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清时期,是乌江流域各民族文化的成型和繁荣时期。此时期,由于汉文化的逐渐深入,加之各族的交流逐渐加深,各族逐渐形成了丰富的具有本民族特色文化形式。对此,各地史书有大量记载。下面从史书中挑选出部分有代表性描述乌江流域主要世居少数民族在元明清时期的记载,以表格形式呈现出来,以呈现此时期各族文化的概貌。
一、布依族
项目基本内容文献记载或内容节日年节弘治《贵州图经新志》:“仲家皆楼居,好衣青衣,男子戴汉人冠帽,妇女以青布一方裹头,着细褶青裙,多至二十余幅,腹下系五彩绣方幅,如绶,仍以青布衣袭之……婚嫁则男女聚饮,歌唱相悦者,然后论姿色妍媸索牛马多寡为聘。疾病不服药,惟祭鬼而已。卜用茅或铜钱、鸡骨。通汉人文字,以十一月为岁首。”
民国《贵州通志》:“‘清平卫’之仲家,以字为姓,衣服与汉人同,言语稍异,婚姻用媒妁,树桑供蚕,男知读书,女务纺织,以十一月为岁首。”
二月二祭“土地神”。杀鸡敬祖,吃黑白糯米饭。三月三乾隆《安龙府志》:“每岁三月初三宰猪牛祭山,各寨分肉,男妇饮酒,食花糯米饭……三、四两日,各村不通往来,误者罚之。”四月八“牛王节”。让牛休息一天,用枫树叶给牛洗澡,吃黑、白、黄、紫四色糯米饭。六月六“天王节”、“龙王节”、“祭盘古”。杀鸡宰猪,用白纸做成三角形小旗,沾上鸡血或猪血,插在庄稼地里,供上酒肉和粽子。亦有拎来公鸡在田坝的水口边举行“祭水口”的仪式。由德高望重的老人带领青壮年举行祭盘古仪式,进行扫寨赶“鬼”活动。其余人皆着民族服装,带着糯米饭、鸡、鸭、鱼、肉和水酒,到寨外山坡上“躲山”。娱乐姑今用蜜蜡熏醉一人,引导其唱歌。姑问莽即“土电话”,用猪尿脬制成,互唱情歌。转秋一柱上横一木板,使其平衡,男女相互旋转。住房干栏《赤雅》:“人栖其上,羊犬畜其下。”
项目基本内容文献记载或内容饮食狗肉清代文人莫与铸咏黔《竹枝词》:“朴厚民风属四乡,一家春酒几家尝。屠犬烹猪成欢会,酿菜坛开十里香。”糯米饭各色糯米分成五层放在一个甑子里蒸熟,倒在簸箕里搅拌,成了色泽鲜艳的五色花糯米饭。酸乾隆《贵州通志》:“牛、马牲骨,用米掺和之……至酸为佳……以多为富。”“称富积者蓄醅几世矣。”酒康熙《贵州通志》:“婚嫁,则男女聚饮”。“丧……以大瓮贮酒,执牛角遍饮,必须倾泻淋漓而后快”。清初酿酒方法是:“罕用稻米,率蒸高粱、红稗和曲蘖贮坛中,揉灰封其口,不旬日而开坛,插管围绕吸饮。”服饰细褶裙乾隆《南笼府志》:“椎髻长簪,银环贯耳,项挂银圈,以多为荣,衣短裙长,色惟青蓝,红绿花饰为缘饰。裙以青布十余幅为细褶,镶边,委地数寸,腰以宽长带数围结于后,带垂若翘。”
乾隆《独山州志》:今独山一带,“以青布蒙髻,长裙细褶……年少妇女,项挂银圈,腰系白铜烟盒,彩线丝条,环身炫目。”
乾隆《贵州通志》:“在罗斛(今罗甸)册亨等处……妇人短衣长裙,首蒙青花手巾。”尚青爱必达《黔南识略》:“妇人衣着皆尚青,发挽高髻,斜插长簪。”
乾隆《贵州通志》:“(男子)以帕束首,蹦屏……衣尚青”。“永丰州之罗斛、册亨等处……妇人……首蒙青花布手巾。”
《贵州图经新志》:“以青布一方包头,着细褶青裙,多至二十余幅。腹下系五彩挑绣方幅,如绶,仍以青衣袭之”。
项目基本内容文献记载或内容婚姻赶表是青年男女相互结识、交往、恋爱的一种社交方式。每逢场期(集市)民族节日,或遇着办喜事时,都是“赶表”的好机会。青年男女通过“对歌”的形式来展示才华,增进彼此的了解,在建立感情后,又互赠信物表示愿意结为夫妻。花球又名“丢花包”、“丢糠包”。乾隆《贵州通志・蛮僚》:“用彩巾编为圆球如瓜,谓之花球,视所欢者掷之。”跳月乾隆《贵州通志》:“仲家……贵阳、平越、都匀、安顺、南笼各属有之。有黄、罗、班、莫、柳、文等姓……婚姻皆以苟合始,每岁孟春跳月,用彩布编为小球,谓之花球,视所欢者掷之,奔而不禁聘用牛只,以姿色定聘资,多至牛三五十头……婚姻间用媒妁,然必抱子乃归。”
