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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段香儿一听,拔腿就跑。静闲紧紧跟着,不一会儿来到前庭院,见段安成和段明两人已制伏了两人,其余四人已经不在。段香儿忙问:“爷爷,还有人呢?”段明抢着回答:“已经跑了,不过均已受了伤。”静闲听后,放下心来,想这几个人绝不是什么高手,就对地上躺着的两人问:“你们是干什么的?”段明见两人俱不回答,便说:“问也无用,只要不是大理国内的人就好了。”静闲想到,难道他们是来追杀我的。就说:“如果你们是重庆来的,我也不杀你们,你们可回去带话,就说不劳各位动手,我自回渝来摆平。”段明听静闲如此说,心里却想到另一个问题,若这些人是重庆来的,那么婉氏商行和段氏商行的生意,从此就会受到干扰,有可能麻烦不断。如果不是重庆来的,就会更加麻烦,这只能说是大理内部事宜,而且来得太快了。段明蹲下身来,扯开他俩的外衣,仔细看了两人的装束,心里顿时一震,见他们的内衣却是近侍服装,感到事情突然。段安成也蹲下来看,忽然大笑起来说:“此毛贼也配充大理内侍。”便要挥掌毙杀。静闲忙道:“前辈息怒,他们也许真是与我的恩怨,待我来了断。”说着出手解了两人穴位,两人顿感其诚,叩头道:“小的是大河帮的,谢谢不杀之恩。”静闲道:“你们先前在院内潜伏?”两人异口同声说:“是,我们还杀了几个大理侍卫,并换了他们的服饰。”段明道:“你们杀了大理侍卫?”两人点点头。段明道:“在什么地方?”说着把眼一瞪,其中一人道:“在府外的树林里,我们杀了他们时才知他们是来监视而非保护府上的。”段明道:“何以见得?”这人道:“我们见他们准备了许多火器,而且在树林里还发现了炸药和油桶。你们不信可以去看。”段安成听后,心里也是一惊,感觉事态严重。段明和静闲听后,便跟着两人来到府外的树林,果见许多油桶和柴草,看来两人所言非虚,就放了两人。

  段明和静闲围着府邸外围搜寻了一番,发现多处地方有人活动的痕迹,并且残留了一些用品。段明心想,这老舅也太毒辣,看来定要小心。倘若他们要对功极皇帝下手,段家看来也没有瓦全。这时,家丁来传段明到父亲书房。静闲只得回到乐乎院,转辗反侧不能入睡,左思右想又没有头绪,便独自静习练功,直到早上丫鬟来报吃早膳了,才起床来洗漱后到厅堂。却见段香儿在里面坐着,表情焦急,见静闲来,才面带微笑地迎上来:“我好担心要发生大事,爷爷让我们也做好准备。”静闲道:“要离开这儿吗?”段香儿点点头,然后又说:“我没想到大理会发生这种事情。”静闲道:“你爷爷陪皇帝练就神功,怎不引起丞相府忌恨?”段香儿道:“可他们是我们的亲戚呀。”静闲道:“如果不是亲戚,也许他们早就动手了,会等到现在?”段香儿道:“刚才爷爷说,他们动手是迟早的事,让我们回……”静闲见段香儿虽没有说出来,但知道是说回重庆。心里难免叹了口气,若以现在的功力回去,定是羊入虎口。但人家回重庆避祸也是很正常的事,自己只能跟她回重庆,是祸是福,一切随缘了。段香儿道:“我们可以到另一个地方去。”“是大理国的地界吗?”静闲问。段香儿说:“是我那好妹妹的家乡。”静闲道:“那你父母能同意吗?”段香儿道:“我们不告诉他们,留张条子,就说回重庆了也行。”静闲听后,内心焦烦,虽说不是自己拖累她,但此时却帮不了她家里的忙,心里非常难过。段香儿看在眼里,倒觉得是自己的不是,想到自己本应该为静闲解忧,却遇上家里的事让静闲平添一段忧愁,不禁眼里噙着泪珠。这静闲哪里见过段香儿一点悲戚,早已心上不忍,更加自责。这时恰巧段明在丫鬟的通报声中走进厅堂,见他两个满怀忧郁。就宽慰地说:“怎么会这个样子,不就是暂时避避罢了,就值得双眉紧锁,一筹莫展么?”段香儿见她爹如此说,知已经为自己和静闲考虑过了,正要开口问段明,却听段明继续说道:“委曲静闲与爷爷在金刚城去住段时间,那里很值得修练静习,且一切日用均无问题。”段香儿道:“那我呢?”段明忙说:“你也可在那里去住,但婆婆和你妈谁来陪伴?”段香儿道:“当然是爹你了。”段明道:“爹爹答应去舅父家里做人质,平息此事。”段香儿道:“爹爹凭什么要去做人质?难道舅公真是不放心我们么?”段明摇头说道:“你爷爷和皇上已经练就了大力神功,现在又潜心在金刚罩里的功夫。皇上倒无心思考虑国事,自有你舅公专权。但你舅公一直担心皇上突施杀手,为此,我与你爷爷商量,我去你舅公家做人质,保证皇上不会向高家动手。”段香儿道:“那爹爹不就整日被关在舅公家里了?”段明道:“这个没什么问题,每日我还可以打理商行生意,这是昨日与舅父说好了的。”段香儿道:“那我每天可以往来于金刚城和家里吗?”段明道:“这个不是问题,只是你要小心府上的事情,若遇急事,可禀报你爷爷或差人带信与我。”段香儿道:“我不要爹爹去做人质,我和婆婆去问舅公,看他要脸不。”段明道:“不得胡来,你爷爷也是答应了的,若能让我一个人失去一点自由,换来大理国黎民和宫廷的平安,这是非常值得的事。”段香儿见爹爹说得如此仗义,虽然心里有些担忧而不舒坦,却为爹爹的大义而感动。这静闲更是如此,见段明如此大义凛然,心里真是敬佩不已。静闲道:“我陪你去做人质,也可保护一点安全。”段明道:“有你这话就行了,你去了反而显得我们没诚意了。现在你就与我先到金刚城去,看皇上能否医治好你的病。”静闲想,自己哪有什么病,身体壮实得很。却见段香儿深情地望着自己,知是她给段明相求,也想迅速恢复自己的轻功,便听段明安排,三人一路来到金刚城。

