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罕冷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他与勐龙帐邦联系好了,引你们来命丧于此,然后嫁祸我金殿国,趁机扶了召维图篡了我父王之位。这不,我父王没有去朝拜大理皇上,原因是高家当权。那高公子表妹又是召维图女儿的义姐。”郎吉祥一听,突然气上心来,怒道:“小儿如此戏耍我们,今日就要了他狗命。”霍成峰道:“一会儿前去,也不声张,你我还是金殿国兵服,也不用问他,直接奔进大帐,取了命再走。”洪都头道:“一会儿要格外小心穿罗苴子服饰之人。”雨罕冷道:“三位高士且要慢慢谋划,我有个想法,说给大家听一下,如行就办,如不行,就另谋他法。”霍成峰道:“且请殿下说来。”雨罕冷把手一招,一行五人退出骑兵护卫圈中,向一块空地走来。五人都下了马,只听雨罕冷说:“一会儿我们的骑兵先行,步兵随后,三位高士依然随步兵走,在跑过大理部队营地时,我只以迎接召维图的特使为由头,让他们虽有猜测,但见我们很快离他们而过,就不会防备。接下来,三位高士跟着的步兵只在他们营地前慢慢走来,但一定不要挨太近了,让他们远远地望着你们一行人在走。这时,三位高士犹如走失了的骑兵,迅速挥马跟来,路过高公子营帐时,突然杀进,一定措手不及。”
其实雨罕冷施这么一计,目的是嫁祸召维图,要借他们之手,断了召维图依附段香儿他们与高丞相的关系。如果得手,然后出兵将大理兵追杀干净,让四川路这三个证实是召维图勐龙部所干,而这种想法却一点没有暴露出来。几人都认为此计甚好,佩服雨罕冷殿下的高才,于是依计而行。
大约一个时辰,雨罕冷所率骑兵就看见大理兵营。由于骑兵响声叮当,大理兵全营戒备,一队罗苴子骑兵飞奔过来。雨罕冷心里顿时一惊,忙让全体骑兵停下来,一个罗苴子问道:“且问往大理方向进兵是何用意?”原来这高科智突然见金殿国骑兵赶来,怕他们袭击,又怕他们犯大理境,故派兵来问。这雨罕冷见他们已有防备,如说到大理是去迎接勐龙召维图首领,肯定不妥,而且已知勐龙派人去迎接了,因而急中生智地说:“我们奉命追杀勐龙召维图,且请不要阻挡,延误战机。”五个罗苴子一听,还没有细想,只听得雨罕冷把鞭一挥,后面的骑兵见前面已跟着雨罕冷向前冲,便奔腾而去。这五个罗苴子也连忙退回营帐,向高科智报告。高科智听后,欣喜不已。想这勐龙帐邦阻碍捉拿静闲,实是罪有应得。可转而一想,这段香儿也许还在勐龙官寨,不知他们得手没有,已等得两日,今日应该派人前去打探一下,也不知道那二十人怎么还未回来。一边想,一边退回营帐。忽然又听见喊声大起,心想又是谁来?忙回过身来,又向远处看去,却见又是金殿国的旗帜,几百步兵呐喊着向前跑来。高科智冷笑道:“似这等跑步,跑拢了还能打仗?”又想也许金殿国的军队已占领了勐龙官寨,才有可能驱兵去抓召维图。不好,香儿表妹莫落入了他们手里?想到此,立即传令:“全体集合。”庚即牛角号响,全体兵卒立即整队起来,各持武器,恰好郎吉祥三骑飞奔而来,直奔中帐。这三人很清楚高科智的方位,毕竟一起从大理来到勐龙,因而都出手对准他的罗苴子侍卫大掌痛击。高科智见金殿国三骑突袭,惊奇不已,见周围罗苴子侍卫,哪是这三人对手,正在惊惶失措之时,发现这三人却是郎吉祥他们,顿时大喊:“快住手,是我。”三人也不答话,现场一片混乱,一些兵卒上前来护卫住高科智,但岂是这三人的对手。