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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苏憨听后,又看了看缚在马鞍上的段香儿。心想,我是把他送给高科智,如若真的残废了,他见时不立即要了我的命?说不定还会派人血洗勐龙帐邦。若静闲也因此知道是我下的手,势必会迁怒到召维图首领和娥兰公主,到时却不好开脱。苏憨此时还觉得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还在打着如意的小算盘。先前在江中看见静闲追来,却认为静闲无力过来,即使过河,我们已经快到大理,这方圆六十里地就此一个渡口,因而侥幸地盘算着。而且,他还觉得可以在此把段香儿放了,让这五个大理兵押送他回大理,自己这五个人还在旁边悄悄地跟着。若静闲真的追到,杀的是大理兵,自己五人还完好无损,然后寻机回勐龙。想既然段香儿此时要下来,便按自己的想法给四个护卫说了,四人却巴不得按此办理。然后又对大理的一个罗苴子说:“你们把高少主的表妹送回大理,在前面先走,最好是放她自己骑马走,免得山路颠簸损坏了她身体。”那罗苴子问苏憨怎么称呼。苏憨且说:“这是自己按高少主安排办的,不必知道姓名。”苏憨说后,对四个侍卫说:“我们便在此设伏,掩护他们走。”五个人很快就躲进了山林。这罗苴子听苏憨说后非常感动,见他们伏在山林旁,才稍感放心,忙把段香儿身上的被盖打开,从马鞍上将段香儿抱了下来。可能是时间太长,段香儿却站不起来,又觉得全身酸痛。这罗苴子知道高科智此行完全是为了接自己表妹回去,因而也格外小心。他对段香儿说:“你现在能骑马走吧?”段香儿盯了他一眼。心想,如果说不行,那么势必就会像先前一样,在马上睡着走,这苏憨是不会让自己留下来,而且也是给罗苴子出难题。便对罗苴子说:“你扶我上马,应该没事。”段香儿用眼向四周看了,也没发现苏憨。心想,你跑得再快,总不能快过静闲。此时段香儿随罗苴子五人快步向前,她的目的是要离开苏憨他们远一些,因而忍着疼痛,走在大理兵五骑的中间。走着走着,段香儿突然对罗苴子说道:“你知道你们这次回大理是谁放的吗?”罗苴子想了一下侍卫教他们的话说:“是勐龙管家。”罗苴子心想不能说是侍卫私放。段香儿问道:“他放你们时是怎么说的?”罗苴子回道:“奉勐龙首领的命令放我等回去。”罗苴子说完后反问道:“难道是小姐你放的吗?”段香儿说道:“是大宋公子请示召维图首领放的。”罗苴子问:“为什么?”段香儿说:“他先前还救了高科智表哥。”罗苴子不解地问道:“他救了高少主的命?”段香儿说:“大理与勐龙的矛盾,实是这苏憨挑拨离间造成的。”罗苴子问道:“苏憨是谁?”段香儿道:“就是先前把我交给你们的那些人中的一个。”罗苴子道:“昨夜丑时时,他们把你带出来对我们说,这是你们高少主的表妹,被勐龙公主麻翻,准备下手,却被他们救出来,望我们送到大理交给你表哥高少主。”段香儿听后想,这个苏憨怎么这么恶毒,想我也没有招惹她,娥兰公主对他也很好,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段香儿相信苏憨的挑拨,是因为自己被他塞着嘴,捆着身,而这罗苴子相信他的话,是因为跟着苏憨的另两个侍卫从勐龙放了他们后,一直护送他们来到了此地。段香儿道:“他完全在乱说,哪有被救之人被救他的人塞着嘴,又捆绑着。他是怕大宋那公子追上,故现在把我交给你们而逃之夭夭了。”罗苴子一听,心里也踌躇起来,不知谁说的话是真。