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闲和段香儿也跟在后面,静闲想,此时不能动手了,否则段香儿父亲脱不了干系。便装着不懂武功,又给段香儿使个眼色,段香儿自是明白。众人来到院里,那人见高科智到来,忙喊道:“高少主救我。”说着,眼里直把静闲防着。高科智见是黑木寨的三虎谷水:“怎么是你?”这谷三虎见静闲和段香儿跟在他们身后,心想定是亲戚,就回道:“我们兄弟五人,见这女子漂亮,要捆了她来献给少主,不想他们四人均被这人所害。”段香儿一听,忙说:“你胡说。你五人把我押进方丈室,意图不轨。又互不相让,出手厮杀,我便逃出寺来,你们在寺庙里杀死两人,三人见我逃跑又来追赶,后来却不知怎地只有你一人追来,想来那两个也被你所杀了。”高科智心里非常清楚这谷家五虎的为人,心狠手毒。但都一致对外,难道会为了段香儿互相残杀。也知道这谷老三最狡猾,也许真是用计杀了四虎,想独吞段香儿。就说:“我自家表妹,谁要你们来帮夺,我自去求了表叔,明儿个就把妹妹娶来,且要你等来添乱。”这高科智有意如此说,却吓得段香儿不可开交。她真怕高科智有此想法,忙说:“快把这恶贼拉去阉了,免得再生事端。”谷三虎倒不怕高科智跟前这些侍卫,倒是怕静闲出手。便说:“少主且不可听她乱说,我们对少主一片真心。”高科智对谷三虎说:“你少说,便问问她来。”转身对段香儿说:“你若答应嫁我,我一刀便割了他。”谷三虎一听,挣脱开来说:“少主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呀?”说着还做好了自卫准备。段香儿听高科智如此问,显得太突然,心想都是自己无事找事,知道这表兄是说到要做到的,只是自己怎么会嫁给他这个魔鬼。高科智见段香儿不说话,又问了一句。段香儿道:“这事我不能做主,我,我爹已把我许配给他了。”说着用手向静闲一指。这高科智一听,妒火中烧,想要蛮干,又觉得有碍脸面。心里盘算着,不如先把这谷三虎放了,自己也先让静闲和段香儿回去,且在半路上解决了静闲,到时以英雄救美的方式出现,说不定段香儿会感动得要立即嫁给自己。就对段香儿说:“你们先进厅堂去,我一会儿就进来,我们亲戚先聚一聚。”见静闲和段香儿进去后,然后又对谷三虎说:“你那四虎真的死了?”谷三虎说:“千真万确,不信你派人去寻了来。”高科智道:“都是你自己杀的。”谷三虎哭笑不得地说:“我的少主,我能忍心杀了我的四个兄弟?”高科智道:“真是那人杀的?”谷三虎道:“千真万确。”高科智道:“我借兵给你报仇,但不能误杀了我表妹,否则灭你九族。”这谷三虎听了此话,心里非常明白,但又很害怕,他见识过静闲的武功,想带一点兵根本不是静闲的对手。就说:“你借五百兵丁给我,才可能杀了他。”高科智一怔道:“五百?他有什么功夫,你见过。”谷三虎道:“我见他在房里一瞬间就搞定了我大哥和小弟,其功夫可想而知。”高科智道:“一瞬间就要了你大虎和五虎的命?”谷三虎道:“是,是,不知是什么功夫。”高科智听后,若有所思地说:“难道是?对了,是早上偷袭我们的人,快去把他兄弟的尸首找来验伤,看与我家丁的是否一致。”然后如此这般地说后进殿去了。这高科智并未来到厅堂,他也害怕静闲的功夫,真如谷三虎所说。若是话不投机,顷刻之间就可能命丧他手。本来可让他喝杯毒酒,又怕静闲不喝。饭菜下毒,又怕害了段香儿。为此,自己在另一幢房里闭门沉思。