李宗�《黔记》:“卡尤仲家在贵阳、安顺、兴义、平越、都匀等府……以六月为大节。每岁孟春聚会,未婚男女于野外跳月歌舞,彩带结球抛而接之,谓之‘花球’,意既洽,彼此互掷,遂私焉”;“白仲家,在荔菠县,男子头狐尾以耕种,女子身小而多慧,穿淡蓝色细褶勾云裙、红绣花鞋、胫带银围、五色布裤。孟春择平地竖大木,一空其中,名曰巴槽。男子各执竹片击巴槽,其声似鼓鸣,曰打卦,又曰同耍。凡同耍男女,抱睡相戏,父母在旁观之以为乐。有汉人通苗语者亦与焉。未婚苗女故多与汉人往来,名曰外郎。俟女正配有夫,酬苗布一二匹,谓断郎礼,即不能再往。”回门清《独山州志》:“嫁时,新妇徒步……送亲幼妇成群,明早携瓮出汲,登梯上楼,即随送亲群妇一路同归。”不落夫家《贵州通志》:“归化夷家各夷人性强悍,山居合群,械斗成风。婚嫁主自由,以唱歌洽情,如欧人之跳舞,相悦者遂结婚……言以衣物爱情相交换,则以表兄妹相称,而唱歌之优劣亦所重也,如是者三四年七八年,有子始归夫家。”
项目基本内容文献记载或内容丧葬二次葬郭子章:《黔记・仲家》:“贵阳、都匀、镇宁、普安……丧,则屠牛招亲友葬以伞盖墓,期年而火之,祭以枯鱼。”
乾隆《南笼府志》:“三年后,视尸腐烂。举火焚之,以瓦缸检灰埋窖。”击铜鼓爱必达《黔南识略》:“丧葬……击铜鼓。”
乾隆《贵州通志》:居丧“击铜鼓,邻村闻鼓声毕至”。忌荤康熙《贵州通志・蛮僚》:“贵阳、都匀、镇宁……丧,主人不食肉,只食鱼虾。”
二、仡佬族
项目基本内容文献记载或内容居住干栏式《魏书》:“依树积木,以居其上,名曰‘干栏’,干栏大小,随其家口之数。”
《通典》:“南平僚,北与涪州接,部落四千余户,山有毒草及沙虱、蝮蛇。人并楼居,登梯而上,号为‘干栏’。”
《蛮溪丛笑》:“仡佬以鬼禁,所居不着地,虽酋长之富,屋宇之多,亦皆去地数尺,以巨木排比,如省民羊棚,衫叶覆屋,名‘羊楼’。”石板屋贵州安顺、安平一带仡佬族,就地取材,不论平房和楼房,多用石块砌筑,屋顶覆以石板。
项目基本内容文献记载或内容服饰明:桶裙《蛮溪丛笑》:“裙幅两头缝断,自足而入,斑斓厚重,下一段纯以红。”
《炎徼纪闻》:“以布一幅横围腰间,旁无譬积,谓之‘桶裙’。”
嘉靖《贵州通志》:“男子穿短裙,妇人穿花桶裙。”“男子绾髻于顶,编发短裙,妇人袭青珠二三串悬于颈以为饰。”“男女科头跣足,短衣摘须,妇人耳穿大孔,裳用花布横围之,曰‘桶裙’。”清:仡佬袍《黔南识略》:“男子衣服类土人,妇人作桶裙,以羊毛辍线为之。”“凡未嫁之女,剪其前发以为记,既嫁则否。”“(今大方县)以青线束发,批青布囊辍海巴其上,衣长尺许,外袭方袍,洞其中,从头笼下,前短后长,无袖。”“(安平县)以羊毛辍线为之,起花,染红色,甚佳,不以传人。”饮食酸辣《黔语》:“黔人所酷嗜,五味百和,阙此不可,家家屋檐下,绳悬筐,红黄碧绿相杂,终岁之旨蓄也。”
民国《贵州通志・风土志》:“园蔬要品,每味不离,盐酒渍之,可食终岁。”咂酒《黔记》:“咂酒,一名重阳酒,以九月贮米于瓮而成,他日味劣,以草塞瓶颈,临饮注水平口,以通节小竹,插草内吸之,视水容若干,征饮量。”婚姻家庭姑舅表亲道光《平安县志》:“婚姻先外家,凡姑之女,定为舅媳。或舅无子,必婚求他舅及舅族之远者。”
民国《续遵义府志》:“仡佬族婚亲,迎时无论冬夏,必以冷水淋媒主,夫妇后日和顺。新妇至,以木瓢一柄,曰‘马匙’,置大门外,必新妇践之,至断乃吉。”
民国《清镇县志》:“其婚娶,新妇乘马,二童子抚以行,以布,蒙首。”
项目基本内容文献记载或内容丧葬岩葬《炎徼纪闻》:“殓尸有棺而不葬,悬之崖穴间,高者绝地千尺,或临大河,不施蔽盖,以木主若圭,罗树其侧,号曰‘亲家殿’。”
嘉靖《思南府志》:“府南四十里许,有亲家殿者,古仡佬奉先处也,在一大崖穴中,崖高百余丈,下临大河,行舟者往往遥见之。其现制如今之床然,上下依崖,不施蔽盖,雨日亦不及之。”
嘉靖《贵州通志》:平伐司仡佬族“死则置于山洞”。火葬嘉靖《贵州通志》:西堡司仡佬族“死葬不用棺,积薪焚之”。土葬嘉靖《贵州通志》:青山司仡佬族“丧葬亦有棺殓,杀牛祭鬼,毕而横葬于上,后有人诱以倒埋”。闹尸清《安平县志》:“父母死,有丧服而无衰经,召亲戚屠牛击鼓,曰‘闹尸’。”
嘉靖《重修一统志》:“其在平伐、平远者为打牙仡佬……父母死,子妇各折其二齿,纳诸棺中,以为永诀。”倒埋坟道光《大定府志》:“仡佬人死,必掘地,置木板横陈其尸。”
“葬则侧置其尸,谓使其不知回归云。”节日年节以农历正月为岁首,称为年节,无论大家小户,都必须打粑祭祖。从正月初一至十五日,举行娱乐活动,如打“花龙”、打“蔑鸡蛋”、打“磨秋”、对歌、唱地戏。拜树节农历三月三,除了要打粑祭祖之外,各家自备雄鸡一只,到献山树下去宰杀来祭献山神。合寨集资杀猪宰羊来祭献,集中在献山树下会餐。吃新节农历七月的头一个辰(龙)日,或戊(狗)日举行。一是纪念祖先“开荒辟草”之劳绩;二是预庆丰收的到来。以稻谷和新米饭祭祀祖先。牛王节农历十月初一。杀鸡备酒打糍粑,以敬牛王。扎艾狗农历五月初五。割艾扎成狗形祭祀。
