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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调离机关

  晚宴过后,日子平静了一段时间,怡然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妄想用超负荷的工作来减轻痛苦。她时时告诫自己,今生只有二件事要做,挣工资养活自己和儿子;抚育培养儿子成为有用之人,别的事均与己无关。

  黄灏想见怡然的强烈欲望,时刻激荡于胸,性情异常暴躁,整日萎靡不振,深邃的眼神中隐藏着深深的忧郁与无奈,内心的痛楚一览无余。低头沉思的刹那,是对与怡然美好结局的憧憬;抬头远眺的瞬间,流露出誓娶怡然为妻的信心。没想到同在一层楼,近在迟尺,却似远隔千山万水,难以相见。与其这样为别人活着,还不如了此残生。他真的感到绝望,他也深刻地感受到怡然以前为何要二次自尽。可是,他是父母唯一的儿子,能这样抛下父母一走了之么?再说,还有一个不能相认的亲生儿子。后天是9月13日,儿子的生日,怎么办呢?作为生身父亲总该表示一下吧!纵使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先跳下去再说。

  9月13日终于到了,黄灏买了一个大蛋糕及衣服玩具水果等礼物,傍晚时分开车直奔怡然家。怡然正在做饭,听到敲门声,方皓去开门。瞧见黄灏叔叔买了好多喜欢的玩具,还有自行车等东西,高兴得跑过去喊道:“妈妈、妈妈快过来拿东西,黄灏叔叔送礼物来了,快来接过去,快来快来呀!”

  怡然从厨房出来见黄灏肩扛自行车,二只手提着许多东西,随即嗔怪道:“你来干什么,不怕你妻子知道吗?不怕丢了乌纱帽吗?”

  “今天是儿子的生日,我管不了那么多,纵使今天是末日,我也要来,死而无憾。”

  他如此回答,令怡然瞠目结舌,双目泫然。

  “怡然,我已经买了八个你们喜欢吃的菜,不用烧了,我们吃饭吧!”

  黄灏拿出蛋糕放在桌上喊道:“方皓,快过来点蜡烛许愿。”

  “叔叔,我想先玩玩自行车、小飞机,再吃蛋糕,好嘛?”

  “不行,菜肴凉了不好吃。手上脏兮兮的,你把自行车放下,我抱你去洗手。”

  黄灏抱着他去水龙头洗手,怡然还在忙乎。今天她特地买了儿子喜欢吃的菜,不愿留着。

  黄灏见她满头大汗,放下儿子过去帮忙,“如果你要把菜烧完,那我来吧,你去陪儿子先吃。”

  烧好菜开饭已经是七点钟了,方皓许了一个令大人吃惊而为难的愿望:“我的愿望是让黄灏叔叔和妈妈住在一起陪我玩,陪我做作业和睡觉,这就是我最大的愿望,最大的快乐。”

  怡然拉过儿子,用手捂住他的嘴巴说:“小孩子不懂大人的事,别乱说。”

  “我没乱说,我看得出来,妈妈见不到叔叔每天抿着嘴,懒得跟我说话,爱理不理的,天天挂着脸,晚上还偷偷地哭泣哩。你想叔叔又不敢见他,我长大了,晓得妈妈的心事。妈妈感冒发烧,嘴里喊的都是叔叔的名字,我听得来。”

  小孩子天真无邪,口无遮拦,怡然拿他没办法,绯红着脸说:“黄灏,你别听他胡说八道,管自己吃饭哦。”

  “她人未必痴于我,日日楼头泪暗抛”,一切尽在无言中。黄灏点了点头,眼角溢出了泪水,默默地注视着怡然。四目相对,禁不住热泪纵横。一对有情人苦苦相恋了七年,却只能压抑内心强烈的情感,小心翼翼地活着。

  方皓刚吃了蛋糕便吵着要睡觉,什么菜都不肯吃了。怡然抱起儿子去洗澡,哄他睡着了方回到餐桌旁。

  二人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含泪喝闷酒,不知不觉间二瓶葡萄酒喝光了。怡然不胜酒力,两颊通红,站立不稳,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黄灏拿出第三瓶葡萄酒欲打开,怡然按住他的手温柔地说,“灏,别开了,我醉了,你也不是喝酒的人,别借酒消愁了,行嘛?”