过了一个时辰,高科智吩咐人去请了一个军将来,叫这军将拨了五百士兵给谷三虎。过了会儿,来人报谷家四虎俱已找到,只是身受内伤,并未丧命。高科智心里突生一计说:“来人。”只见门外侍卫并不推门进来,而只在外站着说:“到。”高科智说:“你快让人叫谷三虎来。”又过了会儿,谷三虎站在门外问:“请问少主有何指教?”高科智道:“快进来。”谷三虎才推门进来。高科智道:“明天上午你带着你四位兄弟,让人抬在下面演兵场。我便在前殿等你来报,请他去演兵场看看四虎的伤势,求他施手解救。他若陪你去时,就用五百军士,前排弓手,后排刀斧手对准他齐射砍杀,到时这些兵就说是你寨子里的,我来平息时,便放你们远去。”谷三虎道:“那乱箭飞刀莫真伤了我四虎的性命。”高科智道:“你们要见他进到演兵场中心时,便抬起人往后跑。后面的兵卒见你们跑过后,齐把箭放来,到时大功告成,我便出来,放了你们走。现在你去与兵将商量细节。”谷三虎出去后,高科智自鸣得意起来,巴不得现在就是明天,尽快看见静闲倒下,幻想着与段香儿一起相拥入洞房。
静闲和段香儿进殿后,在厅堂等了会儿,不见高科智进来,到了午膳时间,也没有人来传吃饭,心里正在纳闷是怎么回事,见段香儿也是左顾右盼地望着门口,且始终没有人进来。静闲给段香儿玩笑道:“你表兄去给你准备婚礼了。”段香儿一听,心里有些生气说:“你真想我嫁给他。”静闲道:“不不不,但这么久了,他也没有进来,你觉得他们在做什么?”段香儿道:“他们在设计害死你。”静闲道:“他们怎么会害死我,我不曾招惹他们。”段香儿道:“你早上不是招惹了么。”静闲道:“他们不知道。”段香儿道:“他们会很快知道的,虽然你现在想起不用武功,装起不懂武功,但很快他们会发现。”静闲道:“既然这样,我们这就出去走了。”段香儿道:“他不会派人追到金刚城?”静闲道:“我们不如回重庆去,就躲脱了他们。”段香儿道:“以你现在的武功,回到重庆还不能对付找你的人。我听爷爷说,你至少还要习练三年,方可独步江湖。”静闲把眼睛睁得圆圆的道:“三年,还要三年。那怎么能行?”段香儿道:“你三年就能练就我爷爷他们练就了三十多年的功夫,你还觉得慢吗?”静闲道:“我只觉得早日报了大仇,好与……”段香儿道:“好与什么,最娶我么?”说着非常深情地望着静闲。静闲摇摇头说:“好与你一起浪迹天涯,行走江湖。”段香儿道:“然后呢?”静闲说:“不知道了。”这时三个家丁搬了食盒来,一会儿碗盘把客厅旁的小饭厅里的八仙桌都堆满了。静闲轻声对段香儿道:“你说他们设计害我,会不会在菜饭里下毒。”段香儿说:“这饭菜肯定没有毒,否则把我也药倒了。”静闲道:“你药倒了,他们可以给你解药,我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不如请家丁吃了。”哪知这些送饭的家丁和门口的应侍,都摆手不吃。段香儿见满桌佳肴飘香,坐下便吃了一些,觉得静闲说得也对,自己若中毒,定会有解药来治。静闲也不阻拦她,见她吃得甚欢,吃了会儿,没有中毒的迹象,才叫静闲道:“放心吃吧,假若你中了毒他只给我一个人解药,我便不吃,就分给你吃,他总是不忍我死去吧。”静闲听后,觉得有道理,便狼吞虎咽起来。两人吃了,便在内心数着时辰,见没有中毒的感觉,两人非常欣慰。这时静闲对段香儿说:“我们现在去向你表兄告辞,他没有留我们的理由。”段香儿想也觉得是,走出一步是一步,还是离开这狼窝好。段香儿道:“来人。”且见一个应侍走进厅堂。