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官渡之战的残酷,曹操为了鼓舞士气,对运粮士兵夸下海口说,十五日之内要结束战争。曹操他有这个把握吗?没有,而且是真没有!其实曹操也就是一说,鼓励一下自己和士兵。尽管当时,曹操问计于贾诩时,贾诩曾说:“公明胜绍,勇胜绍,用人胜绍,决机胜绍,有此四胜而半年不定者,但顾万全故也。必决其机,须臾可定也”(《三国志·魏书·贾诩传》)。谁都知道,这是套话,有水分在里面,顶多鼓鼓劲,曹操不会完全相信贾诩,贾诩也没有说定具体日子。
向士兵许诺时,估计当时连曹操都没有当真,仅当一说,可有人偏偏要帮助曹操实现诺言,而且是不远数里从袁绍那边来的人,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许攸。
许攸,字子远,南阳人。在风云际会的东汉末期,许攸也是一个人物,除了个人本身的水平外,还有就是他和袁绍曹操都是好朋友。在年轻的时候,他们曾经在一起游侠,只是没有袁绍和曹操闹的动静大,故而没有他们俩抢新娘子出名。
成年后,许攸也没有销声匿迹,也曾干过惊天动地的大事,那就是和冀州牧王芬、沛国相周旌策划废掉汉灵帝另立合肥侯,许攸想到了曹操,觉得有曹操参与胜算很大,但曹操没有参与,结果正如曹操预料的,这次废立失败了。王芬自杀,而许攸好像也沉寂了。尽管失败了,也说明许攸很早的时候就有点气魄,敢于跟人同谋废立皇帝能没有魄力吗!
废立汉灵帝失败后,许攸也一下子消停了,直到董卓到洛阳,袁绍出逃,许攸作为袁绍的追随者再次出镜,一起跑到冀州。
许攸这个人虽然算不上顶级聪明的人,但也应该是一个人物,最起码在袁绍那里还算是一个角。陈寿描述袁绍出兵攻打曹操,袁绍“众数十万,以审配、逢纪统军事,田丰、荀谌、许攸为谋主,颜良、文丑为将率,简精卒十万,骑万匹,将攻许”(《三国志·魏书·袁绍传》)。作为排在第三位的谋主,足见许攸的能力和水准,但许攸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好财。作为一个人,好财本无可厚非,关键要取之有道,如果不管什么来路的财,全部照单收下,那祸不远矣。
建安三年,打败吕布之后,曹操开始与袁绍开战。这时候,曾经去过袁绍那儿的孔融十分担心,便和曾经在袁绍那儿混过的荀彧探讨。据《三国志·魏书·荀彧传》记载,孔融对荀彧说:“绍地广兵强;田丰、许攸,智计之士也,为之谋;审配、逢纪,尽忠之臣也,任其事;颜良、文丑,勇冠三军,统其兵,殆难克乎!”荀彧明白孔融的意思,于是说:“绍兵虽多而法不整。田丰刚而犯上,许攸贪而不治。审配专而无谋,逢纪果而自用,此二人留知后事,若攸家犯其法,必不能纵也,不纵,攸必为变。颜良、文丑,一夫之勇耳,可一战而禽也。”
这段对话中,许攸的出现尤为抢眼,几乎盖住了袁绍,不过也不是什么好事,就是说许攸贪财。许攸不仅自己贪财,而且家教有方,老婆、儿子、侄子都贪财,可是审配逢纪不贪财,于是审配以许攸家不法,收其妻子,审配并从邺城向袁绍发来书信,说:许攸在冀州时,尝滥受民间财物。且纵令子侄辈多科税,钱粮入己,今已收其子侄下狱矣。
在这里先不说许攸到底有多贪财,家人如何不法,审配这样做,确实有点二。大敌当前,应该全力以赴对待曹操,这审配却在窝里斗,荀彧评价他“专而无谋”,的确如此。在这个节骨眼上,打仗是第一位的,要内部和谐,外部战曹操,而不是搞点内斗,要协调人际关系,搞统战。自以为帮了袁绍大忙的审配可能不知道,正是他害了袁绍,袁绍本身刚愎多疑,现在听说许攸贪财,肯定怀疑,许攸是不是收了曹操的财物。
袁绍看到审配的信,大骂:“许攸,你这个滥行匹夫!你与曹阿瞒有旧,想是亦受他财贿,和他一起来谋害我!”这事表面上看来,袁绍有问题,有点刚愎多疑,但许攸也是一身毛,两个有性格缺陷的人在一起做搭档,悲剧是必然的。
许攸也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活命要紧,走吧!到哪儿去呢?袁绍不是怀疑我和曹操有来往吗?我还就到曹阿瞒哪儿去,于是乎直奔曹操的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