项目基本内容文献记载或内容信仰四官老爷牛、马、羊、猪四种牲神秧神、米神。
谷神、祭田猎神俗称妹妹神阿奈牙琮《黔西州志》:仡佬“病则延鬼医,以虎头一具用五色绒线装饰,置箕内祷之”。供照化选择吉日,用削平的泡木九片,编成“笆则”,放于床挡头,用樟树叶插“笆则”周围,置祭品于其上祭祀。禁忌年节岁首忌扫地、挑水、下生、骑马、犁田。丧亡及妇女产期忌外人随便入内房。
三、土家族
项目基本内容文献记载或内容饮食酸辣《龙山县志》:土人于五味,喜食辛蔬。有茄椒一种,俗称辣椒,每食不离此物。食材《巴东县志》:“里中以脱粟、大小麦为上食,荞麦、燕麦次之,采蕨根作粉,佐以大豆,则为下食。”油茶“依山面水一家家,风土人情不大差。唯有客来沿旧习,常需咂酒与油茶。”
《咸丰县志》:“油茶:腐干截颗,细茗,阴米各用膏煎、水煮,燥湿得宜,人或以之享客或以自奉,间有日不食,则昏聩者。”
《来凤县志》:“土人以油炸黄豆、包谷、米花、豆腐、芝麻、绿焦诸物,取水和油,煮茶叶作汤泡之,向客致敬,名曰:油茶。”
项目基本内容文献记载或内容饮食咂酒“九十月间,煮高粱酿瓮中,至次年五六月灌以水,瓮口插竹管,次第传吸,谓之咂酒。”
“万颗明珠共一瓯,王侯到此也低头。五龙捧着擎天柱,吸尽长江水倒流。”
“邑无佳酿,盖水性不宜也。近有一种,名冬酒,以冬月酿,至春三月开瓮,饮之色味俱似苏酒,颇佳。”
“季秋九日,土人携酒登高,极游观之兴。家造醪糟伏汁酒,又名‘伏子酒’。”服饰斑斓服色《宣慰司志》:“男女垂髻、短衣、跣足,以布勒额,喜斑斓服色,重农桑,男女合作。”
明《明一统志》:“短裙椎髻,常喜渔猎,铜鼓祀神,刻木为契。”
乾隆《永顺县志》:“永邑民俗,短裙椎髻,铜鼓祀神,刻木为契。”
《蜀中广记》:“洪武初,杨金奉归附,立为长官司。编户五里,初隶酉阳,永乐初该隶渝州……其人语言蛮音,衣穿斑布,用木浪槽臼捣粮。沥古蒿水代盐而�宿肉。”包头《宣慰司志》:“男女垂髻、短衣、跣足,以布勒额。”
乾隆《永顺县志》:“土司时男女服饰不分,皆为一式。头裹刺花巾帕,衣裙尽绣花边。”
同治《保靖县志》:“保靖男妇人等,头上皆包白布,宴会往来,毫不知非。”织锦光绪《龙山县志》:“土苗妇女善织锦裙、被,或金丝为之,或间纬以棉,纹陆离有古致。其丝并家出,树桑饲蚕皆有术。又织土布、土绢,皆细致可观。机床低小,布绢幅阔不逾尺,向不知制履。”
乾隆《辰州府志》:“农家妇女……饲蚕,治木棉,勤纺织。出则背背篓,援山拾薪,手状针线不停。”
乾隆《永顺府志》:“土妇颇善纺织,布用麻,工与汉人等。土锦或丝经棉纬,一手织纬,一手挑花,遂成五色。”
嘉庆《龙山县志》:“土妇善织锦、裙、被,或经纬皆丝,或丝锦棉纬,挑刺花纹,斑斓五色。”
项目基本内容文献记载或内容建筑吊脚楼有单吊、双吊、后吊、二层吊等六种样式。火铺“土民尽属峁屋穷檐……半屋高搭木床,翁姑子媳,联为一床,不分内外,甚至外来贸易客民,寓居于此。”
同治《永顺府志》:“永顺土民之家,不设桌凳,亦无床榻,每家惟设火床一架,安炉灶于火床之中,以为炊之所。阖宅男女,无论长幼尊辈,日则环座其上,夜则卧杂其间,惟各夫妇共被,即有外客留宿,亦令同卧火床。”
光绪《古丈坪厅志》:“章籍居住茅屋,厚富之家用瓦砖封砌,而规模狭隘,豕栏牛牢同在一处。火床,男女共坐眠,则风之近苗者。”茅茨同治《长阳县志》:“贫窭之家,外来佃民,皆茅茨多,瓦屋少。”
同治《桑植县志》:“室多土筑,编竹诛茅,聊蔽风雨。”婚姻哭嫁同治《长阳县志》:“宁乡地近容美、巴东,民杂苗夷,其嫁女上头日,择女儿九人与女共十人为一席,是日父母、兄嫂、诸姑及九女挚手牵衣,吹次而歌,女亦吹次应之。”“其词曰:‘长大成人要别离,别娘一去几时归,别去纵来归有日,能得归来住几时?妹妹去,哥也伤心、嫂伤心,门前一道清江水,妹来看娘莫怕深,四川下来十八滩,滩滩望见峨眉山,峨眉山上般般有,只少芍药对牡丹。’”插花同治《永顺府志》:“邑人于男子将婚时,里党戏钱为宴会,易其小名而为之字,近亲之日,父母邀客醺子以成人之道,谓之簪花。”自由婚乾隆《永顺府志》:“土司地处万山之中,凡耕作出入,男女同行,无拘亲疏,道途相遇,不分男女,以歌为奸淫之媒,虽亲夫当前无所畏避。”
乾隆《鹤峰州志》:“向来土俗,无论亲疏,即外来行客,一至其家,辄入内室,甚而坐近卧榻,男女交谈,毫不避忌。”