“快去向我表兄说,我们现在走了,多谢他款待,不打扰他公干了。”段香儿说后,就与静闲出殿来,向院外走去。哪知却见大门紧闭,门房也没有人守,回首看先前自己出来的那幢大殿,房上站着许多拿弓的人。静闲想来真是糟糕,自己可以出去,但段香儿却是不能。两人又退回殿来,问道:“通报表兄了么?”其中一个家丁道:“已去通报,还未见回。”隔了会儿,先前去的家丁来回报:“少主人现在不知在哪儿,只是吩咐说,让你们在行宫多玩几天。”段香儿感到这表兄是要强留他们,且不知道何时对静闲下手,开始为静闲担起心来,又有点埋怨自己。静闲看出她的心思道:“不用担心我,我一般都会遇难成祥。如果他们要对我动手,我自会先取了他们的命,假若你表兄真的要害我,我倒觉得可以趁机把他杀了,然后,又到高府去,把他爷爷、爹爹全部杀了,让皇上派人来抓我就是了。”段香儿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立即说道:“不可这样,若他逼得过分,我不反对你还手,但可不能杀了我舅公和表叔,否则大逆不道。”静闲道:“你那舅公早就该杀,每天都在做大不敬、大逆不道的事。”段香儿道:“皇上一心只在练功夫上,也不问苍生民意。我婆婆说,要不是舅公家支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大理国?”静闲听段香儿这么一说,心里却也觉得一阵茫然,但转而一想道:“我们还是要设法出去。他既然让我们在行宫多玩几天,那么我们现在就可出去转转,也熟悉些情况。”
这行宫占地约三百五十余亩,共有大小建筑五十所二百余间,布局上分为左、中、右三个大院。左院里有崇政殿、临政楼,采用前朝后寝的建筑形式。中院是由舒心斋、明心楼等构成,右院里是女眷所住,由颐宁轩、慈坤楼组成。静闲自在中院站着,段香儿在右院门口望了一下,就来到静闲身边道:“里面是女眷所居,看来我若先进了此门,就再难出来,我们还是趁现在走的好。”静闲道:“关键是你出去不了,门房里居然没有当值的人,这很奇怪。”段香儿道:“那我们还是一栋栋房屋游览去找他,到时看他还敢强留。”静闲道:“本来放把火烧一幢楼,就能逼他出来,但这楼居然是用石头堆成的。”段香儿道:“先前我们是在左院,看来他此时应该在右院里。”段香儿刚说到此,静闲就听见右院里有女子伤心的哭泣声,而且不止一个,而此时段香儿也听见了。静闲道:“现在好办了,你与我一道去右院。”段香儿道:“去右院?把门的能让你进去?而且右院的门也是紧锁着的。”静闲道:“救人要紧,要开此锁太简单。先前不敢开锁,是怕他反应过来是我袭击了他。现在不同了,假若再迟些,被他们掳来的姑娘可能要遭难了,而且他还以为是这些女子的亲属来救了她们。”段香儿道:“你看那房顶上不都伏着有人。”静闲道:“这说明右院里没有人监视。”便着段香儿去敲门,门房听得是女声,隔了会儿把门开了,却是四个面相不善的老妪,且都带有短刀在身。见段香儿,一个便问:“找谁来?”段香儿道:“找我表哥高科智。”这四人一听,忙让开一步,段香儿正要进去时,却见这四人一起倒在地上,知是静闲手脚。然后扶起一人,与静闲提着的两人放在门房,见静闲又提着一人进来放在地上。然后关了右院大门,这时仍然听得见院里哭声,见平房里一把大锁把门,从窗户看了进去,却是三个女子抱在一起伤心地哭泣。静闲只一伸手点击便开了锁,然后推门进去。三个女子见状,都吓得停住了声。