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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静闲见功极皇帝出现在眼前,忙道:“皇上教训的是。”谭教主听静闲说这话,心里惊骇不已,还以为是宋朝光宗皇上驾到,显得惊恐万分。静闲就向谭教主道:“这是大理国皇帝。”谭教主听后,叩礼道:“草民拜见王爷。”因在谭教主眼里,大理就是大宋朝的一个王国封地,就像当年光宗的封地在恭州一样。静闲还以为是谭教主口误,正要纠正,却听功极皇帝说:“你们切不可铸成大错。”静闲道:“皇上放心。”功极皇帝道:“这里并没有什么大事,我就走了。”静闲和谭教主听后,还没有说出话来,早见功极皇帝走出门去。

  静闲就对随后进来的彭天云说:“看来我们都得听功极皇上的话,我们要以万民为重,否则战端一开,百姓又受大难。”彭天云听后,也对谭教主说道:“这话很有道理,只要朝廷不受奸人蛊惑,就会相安无事。以后我们只杀了奸人就行了。”静闲听后道:“对,像陈氏父子、四川制置使这些奸人,杀了才国泰民安,否则又要逼人造反。”谭教主听后道:“既如此说,我也没意见,就让排云霄去把这些人诱来打杀了就行了。”彭天云听后道:“不如让胡瑞银也配副毒药,让这些人一命呜呼。”静闲听后道:“我要手忍这些败类。”

  这时杜兴来报说,三天后文庙有祭祀活动。谭教主道:“是排云霄来的消息?”杜兴道:“是我们自己打探的。”彭天云道:“排云霄哪有这么快就送消息来,而且他现在眼睛虽能看物,但功力已经大损,那陈悉还会用他?”谭教主道:“排云霄这人鬼点子多,而且语言特别,让人忘神。”彭天云听后心想,难怪谭教主没有下手除掉他,定是受他语言干扰,不忍下手。但转而一想,如这排云霄与官府的人里应外合,又出卖我们,也不是不可,想到此就说:“谭教主既不忍下手杀了排云霄,按理说排云霄应该感恩图报,不可能再来害谭教主了吧。”谭教主不明白彭天云的话语,还以为彭天云想做教内护法的位置,因而说:“待我重振巫教后,定会让彭贤弟满意。”

  静闲见他俩说起教内事务,想自己在此的目的是要借他们找到陈公子和静一,就说道:“可让排云霄把陈贼和静一诱出是正理。”这时外面有人喧闹,杜兴出去后,一会儿带个人进来,静闲一看却是青竹。青竹见静闲后说:“我们分成几处来找你,现在两江上都来了很多兵船,不知为何?婉老爷让我们来告诉你,一定要小心,免遭官府暗算。”静闲听后心里非常感激,想段香儿可能人已在城里来了,就问:“小姐没在府上?”青竹道:“她跟青松一道去了金刚寺寻你,小姐说金殿国勐龙帐邦的娥兰公主也带人马后天就要到重庆,让你一定要回弹子石。”静闲听后,心里有些紧张。

  原来段香儿被苏憨绑架之后,虽然各路寨兵去追杀,却没有发现苏憨影子,只找到了被静闲光浪打死的四个侍卫。因而娥兰和召维图都很担心苏憨把段香儿带到一个什么地方藏住了,只待高科智派人去迎接。完全没有想到段香儿已经脱险,并随静闲往重庆去了。因而格克晒管家给召维图出谋,只派人监视高科智的动向,就能找到段香儿的踪迹。又着人到段府去打听,几天过去,一直没有音讯,娥兰觉得对不起段香儿,就亲自来寻,召维图无法,只得又加派侍卫暗中保护。娥兰在羊苴咩城打听到段香儿与静闲回重庆后,才静下心来。但想到静闲回重庆后势单力薄,不是官府的对手,就往重庆赶来。一路上虽然小心谨慎,但却引起了官府的注意,好在他们一直分散行动,过城门、到隘口,把门、守关的兵卒可能是被静闲在千军中怒杀阳都监的神威惊吓,不论陆路或水路,都比较顺利。

