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的神奇之处在于,如果你开发的真的是好产品,网民们觉得有价值,那这个产品就会非常快地传播开来,你为他人创造了价值,这也是你自己价值的一种体现。——马克?马克
早在网站运作的第二周,外校的学生就发邮件给马克,询问他们是否也能成为用户。马克起初就想过让Facebook走出哈佛,甚至在网站主页上也暗示了这点——“一个在大学社交圈内交朋结友的在线目录”,没有指出是“哈佛”,而是“大学”。而且,他的雄心也未止步于此。莫斯科维茨说,马克聘他是为了帮助增加新的学校人网,“这样的对话类似于‘对,接下来我们会越走越远’。”
莫斯科维茨此前都尽可能地模仿马克的程序代码,而今他决定从头学起。他一般上手不快,但解决难题的惊人工作能力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认可。“马克会有点不耐烦,”一个朋友说:“但莫斯科维茨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坚持努力。”柯克兰宿舍的一些学生开始把这位来自佛罗里达的大二学生称作“公牛”。
马克现在提及当初的情形时会说,莫斯科维茨在那个时期对Facebook的成功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为了添加一个学校的用户,莫斯科维茨必须弄清在这个学校里学生、教员和校友的电子邮箱是怎样设置地址的,这样他才能设定网站的注册步骤。接下来,他会获取课程和宿舍的清单。他还必须建立校报的链接,因为Facebook当时会把用户的个人简介与提到过这位用户的校报文章链接起来,不过这个特色后来没有保留。为增加每所学校而展开的所有信息收集和编码工作耗费了大约半天时间,即使马克与莫斯科维茨修的课程已经排得满满当当,两个人还是很快就开始扩张至其他学校。
Facebook在2月25日向哥伦比亚大学开放,斯坦福大学成员次日可以注册,耶鲁大学的加入则是在当月29日。在哥伦比亚大学启动的进展缓慢,但斯坦福是第一个批准Facebook通行的学校。一周之后,《斯坦福校刊》上刊出了“Facebook旋风席卷校园”的报道而且2981名斯坦福学生已经注册。
马克不喜欢接受采访和当众讲话,但他与《斯坦福校刊》的记者谈了很久。他在访谈中说:“我知道这听起来像老生常谈,可我愿意让人们生活得更好,尤其是社交上更顺利。”他还表示,网站每月仅仅会花他85美元,他不觉得有任何商业行为的必要:“今后我们会以出售广告来盈利,但既然提供的服务如此廉价,我们可以选择在一段时间内不走向商业化。”
马克没有打算未来接受许多采访。每所新闻院校的报纸似乎都希望采访他,Facebook的运作者们正计划着吸纳大量学校。此后不久,马克录用了另一位希望之星——克里斯·休斯成为网站的官方发言人。公司的四人奠基团队就此成形。运行一个月后,Facebook拥有了1万名活跃用户。
在哈佛发展时,马克一直没有采取任何正式的商业举动。而一旦拓展到其他学校,他就开始展示出一名首席运营官制定策略的直觉以及面对竞争的强烈愿望。如今他透露,当时扩展的首批学校是哥伦比亚、斯坦福和耶鲁,这样做的原因在于,那三所大学都已经拥有了自己成熟的社交网。这就像某种市场调查—让自己的产品投人产地以外的市场,让它在最激烈的竞争环境下成长。“假如Facebook在那些学校还能获得成功,并且取代已有的网站,那么我就确定它在其他所有学校都能所向披靡。”马克如是解释。
在斯坦福,Facebook窜红的速度堪比火箭,那里的校内社交网Nexus俱乐部之前已经差不多偃旗息鼓。斯坦福的学生见到Facebook后都感到那正是他们期待的形式。一名2005年的毕业生说:“这是无需解释的现象。”而在哥伦比亚大学,一位名叫亚当·戈德堡的学生在Facebook诞生前一个月就推出了商务网站“cu社区”。四周后,当马克将网站推广到哥伦比亚大学时,cu社区已经在其本校的6700名本科生中拥有了1 900名活跃用户。Facebook在当地要超越这个成绩得花好几个月时间。更有甚者,cu社区也很快开始扩张到其他学校。在耶鲁,由学生管理的学校理事会已于2月12日推出了一个名为YaleStation的约会网站和在线相册。尽管没有Facebook那么多的特色服务,但它也受到了相似程度的追捧一—截至2月末,已有三分之二的耶鲁本科生注册。