  这金刚城在太和城城内桃花山上,是一座城中之城。它是公元747年增修太和城时建造的,恰逢唐王赐《金刚经》,城以经名,叫金刚城,其实是南诏避暑宫。太和城在六诏并存时,是白族先民的居住地之一,并已初具城邑的规模。曾经是南诏的都城,经过多年的经营已具有相当规模。太和城巷陌皆垒石为之,高丈余,绵延数里不断,巷陌相连,殿宇屋舍鳞次栉比,规模非常大。

  段明见功极皇帝与父亲段安成仍然在佛堂里习心静练,也不相扰,只站在堂口与段香儿和静闲一起,默默地注视了会儿,便欲与静闲和段香儿告别。恰在此时,却见段安成抬眼望来,向自己点点头,意让自己放心而去,又把眼望着静闲也点点头。段明见是示意静闲进去,就轻声地对静闲说:“你进去吧,香儿我们走。”静闲执礼道:“你们多保重。”静闲见段香儿难分难舍的眼神,心里也为他父女的安危担忧,见他们走出廊房后,才进到佛堂。正欲说打扰前辈,却听得两人将手一挥,两股红光如闪电而来,分别点在静闲的五处穴位中,让静闲动弹不得,心里震惊不已,想他两位竟有如此神功,完全可以独步武林,还怕什么丞相专权,挥掌就杀个干净。自己在此,的确是医病而来,还大话可以给人家一点帮助,真让人汗颜。虽然静闲感到他们互相用指法,拨着自己的经络,把点自己的脉络,但自己却像被缰绳缚着了全身,任凭他俩上下左右牵扯,自己却无力抗拒,完全似一个木偶,乖乖地受他俩的把玩。可渐渐地静闲感到自己一点功力都没有了,想他们是在用手中的脉剑分解自己的功力。这一惊,非同小可,慌忙运功相挡,但感觉已晚,凝聚不起功力来反抗,却忽然觉得胸口被击,满腹一种翻江倒海地反胃。而此时太阳穴和人中穴被点中的同时,自己只觉眼前一黑,一口鲜血从口里喷出来,却早被一个铜盆飞起接住。静闲一头栽向地上,可在落地的一瞬间,又被两股红光托起,在空中先左后右地旋转。过了一会儿,功极皇帝和段安成都是大汗淋漓,把静闲平放在地板上后,各自运功调息。过了片刻,段安成走到静闲的身边,见他双目紧闭,气息均匀,然后把铜盆端起看了,见这血已变污凝固。就说:“这小道还算命大,若不是习练金刚心法护身,早就没命了。”功极皇帝道:“且不知他所练之功与我们一脉相承,只不知他师承何人,怎么会有我们的绝学武功。”段安成道:“没想到他所习之功本是逃命的绝活,却演幻为金刚掌法。听小儿段明描述过他的身手,今见他内力的自动反弹,且是不假。”功极皇帝道:“见他功夫只有二三层的实力,怎么会……”功极皇帝停了会儿,见段安成也有些疑惑,就接着说:“此人武功庞杂,但均不精湛。从内力自动反弹中看来,有急于求成的原因。而本门功夫,切忌心急,必须应运自然、处之泰然、前后欣然,才能抗拒不然,至达必然,用在忽然,势在突然。”段安成见功极皇帝把大力金刚心法的法门看似无心,实是有心地在室内谈论,不知静闲在昏睡中有无感应。

