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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佛罗伦萨

  文艺复兴的摇篮

  佛罗伦萨位于意大利中部阿尔诺河谷一片丘陵之中,人口约50万。

  佛罗伦萨最早是由恺撒大帝建造的方形古堡式城市。这里不但是意大利南北交通的要塞,而且是中世纪欧洲众多国家通往天主教中心罗马的必经之路。因此,佛罗伦萨很早就成为欧洲重要的工商业和金融中心。

  2000年过去了,整座城市仿佛被时光涂抹了一层厚厚的保护色,古铜色的建筑依然膂骨铮铮。

  但古老却不是佛罗伦萨的最大特色,它耀眼的光环来自头上那顶文艺复兴摇篮的桂冠。

  1348年,一场夺去无数人性命的鼠疫肆虐欧洲。教会借机要人们忏悔、祷告以收敛钱财,并用禁欲主义禁锢人们的思想行为。

  恰在此时,卜伽丘的短篇小说集《十日谈》问世了。小说的背景就是欧洲大瘟疫时期,10个青年男女为避难躲到郊外一座别墅中,他们约定每人每天讲一个故事,用笑声驱散死神的阴影。他们一共讲了10天、100个故事,故取名《十日谈》。

  《十日谈》仿佛就是一幅意大利市民生活的清明上河图,各行各业、各色各样的人物粉墨登场,上演了一幕幕妙趣横生的悲喜剧。

  有一个印象很深的故事叫《绿鹅》。一位父亲将儿子从小带至深山中隐修,以杜绝尘世生活的诱惑。儿子到了18岁,随父亲下山,迎面碰上一群美丽的少女。头一次见到女性的小伙子问父亲这是什么,父亲要他赶快低下头去,说这是些名叫绿鹅的祸水。岂料儿子一路上最感兴趣的却偏偏是绿鹅,恳求父亲让他带一只回去喂养。老头儿这时才明白:“自然的力量要比人们的教诫强得多了”。

  这个故事与李娜唱的《女人是老虎》有异曲同工之妙。

  《十日谈》的故事嘲讽教会的黑暗和罪恶,鞭挞封建贵族的堕落与腐败,赞美爱情和高尚的情操,谴责禁欲主义,体现了人文主义思想。

  《十日谈》吹响了文艺复兴开始的号角,卜伽丘成为先驱者之一,被誉为欧洲短篇小说之父。

  另一位先驱是诗人但丁。

  恩格斯称他是“中世纪的最后一位诗人,同时又是新时代的最初一位诗人”。

  但丁的代表作《神曲》,是世界文学史上重要的作品之一。《神曲》是但丁因反对教皇,在被判终生放逐的流亡生涯中写成的长诗。

  长诗用中古时期所特有的梦幻文学形式来影射现实。说的是但丁睡梦中在一片森林里迷了路,情势十分危急时,古罗马诗人维吉尔受但丁青年时爱恋的美女阿特丽斯的嘱托前来搭救但丁,然后又作为但丁的向导游历了《地狱》、《炼狱》和《天堂》。

  但丁笔下的地狱像个巨大的漏斗,共有九层,这里的鬼魂永世不得翻身。第一层聚集了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苏格拉底等一批古代哲学家,他们生活在耶稣诞生之前,没有接受宗教的洗礼,所以被称为异教徒,在那里等待审判。第二层到第八层都是生前犯有各种罪行的鬼魂,越往下罪孽越重,贪色的、贪食的、贪婪的、杀人放火的、阿谀奉承的、买卖官职的、贪官污吏、伪君子、盗贼、教唆犯、挑拨离间者、蒙骗造假者等等,他们分别接受不同刑法的惩处。譬如买卖官职的,让他们倒栽在一个石洞里,两只脚都被点上了火。最下面的第九层,有3个罪大恶极的鬼魂在受刑,一个是出卖耶稣的犹大,另外两个是谋杀古罗马恺撒皇帝的叛徒卡西奥和布鲁托,他们被长着3个脑袋的撒旦咬在血盆大口里。

  游历完《地狱》再游《炼狱》。炼狱里是生前犯有各种过错的鬼魂,这里的鬼魂经过炼狱之火的洗礼有望得到新生,类似可教育好的子女。

  游完《炼狱》,天空中仙乐缭绕,祥云霭霭,阿特丽斯分花拂柳袅袅而来,她带领但丁遍历《天堂》,经过九重天,直达上帝陛前……

  佛罗伦萨之所以成为欧洲文艺复兴的摇篮,有其历史的渊源。

  14世纪末,信仰伊斯兰教的奥斯曼帝国军队进逼君士坦丁堡,东罗马帝国危在旦夕,一群群东罗马学者,带着古希腊的艺术珍品、文稿和拉丁文手抄本,纷纷逃向西欧避难。

  当时,药商出身、欧洲最大的银行家梅迪奇在佛罗伦萨当政,他收留了这些学者,并开办了讲授古希腊哲学、历史和文学的希腊学院。

  被中世纪宗教思想禁锢的欧洲人从来没有听到过古希腊还有这么优美的文学艺术和这么丰富的学术思想,不觉大开眼界,纷纷前来听讲,迅速掀起了一股希腊热。

  梅迪奇还大力兴建教堂和宫殿,招募了许多著名画家、诗人、建筑师和雕刻家,这里一时间鸿儒云集,大师辈出,名作层叠,使佛罗伦萨出现了空前的艺术繁荣。

  并称文艺复兴初期“三杰”的但丁、彼特拉克和卜伽丘就出生在这里;画家马萨奇奥、雕刻家多纳泰洛和建筑师布鲁内莱斯基等文艺复兴艺术的奠基人都是佛罗伦萨人;文艺复兴艺坛“三杰”——达芬奇、米开朗琪罗和拉斐尔的盛名,更使佛罗伦萨名扬千古。著名科学家伽利略、政治理论家马基雅维利以及乔托、马萨丘、波提切利等艺术大师也都曾在这里一展风采。