不过,马克深信自己的服务有立足的资本,因此他决定将网站的服务对象进一步拓展到整个常春藤联盟学院—达特茅斯学院和康奈尔大学都于3月7日星期日成为Facebook的服务对象。在达特茅斯,一位马克在艾斯特高中的校友担任了学生会的学生服务委员会主席。像哈佛、宾夕法尼亚大学、耶鲁和其他学校的学生会一样,达特茅斯的学生会也开始在线推广Facebook,马克的朋友同意利用学生会的邮件系统向所有学生群发邮件。推广的信息于晚上10点发送后,到了第二天晚上,学院4000名本科生中就有1700位成为用户。
这所大学对Facebook如此迅速的认同让马克极为兴奋,所以他又一次同意接受当地校报《达特茅斯报》的采访。“大家真的登录了网站,这让我感动,”他对记者说,“我很关心用户的感受,还有他们认为怎样利用这个网站的服务来适合自己的需要。这样感觉好极了。”马克在斯坦福也得到了帮助,那里有一位他在杜伯斯时的好友。这位儿时的朋友给了他进入斯坦福局域网的密码,以及学生邮箱地址和宿舍的清单。
虽然Facebook开拓市场的势头迅猛,但对这个网站来说更重要的不是激发用户兴趣,而是抵制一些热捧的诱惑。马克开始收到来自全美各地的邮件,内容都是恳请他把Facebook带到其他学校去。在几周时间里,负责网站的四位哈佛大二学生即使学业都很紧张,也还是把他们的网络服务推进到麻省理工学院、宾夕法尼亚大学、普林斯顿大学、布朗大学和波士顿大学。到3月中旬为止,全部用户已经达到2万人。这时,马克在艾斯特高中时的另一位 同班同学加入了网站的管理团队,这位新成员就是艾斯特中学曾经的另一位编程天才亚当·德安杰罗,他在自己位于加州理工学院的宿舍里帮助莫斯科维茨编写添加新学校用户的程序。常春藤联盟和类似的高等学府是首批推广Facebook的学校,这主要是因为那些院校都属于网站的哈佛用户在现实中的社交网络覆盖范围,大多数朋友都是高中时的校友。Facebook由此聚集了一群精英。
到此时为止,每所学校的用户在这个网站上都能看到所选择对象的个人简介。用户可以特意严格设定自己的隐私设置,但大多数学生都不会这样做。比如哈佛的所有用户都能在网上看到大部分哈佛学生的个人简介,这是网站的默认设计,但哈佛学生不能在默认状态下看到斯坦福学生的个人简介。不过,由于Facebook在不断发展,就需要建立跨校的校际链接,而一些质疑的声音认为这是不可能实现的。因此,马克与莫斯科维茨决定让这类链接在当事人双方共同协议的基础上形成。这成为Facebook创立链接的模板,并一直沿用至今。
随着运营成本的增加,马克想起把自己奉为偶像的哈佛《深红》上提到过:“今后应该在网上发布一些广告。”到3月底,活跃用户超过了3万人。Facebook每个月为托管5个服务器而支付450美元。马克与萨维林都同意各自向公司注资1万美元。同时,萨维林开始出售一些网站空间用做广告,并且得到了一些小笔金额的合同,多是为搬迁服务、T恤和其他大学生常用的产品做广告。这些广告在4月时开始出现在网站上。
这时,保持Facebook的顺畅运行变得越来越困难。数千名用户会同时在线,让服务器负荷过重。在解决现有客户在线时可能带来服务器宕机的问题以前,马克与莫斯科维茨都极力推迟添加新的学校人网。
“我们在其他院校的发展总受到网站服务器性能的限制,”莫斯科维茨回忆道,“我们只是不能衡量处理速度应该多快才合适。”幸运的是,在没有解决服务器面临瘫痪的难题时,他们还能抵制新学校入网的诱惑。两位程序员不断就网站运行和网站更高效地运转再次设计软件架构。这期间,莫斯科维茨就努力地向比自己更有经验的马克和在2 500英里外加州理工学院的德安杰罗学习。
如今回想起莫斯科维茨在那段日子里对公司的贡献时,马克就满怀谢意。“莫斯科维茨很重视市场竞争,”他回忆道,“我一说:‘嘿,我听小道消息说另一种服务正考虑在这个学校推出呢。’他就会回答:‘真的?没门!’而且他会把猜想他在做什么的报道扔到一边,到做报道的那所学校进行推广。他就是个工作狂,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起初我只是把这个网站看作一个项目,没有对它投入太多,因为我并不知道它会发展到如此大的规模。我一般会说‘是的,这很简单,不是一锤定音,但很酷。我还有其他这类项目可做’,可莫斯科维茨加入后确实时重新定位网站提供了帮助。”