段香儿进屋后道:“你们且轻声跟我走。”三人见段香儿如此说,便擦干眼泪,悄悄跟着段香儿出来。静闲说:“这样出去,必然要被房顶上的人发现,不如换了门房那四个老妪的装束,大胆地走出去。”不一会儿功夫,段香儿和三个女子都换了装束出来,两人一组地把静闲押在中间,然后来到大门前的门房,见里面仍然没人,静闲指使后,段香儿去取下大锁,三人把门打开后,一个个溜了出来。正如来时一般,大门外没有守门的人。静闲来到院外马厩,但不见了他与段香儿所骑之马,好在里面还有马,守马的人也都不知去向,静闲只得和段香儿牵了马出来,可那三个女子都不会骑马。静闲想,若是行宫内的人追出来,这三个女子定然要被抓回去。便对段香儿说:“你驮一个出去,我再驮一个出去,”只听剩下的一个说:“你把我也驮出去吧。求你了。”静闲见状,只得又取出一匹马,也不管两个女子害不害怕,先点了穴,把她俩分别捆在同一匹马上,自己在前面引着。两匹马在树林里奔腾起来,去追段香儿所骑的马,走了三个时辰,天色漫漫黑了下来。静闲见无人追来,才解了两女子的穴,这两人如梦初醒,望着静闲。静闲又分别把她俩放在地上,这时段香儿也骑马到来,静闲又将她身后的女子放下马来。见对面山上一个寨子里炊烟袅袅,静闲道:“你们可在对面寨子里去借宿。”段香儿道:“这个寨子有上千人,你们去应该很安全。”三个女子中一个自称杜娟的说:“我们三人都不是一个地方的,都是被高府家丁昨天抓去的。她两个一个是花芹,一个叫白灵,感谢你们搭救。”花芹与白灵也向静闲施了礼。段香儿道:“明天是歌会节最后一天,你们沿着大路回去,应该不会遇到什么问题。”白灵道:“我们还穿这身衣服?”段香儿道:“不行。”说着自己先把衣服脱了。三个女子也跟着脱掉把门老妪的衣服,静闲把衣服收在一起,捆成一块,正欲取火石点了,段香儿道:“不可,对面寨子见这里火光,定会惊动全寨,到时虽然没什么事,我们也暴露了行踪,不如把它埋掉。”静闲道:“这……”段香儿道:“你们不会骑马,怎么能行。”静闲道:“我先驮你们到寨子里去借宿行吗?”杜娟道:“谢谢。”静闲对段香儿说:“你们先在此等着,我和杜娟先到寨子里去看看。”然后驮着杜娟策马奔驰而去。刚进寨子大门,就有把门寨兵提着弯刀来问:“干什么的?”杜娟忙答:“借宿。”寨兵道:“恐怕不行,正有五百兵卒开拔过来,谷寨主吩咐,各家准备一天的食物供养,哪有闲功夫接待你们。”静闲道:“请问你们是什么寨?”寨兵道:“黑木寨。这方圆几百里,谁不知道我黑木寨,谁不畏惧我黑木寨五虎的手段。”静闲听了心里一惊,忙说:“打扰了,我们寻别处去。”调转马头,向段香儿她们奔来。走了不一会儿,果听见兵卒的脚步声一阵紧似一阵地向黑木寨奔来,一声牛角号响,全寨的男子都从各自的家里出来,站在用石块铺就的大晒坝四周。
谷三虎和其父谷满仓寨主站在坝子前面等着,那吹笙的乐队站在大路两侧准备好了迎宾曲,单等到那传令的兵丁来。静闲将马急驰,躲进树林后,看着大队兵卒从大路上奔走而来。顿时笙乐响起,锣鼓喧天。静闲忙走近段香儿说:“我们现在最好是从山这边往金刚城赶,否则,碰见谷三虎带兵来追,我们就麻烦了。”段香儿道:“这谷三虎敢带兵来打行宫,难道他不把表兄放在眼里。”静闲道:“这一带是他家的地盘,天高皇帝远,他们又怕过谁呢?”段香儿道:“现在最好是去通知表哥他们,否则明日可能遭血洗行宫。”杜娟道:“你表哥是谁?”静闲道:“就是高科智。”杜娟听后一惊说:“你是他表妹,是一起的。”