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经·乾卦》有“潜龙勿用”之语,生活中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之说,虽然一个是“阳春白雪”,一个是“下里巴人”,但却是“殊途同归”。只要一日在别人的屋檐下,就要一日厚起脸皮,既不用别人的提醒,也不用非要等撞了屋檐才低头。这是一种对客观环境的理性认识,没有半分的勉强。所以,完全不用不好意思或抹不开面子。比起生存,脸皮又值几个钱?当生存与脸面产生冲突时,生存才是第一位!
这事曹操也经历过,联盟时,曹操在政治立场上就因皇帝废立之事和袁绍闹翻了,由于曹操寄人篱下,活在袁绍的屋檐下,只得低头。正如鲍信对曹操所说:“袁绍为盟主,因权夺利,将自生乱,是复有一卓也。若抑之,则力不能制,只以遘难。且可规大河之南以待其变。”(《三国志·魏书·武帝纪》)曹操对鲍信的建议很是认可,对袁绍不再抱有希望,离袁绍远一些,同时积极积蓄力量,以待时机。
正当袁绍走马上任冀州牧的时候,曹操的机会也光临了,当然这对袁绍可不是好事。刚做冀州牧,在袁绍P股还没有暖热的时候,公孙瓒不乐意了,自己引兵入冀州,白忙活了一场,结果是为袁绍作嫁衣裳,什么好处也没捞着。这事搁谁身上都不平衡,再加上公孙瓒的弟弟公孙越在关东义军对付董卓的时候,因为袁绍和袁术两支军队之间的矛盾、摩擦而意外身亡,公孙瓒恨袁绍恨到了骨头里。为了平息公孙瓒的怒气,袁绍任命公孙瓒的从弟公孙范为渤海太守。可是,公孙瓒并不领情,而公孙范带着渤海郡的军队也倒向了哥哥公孙瓒。
就在这年(191年)的冬天,公孙瓒携此前大破黄巾军的余威,南下争夺冀州,“冀州诸城无不望风响应”。袁绍此时已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亲率大军与公孙瓒在界桥(今河北威县东)展开激战。偏偏在这个时候,黑山起义军配合公孙瓒凑热闹,于毒、白绕、眭固等十余万众攻略魏郡(治邺,今河北临漳)、东郡(治今河南濮阳西南),这两块地盘虽然不都是自己的地盘,但袁绍及其一些宾客的家属都在魏郡政治中心邺城,这样一来,袁绍那边人心惶惶,有的忧愁、有的担心,甚至有人大哭,唯独袁绍像没事儿一样,估计是装的。这黑山军也不是吃素的,不久魏郡太守栗成被义军杀死,东郡太守王肱根本不禁打,败得一塌糊涂。
单单一个公孙瓒,袁绍都没有十足把握取胜,哪里还有力量去对付黑山军,据《后汉书·袁绍传》记载,袁绍在和公孙瓒的对垒中并没有优势,甚至处于劣势。在战斗中,袁绍曾被公孙瓒的骑兵围攻,据说“围绍数重,射矢雨下”,当时情况万分紧急,袁绍的身边只有两百来人,而公孙瓒一方却有一千多人,力量悬殊。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袁绍的谋士田丰想掩护袁绍躲到断垣残壁后面,但袁绍不干,说:“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即便战死沙场又如何,岂能贪生怕死地躲到垣墙后面去?”说完,袁绍亲自督促将士们加强攻击,一直撑到援兵来。最终,这场战役以以少胜多落下帷幕,公孙瓒败退回了幽州。翌年,不死心的公孙瓒再掀战事,但还是败给了袁绍。直到此时,袁绍的冀州牧之位才算坐稳。
正是在这危急时刻,袁绍想起了自己的哥们曹操,曹操正好没事儿做,老待在自己的地盘上终归不让人放心,“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再说了,自己也实在抽不出人马去做这件事。得了,给曹孟德一个机会,让他另立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