  想段香儿不要被大内来的侍卫拿了去,娥兰公主的人马不要被官府打杀才好。但转而一想,不怕,功极皇上和爷爷都在金刚寺里,自是没什么危险。想到此刚在欣慰时,却听见外面马蹄声急促,又不知有多少人马拥来。静闲又仔细听后,心里也是大惊,见谭教主和彭天云也显得有些紧张。就说:“一会儿我出去把他们全部引开,你们快往后面撤退。”彭天云道:“难道是排云霄让人带了官兵来?”这时关着的山门外,的确是官兵把外面围得水泄不通。静闲正想飞跃出墙来引开官兵,却听青竹说:“一个人是引不开官兵的,除非那些官兵奉命来只是抓你一个。”青竹的意思是不愿让静闲一个人出去冒险,而谭教主却听出话音,立即说道:“怕是排云霄这贼又变过去了,报了官带兵来拿我们,不如我们杀出去,引开官兵。”彭天云听后道:“现在不是杀出,而是要撤出。”杜兴听说后,就对先前与他们厮杀的排云霄的旧部下说:“这官兵进来,定是见人就杀,见钱就拿,不会分你是哪一路的,我看大家只有拼死一搏方可逃生。”这时听见一个人说:“这里有个地道,可通往东华观。只是现在东华观已没有道士在里面了,都住的官兵。说是上清寺一个道长还俗当了官,但一直没有见过这人。”静闲听后,想到可能是静一,就问道:“这道观里住了多少兵?”这人道:“几十个吧。”彭天云听后,立即说:“快些带路,我们从地道里走。”这时山门被外面的官兵撞得山响,里面一行人都走进了地道。这地道不长,很快就来到了东华观的藏经阁,果然里面没有道士,而此时却听见东华观内有一些人正从大门到灵主殿。

  静闲一行人急往后面走来,这东华观静闲过去来过,道长还是静字辈的叫静丹,只是年岁比清一恩师都大。这观后面有东华十八个古洞,洞洞相连,后门通往神仙口(现文化街)直到大梁子(现新华路)。静闲虽然过去没有进去过,但知道是个出口,就带头往洞里钻去。这洞里面安静,一行人的脚步声响很大。静闲到了洞内,就让谭教主一行往前,自已殿后。

  谭教主一行从神仙口出来后,见静闲没有跟出来,准备让杜兴进去寻找。但听彭天云说:“教主且慢,他此时未出来,自有道理,我们不可耽搁时间,引来官兵的围捕,现在必须分散开去。”青竹道:“想来公子应该无事,大家还是散开吧。”青竹因从洞里出来,感觉静闲独个奔走应该没有问题,如果大家聚在一起,倒还是个拖累,因而如此说。但谭教主却说:“那三天后,我们重庆文庙见。大家注意安全,想公子寻找的人,定会在那里出现。到时我们左右布些疑兵,也可分散官兵注意力。”大家听后,方才散去。

  青竹急往金刚寺寻来,路过巴香饭庄时,恰遇到曾意站在门前,忙大呼一声。曾意见是青竹,急忙把头一扬,青竹庚即随他进饭庄里来。突然看见段香儿也在里面,非常惊喜。

  原来却是赵大管事和孙三管事已打听到陈悉和静一的落脚点,急往金刚寺里来报知段香儿告诉静闲。却见金刚寺里已人去楼空,只剩下坐化了的希有。其余僧众据说均被官兵接走,现在寺里还有官兵住着。段香儿便问:“那两人真是住在纯阳洞吗?”赵大管事道:“这纯阳洞只是他们的一个点,据说还有一个点在东华观附近,但我已派人把神仙洞和东华观周围都监视起来了。”段香儿道:“现在不知闲哥在哪儿?我们只能守住这个地方,这个地方他给我摆谈了多次。”这时孙三管事道:“勐龙帐邦的人马也不看下时候,据消息说,四川经略使又在调兵去拦截,也不知他们来了多少人。”段香儿道:“听青松大叔得的消息,只是说勐龙寨兵往大宋而来,想来至少百人以上吧。”赵大管事说:“据消息说,这些寨兵,虽没有打旗子,拿武器,但三五成群,服装醒目,让大理国也很紧张。”段香儿道:“你们的人与他们联系上了吗?”赵大管事道:“他们这么松散,我们不好联系。据打听,说是在追杀一个叫苏憨的人。”孙三管事道:“这追杀苏憨也不知是真是假,难道苏憨真会逃到大宋来吗?”赵大管事道:“这事倒是不清楚,但他们肯定是有事才来,否则这山高路远,爬山涉水,不是一件轻易之事。”段香儿道:“这事让闲哥知道后,必定又要分心。而且娥兰公主一来,肯定召维图首领要派很多人保护,因而来这么多人。”