静闲道:“她们是亲戚,但不是一伙的,否则怎么会放你们出来。”杜娟道:“那她说要去通知她表哥。”静闲道:“这也没有错,但是我们可以劝说她。”段香儿道:“有什么可劝说的?”静闲道:“我的小姐,你现在去救了他,你还能回去吗?说不定这些兵卒是去保护他的也有可能,待我今晚去探听了消息,再做打算也不迟。”段香儿道:“那我们不能在这里等,必须往前面去寻一个挡风寒的,或者生一堆火,否则明天这三个姑娘就要冻病了。”五人也不骑马,只牵着在树林里走,走了约半个时辰,才转移到山后面,天色已黑得很深,已看不见黑木寨的灯火了,静闲才在后山一块空地上用些柴草生起堆火。大家都饿得不行,只得手捧溪水饮了。其实,段香儿想杀了马来充饥,但又怕留下痕迹。还是静闲说:“你们在此等会儿,我去找些食物回来。”然后也不骑马,只运功独行,不多时,来到黑木寨。见坎上升了二十多个火堆,兵卒们围着火堆饮酒、唱歌。静闲见有烤熟的山羊,以及各种食物、蔬菜、米酒,只不敢动手,站在角落里,仔细观察。其实,这寨里成了家的许多男子,把食物分给兵卒后,早回屋去陪着家人,怕官兵喝醉了惹事。
静闲见谷三虎父子与几个兵将模样的人在首桌坐着,桌上堆满了大木盘。虽人声嘈杂,但依然听得清楚谷三虎劝酒的声音。静闲见这桌除了谷三虎认识自己,其余都不认识,不如把他父子昏厥穴点了,自己冒充他家人去接待,还可打听些实情。哪知静闲正要动手时,却被谷三虎一指道:“过来。”静闲心里一惊,只见谷三虎用手直揉自己眼睛,定要看清静闲是谁。且听一个军将说:“快过来倒酒。”静闲忙拿着酒坛过来往碗里倒,从而借势点了谷三虎穴位,见他一头扑倒在桌上。那谷寨主一看三虎喝醉了,想他平时最有心计,怎么今天会喝醉呢。谷寨主也是颇有心计之人,以为谷三虎是假装喝醉,当下也不声张,只一个劲地叫静闲给各军将倒酒,自己却很少喝酒。这些兵将都是些好酒之徒,哪里这么快就喝醉。而且这米酒又不非常醉人,就是喝下一坛,酒量大的都还清醒得很,因而只一个劲地直叫给他们倒酒。静闲见这谷寨主五十开外,满脸横肉,一副凶神恶煞之相,心里早想一指给他灭了。但转而一想,不能用大力金刚指发功伤人,只点了他的昏厥穴,见谷满仓也一头扑在桌上,便欲取食而去,却被一个兵将喊道:“再去找人来喝酒,这样酒量也来陪我们。”静闲最怕喝酒,听他这么一说:“我这就去,你们等会儿。”那兵将道:“你且先陪我喝一碗。”静闲道:“我不能喝,我去找个人来陪。”兵将道:“若找不来,明天我不帮你谷家,就是高少主说话我也不管。”静闲忙问:“你们不是去打高少主吗?”兵将道:“胡说,哪个敢打高、高少主。是帮高少主帮谷家打。”静闲道:“那打谁呢?”兵将哈哈哈笑个不停。静闲见他有些醉了,其余四个兵将还在互相敬酒。静闲在旁边条桌上取了些牛羊肉在一个盆里,假装给人送菜,从院坝上悄悄地走出,不时还与围着火堆吃肉喝酒的兵卒点头示意。
静闲出了寨后,不一刻来到后山,见段香儿她们还眼巴巴地望着路上,便加速跑过去,把食物分给她们后,才对段香儿说:“你不用为你表兄担心,这些军队去行宫却是对付我的。”段香儿道:“你怎么知道。”静闲便把先前兵将所言一一相述。又说:“我们一会儿吃了东西必须离开这里,否则明天他们在行宫看后会很快追回来的。”三个女子一听又紧张起来,段香儿安慰说:“你们应该没事,明天只在路上随歌会的人行走。”杜娟道:我们明天在大路上走,就怕高府家丁认出我们。段香儿道:“高府家丁今晨已被他废了一些,明天可能是起不来的,你们就放心在此休息一夜,明晨也不用骑马,只步行就可以了。