同治《保靖县志》:“不拘亲疏男女,客有到家者,同在火床蹲踞,环坐不避嫌疑。”
乾隆《鹤峰州志》:“旧日土民妇女,以夫家贫寒,或以口角细故,背夫逃回,而女家父兄不加训诫,以女为是,收留经年累月,纵其所为,甚至背义毁盟,妄称改嫁。”
项目基本内容文献记载或内容婚姻同姓为婚乾隆《永顺府志》:“同姓为婚,嫁娶背负。”
雍正《保靖县志》:“同姓为婚,婚嫁不用轿,背负新人。”
乾隆《鹤峰州志》:“土司娶亲,不论同姓,或不凭婚约……”转房婚民国《永顺县志》:“兄亡收嫂,弟亡收弟媳,谓之‘坐床’,或曰‘填房’。”姑舅表亲《客斋旧笔》:“姑舅之婚,他人娶之必贿男家,否则争其则仇杀。”
乾隆《永顺府志》:“土司旧制,姑家之女必嫁舅氏之子。名曰:‘骨种’,无论年之大小,竟有姑家之女年长十余岁,必待舅氏之子成立婚配。”龙山县“嫁后生女将字人,舅氏必索取财物,然后许嫁。或力有不能,以一女嫁于舅子,诸女乃嫁,谓之‘还骨种’”。丧葬跳丧同治《长阳县志》:“家有亲丧,乡邻来吊,至夜去旧伴亡,于柩旁击鼓,曰丧鼓,互唱俚歌。”
道光《长阳县志》:“临葬夜,众客群挤丧次,一人擂大鼓,更互相唱,名曰唱丧鼓,又曰打丧鼓。”
同治《巴东县志》:“旧俗,殁之日,其家置酒食,邀亲友,鸣金伐鼓,歌舞达旦……”
清《蛮书・巴人》:“初丧,击鼓以为道丧,其歌必号,其众必跳。此乃盘瓠白虎之勇也。”火葬同治《来凤县志》:“从前土民间有同姓为婚及停丧火化等恶习,自改设以后,土民劝勉,今皆草薄从忠。”悬棺葬光绪《秀山县志》:“北为仙人崖,石壁峭削,庞然临水,崖半,方穴如凿,内度朱�。”
清《酉阳州志》:泉门口岩上有“五柜,柜二�,�三箱;箱长三尺,高半之,中贮白骨数具……五柜之箱计之,约二十骨云。”
黔江《龚氏家谱》:“人言黔邑中,当龚、胡、秦、向四大姓者为杀不尽之残蛮……又官渡河水城寨为龚姓,大峡各有祖宗坟在上,四面悬崖,船上远望,俨有木柜、木碓,俱是砖石砌台基磴,仙迹朗朗。”
《古今图书集成・方舆典》:“万年仓,彭水县麻油滩上,悬岩壁立,人攀援不能到……嵌空各有木柜藏置其中,莫为从来,今改名万年仓。”
项目基本内容文献记载或内容节日赶年光绪《长乐县志》:“除夕俱盛馔,阖家相聚饮食,谓之吃团年饭。而容美土司后,则在除夕前一日。盖其先人随胡宗宪征倭,于十二月二十九日大犒将士,除夕倭不备,遂大捷。后人沿之,遂成家风。”清明同治《恩施县志》:“清明扫墓,以竹悬纸钱,用各色花纸做成宝盖、旗锣鼓伞,插于坟上,叫做‘标墓’,挈�提壶,上坟祭扫。祭毕席地而饭。其修理坟者,皆于是日弄土成之。因置寒食前后,动土勿忌。”“是日,臣民插柳叶于门,簪柳于首,回避霉疫。”六月六“晒龙袍”,家家把棉袄、衣服挂晒于阳光下,象征土家人也有王天下的本领。
“向王节”。向王庙前张红挂彩,放鞭炮祭祀。磨刀节同治《巴东县志》:“五月十三家家磨刀,思盼雨。”信仰白虎同治《长阳县志》:“廪君有功于民,今施南、巴东、长阳等地,立庙而祀,土语讹相为向耳。”向王天子咸丰《长阳县志》:“向王庙在高尖子山下,庙中所供即廪君神像。”
乾隆《永顺府志》:“三月杀白羊,击鼓吹笙曰祭鬼……四月十八日、七月十五夜祀祖,又祭婆婆庙。”
同治《增修酉阳直隶州总志》:彭水“神之最灵者,曰羊愿,设坛于旷野,宰相羊以祀。虔奉羊首,以问祸福”。傩神乾隆《永顺县志》:“永俗酬神,必延辰郡师巫唱演傩戏……至晚,演傩戏,敲锣击鼓,人各纸面,有女装者,曰孟姜女,男伴者,曰范七郎。”
道光《鹤峰州志》:“又有祀罗神者,为木面具二,其像一黑一白,每岁于夜间祀之,名为完傩愿,此湖南客户习俗。”
同治《来凤县志》:“一日还傩愿,延巫屠豕,设傩王男、女二像,巫戴纸具,饰孟姜女、范七郎,击鼓鸣锣,歌舞竞夕。”
民国《沿河县志》:“跳一日者,为之‘跳神’,三日者,为之‘打太保’,五至七日者,为之‘大傩’。城乡均染此习。”
四、苗族
元明至清初,随着苗族向各地迁徙和支系、方言的形成,各地区、各支系的苗族在生活习俗方面也产生了不少差异。明代和清初所留下的一些文献资料,可帮助我们对这一时期各地苗族的习俗风情有所了解。下面是伍新福《中国苗族通史》一书中附录的关于贵州各地苗族风俗文化的一些记载,从中可以窥见明清时期乌江流域苗族文化的基本概况。
清康熙年间阿琳《红苗归流图》“红苗”文化