段香儿见他开始犹豫,就又说:“若你不相信,我们暂且在此地埋伏着,看那苏憨他们是真在后面抵挡,或是在后面跟来,若是在后面抵挡,那我说的话有误。如是在后面跟来,那是他们把风险转给你们,自己悄悄隐伏一边跟着,好到我表哥那里去领赏。”罗苴子道:“既如此说,我们先往大路左边山林里去,如他们来,我们也可看见。”段香儿道:“怎么从左边,若他们从左边来不就看见了吗?”罗苴子说:“先前他们是在右边伏着的,我想他们会等大宋公子追过了,才会在后面跟来。”段香儿听后却觉得这罗苴子的确比较聪明,否则肯定在勐龙官寨早被格克晒所杀。

  六个人迅速向左边的丛林里跑来,约半个时辰,段香儿望见静闲奔来,心里兴奋不已。正要大声喊,却听罗苴子说:“现在不可,看后面的是否跟来。”段香儿听他这么一说,自是不敢动,怕这几个人一反悔,自己就会处于危险之中。便轻轻地对罗苴子说:“你们现在伏得深一些,他的武功高强,可能会发现你们,若他发现时便施手来,大家不死即伤,为此,我再往前伏一些,待他发现时,我便站起来,他看清是我,自不会施手,你们也安全些。”见罗苴子只往后退,段香儿就直往前奔来。静闲正在驰骋间,忽见左边人影一闪,迅速做好准备,却听见段香儿大喊一声。顿时一股兴奋从头到脚,身子一腾,早将段香儿抱了起来。几个腾步,迅速奔到路的对面,然后把段香儿放了下来问道:“你怎么逃脱出来?”段香儿道:“我们先隐避一下,苏憨他们立即会跟来。”静闲道:“苏憨?他在哪儿?”段香儿道:“他可能在后面跟踪你。”段香儿还没有说完,静闲果然听见后面有脚步声来。心想只是苏憨几人,岂用得着躲藏,出去取了他几个人命来,便拉着段香儿一跃,向苏憨五人奔来。苏憨五人一看静闲这么一瞬间就把段香儿牵在手中,心想大理那几人定是性命全无,吓得忙往后退。静闲一见他们,怒气骤来,奋力发指,只见红光到处,五人齐落马下。大理的罗苴子见状,哪里还有什么声音,心想这段小姐不要引他来杀了我们才好,口里不断地念着阿弥陀佛。

  静闲几步奔来看苏憨五人,却见四个侍卫已经重伤,只是不见苏憨在何处,静闲站在原地不动,用耳搜索声响,这时突然听到先前段香儿喊自己的那个方向有异常的声响,忙往那边奔驰而去,段香儿一下反应过来,怕静闲出手伤了大理兵的性命。忙喊道:“那边的人救了我,不可伤了他们。”静闲听后,立即站住,转身跃回拉着段香儿道:“他们救了你?”段香儿便把先前的一切告诉了静闲,静闲便让段香儿叫他们出来。这罗苴子等五人看到静闲如此手段,哪里还敢不听。段香儿对他们感激地说:“一路上承蒙帮助,就此谢过,我们还要去办些事情,望保重。”五人也各骑着马告辞而去。

  静闲见他们走远,从先前苏憨他们翻倒的地方,牵了两匹马来,然后准备把段香儿抱上一匹马。哪知此时,段香儿却把双手将静闲紧紧抱住,眼泪一下流了下来,把静闲挨着的脸也打湿了。段香儿像有好多好多的话要给静闲说,最后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而静闲此时却思绪万千,今天又让他感受到了像失去阳凤那样的揪心的痛,好在这么快已找到了她。他发誓不再离开她,一定要让她在自己的视线内,否则完全有精神崩溃的感觉。他见段香儿哭得很伤心,心里更加难受。但想到自己大仇未报,何以为家,不如现在就奔回重庆,了却了一切恩怨,自己和段香儿归隐于山川,逍遥一世。便对段香儿说:“我们现在回重庆,好吗?”段香儿一听,说道:“我听你的。”静闲将段香儿抱上马。让段香儿骑马走在前面,自己紧跟在后面,往大理方面奔来。