  静闲在功极皇帝和段安成连续三次的医调,昏昏然睡了三天三夜,这时红日喷进来的光辉正覆盖着静闲的全身,完全似一尊打坐的金刚在闪闪发光。忽然他睁开眼睛,却感觉腹如旷野,饿得没有一点感觉了,但思维很清晰,要寻找食物来充饥。见室内没有其他人,就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刚走出门口,就听见有人说:“把这些饮食再去换了上来,待会儿公子好用。”静闲忙说道:“先放下,我这就来。”说时已坐在门外厅内的桌旁,满眼看着可口的食物。然而静闲却感到食不下咽,想往昔如此丰盛的一桌,必然消耗过半,如今却只能选择一二碗盘之后就再也吞不下去食物,心里不免为之一震。忙打坐运功,却觉得自己始终聚不起掌力。心想不好,自己的武功被废?此时心里伤感不已,觉得自己中了段家的奸计。自己除了有一躯壳,已失去了原来的灵魂。他认为段家这样处理的目的也许有二,一是好向江湖交代,自己平常人一个,不能为害江湖;二是做了段家快婿,远离尘世纷争。想到此,暗自伤怀。这时段安成却走了进来,见静闲表情凝重,知其为武功被除之事。微笑地点点头说:“且把你那杂七杂八的毛脚功夫清除,好重新习就真正的大力神功。”静闲想,你段家功夫我又不是没有见识过,有什么真正或虚假之分,只要自己偷偷习练大力金刚心法,到时逃之夭夭。段安成见静闲不说话,心里感到一点隐忧。想功极皇帝先前尽除了此人功夫,也未允诺自己传授大力金刚指,势必引起他的愤恨。虽然病根已除,但让他修练我们的心法,待他像我们这样修成时,已然白发苍苍,不如自己把内力尽输与他,免了他与香儿也恩断意绝,势若水火。但转而一想,却不能这样,如果自己武功尽失,功极皇帝和丞相相争,自己却无力调停,定然让国家走向内乱。突然此时却听得段香儿到来,心里才稍感宽心。但段香儿进堂来看见爷爷与静闲都面带忧郁,心里甚是不解。对静闲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又转对爷爷问。段安成道:皇上和我给他已治断了麻毒病根,可也废掉了他的功夫。段香儿一听,也是魂飞魄散,习武之人的功夫比生命更重要,而被人废掉,即使不是否奇耻大辱,也让人抱恨终生。因而急得哭了起来说:“你们怎么会这样待他,怎么会这样待他?”段安成见她哭得悲恸,心里自感到更加难过,而且也在这悲恸中感到了香儿对自己的不解和埋怨。段香儿见静闲仍是不说一句话,心里感到他的悲愤和无望有若泰山压顶,自己却做了让静闲痛苦之极的事,完全没有面对静闲愁绪满腔的勇气。突然大喊一声:“我对不起了。”一瞬间拔出双剑自刎,吓得段安成忙喊:“不……”随即挥指如电,打掉双剑,然后又点了段香儿的穴,让她不能动弹。静闲为段香儿的如此举动而震撼,又为段安成的神功而叹奇。觉得自己虽然炼了大力金刚指,但却没有如电的神力,正待要去安慰段香儿时,却听段安成说:“傻孩子,爷爷把内力传输给他就行了,岂能这样对待我们。”段香儿听后大哭道:“爷爷,你要救救他。”静闲听了,好生感动,觉得自己先前的想法太小气了,不禁面红耳赤起来。这时段安成对静闲说:“我有事相托,望你能答应。”静闲道:“且请吩咐。”段安成道:“我这就把内力全输予你,但你要保证大理国的安全。”静闲不解地问道:“我,大理国的安全?”段安成道:“说清楚点,就是要保证皇上的安全和丞相的安全。”静闲听这么说,似有所懂,点了点头,又说不。哪知这一瞬,段安成双掌齐出,静闲条件反射地去双掌对接。顿时一股热力和暖流通过手臂奔涌而至,慢慢感到精神振奋,劲足气鼓。本来静闲说不的意思是不愿接受段安成的功力,哪知此时却被段安成双手相吸,硬传功力,挣脱不得。忽然觉得自己听见了段安成气喘吁吁的心跳,又见他头上汗珠斗大,便一挥手,挣脱开来。此时静闲已得到了段安成六成功力,心里非常不忍,忙与段香儿一起扶着段安成坐下。可段安成却轻松地说:“你们放宽心,我还有一力支撑。”静闲道:“前辈请放心,我定用生命来践行你愿。”段安成道:“我且问你,你师承何人?”静闲如实地把静一天师和无相法师的情况说了。段安成道:“我一直怀疑你的内功不稳定,现在想来是对的。你是身处危难才急练功力,又无师傅点拨,似觉在四五成功力上徘徊。没想到我们的功夫是一脉相传。”静闲道:“前辈认识我恩师?”段安成道:“我不认识,但我认识这套功夫,你我也算是同门。”静闲一听,高兴之极,忙说:“我有时练功时,虽然精神大振,但功力收放有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段安成道:“这些都是聚散功力的法门,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待过几日,我们相互演练一二,便可解了你的疑惑。”段香儿见他俩说得起劲,却突然想到刚才来时,本来是有重要情况向爷爷讲,哪知却见这突发之事,自无暇说来。便说:“爹爹这两日带话来说,舅公与南宋使臣一直在密谈,望爷爷让皇上引起重视,南宋使臣来大理,代表的是南宋皇帝,必须要接待好,否则引发祸端。”段安成道:“你爹爹情况如何?”段香儿道:“他暂时没有问题,只是不得回家,一直住在他小时候在舅公家住的别院里,有时还陪着舅婆聊天。但爹爹说现在武林和重庆的帮会还在寻找静闲,望静闲不要出金刚城。”段安成听后,心里还是比较担心地说:“闲时,让你婆婆也去看看他。”段香儿知道爷爷的用意。点点头说:“我回去就办。”