  文艺复兴,是新兴的资本主义文化思想的萌芽,他们呼唤古典文化的复兴,注重对人的关心和尊重,在意识形态领域里用“以人为本”的人文主义思想开展反对教会神学和封建主义的斗争。

  这种激流在佛罗伦萨涌起后,迅速传到了罗马、米兰、威尼斯等城市,以后又从意大利传到了法国、西班牙、德国和英国,掀起了席卷整个欧洲的文艺复兴运动。

  文艺复兴运动不仅敲响了中世纪的丧钟,而且在政治、经济、科技、教育、建筑、雕塑、文学、绘画、音乐等各个领域对欧洲甚至对整个世界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佛罗伦萨也因此彪炳史册,流芳千古。

  7月11日下午,我们怀着崇敬的心情瞻仰这座历史文化名城。

  埃威恩停在古城外边,我们和所有游人一样徒步入城。

  这里没有现代化的建筑,整个城市都被联合国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别说新建一栋楼房,就连一砖一石都不许撬动。

  有趣的是,几乎所有的建筑物上都有千姿百态的雕塑,这些雕塑就是标志院墙主人的族徽。一个家族拥有自己的族徽,在全世界也只有佛罗伦萨一家。

  最多最耀眼的族徽当然是MEDICI。当年佛罗伦萨共和国的国政厅,就是梅迪奇家族的客厅。现在向游人开放的不多几座大教堂中,居然有4座是梅迪奇家族的礼拜堂。举世闻名的乌菲齐美术馆——据说,里面荟萃了一半西方美术史上最重要的油画,竟然是梅迪奇家族的事务所。梅迪奇家族在佛罗伦萨当政60年,不仅把佛罗伦萨带入最辉煌的黄金时代,也极大地推动了文艺复兴运动的发展。

  踏着用长条石板铺出的狭窄街道,望着两边千年不变的建筑,耳边仿佛能听到古代“踢踏”的马蹄声,身边仿佛晃动着文化巨匠们的身影,而我们匆匆的脚步或许都叠印上了大师们留下的足迹。

  我们首先来到米开朗琪罗广场。

  这是佛罗伦萨艺术的精华所在,整个广场就仿佛一座露天博物馆。《科西摩一世》、《海神》、《萨宾的掠夺》、《珀尔修斯》等青铜或大理石雕像异彩缤纷,各具特色。而最吸引人的则是仿米开朗琪罗的石雕《大卫》,许多人排成长龙等待与他合影。

  大卫是《旧约》中的少年英雄,曾杀死侵略犹太人的巨人哥利亚,后来成为犹太国王。大卫面目英俊,肌肉发达,体格匀称,他充满自信地站在那里,左手拿石块,右手下垂,头微微转向左侧,炯炯有神的双眼凝视着远方,仿佛随时准备投入一场新的战斗。

  这尊雕像体现了外在和内在全部理想化的男性美,被认为是西方美术史上最值得夸耀的男性人体雕像。

  文艺复兴给佛罗伦萨留下了丰富的文化遗产。全市有40多座博物馆和美术馆,60多座宫殿,还有许多大小教堂,收藏着大量优秀艺术品和精美文物。

  阿尔诺河上的韦基奥廊桥,是欧洲最著名的老桥,那是梅迪奇家族遮风避雨和与市民保持距离的通道,也曾发生过但丁和阿特丽斯泪洒佛罗伦萨式的廊桥遗梦。

  但丁的故居,坐落在一条幽暗而狭长的小巷里,石板铺就的小路,碎石砌成的墙壁,但丁的头像被镶嵌在三层楼房的老墙上。当我们抬头仰望时,仿佛听到老墙上的但丁还在重复着他那句名言: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佛罗伦萨的另一个杰作是圣母百花大教堂。

  右边高84米的乔托钟楼,把罗马古典风格与哥特式风格融合到一起,成为14世纪初一件巨型首饰般的建筑杰作。

  钟楼左边是八角形洗礼堂,它比例完美协调,装饰豪华典雅,特别是雕刻有《圣经》故事的铜门极其精美,各种各样的人物浮雕形象逼真,姿态动人。昔日在此受洗的但丁称它为“美丽的圣约翰堂”,米开朗琪罗则称其为“天堂之门”。

  洗礼堂后面,便是花了100年时间修建的圣母百花大教堂,它是排在梵蒂冈圣彼得教堂、伦敦圣保罗教堂之后世界上第三大圆顶教堂。

  由于它外面没有开阔的广场,和旁边的小巷非常临近,因而无论从哪个角度和距离,照相机都不能把它整个摄入镜头,给人巨大而压抑的感觉。

  教堂的外墙是用红、白、绿大理石拼贴的五彩图案,千百年来,依然艳丽无俦。

  教堂的精华,是由布鲁内莱斯基建造的直径45米、赭红色的双层薄壳大圆拱顶,它在文艺复兴时期甚至到现在都是一个奇迹。

  我们进入教堂内部,里面的陈设比较简陋,参观的人也很少,只是在空旷、庄严和肃穆的气氛中,有些人在那里默默地祈祷。

  佛罗伦萨,古风飒飒,文气沛然,供人们重温历史,让人们评古论今。

  佛罗伦萨,意大利的骄傲,欧洲的骄傲,世界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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