忽然一个罗苴子向空中一腾飞,挥指一击,一道电光裂开三人,其中郎吉祥使用大鹰手来拿,却被一股光束击伤在地。霍成峰和洪都头见状,知道这才是劲敌,两人定睛一看,只见又一飞指袭来,两个吓得连忙后翻,大步退缩,夺马而逃。静闲见郎吉祥倒地后,早被一群兵卒上前把刀架在项上。郎吉祥这时才看清是静闲施手,心里也是大惊,见霍成峰,洪都头逃命而去,顿时一声震响,鹰手穿过面前两个架刀兵卒的咽喉,居然把两人的喉管都抓了出来。吓得周围兵卒向后一退,静闲见霍成峰和洪都头夺马而逃,而郎吉祥正回击高科智周围的罗苴子,便快速回手直击郎吉祥心脏。一道电光过后,只见郎吉祥两手分别举着刚才被抓出喉管的两个兵卒慢慢倒在地上。
霍成峰和洪都头纵马向雨罕冷部队追去,大理军队却无人去追赶。雨罕冷以为他们已经得手,正要相问后挥兵杀来,却见霍、洪二人马不停蹄,满脸惊恐,拼命奔逃。雨罕冷见郎吉祥没有跟来,心想大理军队里面肯定有高手。想到此,立即大喝一声:“快往前冲。”他想霍成峰、洪都头穿着金殿国兵卒的服装在前面奔逃,大理国军队会饶了我们吗?平时以为可以摆平,现在看来必须把稳行事。既然刚才只是说金殿国的军队,大理国军队和高科智未必就会知道是我雨罕冷。为此,雨罕冷率骑兵一直跟着霍、洪二骑奔驰不已,他想追上他们,让他俩出手,去灭了兴哈的寨兵,削弱召维图的力量也行。但跑不多久,却离霍、洪二人的距离愈来愈远。这时已跑了约二个时辰,雨罕冷却觉得人困马乏,他见追不上他们,就只得让部队停下来安营扎寨。
却说高科智见霍、洪二人跑远后,才回过神来,要挥军直击金殿国的步兵,只见刚才这个英勇的罗苴子大吼一声:“不可!”由于刚才没有看清这个英勇的罗苴子是谁,心想不是他奋力击倒郎吉祥,肯定自己不死都会受伤。但当他仔细来看这人时,却满脸惊诧,还以为是自己眼睛看花了,甩甩头,又眨了下眼,忙往后退,却见静闲笑嘻嘻地对他说:“你上他们的当了,如果此时再击杀金殿国的步兵,更是上他们的大当了。这三人是大宋的官府之人,又是重庆帮会的败类,一心只想挑起大理国内乱。”高科智听后更加不明白,走到郎吉祥的尸首旁边,觉得真是不可理解,为什么他们都来杀我?然后又呆在一旁,傻看着静闲问:“怎么会有这等事?”静闲道:“他大宋派出三个人,出一纸公文,便把大理国诸部引起战乱。他今天穿着金殿国的兵服来袭杀你,如果得手,你大理国能饶了金殿国?”在旁的副将高贡接过话说:“幸好你及时出手,否则命休矣。”这时一个罗苴子说:“先前金殿国骑兵说前去征讨召维图。”静闲一听心里着急,怕段香儿她们有危险,又见高科智还是未说话。就说:“你现在只有整兵回大理,否则你命不保。”高科智听了此话,才有所触动,大声说道:“多谢相告,多谢搭救。”静闲见他说话,便道:“不必客气,还望尽快撤回大理。”高科智见静闲要走,虽然心情很复杂,此时又怕再遇袭击,忙说:“我们一起走吧。”静闲见他语带恳切。便说:“我自在前面带路,你只让大军护卫着你前行。”这时那金殿国的步兵见雨罕冷带着骑兵并未杀回,而是向大理国方向冲去,也不敢动,只原地望着大理国军队撤走。