  “消吧,‘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今晚难得与你同醉,别让时光付流水,空对落花泪儿垂。来,怡然,再来一瓶,过了今晚不知明日身在何处呢?”

  黄灏移开怡然的手,又打开了一瓶。二人碰杯,黄灏立马杯底朝天,怡然轻轻啜了一口便咳嗽不停,头晕晕乎乎的旋转,站起来跌跌撞撞往洗手间冲,黄灏连忙扶着她过去。出来后,黄灏又端起酒杯,怡然见他喝得差不多了,二话没说,立即夺去他的杯子,谁知他撇开下酒菜,拿起瓶子咕咚咕咚一饮而尽。二人本不会喝酒,今晚心情不好,喝了三瓶葡萄酒都已酩酊大醉。黄灏喃喃自语,语无伦次。怡然想扶他去洗手间洗把脸,清醒一下,谁知他靠在怡然肩头不肯动了。只好让他躺在沙发上,帮他脱下鞋子,放好脚。正欲转身去拿毛毯,黄灏突然坐起来,紧紧地搂住她的腰身,怡然一个趔趄跌倒在沙发上,单薄的夏衣使二人的身体紧紧地黏糊在一起。怡然挣扎着想站起来,可黄灏双手环抱着她不能动弹,猛然一个急转身将她压在沙发上。他的力气实在太大,怡然根本无法抽身。他压抑的强烈情感如山洪暴发,一泻千里。嘴里不停地说一些含糊灼热的绵绵情话,一只手粗鲁地揉搓她的飘逸长发,张嘴狂热地吻着她的双唇、头颈、耳朵……,怡然被吻得心惊胆战,紧张非凡,浑身痉挛,皮肤发汗,肌肤紧绷,心跳加快,思维混乱,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任黄灏解开她连衣裙上的腰带,轻柔地抚摩着她的背部。

  怡然好想脱身,只得娇滴滴地说:“灏,别急,满身汗臭,先让我去冲冲澡吧!”

  “免了,难得一同流汗。”

  “不要这样,求求你别这样,你说过我们做兄妹的,请你尊重我,放开我,别欺侮我。”

  “你别再自欺欺人了,别再难为自己了,今晚合欢之后,不知何日能再聚首?我已窒息得透不过气来了,就算今晚是死亡之爱,我也要尽情放纵一次。”

  一边说一边脱自己的衣服。怡然被吻得浑身酥软,激情绽放,春心荡漾,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敏锐的神经经过这样的吻、抱、抚摸,而充分燃烧起来,长期抑制的情欲似火山爆发,像熊熊烈火绵延千里,一发而不可收拾。二人沉浸在灵与肉的完美结合中,渐渐飘离了自己,犹如升腾至云里雾里,飘飘欲仙,兴奋至极,彼此配合得异常默契。两情相悦的人作爱是人生至高无上的享受,二人疯狂地纠缠,疯狂地撞击,疯狂地吻着对方,感应着对方,直至激情宣泄得酣畅尽致,大汗淋漓。怡然激动得满脸通红,羞赧地斜着头。黄灏柔柔地吻着她的脸,轻轻地扶正她的头,四片嘴唇又一次粘合在一起。怡然含泪迎吻,随后依偎在黄灏怀里,幽幽啜泣。

  过了一会儿,怡然噙泪羞答答地问:“我去沐浴,好吗?”