  静闲不像大理那五个兵可以找小道捷径,自己不认识路,只得随茶马大道奔走。段香儿道:“也没给娥兰他们告辞,便这样走了。”静闲道:“现在我们与谁也不用告别,有缘分以后会相见的。”段香儿道:“这苏憨却这么无赖,他真该遭报应。”静闲道:“只可怜召维图身边没有子嗣,我看他那勐龙,迟早会是别人的。”段香儿道:“也许苏憨想借你之手把召维图首领除掉,然后他好吞掉勐龙帐邦。”静闲道:“我看他没有这么大的野心,或许另外有原因。”段香儿道:“那这苏憨跑掉后对召维图首领和娥兰公主有威胁吗?”静闲道:“如果是召维图首领安排他绑架你,就有威胁。如果是他自己绑架而召维图首领不知,就没有威胁。”段香儿把静闲望了一眼说:“你这话怎么说?”静闲道:“如果主谋是召维图首领,现在已失败了,定会怕我们回去算账,势必要做好与我们的应战的准备。而此时苏憨已经逃脱,必然要回到勐龙去寻求保护,而金殿国得知此事也会借机进行讨伐,这就是威胁。如果不是,他就可以下令追杀苏憨,自己应该没有威胁。”段香儿道:“即使是他安排的,他也可以杀人灭口。”静闲道:“我只是凭感觉,不会是召维图首领所谋。”段香儿道:“我也感觉不会是娥兰公主。我还真为她担心,真想现在回勐龙去看个究竟。”静闲道:“现在既然情况不明,我们也不便回勐龙,倒是回重庆后,你帮我把你外公家的人聚在一起,然后了却了那些恩怨,我们再回勐龙不迟。”段香儿道:“好吧,我们就这么办,我的大昆憨。”静闲知段香儿在开他玩笑,也不说话,只把马飞奔起来。忽然段香儿说道:“这条路到了大理后,才能走东面到鄯阐再向北到宜宾。”静闲以为段香儿还知道有另一条捷径通往宜宾,便停了下来。问道:“那路你识得么?”段香儿道:“我只听说过,也是一条茶马大道。曾听娥兰说,从滇南官马大道也可走到宜宾。但具体从哪里走,我却不知。”静闲道:“算来我们已走了几天,已快到大理了。不过我们出了大理后,就应穿上汉人的服饰,否则太显眼了。”段香儿道:“我还是回大理去看看爷爷、婆婆和父母,然后通过他们照应一下回重庆行吗?”静闲想了下说:“干脆不去惊动他们,以免今后江湖上的人找他们的麻烦。”段香儿说:“不管我们去不去,只要我们在一起,我看是躲不过的。”静闲道:“那不如你回大理先暂住,我回重庆了完事后便回大理来找你。”段香儿一听,心里一震。忙说:“我要跟你一起去。”静闲道:“不去看你爷爷他们了?”段香儿道:“当然能看更好,只要你愿意陪我去。”静闲道:“不是我不想陪你回去看他们,只是我怕节外生枝,一时又难脱身。”段香儿道:“那你就不怕我表兄强娶了我去?”静闲道:“他敢?”段香儿道:“我看他就敢,到时我只有一命呜呼了。”静闲道:“有这么严重?”段香儿道:“我看就有这么严重。”说后把眼光直射到静闲双眼,看得静闲心里一股莫名的激动。

  两人渡水穿花,走了几天的路,此时已知大理羊苴咩城就在前面。远远看见苍山,看见苍山的秀丽和厚重:势奔千里,神运耳海,万壑有声,树峰无语。便加快步伐,一口气奔进羊苴咩城来。是夜在旅店里租个套房,段香儿虽然有回家一望的心思,但也理解静闲的思虑。静闲自在外屋静习,段香儿知道静闲虽没说,但心里是不愿和她分开一时,所以她就自在里间休息。而此时静闲虽然觉得段香儿不回家探望,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自己有无能力带走段香儿,并保障她的安全,却也在深思。虽然自己能够奔腾和飞檐走壁,但带了她,功力自然降低。想不如还到金刚城去练段时间,否则真是难以保证回重庆能解决好恩怨。于是就走进里间看,虽才子时,段香儿因太疲劳,早已入睡。望着她睡得很香,真不愿打扰她,但若此时不趁机到太和城,明天白天必定被高家所监视,更难悄无声息地走到金刚城里去。