  段香儿见曾意引了青竹进来,忙问道:“找到闲哥了吗?”青竹道:“我们已见过面了,他很安全,功极皇上和老爷到重庆已经帮了公子一仗。”段香儿一听,非常高兴,便问:“皇上和我爷爷呢?”青竹道:“公子说他们已经走了。”段香儿道:“闲哥现在在哪儿?”青竹道:“刚才我们在三圣殿被官兵包围,公子已带我们从东华观出来了。但他现在何处,实是不知,不过我已给他说了你的情况。”段香儿听后稍微放心地对曾意说道:“你回来为什么不来寻找我们?”曾意说:“我回来后向大哥打听上清宫事宜和谈起我在宜宾所遇情况。大哥对我说,二哥曾实在外避祸时,发书来说,在武昌遇到了药王庙胡神医的哥哥,得知静闲果真带阳都监之女去找过他治病,说明静闲是毒害其师傅清一的元凶。因而我回重庆后,却不敢去找你们。不是今上午我看见金刚寺那清觉住持对官兵吆喝,却还认为静闲是官府之人。想来也是,若二哥当时认为清觉和静一是元凶,我曾家岩石堡和巴香饭庄的人口,可能早就被官府所抓,绝对不会成为他们在此聚会的一个地点。”段香儿道:“他们曾住在你们这里?”曾意说:“他们在曾家岩石堡住了半年多时间,好在静闲没有到石堡去找过我二哥。否则,后果也是不堪设想。”段香儿道:“我们这次回来,才更清楚了上清宫和金刚寺的情况,也了解了巫教也是受他内部的叛徒所害。”

  却说静闲见谭教主他们一行远去,后面却无追兵,就慢慢地一个洞一个洞地走来。刚走过第九洞时,听见里面有声音像在说话。静闲想,还有谁没走脱,或被摔倒在地?这洞里很黑,先前大家进来都是摸着前进。就把火石取来闪了一下,见没有人,心里有些奇怪。心想,莫不是后面有追兵来了,听了一会儿后觉得也不像,而这声音分明是在吐纳真气的一种功夫。静闲突然想到,此地定是有人闭关,但洞里太黑,看不见门洞。便退回洞口,见后园依然没有人。整个观里,非常清静。就走进藏经阁里,找到盏油灯,然后又重新回到洞里来。进来后就仔细寻声,哪知过到第五洞时,却见里面很深,就顺着往里走。走了十来丈,见有东华真君成道石像一尊。石像高约两米,静闲忙作揖敬礼。然后借灯光看洞内壁画,却是介绍东华真君成道之日的景象。静闲没发现什么暗门,就把灯放在石像的台子右边,准备虔城地行个礼,哪知三个头刚叩完,就觉石像后面有股凉风吹来,把灯吹得一阵闪烁。静闲一惊,想这洞又无其他门,怎会有风?忙站起来,护着灯,往石像后看,却见有一扇门已打开,就钻了进去,一直往东走。忽然感觉里面有亮光,就把灯的光遮住,往远处看,果然见前面有很亮的光。这时却听见一个声音说道:“我让你已做了观主,还来寻老道做甚?”静闲道:“不知仙人在此静修,勿怪打扰。”静闲说着,见是须发皆白,飘然若仙的静丹住持,心里一惊。心想,满观道众都不见,怎么他还在此闭关?静丹见静闲拿着油灯,并非自己认识之人,就说道:“你是上清宫里的?”静闲心想他怎么知道,就问:“仙人怎知我是上清宫的?”静丹道:“你那静一师兄不把上清宫的心腹都带来,装扮门面,怎地在此站得住脚?”静闲听后道:“静一这叛徒在此?”静丹道:“你敢叫他叛徒?”静闲道:“我正在找寻他,然后为师报仇。”静丹道:“小道兄内力自是了得,要来取老道之命就请出手,否则老道又要闭关真息。”静闲道:“我怎会要你之命,难道仙人已被那叛徒所伤?”静丹见静闲表情很关切,方放下心来说:“你真的是寻杀他?”静闲走近道:“我寻他已经两年多。”静丹听后道:“我闭关十年,正在紧要关头,他逼我的大弟子无青带他来此,说上清宫被官府所毁,宫里道众伤亡惨重,现有几个跟他来此归观。我心想,你上清宫毁坏事大,你几人到观里来避祸事小,无青怎么这样不懂事,在我最紧要关头来打扰,让我受伤非轻。我强忍着伤痛说,这事你自定了事,快退出去。只听静一道,承蒙收留,且请老道兄把住持之位一并让我接管,保证不负重托。我一听,知道无青或许整个观里已被他们挟持,而当时自己已身受重伤。就对他们说,你们去办,我自闭关,不可再来打扰。静一见说,就道谢与无青退去。过了近一年,我的身体才稍为恢复。一天夜里我偶然出洞观望,见寺里没有一个弟子,倒有四五十个捕快在各殿住着。心里很奇怪,就捉得一捕快问明,才知上清宫被毁后,官府又抓捕道士,全观道士都出去避祸。后来官府见观内没有道士,就让捕快都进来办公,而那静一却做起了捕头。”静闲听后惊奇地说:“他把这里也变了衙门?”静丹道:“我见道众已无,自己身体功力都没有完全恢复,也无力与他计较,想自己道浅,只得重新闭关,可我练习的心法,却真是知道易,信道难;信道易,行道难;行道易,得道难;得道易,守道难;守而失,存而亡。”静闲听后,觉得静丹所言之道是真切,只是他既聚真气,又散了真气,既为聚集真气而喜,又为真气伤身而忧,以至闭关时久,反没有把真气降服自用。突然想到曹真人的灵源大道歌,却是固本精元的心法,就对静丹道:“九年功满火候足,应物无心神化速。无心心即是真心,动静两忘为离欲。神是性兮气是命,神不外驰气自定。本来二物更难亲,失却将何为本柄?”静丹听后,寻音调息,顿感神清气爽,就对静闲道:“小道兄道法高深,舒我滞气。调顺精元,感谢不尽!”静闲道:“我有曹真人灵源大道歌一卷,可能为仙人习气有助。”说时,把符纸上抄的那《灵源大道歌》递给静丹,静丹依然坐在石床上,双手来接,而他的手却伸得很长,让静闲吃了一惊。想他已练就了长臂猿神功,不过定是心法不得要领,现在这灵源心法正好固他本源。就对静丹说:“你在此静习,我去寻了静一那叛徒了账。”静闲道:“你要寻他不难,近来我见他每晚在玉皇殿里就寝,里面还有一公子与他同住,两人看来狼狈为奸。”静闲心想,可能是那陈贼,两人实在太阴险,躲在东华观里,的确让人难以找寻,不过真是天网恢恢。静闲想到此就说:“看来只有在此等到晚上,他们来时,方可动手。”静丹道:“到时我与你同去,此地我也熟悉。”静闲道:“多谢神仙厚意,只是你那身体如何?”这静丹突然站起,双脚突然拉长,又把手一伸,像有一丈长,静闲也为他奇功兴奋,知道静丹出马抓擒那两贼,真是手到擒来。静闲举着的灯已经油尽,才在静丹的带领下,往东边洞口出来,此时外面天色已暗,两人很快来到玉皇殿,但没有看见静一和陈悉。静闲心想,难道是上午官兵包围三圣殿后,没抓到人,他们害怕东华观不安全?