  黄灏点点头说:“行,不妨来个鸳鸯浴。”说完,抱起怡然去卫生间沐浴。怡然背过身冲澡,洗好后围上浴巾先出来,穿好衣服静靠在沙发上。

  黄灏光着身子出来,怡然看着他完美的五官,会说的眼睛,俊朗的脸庞,挺拔的身材,宽阔的胸膛,光洁的皮肤,何尝不想拥有他呢?靠在他的怀里,不仅使人觉得踏实,且幸福感也油然而生。只可叹今生无缘,已无路可退。她心想,既然爱他就要为他的前途着想,离他远远的才好。

  黄灏穿好衣服挨着她坐下来,拽住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问:“宝贝,你刚刚在想什么?有没有想过做我的妻子而不是情人?”

  “我没有资格想,也不愿去想。我不配做你的妻子,更不想做你的情人,我要做我自己。今晚之后,今生我们永远不要再来往了,倘若能忘就把一切都忘掉吧。如果真的难以释怀,就把它藏在记忆的最深处,渐渐埋葬。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像陌路人一样,路上碰见也不必打招呼,能答应我吗?”

  “不可能的,亏你想得出来,我是草木吗?我是个有血有肉的七尺男子汉,不是冷血动物,只要我的心脏还在跳,我就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你知道么?你明明晓得你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为何还要提这个绝情的苛刻要求呢?这无异于拿钢刀刺我的心脏,活着还有什么乐趣呢?人生稍纵即逝,我们应该齐心协力积极争取自己的幸福。在法律上晓雅是我的妻子,没错。可在情感上你才是我真正的爱妻呀!在我心中一直视你为妻子,你何必假装不懂呢?”

  “别费口舌了,我不想听男人美丽的谎言,过了今晚我们形同路人,快十点了,你请回吧!”

  “不,今晚我们要做一夜真正的夫妻,我要枕着你睡觉。”

  正说得起劲,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怡然抽出手去开门,惊见晓雅和毛煊炫气恨难平,攘臂嗔目地站在门口。晓雅抬头看见黄灏坐在沙发上,气得火冒三丈,伸出右手狠狠地抽了怡然一个耳光,黄灏疾步上前也没来得着挡住这一巴掌。

  毛煊炫举手欲打儿子,被怡然阻止了,“阿姨,一切都是我的错,要打就打我吧,恳请您放过黄灏。”

  黄灏见状赶忙拉着晓雅煞煞气儿地往门外拖,怡然见他们都回去了,坐在沙发上低声啜泣。眼泪流够了,才去收拾碗筷,待到二点才上床休息。

  晓雅非常害怕怡然会抢走自己的丈夫,今晚不知他们干了些什么?明天她想去父亲那里哭诉,把怡然调到边远乡下去,距离也许会削弱他们之间的感情,想着想着不禁泪盈于睫。一相情愿,夺人所爱,又有什么用呢?得到了婚姻却得不到身心啊!精神的折磨远比肉体的接触更伤人心。晓雅今晚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难以入眠。黄灏躺在方皓睡过的床上,听声音也没睡着,二个人各怀心事,彻夜难眠。

  第二天早上,二人眼布血丝,睡眼惺忪地下楼吃早餐,父母见状,有气难出。

  早饭后,黄鑫找黄灏训话,“没出息的畜生,没头脑的傻子,我对你说过多少遍啦,今天我再重复一次,大丈夫男子汉,能屈能伸,拿得起放得下,别再儿女情长了。要以事业为重,不要以自我为中心。人并不是都为自己活着的,好好善待晓雅,好好把握机会,别让父母失望,更不要让你自己后悔一辈子。感情是个过眼云烟的东西,不值钱,换不来地位和金钱。女人是祸水,别在女人沟里摔跤翻船,记住了嘛?”

  黄灏眉头紧蹙,掉头就走,丢下一句话:“我要上班了,我不是小孩,不再需要你的教训,你管好自己就不错了。”

  晓雅把车开走了,黄灏坐公交车赶上班,刚到办公室就接到岳父大人的来电:“黄灏嘛?你马上到我办公室一趟。”黄灏急忙去市长办公室。

  张韬在办公桌前正襟危坐,见黄灏推门进来,站起来泡了一杯开水递给他,随后严肃地说:“黄灏,听说你与怡然走得很近,昨晚你在怡然家幽会被晓雅逮个正着,早上晓雅过来求我帮忙,提出将怡然调到偏远乡下工作,我想听听你的高见,你是要家要职位还是要情人,你自己坦言相告吧!”