  三人正在谈着,却不知功极皇帝段智兴已经站在身后,听了此言,气愤不已地说:“南宋使臣来此做什么,也不见了,叫他自回。”两人忙施礼。功极皇帝道:“免了免了。”两人称道:“谢皇上恩典。”静闲却一直在旁呆着,功极皇帝望着静闲说:“你在什么地方学的金刚指?”静闲把所遇无相法师的情况一一相述。功极皇帝听后,面目戚然说:“你师尊俗名叫什么?”静闲回答不知。功极皇帝道:“你师尊在什么寺里出家。”静闲道:“是金刚寺。”功极皇帝道:“金刚寺?”静闲道:“我是在金刚寺里认识师傅的。”静闲说着,还把手珠拿出来给功极皇帝看。功极皇帝把手珠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也没有发现什么,觉得这晶莹剔透的白色手珠除了珍贵,却没有特别的地方。因而口里只念着:“金刚寺,金刚城,应该有些联系。”段安成见状,忙说:“公子且将自己住持信物收好,莫让人把珠绳震断了。”段安成怕功极皇帝用力碎了珠子,方如此说。而功极皇帝却反转过来,把绳震断三字,变成段正淳。便说:“是段正淳!”段安成想功极皇帝怎么如此奇想,这段正淳是中宗皇帝,虽是出家当和尚,但也寿终在宫中,并未外出。只听功极皇帝又说:“快一百年了,他高家又有借口篡位了。”经这一提醒,段安成确实想到此时事情紧急。其实,在宋哲宗绍圣元年(1094年),丞相高升泰废段正明,自立为王。虽三年后高升泰死去,其子高泰明将政权还给段氏,段正淳才被拱上皇位,但高氏在朝廷上仍有很大势力,丞相皆出自高氏之门。却听功极皇帝说:“中宗皇帝还有一个弟弟叫段正珠。不知被高氏所杀或是失踪,现在不得而知,想这段正珠是逃亡到大宋去了。”段安成说:“也有可能,据说当年在崇圣寺里出家的皇子中,确有一位失踪。而且武功修为不差。”功极皇帝道:“高氏一门,把持朝政多年,我若现在不还手,怕已无宁日。”段安成一听,想自己内功已失去一半,凭功极皇帝个人功夫,绝对不行。忙跪倒在地说:“皇上息怒,大理太平多年,现丞相已将我子为质,不会谋逆。”功极皇帝长叹口气:“罢了,任由他高家去吧,只是苦了你们忠心。”段安成和段香儿一起跪下谢恩。

