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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伟大的友谊

  据说伟大的友谊只能存在于男人之间,在中国,关于伟大的友谊最经典的当属刘关张,其实在那时候,曹操和袁绍、张邈、许攸之间的友谊也非同一般,也应该可以称为伟大吧。

  曹操他们的伟大友谊是建立在“游侠”的性格志趣和“铲除宦官拯救国家”的共同政治目的基础上的,加上门当户对的出身、共同的爱好、一样的政治追求、相同的生活品位、差不多的知识层次,而且互相心有灵犀,就这样曹操、袁绍、张邈、许攸、吴琼他们相聚在一起,逐渐形成了伟大的友谊。

  首先,门当户对的出身。袁绍,字本初。祖籍汝南郡汝阳县(今河南省商水一带)。袁绍为袁逢的庶子,因袁逢的哥哥袁成早逝,袁逢就将袁绍过继给袁成。这个袁绍的家庭背景相当的厉害,祖上四世三公(所谓四世三公,是指袁家连续四世都有人官至三公,三公是指太尉、司徒和司空),袁家自其高祖袁安官至司空、司徒,袁安的儿子袁敞及袁京皆为司空,袁京的儿子袁汤为司空、太尉,袁汤的儿子袁逢亦至司空,袁逢的弟弟袁隗亦至三公、太傅。四世中居三公之位者多至六人,史称袁氏一族“自安以下四世居三公位,由是势倾天下”。

  张邈,是兖州东平寿张(今山东省寿张县)人,家资极多,为人仗义疏财,以能急人之难闻名,此时在洛阳太学求学,与袁绍、曹操算有同学之谊,在当时的游侠少年之中,已颇有名气。

  其次,共同的爱好。张邈“少以侠闻”,曹操则是“任侠放荡”,袁绍更是“好游侠”,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仨人儿忒像的了,均以“侠”名。不仅如此,他们早年还有过共同的政治理想——铲除宦官势力,并且曾经有过合作,再往前追溯,曹操和袁绍曾经都是西园八校尉;“张邈和袁绍、何伯求、伍德瑜等皆为奔走之友”。这说明他们之间关系非同一般,有共同的爱好和追求。

  再其次,相同的政治追求。正是在这种“游侠”风气的影响下,也是为了实现自己“铲除宦官”政治目标,曹操和袁绍他们几个聚到了一起,由于自己是宦官之后,尽管祖父曹腾没有做过太多坏事,但和根正苗红的袁绍比起来,曹操难免有些自卑。

  据说,那时曹嵩在京城洛阳做官,有一次曹操去洛阳,为了找回自信,树立自己在这帮哥们面前的威信,血气方刚的曹操曾经进入中常侍张让卧室刺杀张让。张让当时正受皇帝宠信,专权用事,大小百官都害怕他,民愤极大。当时,张让正在床上午休,曹操的突然闯入,惊醒了他的好梦,连声惊呼“有刺客”。卫士们闻讯蜂拥而至。可曹操却不慌不忙,挥舞手戟左冲右杀,从卧室打到厅堂,从厅堂杀到院墙,卫士们有心拿贼,手脚却不听使唤,只得眼睁睁看着曹操从容翻墙而去。

  尽管这次刺杀没有成功,曹操却获得了名声,当时的张让可不是一般人物,作为汉灵帝叫口“爹爹”,那排场那守卫绝非一般人能进去的,就是进去也是非死即残。曹操却能独入张让的卧室,而且毫发无损,全身而退,可见曹操武功非同一般。

  最后,相同的生活品位。游侠,是有度的,这种行为,稍微把握不住,就是流氓。据说,刘邦当年“不事家人及产业”,却跑到了外面找张耳,然后去任侠。就是因为这种“游侠”风度使得刘邦好施、大度。诸如对秦王子婴的宽容,对关中父老的约法三章……而这一切和曹操又是何等的相似。

  司马迁曾经这样描写了刘邦:“高祖为人……仁而爱人,喜施,意豁如也。常有大度,不事家人生产作业。及壮,试为吏,为泗水亭长,廷中吏无所不狎侮。好酒及色”(《史记·高祖本纪》)。上边提到的“好酒及色”,这些和曹操也相当吻合,曹操一生多次和酒搅在一起,有和刘备的“青梅煮酒论英雄”佳话,也有“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喟叹。当然在“色”这方面曹操也不输于刘邦,这一点在年轻时和袁绍游侠时就大显征兆。

  当年在和袁绍一起游侠的时候,曹操他们还干了许多龌龊荒唐之事。南朝宋临川王刘义庆的《世说新语·假谲类》记载,有一次,一家人家结婚,曹操和袁绍去看热闹,居然动念要偷人家的新娘。他俩先是躲在人家的园子里,等到天黑透了,突然放声大叫:有贼!参加婚礼的人纷纷从屋里跑出来,曹操则趁乱钻进洞房,用刀挟持,抢走新娘,但很快被人发现,追了上来,两人丢下新娘,仓皇逃窜。

  二人慌不择路,冲到一个荆棘丛中。曹操身手敏捷,一跃而过。袁绍身体偏胖,一跃过不去,再跃还是过不去,后面捉贼的呐喊声越来越近。袁绍慌了,低头就朝荆棘丛的缝隙里钻,结果,衣服被挂住了,袁绍不敢动弹了。

  眼看就追到眼前了,曹操急中生智,指着袁绍大喊:“偷新娘子的贼在这里!”袁绍一听就慌了,拼了命朝前冲,终于逃了出去。

  其实,曹操以后的做事风范和性格多少都有这影子存在,很难界定到底是流氓还是任侠,究竟是流氓的成分多,还是任侠的成分多。那时的袁绍、张邈、曹操三人,一时间牛气冲天,横行街衢,倒是堪比后世传说中的刘关张三兄弟。不过,袁张曹这三人却没能成为不离不弃的铁三角,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份友谊不但没积淀成陈年佳酿,反而渐渐变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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