  静闲等到第二天晚上,心想如果再不见他们来此,明天只有到文庙去寻找他们。快到亥时,听见有脚步声传来。一会儿见有四人进殿来,前面一个提个灯笼。静闲早认出了静一,但他却不认识陈悉,正要下地捉拿时,却听见静一道:“公子自放心,官兵在前面冲杀,我们在后面摘果子,这几天虽然辛苦,明天文庙大成殿的祭祀一完,你就是那里的住持了。钦差相公也就成了重庆知府,你这些年来为他办事,可谓出生入死。至于那阳都监还是官复原职,他毕竟朝内有人。我这个巡检,今后不做了,又在这里做个道士,广收门徒,岂不清闲。”静闲听后,心里诧异。心想这阳都监已被我杀,哪里还官复原职。正在纳闷,又听陈悉道:“我弟陈霸这次随父亲来,刚好识破了排云霄的反水,否则我们要被他骗去遭罪。”静闲听见说排云霄反水之事,猜想他们可能要将计就计,因而想听下文,又觉得陈霸这个名字,是在哪里听见过,想了会儿,才想起那年在皇宫里,皇甫仁荣也被中了催眠功,那庞主管说起过这个名字,心想下次相聚还得注意这人。这静丹见静闲一直不叫动手,只把眼望着静闲。静闲此时心思有些乱,正在猜想这两人也许已发现我们,想脱身而故意乱说。或许这两人不是他们,只是替身。如打草惊蛇,今后更难寻觅到。想到此,把眼睛望了静丹。哪知静丹正在等静闲的眼神,见静闲盯来,立即从大梁上伸手下去,把静一两人的头顿时提了起来,然后才跳在地上。他这动作很连贯,而站在地上双脚拉的很长,使自己人有两丈高。由于长年在洞里闭关,没见阳光,脸色白而透明,又须发飘逸。陈悉和静一一看早已吓晕,另外两人见状,丢了灯笼,爹、娘一阵乱叫,一路大喊有鬼啊!不要命地往外冲。静丹将两人往地上一掷,静闲迅速点了两人的穴。却见外面有脚步声传来,静丹低头弯腰从大殿门出来,见几个捕快正提刀跑来。静丹也不打话,走得几步,把手一伸,抓起两个捕快往地上一掷,那后面的见状,屁滚尿流地逃命而去。一会儿,东华观里的捕快便逃得精光。