  静闲见功极皇帝也是不喜欢这许多礼节,而自己过去除了向三清神君拜叩外,从未向活着的人行叩拜礼。一般都是单手执礼,因而也不愿在此环境中,巴不得离开此地,便对段香儿说:“我们出去吧,莫误了他们正事。”功极皇帝一听,倒哈哈大笑起来:“什么政事,我们来真正做点正事。小子,你那无相师尊或许是我的师侄,或许是师弟。我也不收你为徒,顺便点拨几招给你,自己慢慢演习。”段香儿一听,忙替静闲叩礼道:“谢皇上隆恩!”功极皇帝道:“罢了罢了。”段香儿起来后,走出门外。静闲知道这是规矩,便执礼谢过功极皇帝,抬步走到跟前。只听功极皇帝说:“翻云覆雨,腾龙跃虎。”静闲一听,竟是无相法师所教口诀,忙说:“我已背熟,不知下面是否是激光彩虹,电闪雷鸣。无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功极皇帝说:“是了,是了,看来我要演练给你看了。”说着,把个金刚指法翻云覆雨,腾龙跃虎,激光彩虹,电闪雷鸣。静闲看得呆了,想自己所练,只在掌上,完全没有化为指法,且又搅扮着五斗剑法。虽然金刚心法倒是练就了五层,可缺乏一个招术来因势利导出所持内力。见了功极皇帝的演练,静闲暗暗地记着招式。突然感到一股强力在左右翻腾,似乎要把自己都腾空而起。心里不禁一阵欢悦,心想,只要自己按此习练,定会事半功倍。

  功极皇帝见状,知道他确实有基本功垫底,但也不可能有如此内力在身上左右奔腾。想自己是把他的庞杂内力完全清除,怎么一说了招式,就把他的内力激活了吗?这不可能,难道是段安成又重新输入了内力与他,也不问说,只把手伸来试一下静闲的功力,见静闲的确是纯正而非庞杂的大力金刚心法内功,又一手来拉段安成的手。段安成知道功极皇帝要试他内功,忙跪在地叩首道:“臣已把内力还了给他,望皇上恕罪。”功极皇帝说:“起来吧,只是此子福德了。”段安成道:“谢皇上。”

  光阴似箭,转眼三个月过去,静闲习练大力金刚指已经步入正轨,而且轻功已然恢复。这日段香儿与静闲出了金刚城,沿桃花山下来,在太和城内骑马奔驰。

  太和城西靠苍山,东临耳海,依山就势而筑,两人在北城墙佛顶峰上看南城墙在马耳峰(五指山)北麓,宛如入海蛟龙,逶迤奔向洱海。段香儿身着白色上衣,外套丝绒衫褂,用绣花彩色布巾缠头。静闲也在段香儿的要求下,身着白色对襟衣及黑衫褂。一路上看到成群结队的男男女女,而且大都是青年人,穿着节日的盛装,有的还在路上高歌起来。静闲很少看见有如此景色,不解地问段香儿道:“你说带我去拜谒宝相寺,怎么路上这么多人也去?”段香儿道:“你去得,别人也去得。”静闲道:“那寺庙有多大,能够装得下这许多人。”段香儿道:“那里有金顶寺、石钟寺、宝相寺、海云居。在老君山上,人们弹琴演唱,欢乐至极,满山遍野,游人如织。”静闲道:“你去过吗?”段香儿:“去过一次。”说后脸色突然红晕,让静闲觉得格外好看。因为段香儿想起十二岁那年,跟着表哥表姐来到剑川,虽未谙世事,也不解人们欢情,却知晓是寻找情人的地方。所以听得静闲如此一问,自然脸上一红。