注意,三人不能走在一起,一个在前面,另两个在后面,最好是主动上前与赶歌会的人一起走。”静闲道:“若我们回金刚城后,你表兄会不会带人追来?”段香儿想了会儿说:“他可能不敢带兵来,但有可能找人上门来提亲。而且我爹还在他府上。”段香儿说着,暗自神伤。静闲想了想说:“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寻找机会把他杀了,免得他再害人。”段香儿道:“我们若杀了他,我爹爹肯定第一个命不保,不如我们不回金刚城去,到另一个地方去。”静闲道:“到什么地方?”段香儿道:“到时你就知道了。”
这段香儿怕这三个女子再次落入高科智手中暴露了他们的行踪,故说:“我们回羊苴城后再说。”静闲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吧。”三个女子向他俩叩头告别。两人举着火炬,向大路上奔来。这马晚上跑不起步,走到天亮时,才来了点精神。这时段香儿才对静闲说:“我们寻条路往勐泐景龙金殿国勐龙帐邦去。”静闲问道:“那个地方也是大理国的吗?”段香儿道:“虽说是,但也是个独立的王国。我过去的丫鬟娥兰是勐龙帐邦首领召维图的女儿。我们可以到那里去。”段香儿把娥兰的故事讲给了静闲,静闲觉得这娥兰非常可怜,像自己一样,就点点头说:“我们这就寻去。”
两人顺着大路一直沿茶马古道向南行来。这静闲虽然带了些银票在身上,可一路上又无食店,又无旅店,完全如废纸一般。好在一路上有不少飞禽走兽,能解饥饿,满山野果又可果腹,两人虽说走得非常辛苦,但毕竟是以马代步。晚上天气还好,但白天太过暑热。走了三天时间,来到一片茂密的丛林,忽然看见一些人,扶老携幼地迎面而来,一些人又坐在地上歇气、饮食。两人忙闪在路旁,只见走来的人流,好像是一家一家的。段香儿忙问道:“请问你们为何全家奔走。”一老汉说:“部落之间又打仗了。”段香儿一听,心想不好,娥兰也是因部落战争而流失到大理的,现在又不知道她会怎样?想着不免焦急起来。又拉着一个婆子问:“是哪些部落在打仗?”
可这婆子却说不清楚,走在她旁边的老翁说:“勐泐景龙金殿国勐龙帐邦与勐遮、勐混打起来了。”段香儿听后,心里更加着急,走过来对静闲说了。不知该去寻找勐龙帐邦,还是返回羊苴咩城,心里举棋不定。但是还是想去解救娥兰,就对静闲说了。静闲回道:“我们要去勐龙必须找个向导,否则走进战场,却不知帮谁打仗。”段香儿想来也是,现在兵荒马乱,要顺利到达勐龙见到娥兰也很困难。她把眼光一直盯着南来的难民,忽然看见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扶着一个老婆婆在地上坐着,便立刻迎了上去:“小弟弟,你是哪里的?”这小孩见段香儿问自己,就反问道:“你是哪里的?”段香儿道:“我是大理国羊苴咩城的。”小孩便说:“我是勐龙的。”段香儿道:“这些都是勐龙的吗?”那小孩说:“几乎都是。”段香儿道:“这里离勐龙还有多远?”小孩道:“我们走了五天了,才到这里。”段香儿道:“你们要逃到哪里去?”小孩说:“我们也不知道,反正他们不打仗了我们就回去。”静闲走过来说:“假如你跟我们回去就不打仗了,你愿意么?”这小孩把眼望着静闲,心想你有什么能耐让他们不打仗了。静闲道:“你看你婆婆都走不动了。我看我们还不如让大家在此宿营休息。”