便轻声地喊着:“香儿。”也许是段香儿这几天风餐露宿太过辛苦和疲劳,任静闲怎么喊,她却没有反应。静闲只得用手轻轻捂了下她的鼻孔,段香儿因此本能地睁开眼睛,醒了过来,见静闲正望着自己,心里一热,又把眼睛闭上,想待他来亲吻。可静闲却以为她怎么又睡去了,便轻声地说:“我想先回到金刚城里去练习,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段香儿把眼一睁,忙从床上起来,拉住静闲问:“是现在吗?”静闲道:“必须现在走,否则明晨易被发现。”段香儿问:“那我们去取马吧。”静闲道:“不能取马,给老板或掌柜留张条在屋里,就说三月后来取马,把草料和房银付上。”段香儿道:“这里离太和城还有点距离。”静闲道:“我背你走。”段香儿一听,非常高兴,心想,亏他想得出来,我又不是这点能力都没有。就说:“谁要你这猪八戒来背。”静闲道:“那我就当个猪八戒,把媳妇背回家。”可静闲到此时又觉得自己太过放肆,自己亦道亦僧,却还想背个媳妇回家,顿时面红耳赤起来。可没一会儿,两人从房里来到院内,静闲让段香儿把眼睛闭上,一个腾字诀,早携着段香儿跃在围墙上。两人站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静闲便运起轻功,提着闭着眼睛的段香儿,往太和城奔来。不多时,静闲与段香儿奔到太和城,见城门已关,就像先前飞跃羊苴咩城墙一样,静闲非常轻松地带着段香儿进到太和城。见金刚城不远,便快步而去。段香儿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早被静闲携带进金刚城的小观楼。这小观楼平常很少有人进出,静闲上次在此住了几月,此时奇花沿翠,露凝幽草,自觉得此地清幽,正好纳天光地气,习功修炼,因而便直接将段香儿带到此地。

  其实静闲已经非常清楚整个金刚城的状况,除了太监、宫女配备较多外,安全保卫及门房,都是年老体弱的罗苴子充当侍卫,由一个罗苴佐负责统管。整个金刚城分为东、中、西三座院落,从仪门进来,便是清凉世界阁楼、会客厅、书房、花园,演武堂却在大观楼后。大理国的百姓一般是不敢走到金刚城外的大雄宝殿的。此时已是深夜,两人就在小观楼打坐。静闲心想,待天亮时,再向功极皇上请安。谁知静闲才坐得一会儿,就听见楼顶风声急促,知有人来,忙做了护卫段香儿的势式,不到一瞬,静闲便感到有股恢宏之力向自己袭来。静闲忙把段香儿一提,一个腾飞在梁上,还未站稳,已感到又一股冲击从下而上,只得带着段香儿一下跃到对面的横梁。由于小观楼内灯笼都没有上火,相互看不到脸面,只感觉身形。而静闲带着段香儿给对方造成了一个庞然大物的感觉,因而都怕暴露自己的绝活。虽如此,静闲想能有此功夫的人,除非是段香儿爷爷或者是功极皇帝。因而便大声地说;“晚辈请安来迟,望恕罪。”静闲话音刚落,却听见一阵教训:“小子南去云游,居然练就了阴阳真身,我倒以为是那里来的双煞。”

  话音刚完,见一盏灯亮起,功极皇帝看见静闲和段香儿向自己施礼。便道:“免了免了,怎地深更半夜想到此间来玩。”静闲如实地把想法与他说了。功极皇上听后道:“似你小子这点功力,回到重庆不可能搞定事情,反而可能坏了香儿外公家。我看你还是在此习功三十年,何必去问什么恩恩怨怨,让她跟着你左冲右突,累不累?”静闲道:“皇上教训得是,只是两位恩师所托之事,横压在心,无法安宁,因而想早日了结。我只是去把叛徒清理出去,把师傅的遗物完璧归赵。”功极皇上道:“你这么说就难了,你真能完璧归赵?你说你两个师傅都去了,怎样归得了赵。怕你到时,人非、事非、而是非入个什么境界。”