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师未捷先受挫,袁绍很是窝火,为了找回面子,同时重振军威,袁绍不和于禁在延津那一块玩猫和老鼠的游戏了,太没意思了。袁绍要打大场面战役,直接和曹操对垒,于是决定从白马津渡黄河,迅速派部队包围了白马城。
为了能按照有利自己战略进行战斗,同时找回信心,袁绍随即派遣郭图、淳于琼、颜良攻打东郡的白马,三个人中,颜良为主,其余二人为辅。
一看袁绍派颜良去攻打白马,沮授向袁绍建议:“颜良这个人性格暴躁心胸褊狭,虽然骁勇,将才有余帅才不足,不能独当一面。”向来以颜良为荣的袁绍,那里听得进去,他正盘算着颜良给他攻城略地的快感呢。为了给颜良助威,袁绍也引兵到黎阳,准备渡过黄河。
颜良到底怎样呢?读过三国的人都知道,袁绍那是言必称“颜良文丑”,孔融也曾经对荀彧说过:“…颜良、文丑,勇冠三军,统其兵,殆难克乎!”(《三国志·魏书·荀彧传》)不管怎么说,颜良毕竟是从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肯定不是浪得虚名。
最先领略颜良战斗力的是白马守城将领刘延,面对颜良,要说刘延不害怕,肯定不可能。尽管害怕,刘延并没有失去分寸,而是积极采取坚守策略,加强防御工事,以箭雨和落石顽强抵抗颜良的进攻。战斗中,刘延肩膀中箭,但是仍然带伤指挥作战,极大鼓舞了士气。士气是提高了,毕竟实力悬殊太大,刘延只能咬牙坚持,过一天是一天。无奈之下,刘延向曹操求救。
曹操决定率兵救刘延。这时候,曹操敌众我寡,强攻打不过人家,只能在头脑子上做工作了。荀攸建议曹操:“今兵少不敌,分其势乃可。公到延津,若将渡兵向其后者,绍必西应之,然后轻兵袭白马,掩其不备,颜良可擒也。”(《三国志·魏书·荀攸传》)荀攸的计策是“声”攻延津而实“击”白马。荀攸没有要曹操兵分两路,而是曹操率领全军向延津进军假装要渡河,然后再率兵突袭白马。
不分开主力和疑兵行动的原因有三条:一、白马之围只有曹操亲自去才有胜算;二、只有曹操亲自到延津才能把袁绍军队的注意力转移到延津,进而忽略白马;三、曹操兵力太有限了,根本不能分兵了,或者说如果曹操兵分两路,即使袁绍军队中计了,但曹操军队却没取胜袁绍军队把握。在这种局势下,曹操仅仅通过改变军队的行军路线和行军速度就把袁军控制于自己手掌之上,足见曹操用兵水平之高。
白马之战打响了,白马局势紧张,延津的局势也是让人提心吊胆。表面上于禁的两千步骑守住了延津,还趁机过黄河打了袁绍的秋风,搞得袁绍后方鸡犬不宁的。然而事实上延津这个地方是岌岌可危的,两千步骑把守只是一时之计,只要袁绍稍微投入一些兵力,后果不堪设想。
最危险的情况就是曹操用声东击西策略解救了白马之围,但延津却被袁绍攻破了,袁绍军队直接从延津渡黄河,然后截断曹操从白马回撤的后路,那曹操就无家可归了,白马也就没什么意义了。也就是说,曹操在去解白马之围的时候,就想到了延津的重要性和危险性,在那时就开始给于禁增兵了,曹操用兵高妙就在这里。
按理说,进攻一旦展开,进攻方就应该迅速以主力向着敌方的重心挺进,也就是说,袁绍除了留下必要的守备部队外,应该全军渡河,以部分兵力监视或围攻白马,主力迅速南进许都,这样才能发挥进攻者的积极机动。绝不管你曹操是否增兵延津,你守你的延津,我渡我的白马津,如果这样的话,曹操即使有可能反吃掉颜良,也决计不敢。可袁绍却依然把主力驻扎在河北,优哉游哉,准备有面子地渡河。
袁绍不着急,曹操着急啊,为了吸引袁绍的注意力,曹操摆出来要抄袁绍后路的架势,让部队假装从延津渡黄河,准备进入袁绍的后方。一看曹操要抄后路,袁绍很是紧张,立马把兵力向延津方面集结,准备在延津和曹操战斗。袁绍哪里知道,曹操这是做样子,就是吸引你袁绍,只要你来就好,袁绍果然上当。
一看袁绍中计,曹操带上了张辽和关羽就朝白马方向进军,这可是曹操当时的最强阵容。
关羽在投降之初,就是降汉不降曹,意思是说,我关某人不会归顺你曹操的。但曹操很欣赏关羽,就封关羽做偏将军,而且盛情款待。曹操很快就发现,关羽有些想法,不会在自己这里效力,就对与关羽关系甚好的张辽说:“卿试以情问之”。张辽去问关羽,关羽感慨地说:“吾极知曹公待我厚,然吾受刘将军厚恩,誓以共死,不可背之。吾终不留,吾要当立效以报曹公乃去”(《三国志·蜀书·关张马黄赵传》)。张辽就把关羽的意思传达给曹操,曹操知道后,不仅不记恨关羽,更加觉得关羽是一个仁义之人,就更看重关羽了。
正是如此,曹操才敢在这样关键的战役,带着张辽、关羽火速突袭白马城外的颜良。不知是什么原因,等到曹操距离白马十余里时,颜良才发现曹操来了,看来有负河北第一名将之誉,于是颜良大为震惊,仓促迎战,但为时已晚。
河北名将颜良好像就是为了成全关羽而来的,无论是在《三国演义》中,还是在《三国志》,抑或其他史书中,都是不惜笔墨描述颜良的勇猛。但好像都又没有例举出他的丰功伟绩,相反倒是详细描写了他怎样被关羽砍头的,颜良成了地道的“杯具”。
关于颜良之死,还有一说,那就是颜良辞别袁绍时,刘玄德曾暗嘱说:“吾有一弟,乃关云长也,身长九尺五寸,须长一尺八寸,面如重枣,丹凤眼,卧蚕眉,喜穿绿锦战袍,骑黄骠马,使青龙大刀,必在曹操处。如见他,可教急来。”因此颜良见关公来,只道是他来投奔,故不准备迎敌,被关公斩于马下,于是出现了“只因玄德临行语,致使英雄束手亡”的情景,这样看来,不是关羽多么勇猛,而是刘备害了颜良,正是因为刘备临行语,才导致颜良束手亡。
无论怎样,关羽正是凭借这精彩的一刀而扬名天下,而颜良则成了关羽的祭品。
实际上这场战争的最大赢家是曹操:一、善待关羽,终于派上了用场;二、解了白马之围,提升战斗气势;三、战争按自己设想的方向发展。
白马之战后,曹操盛赞关羽的勇武,对立功的关羽更是关爱。为了留下关羽,曹操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还送美女十人,金帛无数,把当年吕布的赤兔宝马也送给了关羽,又官拜费亭侯,曹操真下了血本。
曹操是热情的,关羽有自己的追求,当关羽认为自己该离开曹操的时候,就把所有的赏赐原封退回,留下一封告别信,带着刘备的家眷离开了曹操,前去寻找刘备。曹操手下的将士获悉后,要去追杀,曹操挥挥手说:“彼各为其主,勿追也”(《三国志·蜀书·关羽传》)。
关羽和曹操的故事后来传为佳话,一方面是关羽讲究义气,重感情,但另一方面体现了曹操的大度成全,如果曹操稍微有一点小动作,关羽可能会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