说着从马上取了水袋和干粮递给男孩。这男孩也不推辞,忙把水喂给婆婆,又把干粮喂给婆婆。段香儿道:“你真孝顺,叫什么名字?”男孩说:“我叫苏纳。”段香儿问道:“你家其他人呢?”苏纳说:“我爹和两个哥哥都跟着头人参加了召维图首领的部队。”段香儿道:“你可让这些人全部留在此处吗?”苏纳说:“不,他们不听我的,只听昆憨(武士)的。”段香儿转身对静闲说:“你运功把这些树推倒几棵,这些人就会听你指挥。”静闲一看这些人都是妇孺老人,听不听自己的话都是一样的。他没听懂段香儿的意思。段香儿见静闲不动手,便大声喊了一声道:“各位在此原地休息,我们的昆憨就要去平息这场战争,大家会很快回到家园。”行走的人听后,回头望着段香儿,段香儿对静闲道:“快断树。”静闲运功用手使劲一指,只听轰隆声响,三棵大棕树倒在地上。人们顿时欢呼起来,大声齐喊:“伟大的昆憨快拯救我们,快消除战乱。”苏纳高兴地向静闲叩头道:“请昆憨救出我爹爹、哥哥。”段香儿说:“你去把你婆婆托人照料,我们这就去勐龙。”一时间,丛林里又有几个十四五岁的男孩聚集过来,要跟静闲一起打回勐龙去。静闲非常高兴,但又担心他们的安危,都一一婉拒。最后只选了苏纳、雅塔、西瓦三个会骑马之人,又征集了一匹瘦马和两匹骡子。
第二日一早出发,他们五个人走了三天,看见前方狼烟四起。静闲就让段香儿将苏纳他们隐伏在山上,自己快步奔驰在一片开阔地上。未发现有人,就一直向前冲,走到路的尽头,却发现这是山顶。往下望,才看见沿江两岸各自住扎着部队。静闲看了一阵,也搞不清楚谁是谁,就回马过来,用手一招,段香儿他们驰马而来。苏纳在山口上往下望,看了两边的旗帜,就对静闲说:“在河对岸的是召维图首领的部队。”段香儿道:“我们能潜伏过去吗?”静闲道:“你们不行,且在此等着,不要暴露目标。我今晚趁天黑摸进去,把他首领或者头人拿了,交给召维图首领处置,这场战争就完了。”段香儿道:“没有这么简单,你看这下面的部队旗子至少有一百个乃火扫(二十夫长),共有二千多人,你孤身前往,又搞不清楚他首领、头人所在营帐。”
原来这场战争是勐泐的三个领地的召片领(首领)妒嫉勐龙帐邦的首领召维图担任帕雅龙帕萨(即王宫内务总管大臣)。过去召片领在这三陇设置波朗代表议事庭进行管理,现在改由帕雅龙帕萨直接管理。三个首领率领的部队浩浩荡荡地开到了勐龙,封锁了到达景洪的各条通道。他们打着清君侧的旗号,不反金殿国国王帕雅真召法龙真憨,一心只要除去召维图。但召维图经过以前几场战争后,自己配备了十多名昆憨作为贴身侍卫,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平时其他士兵都回家种田,与老百姓打成一片,遇到紧急情况或战争,才通知他们放下锄头,赶回来编成部队,部队集结得非常快。而且又在各部落里安排细作,随时把情报掌握在先。因而这次战争,虽是召法龙真憨国王统治西双版纳下的比较大的局部战争,但召维图由于积极防备,很快就把他们赶出景洪,并且还占领了一些三陇的土地。由于召法龙真憨国王要召维图采取劝降政策,为此,两军在河岸两边已对峙了两天。