静闲道:“我自有打算。”功极皇上道:“火居道士是有,但你又提着佛门念珠。如果你亦佛亦道,谁能信得了你?”静闲听后,心里沉思起来,心道:再练三十年,那此仇如何得报,难道自己的功力真是如此的差么?段香儿倒是听出了话音,知道功极皇上是为自己说话,心里已是非常感激,便对功极皇上说:“如您再指教他一些时间,我看用不了三十年。”然后又跪倒在地说:“求皇上开恩。”功极皇上见此,便道:“小丫头莫要说话,但看小子因缘如何。”静闲听说因缘,还以为是说姻缘。忙对功极皇上说:“静闲自幼习道,无有姻缘。”功极皇上一听道:“你小子想做段家女婿?还无有姻缘。问你因缘,却说姻缘。”静闲听后,自觉得先前理会错了,又听到功极皇上抢白,脸一下红了,便沉默不语。段香儿听到功极皇上说到此,脸也不觉地红了,望着静闲,把舌一伸。忽然只听到外面喊声大作,一时听得很多马蹄声在太和城里跑动,三人顿时把灯一灭,闪在窗前,望着许多火炬正从多路向金刚城奔来,整个宫里的罗苴子守卫早拿着武器,奔到大门口。一会儿只见门打开,举着火炬的官兵鱼贯而入。不一会儿,整个夏宫内外,都是大理兵卒。这时见清平官高仕为骑马进门来,这高仕为是高科智的父亲,只因高科智回大理后,谈到静闲的功夫独特,像是传说中的大理段家独门功夫大力金刚指,高仕为听后,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便将此事速禀父亲高丞相。高丞相听后,也是内心惊震。想这功极皇上有如此绝世武功,已是不凡,但他是孤家寡人,匹夫一个,不足为惧。而今其传人已在金殿国被封为大昆憨,可以收罗许多寨兵。如果其传人再多几个,然后联络大理三十部落,兴兵勤王,自家不就大祸临头了。于是准备了一天,把城内外的军队集中起来,约定今夜血洗金刚城。金刚城内守卫都是高家亲兵,因而一听大兵到来,立即开门出迎,直把大理兵卒引到大观楼和大雄宝殿。一则大观楼是功极皇帝起居之所,大雄宝殿是他习功坐禅之堂,那罗苴佐带领守卫站在大观楼前,只等高仕为发令便引兵去搜楼。

  静闲和段香儿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但见官兵进来,静闲心想,大理兵这么快就来抓自己,想了一阵,也不说话。段香儿见状,心里紧张万分,她感到大理内乱可能要开始了,不禁望着功极皇上。这时功极皇上却一副不屑的样子,对段香儿道:“你能走得出这金刚城么?”段香儿道:“现在么。”功极皇上道:“正是。”段香儿道:“除非是她们撤走。”攻极皇上道:“谁能让他们撤走?”段香儿道:“大表叔或者大舅公。”静闲道:“我能让他们撤走。”功极皇帝道:“他们能听你的?”静闲道:“他们是来抓我的,我去后,他们自然就走了。”功极皇上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来抓你?”静闲道:“我进城时也许被人发现。”功极皇上道:“他们会派这么多人来抓你?”静闲听后,又觉得不可能。这时功极皇上说:“小子听着,一会儿我出去把小高贼一掌毙了,再去把老高贼一门灭了,你来给我带兵护国。且让段安成来做丞相。”这时忽听一声:“皇上息怒,千万不可。”段香儿忙叫:“爷爷。”只见段安成跪拜在地。功极皇上见状道:“你去把兵退了,我便依你,否则,让他们不得好死。”段安成又道:“我这就去,万望皇上不可轻动。”静闲要跟去,却被段安成制止了。三人见段安成一身夜行服,一个腾飞从窗口奔出,只听得一阵惊呼和喧嚣,高仕为还没有摸清是怎么回事,只见一个黑影滚来,众侍卫摆好阵式迎敌,却听见段安成大喝一声道:“擅闯禁宫,诛灭九族。”