  静丹也不追赶,只身返回玉皇殿内,只听得静闲在问静一道:“阳都监真的官复原职?”静一见静丹收了长脚长手,才知先前是神功,心里才镇静下来回道:“千真万确。”静闲道:“他不是在宜宾被我所杀吗?”静一道:“他哪里去了什么宜宾,上清宫被他毁后,他没有抓得一个反贼。”静闲听后把眼一瞪,心道,哪有什么反贼,全是你朝廷设局相害,指着陈悉就道:“这要抓的反贼不是在此吗?”静一怔了下说:“本来是做局让阳都监钻的,而他却没有取回宝物。”静闲道:“什么宝物?”静一道:“后来得知就是师傅的扳指和道君皇帝所书灵源大道歌心法。”静闲故意不解道:“这灵源大道心法固然重要,那师傅的扳指无非是住持的标志,虽是宝物,官府拿他作甚?”静一道:“心法秘籍本就是宝物,又是先皇所录。但最重要的就是师傅的扳指,能够当兵符,调动全川的道众。”静闲道:“就为这个,他们让你杀了师傅?”静一听后低下头去。

  静丹听后说:“想不到这官府要人就要人,不要人就杀人,实是可恶之极,逼人造反。”静一道:“我也是被这人蒙骗。起先,我见师傅与他相处甚欢,经常一起谈笑风生,因而我就对他很钦佩。一天他单独对我说,你虽是第一大弟子,由于武功修为让师傅不满意,这住持接班人,师傅心里另有其人。我听后,表面上虽没反应,心里却是非常自卑,觉得自己有负师傅期望。这陈贼接着又说,武功修为,练习是一个方面,而练的功夫种类就非常关键。我想师傅都是教我们一样的功夫,不可能还教其他弟子另外的功夫。但陈贼却说,你师傅可能只教了你表皮的剑法,但紧要之处和心法一定没有传你。我想,师傅是随身带有本秘籍,但他不给我看,我岂敢去取,就给陈贼说了。陈贼当即说,这个很简单,我给你点麻药,你师傅吃了,一会儿就睡着了,怎么弄都不会醒,你去取来抄好再还回去,两个时辰他醒来也不知。你认真习练,这时你功夫在弟子中第一,接班人自然就是你了。我听后,就照办了,哪知师傅喝了药后,根本没有反应,第二天都很正常,我就去问陈贼,他却说恭喜我,很快就要当住持道长了。我很奇怪,陈贼却说,我已让师傅喝了慢性毒药,最多一个月,师傅就会羽化。我听后,万分悔恨,真想杀了陈贼,然后在师傅面前一死谢罪。陈贼却说,你上清宫本来就有大难,朝廷下旨要让你们寺毁人亡。我道为何,陈贼就说师傅扳指有个秘密,但也不说内容。而且还说,要救一寺道众,只有我一个人。我道怎样才能做到?陈贼说你现在无事一般,只抓紧习练功夫,到时官兵来寺里抓人,你就带头拼命杀了当官的就行了。我道为何,陈贼说,杀贼杀头,兵卒自会散去。没想到他对清鹤子师叔也如此安排。那日官兵来时,师傅却为了这贼的安全,让我保护他走,后来上清宫被毁,道众被追杀,他才说我师傅手里的扳指是个兵符,可以把全川几千道士调动起来,因而朝廷要杀他,并把上清宫从此抹掉。后来想师傅可能把扳指兵符交给了你,所以一直重兵追杀你。”静闲听后,深深为此痛心,对静一说:“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众生所以不得真道者,为有妄心。既有妄心,即惊其神。既惊其神,即着万物。既着万物,即生贪求。既生贪求,即是烦恼。烦恼妄想,忧苦身心,便遭浊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然后就解开了静一的穴道:“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你自己了断,不要脏了我手。”