此时雨罕冷所带骑兵,看见勐龙寨兵大队返回,很远就看见召维图首领的大旗在前面迎风招展。心想,他们果然接着了他回来,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忙让队伍停住。召维图在侍卫的簇拥下,正慢慢回来之时,却突然看见金殿国的部队,还以为如兴哈所说的是芸木度军将带兵前来护卫,立即指挥队伍停下,然后对兴哈说:“我带着随从先过去看,也好感谢人家起兵救勐龙。”兴哈听后就对身旁的侍卫说:“我们一起随召维图首领过去,其余原地休息。”段香儿和娥兰提马前来,见此情况,觉得有问题,忙对召维图说;“请召维图首领在此休息,派一队人去传话,请金殿国芸木度带兵往勐龙,首领再迎他们领兵进寨犒劳。”兴哈一听,觉得段香儿多事,正欲说话,却听召维图说:“这话也有些道理,但却显得有点不敬了。”段香儿道:“你见他们几百骑兵突然出现在此地,又不是你去请的,又不见大理国的兵,如果他们是保护你的,也应该问一问。”召维图说:“那就等一会儿看。”兴哈听后,也注意起来:“传令,全军准备。”这时牛角号声响起,部队立即整装待发。
此时,雨罕冷怕召维图来清算那日自己在勐龙官寨逼婚,就突然下令后撤。召维图见金殿国兵突然调头急奔,正在不解时,段香儿突然说:“我们也不追赶,慢慢回去寻到静闲再说。”娥兰也说:“那我们回到昨天的宿营地。”然后把昨天静闲相约的事向召维图讲了,但心里还是非常担心静闲的安危。就在他们谈话的一瞬间,金殿国的骑兵已绝尘而去。
此时静闲骑着马自个儿在前面奔驰,大理国的骑兵到是紧紧跟着,而其步兵却被远远地落在后面。这时静闲听得前面马蹄声响,抬头远望,见一阵尘烟飞起,数百骑正迎面而来,忙收缰立马,却见是金殿国的骑兵不知何故全速回跑而来。静闲此时也立即回马跑来对高科智说:“或许是金殿国骑兵又杀回来了。大家赶快往后退,所有步兵队伍,便住树林奔来,把大道亮出来。”高科智此时心里发慌,虽然有护卫在身旁,但他仍然希望静闲不要离他太远。静闲笑笑说:“我会送你回大理。”现在的高科智,完全把静闲当救星了。心想本来是想杀了静闲来夺取香儿表妹,但此时却要静闲来保护自己,可一想到香儿表妹,心里难免就有一丝妒意生起,就慢慢偷看静闲,见静闲正在自己所有弓手的射程之中。心想,此时只要一声令下,箭矢齐发,静闲必定不能活过明天。想到此,心里却怦怦直跳,正在犹豫不决之时,金殿国的骑兵也愈来愈近。突然他把心一横,立即射杀静闲。那金殿国的三百骑兵一时还不能杀得了我。只要能活着出去,香儿表妹自然属于我的。想到此,便把手一挥,身边的副将高贡立刻说道:“少主,现在不能主动杀出。”高贡以为是让全军出击金殿国骑兵,故如此说。高科智忙轻轻说:“不是,且准备射……”,高贡听后道:“现在射程较远,待他们杀来时,才能发射。”静闲听后面有说话声,立即纵马奔到高科智身旁说:“等候时机,且不可大意,我们步弓手不是骑兵的对手,决不能离开树林。”高贡说:“是,只有在此坚守。”高科智想,这高贡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而此时静闲又在身边,只得作罢。但心里却愤愤不已,寻思道,只要静闲还在队伍里,就可寻机,也不忙于此时,便对高贡说:“一切由你指挥,等待时机,等待时机。”