高仕为听得是段安成的声音,便指挥侍卫道:“快些拿下。”段安成一听,连自己都要被拿下,看来他们是要对皇上下手了。于是伸出一指,急向高仕为点来。只见一股红光,那高仕为连人带马俱倒在地上,众侍卫见状,吓得忙去救护。段安成一个大掌,把侍卫掀翻一批在地,并趁势抓起地上的高仕为道:“你家伙真不想活路了。不要把皇上的谦让当做实在,否则大理绝无姓高之人。”高仕为在段安成手中,哪里敢有半个不字,先前分析,皇上和段安成的功力还没有到火候,哪里知道此时已是炉火纯青,想皇上要取高家人等性命,只在弹指之间。自己虽然拥有军队和官僚,但却不能很好保护自己。此时还受制于人,听段安成如此教训,哪里敢回应一句?又怕段安成突然挥指夺命。这时听段安成说:“快叫这些兵回到该去的地方,否则你一家定难存活。”高仕为一听,显得有点犹豫,却突然又看见一个影子飞来,以为是功极皇上要来取自己的性命,吓得想往后退,但先前已被段安成点了穴,动弹不得,此时只得暗暗叫苦。

  段安成回身一望,见是静闲,心里一惊。然后想到,此子来得正好,正可借他来压了高仕为的气焰。见静闲落脚在地,便道:“暂且等他把军队撤走。”高仕为见这么一个小青年,也能在千军之间横空飞来,心里已大骇不已,听段安成如此说,便下令道:“前军为后军,后军为前军,全军撤出金刚城。”站在高仕为身边和附近的侍卫并未撤走,而且是剑拔驽张,持枪弄刀地与段安成和静闲对峙。段安成见兵卒已陆续走了大半后,对高仕为道:“不是我说你,大贤侄,皇上当今的武功修为,完全可称霸于世。就是他这小徒弟,也敢凭一人之力平息部落战争。而实话告诉你,皇上还有好些徒弟,为此我奉劝你们,安分守职,办好丞相府应办之事。如果皇上不因你我亲戚,深谢你们的吏治,君臣能相安至今?”段安成说到此,便解了高仕为的穴后继续说道:“你回去后,还需多向丞相解释。静闲实是大宋之人,本该回去,不可能对你们产生什么威胁。”静闲听后,想果真有自己的因素,便对高仕为说:“不知前辈何事带兵而来,若你是高科智父亲,我应该是有恩于你家。”高仕为一听,眼珠子左右一转就说:“我不认识你,高科智实是犬子。”静闲道:“那日高公子险些遭大宋四川路派来的奸人所杀,实是在下一力御敌,否则怕你们父子已是不能再见。”高仕为听后一愣,对静闲道:“你凭什么救他?”心想他是带那四川路的来拿你,他怎会受四川路的人追杀,这种小儿谎言也来哄我。静闲见他面带不屑,知其怀疑,就说道:“我与段香儿是朋友,他是段香儿的表哥,如果你不信我言是真,你可自回家问高公子,我若有半句不实,天诛地灭。”段安成道:“真是善哉,你既救过段家,也救了高家公子,看来你的确是我们的恩人,我是相信此言非虚的。”由于静闲和段安成的说话,让在场的人都听得很明白,有的竟把手中刀、箭放了下来。高仕为此时内心有些复杂,自己轻信小儿之言,险些祸及全家。看来段安成一家实是为了高段两家和睦,君臣之间团结。虽没有当众表示出来,心里却有此思虑,便道:“我们回府。”一个侍卫立即重新牵过一匹马来,让高仕为骑上,然后一行人慢慢退出金刚城。

