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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因斯布鲁克

  迷你小城

  埃威恩向南疾驰。

  公路两边几乎不见庄稼,满眼是赏心悦目的草场,墨绿、翠绿、浅绿、淡黄,一片片连绵不断,边角清晰,绝不羼杂。有的草场已收割,收割的牧草被卷成桶状,外面用白色塑料膜包裹得严严实实,有规律地散放在田野,整洁得像艺术品,竟成为一道引人注目的风景线。

  车入奥地利,公路两边的山势突然高峻起来,我们不知不觉已置身阿尔卑斯山腹地了。

  阿尔卑斯山是欧洲最雄伟的山脉,它是第三个衍生期间由于非洲板块向亚欧板块北移挤压隆升而形成的。它西起法国东南部的尼斯,向南延伸是亚平宁山脉;向西南延伸是比利牛斯山脉;向东延伸是喀尔巴阡山脉,呈弧形贯穿法国、瑞士、德国、意大利、奥地利和斯洛文尼亚6个国家,绵延1200公里。阿尔卑斯山主峰即欧洲最高峰,海拔4807米,位于法、瑞、意三国交界处,因峰顶终年积雪不化,银白如玉,故称勃朗峰(白的意思)。阿尔卑斯山有许多河谷和山口,成为中欧与南欧之间的重要通道。阿尔卑斯山在第四纪冰期中曾被冰川覆盖,现在仍有许多冰川、湖泊,成为莱茵河、罗纳河、波河等许多大河的源头。

  穿行在阿尔卑斯腹地,两侧风景如画。翠绿色的山坡上开满了红的、黄的、白的、紫的繁星般的小野花,悠闲的奶牛、整齐的葡萄园、小巧的木屋以及桅杆一样高耸的教堂尖顶,珍珠般漂泊在姹紫嫣红的花海上。更有一些不知名的小湖小河,清澈见底,荡漾着雪山的倒影。两边的山势,有的壁立千寻,直插云霄;有的缓慢隆升,植被分明——从低到高依次是阔叶林带、混交林带、针叶林带、高山草甸、裸露的岩石以及终年积雪的峰顶。缕缕白云像轻纱一般缠绕在山腰,山顶覆盖着厚厚的白雪,阳光下云蒸霞蔚,一片灿烂。偶尔有雄健的苍鹰从山尖滑过。雪峰下常见雪水融化冲刷出来的白晃晃的沟壑痕迹,半山腰留有古代御敌的城堡。

  高速路两边有许多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有的可直上山顶,直上白云缭绕的别墅。奥地利许多有钱人喜欢住在远离尘嚣、风景优美的山上。居民要是选准一个地方建别墅,并向当地政府申请,政府就会把路、电、水、气、暖等设施和服务送到那里。我国唐代诗人杜牧有“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的美丽诗句,奥地利人则有一句名言:“我家住在云端里”。头顶蓝天白云,脚下草甸鲜花,眼前雪山森林,身边别墅古堡,山坡黄牛白羊,山脚湖泊葡萄园……诗一般的阿尔卑斯风光,梦一般的童话世界。

  下午4时许,转过一个山口,狭窄的山谷忽然呈现出一片开阔地。一座古城依着一条河流,静静地躺在群山的环抱之中。

  小城渐近渐大,不一会儿,埃威恩就驶过河上的桥梁,我们进入了因斯布鲁克。

  这条清澈湛蓝的河叫因河,因斯布鲁克就是因河上桥的意思。

  因斯布鲁克位于奥地利西部那个小提琴的手柄上,约10万人口。

  别看它小,它可是国际级的迷你名城。

  因斯布鲁克是一个大学城,1669年建校的因斯布鲁克大学现有7个系,近3万名在校学生。它还是蒂罗尔州的首府,是联结意大利、德国和瑞士的交通要道。

  历史上,这里是哈布斯堡家族权力与版图走向巅峰的发祥地。15世纪末到16世纪初,在马克西米利安一世统治时期,这里成了国家权力中心,甚至是是欧洲艺术和文化的中心,许多美轮美奂的宫殿和建筑群就是那个时期留下的杰作。

  因斯布鲁克曾成功地举办过1964年和1976年两届冬季奥运会,因而成为举世闻名的滑雪胜地。

  能举办两届现代冬奥会,应是一座现代化程度相当高的城市。

  但我们走进街头,时光却像倒流回欧洲的中世纪。

  街道狭窄到只有一线天的程度,大街两旁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哥特式、文艺复兴式、巴洛克式的楼房,特别是有许多类似我国南方连拱走廊式的骑楼,这在欧洲是极少见的。欧洲14世纪时曾两度暴发黑死病(鼠疫),夺去三分之一以上的人口,所以各国明令城市不得建走廊式骑楼,以便让更多的阳光普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杀菌祛病。因斯布鲁克山高皇帝远,骑楼这一独特建筑却得以保存下来。

