地上的拐杖,往外走的时候,拐杖头的龙口对准了缪百留,猛的一按开关,三枚喂毒的钢针射了出来,正订在了缪百留的前胸上。
缪百留手中的枪响了,两个逃跑的老贼一起倒在了血泊之中。
三枚毒针全部射到了《狼胥宝典》上。竟是这本传世的宝典救了缪百留的性命。听到枪声,采石场的十几个扮成工人的警察抽出手枪,冲了过来。
那十块缸棺的棺片被送到了科学院,经过声学和构造学专家的共同鉴定,这口缸棺就是狼胥国古代文明的唯一遗物。缸体构造奇特,对自然界,比如过山风,面粉厂和碎石厂等等机器在运转过程中产生的次声波有共鸣和放大的作用。
次声波的共振频率和人体的频率相近,当次声波作用人体时,人体器官就容易发生共振,能引起人体功能失调和破坏,表现在外,就是眩晕感,呕吐感,如果次声波的频率过于强烈,就会叫人呕吐不止,神智错乱,甚至内脏破裂而丧命。缸棺上有鬼魂作祟之迷就这样被科学解释明白了!
半年后,那本《狼胥宝典》在博物馆中被展出,轰动了考古界。
缪百留并没有看到《狼胥宝典》被展出时的盛况,他正坐在火车上,直奔江西,去秘密调查一件关于婴头绿血人的怪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