“镇箪乃楚南极边,世为苗蛮之窟宅。按苗即僚,或曰徭,其散居于五溪者曰五溪蛮,居于长沙武陵者又曰武陵蛮。红苗,盖近代所称。种类以数万计,氏族惟吴、龙、石、麻、廖五姓……其名男子多以老,妇女多以亚,如老铁、老狗、亚叟、亚恒之类。各以族之远近多寡聚数十户或百余户为一寨。寨中推族大富强者为长,皆听其指挥焉。其人,皆面目黧黑,椎髻跣足,尽去髭须,状如猿猱。性嗜烟,见持炳者必乞尝之。内巢之苗,罕知盐味,得盐则喜,每遗其类,各以一撮置掌中舐之,以为善……其语言啁晰。称官长曰敏,呼父曰阿巴,母曰阿米,伯曰马垅,叔曰马腰,兄曰阿那,弟曰得苟,姐曰阿娅,妹亦曰得苟,子曰得亦,女曰得怕,夫曰璋,妻曰欧。以正月曰喇阿,二月曰喇呕,三月曰喇补……语侏离,多类此。惟往来城市者,亦通楚语。其服饰,皆短衣窄袖,�止蔽膝,用红布为裹以束腰,衣领亦饰以红。妇人无�,止以裙蔽下体。虽隆冬奇寒,男女止单衣数层,冻甚则集薪焚之,阖室环向,反复烘炙。出遇风雪则披毡以御。男子以网巾约发,带一环于左耳,大可围圆一二寸。妇人则两耳皆环,绾发作螺髻,织篾为笄,以发纬之如蟹,匡施于髻,遍以银索绕之,插银簪六七支,簪形若匕。其女之未嫁者,以线贯贝辫发垂后以为别……其踮胝如蹯,虽履根触硗确若不知者。畏痘症,不敢远行。好修旧怨。有仇欲复而势未能者,则植树以识,父子相传,历久不忘,报之而后伐树,削迹。其兵器有环刀、偏架、弩、杆子、枪。初无火器,明末始有鸟枪。”“环刀长数尺,以骨角饰其柄,柄有大环如拳。削竹木为刀室,系以革条,斜挂于肩。其刀于儿始生时取铁如儿重,浸毒水中,儿长乃煅钢制刀,终身佩之。刀成则试以牛,仰刃牛项下,以肩承之,耸肩而牛首即落者为良。偏架弩,长数尺,麻为弦,能随其跳跃,以足蹶张其弩背,手傅石,以命中。战则左执鸟枪,或负偏弩,右执杆子,衔刀于口,远则用枪,用弩,近则用口中刀奋力击之。其乐器有铳、鼓、芦笙、沙竹笛、闷筒。合乐时诸音竞开,击竹筒为节,群蛮团围联臂叫唱以和之。”
“唱歌觅偶”图志云:“苗俗,至初春时,男女未嫁者皆盛服,负背笼登山,以樵采为名,往来林麓间,相对唱山歌,雄鸣雌应,曼声悠扬。每发声则以一手自掩其耳,唱和相协者即相悦……然后挽媒行聘说者。”
“苗风婚嫁”图志云:苗俗,无婚嫁礼,凡男女婚定之后,及笄,约日过门。女着花领、袖短衣裙,错以采线,蔽膝,挽髻跣足,手执柄伞,路远者缚鞋柄上。其父母邀少妇一二十人围绕而行。至男村,相近男姓亦邀众妇女出迎于村外田间。不通闻问,席地互歌。良久,发声喊笑,拥入男室,坐牛栏上复歌,而新妇绝不开口也。少顷,于各妇前置空碗一,牛脯二。进酒时,不饮。已酒,必两相搂肩劝饮,割牛脯下之。如是者数次。进饭数盂。无碗箸,群手团饭而食。夜不寝。及黎明,众妇拥女汲水一担,至锅侧,随哄而散。男女并未识。而每岁惟栽种收获时,一至夫家,必有妇女偕行,若防护焉者。其在父母家,则仍披发如未嫁时,恣所欲为,必娠而后父母送之于归,谓之坐家。偶遇不娠之妇,必牵一豕娠者以归,示无虚往也。
“农毕鼓脏”图志云:“苗人于农毕冬月跳鼓脏以祀神……先期设棚于寨外平坦处,予告亲友。至日,邻苗男妇老稚鼓吹而来。及门,各放铳以祓不祥。乃入,列坐庑下,主人具酒肉��以飨之。抵暮,主人率男妇击金伐鼓,群至棚下,设位奏乐以迎神。杀牛烹而荐之,并陈酒果,以牛首置棚前。刳长木空其中,冒皮于端以为鼓,架于木,一人跳而击之。一苗巫衣员领,执铎舞跃而致祝辞。是日也,男妇皆盛服以从事。男以杂色纸为巾,垂纸条一束于背。富者则厚价购伶人旧时衣,以示华侈。祭毕,宾主为欢,饮食歌舞,更劝迭酬,达旦乃散。”
“祭鬼椎牛”图志云:“红苗虽为异类,其于祀先之道,有可采焉。其名,不曰祀先而曰祭鬼。每祭,必以善价求白水牯牛,饲养茁壮,择日缚牛门外花柱,众执矛而立。先让其尊者以矛刺牛胸,然后姻娅族人依序而进。一人持水于旁,随刺随泼,使血不淋漓地。及牛死既倒,必视其首所向以卜吉否。若首向主人室则欢笑相庆,以其来歆享也。否则,众皆愀然散去,主人即惶悚涕泣,以鬼弃而不茹,将降不祥也。祭毕,则鼓刀分胙,留四肢以遗先刺者。又别割一牲,以火燎去毛,连皮烹之,曰火肉。众共饮酒食肉,醉饱而散。”