  这时静一突然向旁边被点了穴不能动弹的陈悉,一个剑掌刺去,只见陈悉一头倒在地上。静一又借势向自己左胸一击,一口鲜血从口中直喷出来,然后慢慢倒在地上,已然气绝。陈悉被静一刺后,还在地上蠕动,静闲忙封住他的穴位,追问阳都监为何还活着,只听陈悉说:“宜宾那个阳都监,是叙州的库副总兵所扮。”静闲心想,这混食真是太可恶了,让自己被瞒得好苦。这陈悉被静一这一击,伤得的确不轻,但神思还没有恍惚,他想自己与阳都监计划,本来在明日就可顺利地把这些人全部诱到文庙去,包括排护法一起,全部报销。而今所有的炸药都安排在大成殿外的祭台之下,四周都安排了弓手,只要这些反贼进去,一个也不能跑掉。看来这些安排都难以实现了,不禁叹了口气。静闲见状,还以为他是为此时受伤叹气,就说:“既有今日,何必当初。”哪知陈悉却说:“我叹的是明日祭祀,如我不能去,阳都监也不会再去,你到哪里找得到他?”静闲一听,忙说:“阳都监明日要到文庙?”陈悉见静闲心有所动,便说:“明日各界政要,均要会集。我充当司仪,但现在我却不能站立。”陈悉之意是想让静闲此时找人治他伤,然后明天可趁势而逃。忽然静闲想到先前观里住的捕快们已吓跑,此时,各衙门定是紧张起来。如果明天去,肯定找不到阳都监,但现在,这里也不可久留,不如把他暂时藏在洞里,请静丹住持看守。自己此时寻到都监府去看个究竟,便把想法向静丹说了。见静丹像提小鸡一样将陈悉提走,静闲就寻路往都监府里来。

  这都监府仍然黑灯瞎火。静闲心想,莫是这陈贼骗我,那阳都监果真是死了的。虽是这么想,还是跃身进去,到里面游走了一番,的确觉得没有人迹,也就懒得再走了,想就在此休息一夜。静闲刚在一间房里来,见一团漆黑,就摸出火石取火,借光找了个灯点燃。一会儿,听见外面有一阵响声,静闲忙把灯吹熄了,侧身在门前,发现又没有声音。心想,这地方久无人居,可能是野猫走动,就入室休息,在床上打坐运功。自觉得没有多久,就听见鸡叫,过得片刻,阳光也从窗户进屋。静闲环视了一下室内,觉得像个姑娘的闺房,起来看了床的雕艺,脸色一下红了起来。看里面的一应用具,想有可能是阳凤的卧室,赶忙转身外走,见整个庭院真是没有人迹。心想,这阳都监一案,朝廷可能没有定性,去年见静一和陈悉在此,定是阴占宅院。后怕我袭击,才去东华观里藏身。算来已有一年多时间,但这房里应该有尘埃和蛛网,怎么还像有人打扫过的一样。静闲想到此,就开始警觉起来。想夜里那响声,可能是人走时发出来的,但若是如此,此人功夫定是了得,怎么不与我动手?然后往东华观里来,见前面大门有兵卒在,便往墙上一跃,来到后院,知官兵夜里已来过,就直接进到洞里。见静丹已将陈悉提在洞口等自己,也不说话,只往神仙口走,静丹忙提起陈悉跟来。

  从大梁子的树丛里出来,三人走成一排,像扶个醉汉。不一会儿功夫已到了文庙。静闲见到处旗帜招展,只是大门还没有打开,就对静丹说:“我们往后面去。”说后依然与静丹一起,各扶着陈悉一只胳膊,在后面越墙而进。静闲此刻点了陈悉的哑穴,三人往尊经阁上来。静闲冲进那天静虚他们住的房里去看,已无人影,想这伙人也自然消失了。就把陈悉放在床上,扯被子盖了,又悄悄地把二楼全看了一遍,确无人影,便也放心下来。想一会儿将阳都监的头割下来,这大仇就已经得报,然后就与段香儿浪迹天涯,再也不管是非。就对静丹道:“多谢神仙相助,现在已无阻碍,请老神仙自便。”静丹道:“你一个人行吗?”静闲道:“我只取一人性命,然后就走,应该没有问题。”静丹道:“我自往洞府去了,再见!”说时,看了眼陈悉,静闲道:“这人已活不过今天,放心,我会去拜访你的。”静丹一声老道去也,早已不见人影。