  守金刚城的侍卫,仍然无事一般,厚颜无耻地把大门关后,各自像鸟兽一样散去。功极皇上此时却提着段香儿从小观楼奔下来,正遇到段安成和静闲两人准备腾空而起,就说道:“随我到大雄宝殿里来。”一行四人走进殿内,看见里面灯烛通明,功极皇上对佛像上完香后,又是顶礼膜拜,然后在座垫上坐着。对段安成说:“这高贼一家为何数次相逼,难道我们真的没有能力灭他一族么?”段安成道:“皇上息怒,且不可如此想来。大理国经不起这种内乱。其实皇上一心向佛,又研究武功,朝中事务丞相已管理得井井有条,你可乐得安静。倘若大理国一乱,下面部落战火重燃,大金国见大宋西南不稳,也许又要重画版图,到时整个场面定是不好收拾。”功极皇上道:“其实我有时候也是想到这一层,才没有与他们计较,可他高贼不能说反就反。今天还提重兵准备打杀,要不是你出面制伏了高仕为,我看此时此地已是血流成河了。”段安成道:“他们此次来,确实想大开杀戒。好在金刚城里,除了近侍几人是我们的心腹之外,其余人等也许都拿了高家佣金,否则我们早被毒死了。”段香儿道:“有公公每日每餐为皇上试菜,谁敢在食物上打主意。”静闲道:“我觉得还是注意一下好。”突然想到先前段安成说皇上有许多徒弟,就说:“皇上既有许多弟子,不如都在宫里来担任了侍卫,把这里所有侍卫都放了,一切就会更加安全。”段香儿一听,以为静闲想留下来,因而非常高兴地说道:“我们都留下来侍候皇上。”功极皇上听后,笑笑说:“我看你们还是走得远远的好,免得哪天高贼再挥兵前来,我还会担心你们的安全。”段安成也道:“这里只有我和皇上两人相伴,实在很好。你说起皇上那些徒弟,他们都躲得远远的,没到时刻自是不会来向皇上请安。”静闲不解为何段安成和皇上都要要求自己离开这个地方,不过自己回重庆本来就要离开此地。因此,就对段香儿说:“你可回去看望父母,然后……”静闲说到此时,发现三人都望着自己,而段香儿却正想让静闲陪自己回家,见他说到然后时,停了语言,就追问道:“然后什么,你要陪我去?”静闲点点头道:“我还会送你回你外公处。”段香儿一听,非常高兴。要不是功极皇上和爷爷在此,真想扑上前去,依偎在静闲怀里。功极皇上听了静闲之言,心里很喜欢他的率真。段安成也觉得此子可能有能力保护段香儿,也想他们早日离开大理这是非之地。就对静闲道:“你若要回重庆解决个人恩怨,我也不拦你,只是你不能孤军一人作战,你把我的两个侍卫带走。”静闲想,段安成和功极皇上武功了得,的确不需要什么侍卫,不过自己也不需要。其实这哪里是侍卫,本是段安成的两个徒弟,一个叫青竹,一个叫青松,两个跟随段安成多年。段安成非常用心地教授他们练就金刚心法,但在大理高丞相专权的政治中,段安成倒是非常清醒,不让叫他师傅。自己只做些生意,添点侍卫,给人以从不收门徒,不张扬的感觉。就连其子段明,他也指教得少。今天这样说出,段香儿都不清楚,觉得以静闲现在的功力,哪里需要侍卫,莫不是爷爷有意识将两个侍卫安排来保护自己。便说:“多谢爷爷,我们……”功极皇上知道段安成的谋略,立即阻止段香儿道:“你听你爷爷的,你们不仅要对付帮会,还有官府,不要几个人怎么行。”段香儿想,皇上和爷爷也许是想让静闲早点了却恩怨,早日满足自己的心愿,才如此安排,便非常感激地向他们叩头致谢。静闲见状,也只得叩谢。段香儿道:“愿我佛保佑皇上和爷爷,不再受丞相舅公所逼,愿你们平平安安。”静闲道:“如若再逼,我定杀回大理。”功极皇上道:“好小子,有种,我没看错。”段安成听得此话,想起先前围困,心里真是忐忑不安。

  静闲、段香儿和青竹、青松一行四人快马奔驰在滇南官道,一路上有朱安的安排,不一日,他们就来到了宜宾。路上静闲想起来时的惊险,也还是小心翼翼。静闲一副公子打扮,段香儿也是一身男装,两人俨然一对兄弟。青竹、青松两个出发时跟着静闲和段香儿,自走在后面,过了鄯阐城后,两人一直在前面开路。而今来到宜宾城,静闲想上次在宜兴旅店里那叫司马平的人说在此接应无虚小师侄,便对段香儿道:“我们还住宜兴旅店吗?”段香儿想到那次司马平突然而亡,就对静闲道:“上次来不及打探,那后院里的三人,官府有个什么说法?”静闲道:“我也正想到此,而无虚小师侄却在此与官府里人有联系,这个店我们是否就不住,以免又有什么问题。”