  其实段香儿也就是要把静闲带到剑川宝相寺里来许愿,只是此时静闲不知而已。经过两天的路程,还没走上老君山,就见人群中一对青年男女在人们的包围中,弹琴演唱。悠美的歌声和舒畅的曲调,让静闲和段香儿也停马而听。这时,突然一阵马蹄声急驰,路上的行人慌忙让开道来。静闲回首一望,见十余骑奔驰而来。人们顿时喧闹起来,里面唱歌的一对男女也停了腔调。却见前面几个跳下马来,冲进人群,一把抓了那唱歌的女子出人群来。静闲心里觉得这伙人太过跋扈,有认得这群穿家丁服装的人说:“快些散开,高少爷要来了。”有的游人害怕祸及自身,忙走开。

  段香儿听后,想小表兄高科智又在此横行乡里。这高科智是当朝高丞相的孙子,虽年才二十,但已娶了五房太太,前年才新婚,去年就在此强抢了四位姑娘回去,想今年又是如此。那对歌的男青年,早被两个家丁打翻在地。而这唱歌的姑娘也不示弱,虽然被两人把手拉住,且不停地用脚踢左右的家丁。但这两个家丁只是避让,不敢还手。这时,见一俊俏的后生从马上翻跳下来,上前把那女子的脸蛋摸了一下,然后说:“这副模样,赏给……”两个家丁忙说:“给我。”“少爷赏得我吧。”站在左面的人恳求说。这高科智点点头说:“给你吧。”这话音才落出,右边那人忙松了手。左边的人也把手放了,向高科智叩了个头。然后起来,见这女子正要逃开,冲上去就是一个巴掌。那女子神光一被退,显得可怜之极。这静闲哪里见得了这种欺善怕恶之徒,伸出金刚指一点,那人一个饿狗抢屎扑倒在地。高科智还以为是那女子使了什么手脚,把手一挥说:“快给我拿下。”这几个家丁恶狗似地扑去,那女子见状,吓得傻站着不动。静闲又是挥指一击,三个家丁扑通一声齐倒地上,另外几个家丁齐退到高科智的身前护着,用眼搜寻着周围。静闲骑在马上,站在人群后,又一指对着高科智点来,高科智突然发现是大力金刚指,唬得才只说了一个大字,便倒身在地。人们见此,也做鸟兽散去,静闲和段香儿也悄悄走脱。

  段香儿本来想劝阻静闲,但想这小表兄也太过可恶。见人群散时,叫静闲也散去。两人下了马,来到宝相寺里。看大雄宝殿里,成双成对的男女在里面跪拜许愿。静闲和段香儿挤进殿内时,段香儿小声对静闲说:“我们去拜一拜,许个愿吧。”静闲道:“许个什么愿?”段香儿道:“与他们一样呗。”静闲道:“既是他们一样,他们许了就行了。而且我也不知道他们许的是什么愿。”段香儿道:“有求佛保佑在这个盛会中找到情人,有找到了情人又求佛保佑终生相守的。”静闲听后,想这段香儿想要与我做夫妻了,心里自是非常高兴。可是转而一想,自己大仇未报,怎能就此谈婚?如果不幸遇难,段香儿岂不悲伤一生。为此,他摇摇头说:“你去许吧。”段香儿道:“那我许个什么愿?”静闲道:“与他们一样吧。”段香儿道:“她们要找个如意郎君,我找谁呢?”静闲道:“不是我就行了。”段香儿一听,有些生气,但还是强忍了一下问:“为什么不是你?”静闲道:“我怕耽搁你。”段香儿心里甜甜地说:“我不怕你耽搁。你喜欢我么?”静闲看着段香儿如此直白地问,又看着她那娇嫩的脸蛋,心旷神怡起来。段香儿见静闲没有说,忙说道:“我知道了,我去许愿了。”静闲想,既在佛前许愿,那自己就去许个早日报得大仇的愿。段香儿见静闲跟着自己去佛前跪着,心想他还假装骗我,其实内心是想娶我为妻的。就甜滋滋地在佛前许愿,让静闲早日娶自己为妻,终生相守,生子多多。静闲许完愿后,睁开眼看段香儿口中默然祈祷,心里也一股暖意荡漾。