  过得一个时辰,听见前面大成殿前的脚步声已经很密集。静闲心想,不如此时出去看看。正准备抬脚走路,突然想起这陈悉一会莫被人救走了。心想,干脆把他藏在大梁顶上,人们不易发现。于是伸手来提,却觉得有些僵硬,忙把手摸了鼻息,见已气绝。想他夜里重伤,先前又被点哑穴。病情加速,一命呜呼了。就从楼里下来。从门缝看,见有两兵卒在门外站着。就把门一开,点了两人穴,拖进屋来迅速关门。提起一个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兵卒道:“我们是重庆府的,今天是府内祭祀,来此当值。”静闲道:“这楼上住的那几人呢?”兵卒道:“有两个贼道私通反贼,不说出反贼的下落,被钦差下令就地正法。”静闲听后,心里不免悲哀,想都是清鹤子和静一永失真道的忧苦身心,必遭浊辱。静闲又问道:“怎么这时祭祀还没开始?”兵卒道:“据说是司仪不见了,钦差也没在?”静闲想,这陈悉已死,这祭祀如开始,也定是草草收场。不如我把这陈贼掷入祭坛上,让众人皆惊。那阳都监定要挥兵来救,我便只寻他命来。想到此,便点昏了两人,然后上楼提着陈悉,往大成殿前来。一路上兵卒见静闲提着陈悉,也没搞清是怎么回事。此时祭祀台上空无一人,而进门之处也无僚属、学官、诸胥、子弟环列。静闲见后心里顿时一惊,想今天不知是否真就是八月秋祭之日。他把陈悉置于台上之时,只见三面的弓手一下就端弩瞄准,大成门也被关了,而大成殿里也扑出来一排弓手。静闲心想,这些小伎俩也想要拿我?却不知这弓手的每支箭都喂了巨毒,而且此时阳都监正在东庑里。见静闲站在台上,正要挥手下令,却发现钦差的公子司仪陈悉在祭台上,心想不好。只见静闲在寻视四周,像在寻找什么人似的。阳都监心想,他不要把陈悉给杀了,否则钦差面前难以交待。

  阳都监只知道陈悉对上清寺做的一切,而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曾被他所设计,因而此时还在思想解救陈悉之法。突然他看到了随侍卫司统领李尔登来的大内侍卫陈霸,想他的催眠功夫,甚是了得,此时正好请他施手。陈霸见大哥在祭台上,便想出去施救,还未听阳都监下令,早已从东庑楼顶飞跃过去。

  静闲突然看见陈霸上台来,正要出手拿他来问,却听到陈霸说:“大胆贼道,全不把官府放在眼里,敢在孔庙来搅局,也不看看我是谁。”静闲听得陈霸的声音如流水浸涧,既急又润,虽是言语凶狠,音色却温和。正待听他说下文,却突然见他把身往后一跃,退回东庑里去。静闲正自纳闷,想这人怎么这样,雄起了几声语言,就胆怯了,吓得退了回去。此时静闲哪里知道,这陈霸的催眼术,最妙的就是眼光的透视。当他一上台时,定睛扫描静闲和陈悉时,发现陈悉已经死去,哪用得着自己与静闲动武。何况他感觉到静闲内力非常浑厚,自己虽能侥幸麻痹他一瞬,但很难躲过他的一击,因而忙退回东庑,急向阳都监说完。阳都监听后,顿时没了顾忌。手里长枪正要抖动,下令弓手齐发,却突然眼睛一瞪,分明看见自己女儿阳凤不知从何处飞到了台上,连忙停下手来。但见阳凤也不答话,看她气之吞吐抑扬,尽显沉静柔实。似把那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心手相应,两臂轻抬,拍在静闲双掌之上。静闲突然看见阳凤出现在眼前,不禁惊喜万分,正要呼喊,却见她满脸肃穆,眼神悲愤,忙伸手来接住。哪知阳凤这双掌齐推,把对静闲在宜宾杀父的怨恨尽都泄来,看是轻盈,实则尽显皇甫坦所教大阴柔掌的精要。

  那日在临安的旅店,阳凤被皇甫坦掳走之后,直接被带到了绍兴府。南宋时期,绍兴是除了京城临安之外,可与金陵齐名的大城市。皇甫坦见阳凤所受之伤,不宜激动,必须把至阳热毒导出或逼出。只是非一时半刻能够舒缓。不过见是自己徒孙胡瑞金所求,自是全力相救。又怕在大内不便,而受人打扰,就来到了稽山书院。这稽山书院在当时非常有名,理学家朱熹和皇甫坦都在此讲过学。而要治愈阳凤的伤,皇甫坦认为这伤既是至阳所至,必以阳消阴长而为。但阴阳消长之象,往来不穷。阳卦多阴,阴卦多阳,或内阳而外阴,外阳而内阴,只能大往小来,小往大来。为此,皇甫坦只得把平身所学的以柔克刚之术,既施又教,一年多来,阳凤不仅摆脱了死神的纠缠,也成了皇甫坦得意的关门弟子,练就了大阴柔掌法。得知父亲官复原职,却又在宜宾被静闲击杀,不知生死,所以请得师傅来到重庆。而皇甫坦奉李皇后之旨正要陪同李尔登来重庆,于是一同前来。还没走拢重庆,得报说父亲已亡,阳凤悲愤不已。一行人星夜兼程来到重庆,哪知李尔登来时只看了原来四川路发的静闲苍老的通缉画象,而往金刚寺里来时,就感觉到有内功深厚之人在寺外茶馆里。抬眼望去,看见段安成便以为是静闲,立即出手。而功极皇帝和段安成也同时感觉到有内功深厚之人路过,也警觉起来。见皇甫坦和李尔登出现在门前时,早已往后院而出,然后跃上房顶,见他们跟来,就往金刚寺里大雄宝殿一跃。皇甫坦和李尔登紧追不舍,于是四人就动起手来,谁知却打个平手。