此时雨罕冷的侍卫已冲了过来,但却只顾往路上走,竟然连山林里的大理军队望也不敢望就逃跑过去。一会儿,金殿国骑兵一个不剩地从高科智眼中跑过,这让高科智大惑不解。心想,这些骑兵在做什么,前些时往大理国方向急奔,此时又往金殿国方向溃逃。这时只听高贡说:“大家做好准备,后面还有追兵前来。”高科智不解地问:“又会是谁追来?”高贡说:“或许是勐龙的寨兵。”高科智才回想起昨天看到勐龙的寨兵曾去迎接召维图,想这金殿国骑兵莫不是说去讨伐他们,却反被吓回。便说:“先前这些骑兵不是去讨伐召维图吗?怕是见人家强大,反倒吓回去了。”高贡也说:“少主说的是,看来这金殿国各部落之间,还是一盘散沙,说不定几时又狼烟四起,战火不断。”高科智道:“这样岂不更好,他们就不会对我大理国有威胁,只能听我大理国发号施令。”静闲听后,感到非常恶心,想他却怎么有这种无人道的想法,深悔自己先前救了他性命。这时,召维图首领的前军已由兴哈带领奔了过来,由于他们的速度不快,却突然发现山林里有伏兵,忙退回一程,然后观察。召维图得到他们的讯息后,让中军、后军加速奔来,部队很快在此摆开阵式。静闲先前虽看见寨兵,但数量少又太远,却没有看清是谁,此时见召维图的旗帜飘扬,才高兴起来,对高贡说:“是勐龙帐邦的寨兵,大家可以完全放心了。”高科智想起那日拥兵堵住勐龙官寨的出路,莫引起他们的愤恨,便对静闲道:“你能保证他们不向我们杀来?”静闲道:“你有歼灭他们的想法吗?”高科智听后,心里有些紧张,只眼巴巴地望着静闲道:“你去给他们说说,只是一场误会。”静闲听后,心里却觉得好笑,心想那天不是说得斩钉截铁的要抓了我去,可我现在就在你身边,你却奈何我不得。便对高贡说:“你让人保护好他,我过去了再说。”高科智一听,静闲让高贡保护好自己,想这怎么行。如果勐龙寨兵杀来,自己哪里还有命在?就对静闲道:“不如派高贡一人过去,讲明情况,你再过去不迟。”静闲听了,觉得他太过自私。心想,他还以为我一定要保障他的安全,像他这等人,真该一掌毙命了事。而这高贡听了此言,从马上翻身滚下来,险些吓出尿来,直跪在高科智马前,全身打抖地说:“少主莫开玩笑,高贡上有老母,下有妻小,一心只想服侍少主,却无力为少主冲锋,望少主体察。”高科智听后,气愤地说:“你怎么这副嘴脸?你过去说自己是多么神勇,怎样用兵如神,可为我左冲右杀,勇夺千军,却原来是如此软蛋,我保你当副将,真是丢人现眼。我回去告诉父亲,取了他给你的赐姓,再也不得叫高贡,姓你原来的狗屁卡贡。”这高贡听后,更是吓得大汗淋漓,眼前勐龙寨兵已布好阵,静闲怕他们不明情况,掩杀过来,到时很难收拾,便也不管高科智怎样数落高贡,纵马向召维图的中军直奔过来,召维图的侍卫一看,立即将召维图围了保护起来,召维图见这人虽穿着罗苴子服装,但手里没有兵器,便对兴哈说:“你过去截住他,问是怎么回事?”兴哈的五个护卫一起向静闲奔来,两边都只离十步远时停下马来。兴哈正要问话,一看是静闲,高兴地大喊道:“大昆憨,怎么是你?”这五个侍卫也大呼起来。一行人很快来到召维图首领马前,此时,全军欢声雷动,大昆憨的呼声响彻云霄。
静闲挥手让召维图首领下令,只听一声锣鸣,很快让呼声停了下来。召维图知静闲又是用神功控制了大理国军队,便笑着说:“你这身罗苴子服饰也很英武。”静闲才发现自己还穿着这身衣服,忙对召维图说:“且请首领放他们回大理国,免得战火重燃。”召维图说:“我才到大理朝拜了来,却不知会遇到这等事。既然大昆憨要宽待他们,我无异义。”静闲道:“多谢召维图首领成全。”说后,正要回到大理兵阵中,却突然听到段香儿喊道:“你现在不必再过去,让人通知就行了。”静闲一听段香儿的声音,心里一喜,忙转身望来,却见段香儿和娥兰公主都来到了自己马后。召维图听段香儿这么说,也觉得有理。就对兴哈说:“你传令让开一条大通道,让大理军队撤去。”段香儿以为静闲已经将高科智毙了,怕高科智的心腹在静闲无准备的情况下突施杀手,故有此说。