  忽然门外嘈杂声起,说是官兵在路口设岗搜查。段香儿拜了三拜,起身和静闲走出大殿。寺内虽然人很多,但静闲突然感觉寺内走来五个带有内功之人,只是功力一般,并不对他们形成阻碍。哪知静闲他们出来时,这五人每个眼睛都紧盯着段香儿。段香儿知是自己貌美惹人,便低下头去。却没想到五人中的一个把路一挡说:“快些跟了我们回去,做个压寨夫人。”静闲见状,正要施手,却听段香儿喝斥道:“大胆奴才,知道高科智是我表兄么?”这五个听后,惊吓不已,忙分道散开。

  静闲见五人往寺后去了,就对段香儿说:“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怕高科智。”段香儿道:“你不知道,我那小表兄是个无恶不作的混蛋,仗着爷爷是丞相,父亲是清平官,到处招摇撞骗,各方势力都巴结他。先前他被你暗算,此时除了官兵外,还有这些帮凶。”静闲道:“也是你漂亮了才惹人,不如画个花猫,就没人敢看你了。”段香儿道:“你去画个花猫,好让众游人来抓。”两人说笑着出了寺庙。

  这时,见许多游人从山上下来,正路过寺庙,显得有些拥挤。段香儿问一个女子说:“上面发生什么事?怎么这么多人急跑下来。”那女子道:“上面高家的人在搜查,一律不准人在上面去对歌了。”静闲然后对段香儿道:“待我上去教训了他们再下来,你先在此等我。”说时已奔腾开去。那段香儿哪里追得上,只得在寺院门前站着,把头朝向墙壁。

  哪要得顷刻时间,静闲就飞身上到山顶。这山顶是一个很大的平坝,静闲跃在树上看着,人们熙熙攘攘正往山下走。有十多个高府家丁在上面对一些女子伸脚动手,甚是嚣张。静闲一道指光飞出,倒下一棵大树,人们的眼光都望着大树而来。

  静闲借此绕到那群家丁身旁,躲在一棵榕树后,挥指射击。只见五个家丁齐倒在地,旁边剩下的几个,正在惊慌,一会儿也被静闲放倒在地。但静闲均手下留情,并未取其性命。众游人见高府家丁全被放倒在地,害怕祸及自身,忙拼命往山下跑。静闲怕众人从山顶向下跑时摔倒,后果不堪设想,便一步抢在道路口,大喝一声:“大家不要跑,全部站住,听我说,否则我手下无情。”说时,用手往身后面无人的一棵大树一指,只见树杆倒塌下来。众人惊得不敢出声,只听静闲又说:“你们两个人一排往山下走,不准跑,否则取了你们性命。”说后,一个腾字诀,攀身上树,见人们慢慢走着,才放下心来。自己从一棵树飞向另一棵树,一会儿就来到宝相寺门前。见段香儿不见了,吓得忙往寺里去找寻一遍,又喊了一会儿,问和尚俱说不知。里外看来,仍然不见。心想不好,忙上树望,见众女子几乎都是一样的服饰,哪里看得出来,心里不免急起来,慌忙向山下奔去,想段香儿是否在马厩里取了马,去道上等,便直奔马厩而来。见两匹马依然在吃草,又奔回路上,一路向山上走来。没走多远,却见先前被段香儿喝斥的那五人中的两人在人群中向下走来。打量周围,也没见着段香儿。静闲想,或许是这几个人掳了段香儿,便直走向前去,出手点了两人穴位,提着两人往路边树林里一放,就问:“先前寺庙里那女子关在那哪里?”这两人一听,心里发虚说:“在寺庙里。”静闲一听,挥掌一拍,两人却感五脏六腑俱散,瘫倒在地上。静闲运功在树林里向山中宝相寺奔去,走进寺院,把庙门关了,重新唤先前那个和尚问话,和尚却才说出实情,知段香儿与住持都关在方丈室里。静闲破门而入,见一老僧闭目打坐,段香儿却捆缚在房柱上,有两人在此看守,见静闲进来,双双挥拳打来,静闲轻扬手指,两人顿时瘫倒在地。静闲忙把段香儿的口布扯开,然后解开绳索。段香儿道:“快救住持。”静闲走近方丈,伸手解了穴,住持才回声道:“阿弥陀佛,憋杀老僧了。”

