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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治天下要有智慧

  曹操向来讲究“道”,他绝对不去做有违“天道”之事的。汉朝的意识形态基本是董仲舒打下的底子,天人相通是它的基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皇帝不仅是最高统治者,而且具有哲学和神学上的意义。再就是中国几千年的文明,汉朝占了四百多年,所以当时老百姓的心目中,汉朝就是刘家的,皇帝可以换,但要姓刘。

  曹操是读着董仲舒的讲义长大的,而且通古明经,所以皇帝之事在他骨子里也是一片未知地,很想去开垦,但又没有把握,只能抛出一句“天道深远”。

  当曹操在官渡打败袁绍之后,局势急转,曹操成了实际上的老大,虽然袁绍未灭,但其灭亡已经进入倒计时,其实大局已定,曹操将把持天下。

  这个时候,有人翻出了老黄历,说早在汉桓帝的时候在楚国和宋国交界的地方出现了黄星,辽东善观天文的方士殷馗观察到了这件事,并且当时预言,五十年后,当有真人起于梁、沛之间,其锋不可当。巧合的是,从预言到曹操打败袁绍这一年,正好到五十年。这也太巧合了,谁信呢?

  这听起来是一个传说,不应该迷信,但有人迷信,因为这样有好处。曹操就信,汉献帝也得信,不信也被信,再说了殷馗只是说“真人”,又没有说“皇帝”,那就做“真人”呗。

  真人是什么呢?创始人殷馗没说明白,曹操也没说,应该也不是出家道人,事实是,从此以后,曹操不仅仅带兵打仗,还开始令行天下。

  建安六年,曹操做了很大的调整,开始谋划下一步的局势。这年四月,稍作休整的曹操挥兵黄河,打败袁绍的仓亭军。虽然袁绍在官渡之战战败,但实力还是很强大,很难一下子拿下,袁绍还是最重要的对手。

  这年九月,曹操回许都,开始盘算如何除掉后方打游击的刘备和龚都。由于刘备和汝南黄巾首领龚都联手,闹得比较厉害,曹操派蔡阳去收拾刘备龚都,蔡阳哪里是刘备的对手,结果身首异处,反而被刘备收拾了。曹操知道要想彻底打败袁绍,就必须避免两线作战,要避免就要消除刘备在后方的基地,于是决定亲自攻打刘备。刘备和袁术一样,听到曹操就腿肚子发软,一个字“跑”,刘备一口气跑到刘表那儿了,而龚都等作鸟兽散。

  建安七年春正月,打完刘备后,曹操带兵回到老家亳州,在这里曹操也做了一件影响深远的事情——第一次颁令。曹操的理想曾经是“欲为一郡守,好作政教,以建名誉”,而今虽然已官至司空,但由于忙于征战,征张绣、打袁术、灭吕布、撵刘备,再就是官渡打袁绍,曹操的威名好像都是在战场上树立的,而治国的水平只是在济南小试了一把,那点成绩并不能服众。熟读经学的曹操当然知道陆贾名言:居马上得之,宁可以马上治之乎?战争只是暂时的,而和平生产发展才是主旋律,因而到了亳州,曹操颁布了《军谯令》。

  曹操颁布这个令,可谓一举多得,一是安抚了百姓,二是稳定了军心,三是建立了自己兵源粮源基地。无论什么样的战争,正义的非正义,受害最深的总是百姓,正如曹操在《军谯令》中所说“旧土人民,死丧略尽”,“国中终日行,不见所识”。尽管曹家为战争也死了几个人,但和普通人家比起来,还是好得多。曹操和别人不同的地方在于,他打完了仗懂得安抚百姓,使百姓受伤的心灵得到慰藉。所以曹操为战死将士的家属送一点抚恤,没有家属的寻找其亲戚作为他们的继承人,由政府给他们土地、耕牛,让他们安居乐业,同时兴办学校。

  和执政者一样,老百姓更希望生活安定,曹操的这些安民措施远比拿着刀枪威胁甚至砍头更能让百姓安定,因为安定是有条件的,哪有老百姓不愿安定的道理,之所以不愿安定,是确实没有活路了。反过来说,只有百姓安定了生产才能发展,只有这样,军队才能有充足的兵源和粮源。

  还有就是,这篇令明显烙上了曹操的鲜明特色,开篇就是“吾”,一百多字的令中出现了三次,再就是终篇不见汉献帝的痕迹,全是曹操个人包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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