“开庙歃血”图志云:“乾州之东北鸦溪有天王庙在焉。其像衣冠而并坐者三。询之土人,曰:此北帝天王也。姓杨氏,兄弟三人,长曰金龙、仲曰金虎、季曰金彪,皆宋时骁将。孝宗朝溪蛮为害,奉命征,杀伤甚众。时值炎暑,王憩枫林下,渴饮溪流,中毒而殒。未几,王遂降神于蛮,疫疠大作,苗人死者过半,众皆震慑,因祷而祀之,誓不敢怠。一云王开九溪十八洞,追蛮至五寨司奇梁洞,斩其渠魁及余党九千余级,遂平溪地。孝宗嘉之,赐以王爵。民怀其德,蛮畏其威,故立庙以祀,呼为北帝天王,尊之至也。凡有祈祷或冤忿不白而欲誓者,则往庙告神。其远不能赴庙者,告于拜亭,去乾为中道,乃神之行祠也。凡誓,小事以鸡,重则以猫,刺血滴酒中,各饮以明心。其誓必曰:我不冤你,你若冤我,我大发大旺;我若冤你,死我九十九代,盖云祸且延及子孙也。六月中为神之忌辰,民苗斋戒,各禁屠沽,止钓猎,断蔬菜,唯食饭饮水而已。以尺素缠首,不敢冠,道路相值,无敢偶语。夜卧不敢辗转,虽蚊蚋嘬肤,亦不拂拭。六畜尽藏之他所,恐其鸣吠以触神怒。”
“鸡卜决事”图志云:“鸡卜之说,见于《汉书・郊祀志》。粤祠,用鸡卜。盖蛮俗尚鬼其来旧矣。凡苗民欲有所为,未决,则持鸡赴野。置刀其旁,插五色纸旗于地,绕以纸钱。取竹一段,留其节,挑竹皮起少许,以物支两节间,如张琴瑟。然后击而诵祷之。乃杀鸡烹食,取其两胫,以竹挺探测骨孔之深浅,以决吉凶。左胫为客,右胫为主。若孔有血渍,为损伤之兆。又有看鸡蛋卜者。其法,以鸡蛋置器中,立檐下,向日而咒之。且咒且摇其器,令蛋旋转不定。咒讫,俟定,以烟煤涂识其左右上下,煮熟去壳,以线断之,视其黄白之厚薄盈虚所在。占事颇验。”
“悬梳卜病”图志云:“苗俗信巫畏鬼。人病则曰有鬼。以线悬梳而视其欹侧左右抑扬动静,以卜鬼之所自,定疾病安危。然后请巫祈禳。张盖设位于野,陈男女衣履裙于前,约亲邻寨众,醵金置祭,酿秫为红酒,宰牲以献,曰求福。祭毕,则于祭所食其胙,分其余而散。”
“采药治疾”图志云:“苗人疾病,间有能以药治疗者。然皆非本草方书所载,乃土人口授之方,药即本山所产草木,或用根皮,或用枝叶,不加炮制,统谓之草药。遇有疾病疮疡,则采应病之药,捣之,或吞或敷,奏效甚捷。往往有负笼至民间投剂治疾者,亦颇有效,第不知药名云何耳。”
乾隆初《永绥厅志》载有同知段汝霖《永苗风俗十条》,可作《红苗归流图》所记“红苗”风习的补充。现摘引如下:
“苗人度岁不知拜贺年节,惟于冬底预晒干豆腐,酿糟酒,市鱼肉、蔬菜,为度岁计。除夕以米粮、豆腐送岳家。是夕煮旱禾米为饭,暖酒设肴馔,阖室男女杂坐,饭啖尽欢。元旦仍如平时。只重除夕,不重元旦也。”
“苗人婚嫁亦犹买物,不识问名纳采之礼,惟讲牛马数目,遣牙郎传说。牙郎者即苗中人也。必用牛马五六只始易一妻。说成择危成日迎娶。新妇衣月白衣,擎伞步行。父母兄弟戚属相随,送至夫家,不由大门,穴壁以入。登火床,男女杂坐,各食饭一盂,鱼肉一片,糟酒一瓯。次赴同寨伯叔家各如数饮食之。返室即成夫妇。阖室同宿火床,惟新妇与新夫合一被耳。其新妇之母与女偕来,索银三两,谓之乳钱。”
“苗人洗澡,富家亦知备器,在家沐浴。其贫苦者,自初夏后俱日间赴河洗涤。男女各伴……遇有人过,苗妇以手护乳。”
“苗性虽愚,亦知吊死问疾之义。当疾笃时,亲友多负米、鸡子相探问。亡后以木板架床间,舁尸于上,不知殡殓。至亲好友送米以助,疏与贫者亦必空手来吊,向尸环哭极哀,名曰送哭,哭毕赴死者同寨之家,食饭一盂、酸汤一碗以去。择危成日以竹架扛尸山中,用竹�卜地。连得三胜�者佳地。掘地为坑,四围镶板,置尸其中,用板覆之,起堆坚筑。左右彻石堆,上首不用石,恐镇压其首也。”
“苗人负重致远,制造木板,缺其一面,形如半枷,置于项后,以着于肩。另贯以绳,系于首。然后用篾背篓负物于背。俾肩与首俱用力,名曰背扛,即古人负载之义。妇女亦然,若令其去扛,用挑运,寸步难行矣。”
“苗地交易,牛马惟多。买牛不计老少,惟以拳数之多寡定价值之差等。其法将竹篾于牛之前肋一围,水牛计十六拳为大,黄牛计十三拳为大,谓之拳牛。买马亦论老少,以棍比至鞍处,从地数起,高十三拳者为大。马少而拳多者为优,反是为劣,谓之比马。价乃随时低昂也。”
“苗俗尚鬼。每岁亥、子两月举行,以为报赛之意。先一日杀菜牛,请苗巫吹竹筒,谓之做米鬼。次日宰母猪,击竹筒请神,谓之做雷鬼。第三日杀公猪祭享,谓之做总鬼。第四日设肉、酒各五碗,米饼十二枚,置火床,烧黄蜡;击竹筒,祀祖,谓之报家先,然后请亲戚。鸣锣击鼓,请牛鬼。第五日,门首左右各置一桩,用黑、白牛各一只,男妇环绕,鸣金鼓,呐喊三声,每牛用三人各持杆枪,从左胁刺之,且刺且走,以牛倒之向背定吉凶。牛首向内则吉,向外则凶。杀牛后腿馈亲朋,胸膛送巫,牛首归主家,余肉及脏腑等物烹食之,乃散。”