管理Facebook的小伙子们使用MySQL数据库和Apache在线服务器工具等免费开源软件,它们能担负起全部运行任务,但由于都是免费软件,操作时就不大方便。虽然马克是一位比莫斯科维茨更富有经验的编程员,但此前也从未操作过这类程序。他从那天开始学习这方面的知识,而当时他已经修了四门课程,其中还包括一门计算机学的必修课。即便如此,Facebook在学期结束时已经广受欢迎,每次新添加一所学校入网,那里的学生几乎全部都会在网站注册。
“只有天赋和雄心并不一定能够成功,真正重要的是要有运气,”莫斯科维茨说,“马克就够幸运,所以三者兼备。他处在合适的环境下,把握住了最佳时机。在他看到自己希望追求的好构想时,别人可能觉得应该首先完成学业。”
Facebook最终的成功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它在大学里起步。那里是人们社交网最密集的地方,通常也是人们一生中最精力充沛地结交朋友的地方。在那个重要的春季学期,莫斯科维茨真正研究了这个问题。他运用来自Facebook的数据写了一篇统计学论文。正如他在文章中所说,数据表明,“在某个校园,每个学生都与其他任何人有两点不同。”平均来看,学生们与他人的分别都体现在不止一种中间关系上。“这就是为什么Facebook在大学发展得如此成功的原因。”莫斯科维茨解释说。凭着这篇论文,他的统计课得了A。那学期的大多数时间他都在为网站工作,不过并没有带来负面影响。“因为那些数据集合,我还尝到甜头,得到了一些加分。”莫斯科维茨这样饶有兴趣地回忆道。
哈佛为马克开拓业务提供了特有的资源。“在哈佛,建立网站是很常见的,”莫斯科维茨说,“甚至有一只表现出色的对冲基金也是学生在读本科时创立的。因此,诸如‘我的室友喜欢做那些大型消费网站’这样的话也并非不可思议。”其他许多像文克莱沃斯与纳伦德拉这样的年轻学生甚至在为社交网站工作。
而且,马克的室友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才华。在其他学校他无法找到具有莫斯科维茨那种天分的人,而这个天才和他只有一墙之隔。两个人直到那一年年初搬入同一个套间时才相遇,马克发现这位室友不只是个勤奋的编程员,而且是一位知性的领导者,能够多年胜任Facebook的首席技术官。而与马克共处一室的克里斯.休斯则能说会道,极有教养,他后来充当了Facebook的发言人。几年后,休斯还在 2008年奥巴马总统的竞选中发挥了重大作用。
当然,假如一件事物源于学术界最卓尔不群的殿堂,那必定会具有吸引力。哈佛的声名赋予了一种认同,这种认可在任何领域都不容忽视。与哈佛千丝万缕的联系使一个产品更为可信,任何人如果加入一个发端于哈佛的社交圈都会顺理成章地洋洋自得。这是Facebook在初期就炙手可热的重要因素。
这种网络服务也没有给哈佛学生异常珍视的名校身份带来影响,它在评估用户成功的同时也确认了该用户的社交影响力范围。马克的朋友山姆·莱辛是他的一个同班同学,也是Facebook的早期用户。他表示:“哈佛存在不容忽视的潜在社交竞争,我认为这是Facebook在成立之初的推动力。”假如要在网上展示并保留个人简历和社交圈子,就读于哈佛大学的这些天才精英们就不会为自己努力构思最佳简历和构建最广的社交网而后悔。
《深红》在Facebook成立不到两周时一针见血地指出:至于为什么以哈佛学生为首的大学生会寻找机会以一种诱人的网络自我形象为时尚,很少有人表示不解。大多数人在高中学习时都累积了让自己在竞争中立足的丰富经验,这种经历会体现在递交给大学的入学申请中。用户多数时候都是在作秀,让大众了解为什么我们是世界上举足轻重的个体。简而言之,那就是哈佛学生最优异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