  其实功极皇帝的功夫已让皇甫坦感到了凶险,于是告辞回临安去了。李尔登见皇甫坦走后,想自己已不是他俩的对手,就给段安成假约了一场,也往临安赶去。阳凤却不知道他们都已返回,只在城里寻找,且听见今日重庆文庙要搞大型的祭祀活动,便来看个究竟,却意外地碰到了静闲。顿感仇人相见,哪里还有什么手软?而这一年多习练的阴柔掌法,已然消逝了阳凤的激情,内心只有杀父之仇。当见静闲接住了他这双掌时,立即把两手左上右下分开,重重地击在了静闲的右肩和左肋上。静闲没有想到他下手这么狠,由于自己过去误伤过阳凤,因而先前第一招时也没有用意来接,而已然使两手重伤。此时又遭她上下两掌,顿感整个身子骨都要被冰天雪地的寒风割碎一样,立即运起大力金刚心法,但觉为时已晚。

  突然,一阵呐喊和怒吼,静闲看见血迹模糊的清觉被谭教主与彭天云掷上台来,见他已奄奄一息,心里也如刀绞。这时只见阳都监迅速从东庑里腾出,手里拿着长枪落在台上。手拉住阳凤就要往外腾去,却不知阳凤突然看见父亲,顿时满脸惊恐,想怎么会这样。把阳都监一推道:“你真是——父亲?”阳都监道:“凤儿,快走。”而阳凤听后,觉得果真是父亲阳威,心里更加难受。转身过来看静闲,只见静闲满脸冷汗。此时阳都监虽看到静闲已然受伤,因他听见霍成峰、郎吉祥都不是静闲的对手,又在千军中取了库总兵性命,只想把阳凤拉开后,好众弩齐发,火药爆炸,结果了静闲性命。而此时的阳凤满面羞愧,满腹悔恨,满眼绝望地看着父亲阳威,只把身体来护着静闲。阳威才反应过来,挥动手中长枪,直来取静闲性命,突然听见一声震喊:“枪下留人。”阳凤忙挡住父亲刺向静闲咽喉的枪尖,阳威见状,立即收回,又抬头看见两人,从天空中腾身而来。原来是赤霞仙姑和李尔登落到了台上,只见李尔登大声说道:“赤霞公主在此宣诏,一切人等且皆跪下。”只见赤霞仙姑把诏书一拉开,朗声念道:“奉天承运,文顺武圣哲慈孝皇帝诏曰,特赦静闲本身及重庆上清宫、金刚寺道、僧一应无罪,诸司不许拿问。钦此!”

  原来这赤霞仙姑上次与静闲他们分手后,马不停蹄地到了临安,把静闲在上清宫、金刚寺的遭遇向孝宗太上皇倾述,孝宗贤明、英毅、至孝,不便评价先皇高宗的过错,直把留正传进宫来训斥一番,又叫光宗皇帝下旨。赤霞仙姑接旨后急回重庆,恰好碰见李尔登,就一同前来。赤霞仙姑念完后,转眼来看静闲,只见静闲全身有些颤抖,像要站不住了,忙叫台下站着的回雪,快把静公子扶住。

  阳凤听后,想伸手去扶,又觉得没有勇气,只是满眼泪如泉涌,慢慢移步走向静闲。而此时静闲在惨白的阳光下,眼睛开始模糊,神思开始游走。他听见赤霞仙姑叫回雪来扶住他,他好像看到了仙女一般的回雪,白衣浸透在幽岩古洞的泉水里,芙蓉般的脸庞。又仿佛看见吞云山庄前的那一溪秋水,倒影着芳烟期待的眼神,振荡着她如泉的泪流。这时,他预感段香儿来了,她的身后还有眼里噙着泪水的娥兰,他记得青竹说她们已来到城里寻他。此刻他真的觉得看到了段香儿,在那奔腾的江水里,那英气、那逼人神思的娇容。他完全听到有好多声音都在叫喊着自己,但很清楚自己正向地上摔去,眼里和脸上有好多好多的泪,好多好多的水,宛如那上清寺下古老、奔腾、悠悠的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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