“苗俗又有所谓跳锅庄者,乃合寨之公祀,亦犹民间之清醮。数年间行之。亥、子两月择日举行。每户杀牛一只,蒸米饼一石。届期男女早集,多者千余,少者亦数百,赴同寨之家,每户各食饭一筋、牛肉一片,糟酒随饮,于敞处以木柱四根,高一丈五尺,埋于地,中横木板,用草铺垫,陈设米饼、牛肉,上覆以屋,以祭众神。另盖草篷于旁,列米饼牛肉,以祭祖先。苗巫擎伞盖,衣长衣,手摇铜铃,召请诸神。另一人击竹筒门。一木空中,二面蒙生牛皮,一人衣彩服挝之。其余男女各服伶人五色衣,或披红毡,以马尾置乌纱冠首,苗妇亦盛服。男外旋,女内旋,皆举手顿足。其身摇动,舞袖相连,左右转盼,不徐不疾,亦觉可观。而产笙之音,与歌声相应,悠扬高下,并堪入耳,谓之跳锅庄。锅庄跳至戌时乃罢。然后择寨旁旷野处,男女各以类相聚,彼此唱苗歌,或男唱女和,或女唱男和,往来互答……相悦者,男女各有赠遗,甚至乘夜偕赴林间,为桑中濮上之行,亦不较。天明乃散。其中女未有家,男未有室者,即相私奔,然后央牙郎通知父母,议牛马酬之。”
“苗俗五月祭祖先,择子、寅、午日行事。先日将马、牛、猫、犬、猪诸畜安置室外,恐惊鬼也。禁忌最严。是日,从未刻后即不敢言语,夜卧于床,亦不转动。触犯此戒,必有鬼殃。”
“苗人有深仇宿怨,即打冤家,即定例所云穴斗也。椎牛酿酒,邀请亲朋,或数十,或百余众。至,告以故。碗酒脔肉,即许以捐躯,谓之帮兵。临发,插纸旗,击竹筒,摇铜铃,祭飞丧鬼、口舌鬼、四官鬼、街邻鬼。祭毕,执旗以行。彼家闻言,亦请帮兵以待。两兵相望,先放火枪。苗妇随后接枪注药,以候再放。苗人各舞长杆枪以进。如不胜,则弃枪拔环刀,短兵相接。又不胜,则收刀持匕首,扭抱相戮。苗人轻生,死不足惜……其有被伤死者,尸亲即掩埋,不肯报官,官验则动鬼招祸。计两家所死之人,除一命一抵外,余者为人命,议牛马财物以偿之,谓之倒骨价。其数亦视凶手之贫富以为差等。富者自三百三十两,至五十五两止,贫者从四十四两减至二十二两止。”
贵州苗族地区清以前的风俗习惯,见于明弘治年间沈庠、赵瓒《贵州图经新志》和嘉靖《贵州通志・风俗》,稍后有万历年间郭子章《黔记》,现择要归纳于下:
1.《贵州图经新志》
贵州宣慰司“东苗”,“男椎髻,着短衣,色尚浅蓝,首以织花布条束发。妇着花裳,无袖,惟遮覆前后而已。裙亦浅蓝色,细褶,仅蔽其膝。其俗,婚娶,男女相聚歌舞,名为跳月。情意相悦者为婚。初不较其财,逮至一年,方遣人责之,虽死亦不置。”“西苗”,“俗同东苗”。
思州府,“郡内夷汉杂处,言语侏离,椎髻跣足,衣服斑斓,长不掩胫。居依山谷,或数十家,或三五家为一聚”。“假贷要约,则刻木为契。疾病不事医药,惟用鸡卜、瓦卦,以占吉凶,屠牲祭鬼而已。”
思南府,“居山野者谓之苗民”。“其性凶狠,不惮深渊,不畏猛兽,出入持刀、负弩及鱼签木叉,以渔猎为乐。得兽则祭鬼而后食。”
“苗俗,有事则用行头媒讲。行头能言语,讲断是非者。苗讲苗,以苗为行头。民讲民,以民为行头。凡行头讲事,皆用筹,以记之。多至一二百筹,少亦二三十筹。每举一筹,曰某事云云,其人服则收之……凡讲杀人谓之筹头,讲偷盗牛马曰犯瓦……”
铜仁府,“与辰沅同风……苗人刚狠轻生,出人常佩刀弩”。
程番府,“曰苗人者,性恶喜杀,僻居鲜俦,然甚重信,亦知爱亲”。“每春暮,闻鹃啼,则比屋号泣,声振林谷。问之则曰:禽鸟去,犹岁一至,父母死,不再来矣。吾思吾亲,故闻鹃而泣。”
镇宁州,“曰康佐苗者,语言聱诘”。“喜于深林僻野结屋以居。男则束发不冠,女则服花衣,杂以五色,细珠为饰。男女未婚,每岁三四月聚集于场圃间,中立一竿为鬼竿,环绕跃跳,戏谑歌唱,相得者,至晚则负女以归男家。母父初不较。久,方请媒通说,索牛为聘。有丧,则举家以杵击臼,更唱迭和,三五日方置尸岩洞间,藏固深闷,人莫知其处。”
龙里卫军民指挥使司,“境内东苗之夷,性戆而厉”。“男子科头赤脚,衣用青白花布,领缘以土锦。妇人盘髻,贯以长簪,衣用土棉,无襟,当幅中作孔,以首纳而服之。别作两袖,做事则去之。杂缀海�、铜铃、青白绿珠为饰。春月以木刻马为神,召集男女,祭以牛酒,曰木马鬼。老者坐饮马傍,未婚男女俱盛饰衣服,吹笙唱歌,旋马跳舞……谓之跳月。彼此情悦者遂同归男家,父母杀鸡占卜纳焉。女父母论姿色索牛马,多至十五六。力不足者,累岁征之。西苗性凶狠,男子椎髻,上插白鸡毛,衣白布短衣,妇女衣尽蜡花布,首饰用海�、青白小珠。婚娶亦以跳月为约,与东苗大同小异……唯苗性戆,不务纺绩,俭啬积财买牯牛善触者,召亲戚击铜鼓斗牛于野。已而杀以祭鬼,与众食之,以牛角授子孙,曰某祖某父食牛凡几,以夸富厚焉。众家范铜为鼓。其制类鼓,无底。遇死丧待宾客,击以为乐。相传诸葛武侯之所铸者,价值牛马或以百什,富者倾产市之不恤也。疾病不服药,惟杀牲祷鬼而已。卧席只用竹栈、篾簟,富者只有一毯。俱刻竹木为契,不相欺绐。”