当然,静闲和段香儿他们对此一无所知,只是想到帮助娥兰,平息战争。是夜,静闲见段香儿他们在山口旁已经睡熟,便悄悄下山,走到半山腰的路上,就把两个哨卡的十个兵放倒,拖了一个兵卒到旁边问:“你们首领住那个营帐。”这兵卒胆惧道:“不知道你说哪个首领?”静闲问:“有几个首领?”兵卒说:“三个首领。”静闲问道:“这么多?”兵卒:“是。”静闲问:“哪个为大?”兵卒道:“都为大。”静闲想了下问:“哪个指挥打仗?哪个安排布兵?”兵卒说:“是我们领地的首领呐扎图。”静闲道:“他住哪个营帐?”兵卒道:“这个不知。”静闲伸指点了他的昏厥穴,脱了他的服装穿上,手里提着兵卒的弯刀,从山路上大胆地走下来。忽然有两个哨兵从路上站起来问:“口令。”静闲一惊,哪里知道什么口令,便把手一点,两人顿时瘫倒在地,然后解了一位的哑穴问:“口令是什么?”那兵卒说:“召维图死。”静闲心想,这么轻松就进来了,遇见巡逻的哨兵问口令,静闲自答召维图死。也就过去了。但营地里营帐有二十多个,要每个营帐去看,那不天都亮了。静闲想,必须用奇招。就硬撞一个营帐,突然一个侍卫举刀来问:“口令。”静闲道:“召维图死”侍卫哨兵把刀一砍说:你去死吧,正要吼抓,便被静闲大力金刚指点中倒下。静闲忙扶住他,生怕发出倒地的声响,然后摸进帐来。见里面有多人睡觉,想来决不是首领的大帐,就悄悄退出。哪知静闲在点击哨兵时,大帐里有个乃怀(百夫长)惊醒过来,见静闲放倒哨兵后出去,便跳起来大喊道:“抓刺客。保护首领。”一时间整个营地一下大乱起来,兵卒们全部往三个大帐分别退去。静闲也跟着退来,心想这些兵也太可笑了,全部退来就为了保护三个首领。静闲才抬头看见三个大帐外,各有三面大旗,立即明白这三面大旗所对应的营帐,就应该是三个首领的。静闲见每个大帐周围至少一二百个兵卒围着,其余的举着火炬在四周寻找刺客。静闲也只有退着,跟着兵卒在营地里东奔西走。想此时若要进帐去,定是不可能,不如把三面旗帜的杆打断,然后纵火烧几个营帐,便退回山顶。为此,静闲用指点翻一个拿火炬的兵卒,立即拾起火炬,走到一个营帐点燃起来,又连续夺取七个火炬,把附近的几个营帐都点燃,就迅速趁乱打断了三枝旗杆,营地里的兵卒们见状大惊失色。忽然静闲大喊一声:“火神要灭三陇,大家快逃啊。”这些兵卒原本是战时为兵,平时务农,今又没见对面军队偷袭,倒是自己兵卒走动,一会儿火起,一会儿帅旗杆断,又听得此言,哪里还有心思恋战,早趁乱四处溃逃。段香儿本来已经睡熟,忽然听见人喊马嘶,身边又不见了静闲,知是静闲所为,忙把几个叫醒。这时看见一些兵卒沿山路上来,就叫苏纳他们往山林里躲藏,自己一直在他们身边,手握双剑保护着。但心里非常担忧静闲的安危,眼睛一直往山口路上盯着。静闲见一些兵卒已开始逃路,心想过去阳凤教的擒贼擒王、夺军夺旗这一招还非常管用。但见三个大帐外的兵卒一直没有动,并且死死守着,知道这些都是三个首领各自的亲兵,自己也用不着去杀了这么多人,想今夜一役,虽没有抓到他一个首领,但想他们也许该撤兵回去了,于是跟着溃逃的兵卒往山口上奔来。静闲见段香儿她们不在路边,知道已经转移,也就装着伏在地上歇气,等待着溃逃的兵卒散去。天刚蒙蒙发亮,静闲看见段香儿在树林边伏着,心想为什么不过来,便慢慢地向他们奔去。快要拢时,只见段香儿手舞双剑直向静闲刺来。静闲一惊,忙一个腾字诀跃开,忙说:“我是静闲。”段香儿忙把手里双剑一收。“你怎么?”静闲才反应过来自己手里拿着弯刀,身上还穿着兵卒的衣服,连忙把刀扔了,脱掉兵卒衣服。这时山下鼓声大震,静闲忙奔到山边看,原来是召维图的部队在擂鼓震摄,再看三陇部队,人马跑了一半,个个显得疲惫不堪,胆战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