静闲却认为段香儿是怕自己又要离开,忙对段香儿说:“你表哥现在还在那军中,我过去告个别。”段香儿问:“他还活着,你只是让他受了伤?”静闲道:“我给你说过我会保护他,如我去晚一点,也许他真的就被人杀死了。”段香儿道:“那你现在更不能去见他。”静闲道:“为什么?”段香儿想说他会甘心你娶我吗?却又觉得说不出口。隔了一瞬就接着说:“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静闲道:“我救过他,难道他还会害我不成?”段香儿道:“你救他十次,他也不会感激你。”静闲一听,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想天底下真有这种人,无奈只得依了段香儿,就说:“请兴哈头人带为传话,就说此地离大理不远,我要送召维图首领回勐龙。”刚说完,静闲想起有件事必须不能让高科智知道,那就是自己要返回金刚城去闭关。于是又补充道:“我只在金殿国住下,望大理国永远不要派兵到金殿国,包括各召勐地。”见兴哈去后,召维图对静闲道:“多谢大昆憨保卫金殿国,保佑各召勐。”静闲认为召维图首领言重了,便说道:“过奖了。”
静闲本来想给召维图首领说明要离开他们而回大理国,但此时却见大理国军队从树林里开拔出来,向北迅速前行,不一会儿,整个队伍就看不到影子了。静闲就悄悄对召维图首领说:“我也不能回勐龙了,金殿王宫也不是我呆的地方,倒是景兰佛寺让我欣慰和神往,不过,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召维图听静闲要离去,甚是不解。心想,来拿他的大理军队和大宋的捕快都已逃走,召法龙真憨又封他为第一大昆憨,应该不会驱逐他。这里基本上是独立王国,他要去何方?就说:“我们是衷心希望你留下来。”本来他想说收他为义子,以后继承了召勐。但从静闲眼中看出,他另有隐衷。想现在回勐龙官寨还有三个时辰就到了,不过也不用太急,便对兴哈说:“今天我们就在此扎营,与大昆憨相识一场,我们再欢聚一下。”静闲本来想立即带了段香儿就走,却听召维图首领如此恳切地说,便答应留了下来,其实近一天的紧张,全军将士都有些疲惫,听得就地扎营,都显得欢欣鼓舞。没过一会儿,营帐就撑了起来,大家取火造饭,秩序井然。
召维图、静闲、兴哈、娥兰公主、段香儿和八个百夫长,都在中军大帐里围坐,每人面前摆满了酒、食,那些负责狩猎的兵卒,出去打回的野牛和飞禽早已烹好。这娥兰和段香儿眼见明天就要分别,也是难分难舍地把酒喝个不停。静闲虽然饮酒不多,但轮番不停地敬酒,使他还是喝了好些。这时外面通报苏憨到来,召维图把手一挥道:“进来。”苏憨进帐后,见大家喝得正酣,却不知为何,忙向召维图首领请安。召维图让侍从拿个座垫来给苏憨,让他坐在兴哈的下首边,使苏憨非常感动。召维图对苏憨说:“有什么情况你说吧,没关系。”苏憨望了下静闲,然后对召维图说:“格克晒老爷先前擒住了雨罕冷的一个侍卫和二十骑大理兵卒,现在得报首领正安全回来,派我来请示如何处理。”召维图一听,忙问:“这些人都是做什么细作?”苏憨道:“他们是高科智接雨罕冷密报,派往金殿国芸木度军中,与大宋捕快一起,去向召法龙真憨国王索要大昆憨,因他知道大昆憨就是公子。”召维图又问:“他们现在何处?”苏憨说:“还在勐龙官寨押着。”召维图转头对静闲道:“请大昆憨定夺。”