新添卫,“曰东苗,椎髻赤足,妇女以土锦为衣,婚不用媒,相悦则奔,既婚之后,始以牛马为聘礼”。“曰西苗,以十月为岁首,宰牛具酒,召亲友为乐。乐有铜鼓、横笛、芦笙。婚嫁与东苗同。”
清平卫,“曰黑苗,囚首赤脚……不通汉语,服短花衣”。“婚姻以牛为聘礼,饮食亦用竹器盛之,手搏而食。曰东苗,稍通汉语,服红花衣,头插白鸡毛。”“曰西苗,椎髻赤脚,服短白衣,其俗类东苗。”
2.嘉靖《贵州通志・风俗》
贵州宣慰司乖西司苗,“曰东苗、曰西苗,其俗相同。皆椎髻,着短衣,色尚浅蓝,以织花布条束发……跳月成婚”。“死丧,杀牛祭鬼,占鼓作乐。”
偏桥司苗人,“其俗,以苗为姓,尚青衣”。“婚礼,以跳月成配。死丧,则杀牛祭鬼,击鼓歌唱。”
葛彰司苗人,“男子蓬头垢面、跣足”。“妇女绾尖发,被细褶裙。婚姻论牛之多寡。问名之日,女家先宰一牛,以为开口钱。有丧,不拘父母族属,屠羊豕,舂米糕,脍鱼醢,以为祭,槌鼓唱歌而相乐。”
清平县苗,“不务农业,专以锻铁为生,善造长刀、镖、镞”。“死则先后异世,男女必辟葬一处。与人报仇,冒白刃而死无悔。”
西山阳洞司苗人,“皆以苗为姓,不属郡县”。“垢面蓬头、跣足,言语莫晓。采薪为业。祀鬼待客,以犬马为卜用。十月一日为大节。”
康佐司苗人,“语言服饰、器用、婚丧,与宣尉司东苗同”。
小平伐司苗人,“男子披草衣、短裙,州女穿长花桶裙。俱绾发”。“言语莫晓,出入执枪。祭鬼杀犬。男妇围土炉而卧。死葬以木凿槽而瘗。”
3.郭子章《黔记》
“苗人古三苗之裔也。自长沙、沅、辰以南尽夜郎之境,往往有之。与民夷混杂,通曰南蛮。其种甚夥,散处山间,聚而成村者曰寨。其人有名无姓,有族属无君长……其俗,各以其党自相沿袭……睚眦之隙遂至杀人。被杀之家,举族为仇,必报当而后已。否则,亲戚亦断助之,即抗到不悔。谚云:苗家仇,九世休。言其不可解也。其人,魈结�蛎,陟岩穴躇荆棘……斑衣左衽,或无衿�。窍以纳首,别作两袂,急则去之。插鸡尾于颠,负抱弩,遇使卤掠……未娶者,以银环饰耳,号曰马郎,婚则脱之。妇人杂海�铜铃药珠,结璎珞为饰。处子行歌于野,以诱马郎,淆淫不禁。仲春刻木为马,祭以牛酒,老人并马箕踞,未婚男女吹芦笙以和歌,淫词谑浪,谓之跳月。中意者男负女去。论妍媸为聘赀羸缩,贫而逋者递岁索之,即发种种长子孙不贷也。饮食恶草,以荞灰和秫粥酿为臭渖,以鱼肉杂物投之……以为珍具。矜富羡者则曰,蓄桶几世矣。岁时召亲戚槌铜鼓,斗牛于野,剐其负者,祭而食之,大脔若掌,以牛角授子孙,曰某祖父食牛凡几。要约无文书,刊寸木判以为信。争讼不入官府,即人亦不得以律例科之。推其属之公正善言语者,号曰行头,以讲曲直。行头以一事为一筹,多至百筹者。每举一筹,数之曰:某事云云,汝负于某某人。服则收之。又举一筹,数之曰:某事云云,汝凌于某。其人不服,则置之。计所置多寡以报所为讲者,曰某事某事,其人不服。所为讲者曰:然,则已;不然,则又往讲如前。必两人咸服乃决。若所筹多而度其人不能偿者,则劝所为讲者,掷一筹与天,一与地,一与和事之老,然后复约其余者,责负者偿之。以牛马为算。凡杀人而报杀过当者,算亦如之。言语侏�,甚者重译乃解。与其曹耦善厚者曰同年。同年之好,�于亲串。与汉人善者亦同年。称其酋长曰莽,尊官亦莽,称人曰歹,自称亦曰歹……不知正朔,以鼠、马记子午。言日如之。岁首以冬、三月,各尚其一,曰开年。占卜以鸡骨推之……或折茅为兆。病不服药,祷鬼而已。不愈则曰鬼所昏也,弃之不顾。谓其巫曰鬼师。死丧无服,或葬或不葬。大抵诸苗之俗,婚姻略同,而丧祭异。”
“在宣慰司,有东苗、西苗,男椎髻着短衣,色尚浅蓝,首以织花布条束发。妇着花裳,无袖,惟遮覆前后而已,裙亦浅蓝色,细褶,仅蔽其膝。”
“在金筑,有克孟、牯羊二种,择悬崖凿窍而居……男女�笙而偶,免乳而归其聘财。亲死不哭,笑舞浩唱,谓之闹户,明年闻杜鹃声,则比屋号泣。”
“在葛彰葛商,为短裙苗,以花布――幅,横掩及�。”
“在龙里,东苗,性戆而厉,男子科头赤脚,妇人盘髻长簪。西苗,男子椎髻,上插白鸡毛,女子以蜡画布。”
“在新添,苗人属小平伐司,男子被草衣,短裙,妇人穿长筒裙,绾髻。语言莫晓。出人执枪。祭鬼杀犬。男女围土炉。死以木槽瘗。”
“在偏桥司,西山阳洞司,苗人俱以苗为姓。偏桥者尚青衣,亦黑蛮之种也。”
§§第七章 民国时期乌江流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