段香儿道:“我们给朱安大叔说一声,换个地方住也行。”静闲想了下说:“既然安排了,那我们就住此也可以,正好打听一下上次的情况,只不过小心一点就行了。”两人说后,便往宜兴旅店而来,刚走到门口,朱安就出来相迎,着人将马牵走后,上楼来,楼上套房里已经摆了很丰盛的一桌菜肴。静闲和段香儿见状,知道朱安一切已经安排妥当,段香儿非常感谢地说:“朱安大叔辛苦了。”静闲称谢后,就问道:“这旅店你们很熟吗?”朱安道:“有些联系,不过没有深交。”段香儿道:“这地方可能与官府也很密切,否则上次三个捕快在此被杀,却依然不受损伤,生意照常开。”段香儿便把上次所遇之事向朱安说了。朱安听后道:“这么说来,应该是很大的事情,自己后来也曾在此住过,并没听到一点风声。”便说:“这就奇了,想出个人命案子,应该要摆谈多时,何况我们分手后,我也来回在此提货和送货,并未发现一点动静,只是听说有个堂倌与偷马贼相遇,不幸遇害。”段香儿道:“当时堂倌有两个,我们全都放了,并未施手加害,怎么会堂倌死了?”静闲听后,也很奇怪道:“当时那人叫司马平,死在我手上时,我翻看了身体,并未发现身上有伤痕或中暗器,难道这三人都没死?”段香儿对朱安道:“你快去打听一下,这旅店都是谁开的?”朱安出来后,对直下楼来,走到柜台边,只小心地打量着整个堂口。觉得一向在此住,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发生,除非此地是官府的一个店。想到此,就走出来,没有几步,商号的的两个伙计慢慢跟了上来,朱安轻声对他们说道:“你们快去打听这宜兴旅店是谁开的,有情况后,直接让堂倌到房间来叫我。”说完后,就退回店来,径直走到马厩之处,看段香儿的那马。见有个汉子在里面给马放饲料,知是马倌就问道:“你一向在此喂马么?”马倌道:“客官要取马?”朱安道:“我不取,只是打听个事。”马倌道:“客官有什么事,只在柜前去打听,掌柜说了,若问此间打斗之事,一概说不知。”朱安听此人说话倒还率直,便道:“当时你在此么?”马倌道:“当时我出去了,你有事情请问掌柜。”朱安听后,觉得事情蹊跷,就逗了他一句:“掌柜说死了人你脱不了干系对吧。”马倌道:“你已问过掌柜了,是这样的。”朱安道:“掌柜让你不说,你还是给我说了这些,看你不想活了。”马倌一听,心里立即慌乱起来。忙说:“客官饶命,不关我事,莫去给掌柜说,我知道也不说了。”朱安听后,暗自好笑,不再言语。突然一个喷嚏,就上楼来敲门,静闲见他进来就问:“打探到了?”朱安见桌上食物分毫未动,就说:“没这么快,你们还是把晚餐用了,等人来报。”静闲听后道:“你一起来用吧。”朱安道:“我……”段香儿道:“朱安大叔,又无外人,来,一起用吧。”朱安才勉强坐下来,段香儿急忙给朱安挟菜。朱安吃了一口菜后说道:“一会儿请公子下去问那马倌,看来他知道一些情况,只是此人脑子有点问题。”段香儿忙道:“不如现在就去,免得他一会儿不在了。”朱安道:“这人憨头憨脑的,不可能就溜走了。”静闲道:“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吧。”说时就站了起来,刚要走出来,却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到门前却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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