  原来这五人出寺门时,见段香儿站在门口,虽说段香儿先前以高科智威压,但这五人终被段香儿美貌所迷,于心不甘,走出门后,几人又合计,先把她掳在寺内,就去报高科智说有位女子冒充是其表妹。若高科智没有反应,就掳回寨去。于是便把住持也为人质,威胁寺内和尚不得泄密,否则住持性命不保。还选两个人留在寺里,其余三人分两批去报高科智。但静闲只碰到了两个,而另一个心眼多一点,出门后,就退回寺里,监视着留守的两人,自己躲在方丈室对面的房间。刚才听得门响,便躲在门缝看见静闲进屋,一会儿拉着段香儿出来,吓得仍不敢吱声。见静闲他们走后,才开门走进方丈室,见两个同伙已没有声息,慌忙退出房来。见静闲他们已走出寺庙,才悄悄地跟在后面,和着人群,下山而来。远远地见静闲他们取了马,正欲离去,这人跑到道口对官兵说:“那骑马的男女在宝相寺杀了人,快抓住他们。”十几个官兵听了,挥刀冲过来把他俩围住。两人见状,也不逃走。段香儿向一个罗苴子(大理国时把最精锐的前锋乡兵称为罗苴子)说:“我是高丞相的亲戚,这人与同伙在宝相寺绑架我,快把他抓了起来,有宝相寺的和尚们可以做证。”罗苴子把手一挥,兵丁把这人也抓住了。罗苴子说:“你说是高丞相的亲戚,有何凭据。”段香儿想,高科智还一定留在此地,没有走远,便说:“我表兄高科智如在此地,他会认识我的。”这罗苴子一听,见他直呼高公子的名讳,也就不再怀疑。正想说你们走时,却见一队骑兵奔驰而来,路上行人纷纷让开。罗苴子说:“快停下,这里有高丞相亲戚。”那些骑兵们一听,忙下马来。罗苴子说:“你们把他们送到行宫去。”这队骑兵重新上马,在前面带路。静闲和段香儿在后面跟着,有两骑加速飞驰去通报。静闲想,这高家居然在此建立行宫,哪里把功极皇帝放在眼里?我不如借此去下手解决了高丞相,也让皇帝来重新亲政。心这样想着,不一会儿就来到一座小山丘上。

  这山丘上用大理石堆砌了白玉一般的宫殿,宫殿有二十七幢不同的楼阁建筑,但都是白色的。本来段香儿想可以不随这队骑兵来行宫,可想到要是传到高科智耳里,怕引起他的怀疑,父亲段明还在他家为质。想此去又不会有什么麻烦,便与静闲一路跟来。

  两人先在殿外下了马,由内侍引导进去。由于众人见他俩都穿着华丽的服装,也没有拦静闲,一直把他俩带到一个客厅。两人在客厅等了会儿,才看见高科智在众侍卫保护下,来到客厅。这高科智上午遇到偷袭后,一直惊魂未定,躲在行宫,布置大量兵丁盘查路口。此时听报,有仙女般人称是自己表妹,因一时想不起是哪个表妹来,便在好色之心促使下,冒着危险来看。先在窗外偷窥,是觉得有些眼熟,因女大十八变,虽段香儿有四五年没有见过这表兄,但确是认得的。可高科智就不同了,突然觉得一个美人来到,春心荡漾,冲进客厅来。段香儿道:“科智表哥,我是段香儿。”这高科智一听,眼睛发亮,想几年不见,却长得这么可人,心里一阵欢喜。随眼一看静闲,心里又是一怔,问道:“他是谁?”段香儿很想说这是我的夫君。但突然从高科智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妒忌后说道:“这又是我的表兄。”高科智道:“他也是你的表兄,是哪家的?”段香儿道:“是娘家的。”高科智道:“娘家的,坐坐。”突然又说:“你们跑这儿来做什么?”高科智的意思是难道你俩要结为夫妻来许愿?段香儿道:“我们来凑热闹,开开眼界。”高科智道:“就你们两人,没带下人来。”段香儿道:“下人都走失了,我却差点被五个贼人掳了去。”高科智一听,把脸一拉:“谁人这么大的胆,快去差人把他们抓来砍了。”段香儿道:“兵丁已抓了一个,也许在行宫外面。”高科智听后说:“先把他关起来,待我们用了膳再去问。”段香儿突然想到这人莫说出了静闲所施手段,倒还暴露了,便说:“问什么,打三鞭,放了。”高科智道:“看表妹这么生气,许是他们太可恶,待我亲去用刀一刀一刀割了肉来下酒。”说罢又道:“走,我看他是有多大色胆。”便从椅上起来,在众侍卫簇拥下,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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