  穿过两条曲曲弯弯的小巷,我们来到一条几十米宽的大街,这就是因斯布鲁克著名的玛丽亚·特蕾西亚大街广场。

  大街中间的圣安娜纪念柱,是这个城市的标志。它是1706年7月26日为纪念敌军撤离因斯布鲁克而建的,这天正好是圣母玛丽亚的母亲圣安娜的命名日,纪念柱因此而得名。

  红色大理石雕刻的圣安娜柱高13米,柱头雕有科林斯风格的圣母玛丽亚像,她神色凝重地眺望着远方的雪山,柱基周围有4个保护神,其中一个就是圣安娜。

  2006年7月26日,在圣安娜纪念柱建成300周年之际,就是在我们离开这里17天后,奥地利邮政发行了一枚0.5欧元的圣安娜柱纪念邮票,可见圣安娜纪念柱在奥地利的地位。

  大街北端尽头,游人麇集,争相拍照。那就是因斯布鲁克最著名的名胜:黄金屋顶。凡来因斯布鲁克的旅客,都要赶来这里一睹黄金屋顶的风采。我们赶到这里,只见一幢极普通的五层红顶楼房,赭窗粉墙,偏东一侧楼门伸出一个挑楼,突兀地飘出一片屋檐般的斜面,阳光下金光闪闪。

  黄金屋顶之所以有名,与它的身世有关。

  这幢15世纪的建筑曾作为皇宫使用,并见证了国王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与米兰公主的婚礼。1494年,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委任尼克拉斯将从前破旧的挑楼改建成有哥特式穹隆的宫廷包厢,以便在这里观赏广场上的比赛和戏剧表演。阳台上的金色屋顶用2657块金箔铜板贴面而成,一是为了炫耀财富,二是为了衬托皇家的体面,黄金屋顶的称谓由此而来。

  黄金屋顶虽有名气,却显得俗气而不大气,与我国的故宫、法国的凡尔赛宫相比,简直就是小儿科。或许当年还真有一股皇家的贵气,只是后来陆续在两侧加建了教堂、王府和那些巴洛克式的漂亮楼房,它自己反倒显得陈旧粗俗,显得不伦不类了。只是楼房每个窗口摆着大花盆,粉红墨绿的一片,才显得有些生机。

  因斯布鲁克的美,在于置身城内,不论什么季节,无论从哪个角度,一抬头就能见到白雪皑皑的山峦。

  它处在群山环抱之中,紧贴小城北面,悬崖峭壁拔地而起,像一道微微闪光的蓝白色屏障,像专门为黄金屋顶设置的巨幅背景。山上的残雪把层层叠叠的森林衬托得更加青翠欲滴。山顶云雾缭绕,古堡耸立。清流碧透的因河带着阿尔卑斯山的体温,浸润着小城的河谷,即使在炎热的夏季,这里也凉爽如春。如果是在冬季,一场大雪过后,这里就完全变成了一尘不染、白茫茫童话般的世界。

  雪峰环抱小山城,

  碧水清流紫气萦。

  灿灿黄金夸显贵,

  擎天石柱护安宁。

  在因斯布鲁克,有两种纪念品非常有名,一是莫扎特巧克力,一是施华洛士奇水晶。

  我们在黄金屋顶前拍照留影后,就是自由购物时间。许多骑楼式商店门口摆放着休闲的桌椅,那里坐满了喝咖啡聊天的人。我走进几家小店,发现所有巧克力都印有莫扎特的卷发侧面头像。莫扎特的故乡在萨尔茨堡,却跑到这里来促销,看来,借外地名人发本地财,也是一大发明。

  施华洛士奇水晶创立于1895年,它的产品不是天然水晶,而是人造水晶制品,它以合成和切割工艺取胜,被世人认定是高档优质、璀璨夺目和高度精确的化身。施华洛士奇水晶是奥地利人的骄傲,北京人民大会堂、巴黎凡尔赛宫的水晶吊灯都有施华洛士奇的精品。

  施华洛士奇在很多国家的城市都有连锁店,在因斯布鲁克也设有施华洛士奇水晶的顶级品牌——黑天鹅牌水晶专卖店。专卖店店门不大,就在一幢骑楼底下。甫进大门,就见橱窗里一个不停转动的水晶地球仪,在射灯下折射出炫目的光彩,标价高达4万欧元。里面的精品部,水晶制品从项链、戒指、胸针、灯饰,到飞禽、走兽、游鱼、花鸟,从莹白、橙黄、水绿、宝蓝,到浅红、淡紫、雪青、黛墨,应有尽有,有的雍容华贵,有的精巧别致,一款款婀娜多姿,光彩夺目。

  大约女士与水晶有天然的缘分,男士们只是赞叹一番,几个女士却买了一些戒指、胸针类的纪念品。

  晚上,我们憩宿因斯布鲁克旁边的小村。小村依山而建,大多是三层木楼。小村的背后就是白雪覆盖的山峰,一条湍急的山溪从小村中间奔泻而下。小桥流水人家,雪山绿茵鲜花,凉爽的空气,淡淡的炊烟,别有一番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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