静闲把大家都环视了一下说:“不如放了吧。”苏憨一听说:“那大理兵放掉没有问题,只是这雨罕冷的侍卫太过可恶,不如杀了,出口恶气。”兴哈知道那日雨罕冷在勐龙官寨逼婚,又在自己寨里耍过横,也对召维图说:“杀他一个少一个,免得狗仗人势。”静闲想这雨罕冷毕竟是三殿下,与召维图同为召勐,不能结怨太深。就对召维图首领说:“我劝召维图首领还是以大局为重。”召维图叹一口气说:“就按大昆憨所说的办。”然后对苏憨说道:“你快敬大昆憨的酒,明天大昆憨就要与我们告别了。”苏憨一听,完全不相信。但看静闲的眼神,只得端起酒对静闲道:“请大昆憨干了这碗酒,感谢大昆憨的恩德。”说完自己先喝了,然后一连喝了三碗,静闲见状,只得喝了一碗。这苏憨喝完后,把眼看着段香儿,见她与娥兰公主还在相互敬酒,而且显得非常忧愁,心里很不是个滋味。知道段香儿要随静闲一起走了,娥兰公主将永远得不到静闲,便又把酒来敬段香儿。此时段香儿已有些酒意了,也不知道推杯,又与苏憨喝干一碗。这时苏憨站起来敬召维图首领后说:“格克晒大人还等着回话,我这就去安排了来。”召维图说:“你先在外面去把文师叫来等我,我让文师写封信给格克晒。”见苏憨出去后,一会儿,召维图听见苏憨报文师已到,便走出帐来,对文师说:“你写封信让格克晒把国王赐给大昆憨的东西和我的那条金腰带一并准备好,让人连夜送来,明早用。另外把他所捉之人都放了。”文师很快记录下来,把印泥盒打开,召维图从怀里摸出金印盖了。然后对苏憨说:“小心为上,不要有闪失。”说后仍进来喝酒,与静闲说话。这苏憨见召维图首领进去后,立即找到同来的四个侍卫,并对其中的两个说:“你们立即回官寨找格克晒大人,按召维图首领的指示,派二十个人把东西带来,不得有闪失,我在此等你们。另外对大理的二十个兵,你们去一个人对他们说,是大理高科智派人找到我们,寻机私放他们出去。并把他们带到从这里向北走两里地等我,到时高公子的表妹会与他们一起回大理,让他们立大功。”
见两人已去,苏憨便问清楚了公主的营帐之处,便带着剩下的这两个侍卫来到营帐门口,见有人在守卫,就对守卫说:“你们去休息吧,今夜由我们守值。”守门的三人见是苏憨,哪里会多想,便欢喜地离开。苏憨三人在帐里看了一下,然后出来看中军大帐里还是灯火通明,想他们还在喝酒,巴不得他们个个都喝醉,自己才好动手。
虽才掌灯时分,段香儿和娥兰都喝得有些大醉了,两个也不管其他人说话,只你一杯我一杯地喝。召维图本来想叫人扶她俩走,但想到大家如还要在一起聚会也许没有多少机会了,也就只顾和静闲摆谈,让兴哈和百夫长们互相敬酒。直喝到静闲都有些醉意了,召维图才对公主的侍女说:“你们扶公主和她义姐去歇息。”见她俩被扶出帐后,召维图对静闲道:“大昆憨,我们就在此下榻。”几个百夫长才站起来,告辞出去。还没等侍从们把桌撤完,召维图、静闲和兴哈他们就在中军帐里席地而睡了。
这苏憨见侍女扶了娥兰公主和段香儿进帐不久,听得里面没有声音,只亮着灯,知已睡。又等了半夜,才见侍卫从勐龙回营地来,虽然怪他们耽搁了时间,但见事情办得很圆满,也就不再责怪,让护送物品的二十人早晨送到中军大帐,然后问道:“大理那二十个兵带到了么?”侍卫道:“已在前面等着。”苏憨道:“你在此站着。”说完进帐一看,见娥兰和段香儿盖着被子,各睡一方,两个侍女披着大袍在门口也睡着了。苏憨先用布塞了两个侍女的嘴,然后用绳捆了,丢在一旁。就进来将段香儿连被子一起裹了,也拿绳捆住,用布塞口。由于段香儿喝的酒太多,此时已没有知觉,三人刚刚把段香儿抬起来,正准备往外走,娥兰公主突然大声地说了声喝水,吓得三人忙把段香儿放在地上。苏憨立即端水过去喂娥兰,却见她又睡着了。三人于是悄悄地把段香儿抬出来,放在先前已准备好了的马匹上,趁着天黑慢慢向北奔去。
谁知娥兰大声叫要喝水时,一个侍女突然清醒过来,睁开眼睛,正要回答时,却发觉口里有东西,手脚已被捆住。看清是苏憨三人在绑架段香儿,立即把眼睛闭上,生怕他们灭口。见他们出去后,心里也想不明白。只得用手和脚非常艰难地一点、一点向娥兰公主移来。几乎过了半个时辰,这侍女才挨拢了娥兰公主,她用头去顶娥兰公主的脸,娥兰由于酒醉,虽然已睡了几个时辰,但还是昏昏然不知所以。这侍女非常着急,坚持不懈地继续用头顶,此时娥兰也蒙蒙胧胧地睁开眼,借着灯光看着帐内,然后把眼光才转到自己身边,看见侍女被绑缚着,心里一惊,酒也醒了一大半,忙叫:“来人。”却没人应声,等了会儿才把侍女口里的布拉出,这侍女缓过气来说:“苏憨把段义姐绑走了。”娥兰一听,立即站起来,大声呼叫:“快来人,快来人呀。”这喊声很快让巡逻的寨兵听到,迅速冲进帐来。
静闲虽然喝了些酒,但在帐里睡了会儿,用内功相护,很快就清醒过来。然后也不管召维图首领他们睡得怎样,只在大帐里席地而坐,运功静息。练得一阵,就开始倒地休息,却不料才休息一个时辰,就听见外面喊声四起,忙奔出帐来。见侍卫一直坚守在大帐周围,但见公主和段香儿她们的营帐,里面却是灯光透明,忙奔过来,恰好碰到娥兰公主和侍女、侍卫要到中军大帐来。见着静闲,公主一下扑向静闲大哭道:“小姐被人绑了。”静闲一听,非常震惊,怎么会有这等事,见娥兰哭得像泪人一般,想此事真的无疑,旁边的侍女说道:“是苏憨下的手,现在不知到何处去了。”静闲听后头脑一胀,用手捂了下脸,然后问道:“他们从那个方向走了?”这话问得大家都答不上来,突然一个侍卫说:“快去问八方哨卡。”静闲听后,急奔出来。
娥兰公主怎么也没想到苏憨会绑架段香儿。但毕竟事情发生了,自己责任不小,此人又是爹爹的贴身侍卫,跟随爹爹这么多年,难道是爹爹发的指示?想到此,也直奔中军大帐而来。此时,召维图刚被侍从扶起,正在用帕擦脸,忽然看见娥兰进来,而且哭得很伤心。娥兰进门就问:“是爹爹下令做的此事?”召维图也是刚才知道此事,便道:“休要胡说,也不知苏憨这厮却为何来,行此手段。”娥兰又问道:“真不是你下令?”召维图道:“你爹岂是这种薄情寡义之人,想你若不是义姐善待,也无你今日。”娥兰听到此话,自是相信不是爹爹所为,就更加大声地哭起来了。召维图此时心里也是一团乱麻,不知从何着手。这时文师也来到大帐,见状对召维图说:“请召维图首领传令,凡是知道苏憨现在方向的赏银十两;凡是知晓此事目的,主动坦白,不予追究,否则同罪,五马分尸,罪灭三族;凡抓住苏憨者,奖一百两银;救出段义姐者,赏五百两。”召维图听后,立即下令。只是加了句说:“凡完好无损地救出义姐,赏一千两。”传令下去后,很快知道了消息,得知苏憨他们正往大理方向赶路。
重赏之下,几十个昆憨骑马飞驰而来,静闲自骑着快马在前面急驰。此时,他觉得这苏憨之为,确与召维图无关,但苏憨为何而干此事,着实让静闲摸不着头脑。想来此事可能另有图谋,静闲一路奔驰,一路想,逐惭地天已亮了起来。眼看马已跑到了极限,再也不能加速,静闲只得弃了马自己奔腾起来。在林间从一棵树奔向另一棵树枝、树干、树尖。远远地看见有二三十人的队伍在往前奔走。静闲想道,要赶上他们至少还得一个时辰,因而不敢耽搁,一个劲地奋勇前行。
静闲运用了自己轻功之极限,眼见自己离他们只有五里时,却突然没有看见人马,心里不免一惊,但见滔滔江水,心里顿时惨然,想自己无渡江之物,怎么能过去追上他们。这时突然看见一艘船从上面下来,静闲哪敢停顿,运口气奔到江边,见船装运了十人正渡在河中。忙喊他们停下,却见他们反而在激流中划得更快,一会儿便靠近对岸。眼见无法,只得把这剩下的人问了,才知是要让他们护送到大理高府。静闲听后,肺都气炸了,想高科智何时买通了苏憨?不过虽然段香儿没有生命危险,但决不能让其落在这色狼手里。见那船已被苏憨命人靠在对岸,不再过来,此时静闲心急如焚,想自己骑马渡江,却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加上江流湍急,自己水性太差,也只能白白地丢了性命。站在岸边的大理兵,早被静闲的神勇吓破了胆,个个都在原地站着不动,看着静闲望江兴叹。这时河中飘着一节树枝,使静闲突然想起那年在渝水中踏木到牛角沱岸边,又见对岸苏憨一行,已跑得无影无踪,心里非常着急。得知除两人不会水以外,立即转身对大理兵说:“你们会水的一个个地骑在马上,泅水过去。”这大理兵被逼无奈,只得下到江水里,十余个大理兵骑着马每个间隔约三丈多,形成一条斜线,静闲见最后一位大理兵下水游出三丈时,一个腾字诀,犹如走马桩一样,在每个大理兵卒的头上轻轻一垫脚,早已过到对岸。也顾不得大理兵在江中寒冷,只一个劲地提步而去。
苏憨见静闲很快追来,早吓得不得了,是以过江后,就把艄公打昏,拉着驮着段香儿的马匹急速向前奔。段香儿在马上先是一阵昏睡,经过一阵颠簸,慢慢醒来,还以为自己睡在帐里,就欲爬起来,却发觉嘴里塞了个东西,手脚也不能动弹。心想,不好,自己已被绑架。睁开眼睛,却看见蓝蓝的天空,偶尔看见一两枝树杈,感觉阳光应该是上午,立即意识到自己是被马驮着向北去。一个念头道:这是回大理,心里不免紧张起来。想自己又落在高科智手里了,那静闲在什么地方,娥兰又在什么地方。难道昨夜勐龙寨营被偷袭了吗?此时段香儿觉得自己被装在一个什么袋子里了,袋子外面是用绳缚着,自己是被拴在马鞍上的。然后慢慢试着把手往上很艰难地移动,再把嘴里的布条慢慢拉了出来,大吸了一口气。她现在也不知马队里是些什么人,只用耳仔细听得大约有二三十匹。忽然走了一阵下坡后,自己有一种倒肠胃的感觉,只得把头偶尔向上仰。这时听见江水声了,一会儿又听见人说,船下来了。突然听见苏憨的声音:“我们先上,然后大理兵再上。”又听见艄公说:“这船只能一次载十五人,你这马匹都上来了,怕翻船。”苏憨道:“剩下的下批上船,快开船。”不一会儿船到江中,忽然听到静闲的喊声,知道他已无危险,心里也是莫大安慰。心想自己应该采取什么办法,把时间拖下来。虽然此时口干舌燥,但还是忍着,听得下了船,走了几步,便大声喊道:“快拿水来,渴死我了。”苏憨在前面听到,想后面静闲虽然暂时未过河。如果要停下来喂水给她,势必耽搁时间。如果不让她喝水,想她昨夜喝这么多酒,有可能心热至死。想到此,还是把马停了下来,把水袋的水喂段香儿喝,段香儿喝了后。又对苏憨说道:“快些把我放下地来,这一阵颠簸,我的腰骨头像是断了一样。如若再走,我只能死在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