  “为什么要调,她在妇联干得很出色,时间又不长,我们之间也没什么,请你不要把她调出妇联。一个单身女人带着一个男孩,在乡下工作有诸多不便,请你高抬贵手。”

  “调不调走她,关键在于你,你若能与她一刀两断,我绝对不会把她调离机关,否则我决不心慈手软。我仅有一个女儿,我不忍心让她活在深深的痛苦里。她从小就爱上了你,爱你胜过爱她自己的生命,你知道么?她说没有你就活不了,会去自杀的,你怎么如此狠心呢?”

  “不是我狠心,我也晓得晓雅爱我,可是晓雅也该换位思考一下,我爱怡然就像晓雅爱我那样,情不自禁,难以自拔。我愿意为她抛弃一切,包括生命,你能理解么?你为什么不劝导晓雅,放弃对我的痴情,去寻找属于她的幸福呢?”

  “中国有句人人皆知的俗语叫‘执之之手,与之偕老’,你既然与晓雅结婚了,就该对她负责一辈子,没有权利再去爱别的女人。你倘若固执己见,我只有先将她调入我的门下任秘书,观其后效。再不行,便把她调到离本市最远的山坪乡人民政府工作,你自己权衡利弊吧!”

  “官大一级压死人,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距离不是爱情的障碍物,不信你父女俩走着瞧,她到了哪里,我的心就追随到哪里,不论海角天涯,我都会去看望她们母子的。”说完昂首挺胸地离开了办公室。

  张韬瞅着他理直气壮地摔门而去,猛然间周身寒冷,浑身震颤。没想到黄灏爱怡然已到了走火入魔的境地,他如何去保障女儿的幸福呢?张韬有一个大胆的设想,将她调到市府办任市长秘书,想办法据为己有,让其就范,乖乖地做市长情人,彻底割断女婿对她的痴情。这个念头一闪现,他就想付诸行动了。

  晚饭后,他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女儿:“晓雅,你速回娘家一趟,我有要事与你商量。”

  “什么事这么着急啊?明天来,行吗?”

  “不行,马上赶过来。”

  晓雅没跟黄灏打招呼便回娘家了,父亲的想法令晓雅猝不及防,心惊胆战。

  “爸爸,你对怡然怦然心动了吗?你这么做对得起妈妈吗?她会被你的假象所迷惑而成为你的俘虏吗?她心里唯有黄灏,不会轻易就范的,你别枉费心机了。搞不好,会把自己弄得身败名裂的。”

  “我并不老,且富有中年男性的魅力,实施感情投资,兴许她会动心。我把她调任为市长秘书,她便见不到黄灏,这不是为你着想嘛?千万别告诉你妈妈,务必记住这是我们之间的绝密。”

  晓雅从娘家回来,黄灏盯着她的眼睛问:“你们父女俩想如何处置怡然?”

  “我爸的秘书升职后,秘书一直空缺,听说怡然文笔不错,想把她调过去任市长秘书。”

  “莫非你爸别有企图?我的第一感觉是你爸喜欢上肖怡然了。”

  “不会的,我爸都快奔五的人啦,而怡然仅仅二十四岁。再说我爸在这方面挺检点的,你何必杞人忧天呢?”

  “你因何动不动就找你爸滥用权力呢?你想用权力来捆住我们的婚姻么?徒劳无益的,捆住了人捆不住心,我们还是早点协议离婚吧!人生苦短,好聚好散。”

  “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你父母也不会同意。我曾同怡然聊过,即使你回归单身了,她也不会嫁给你,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

  “我要与你离婚,跟她无关,是我们二个人个性差距太大,过不到一块儿,为何老是把她扯进来呢?”

  “我不信,怡然是我们之间的障碍物,把她调去任市长秘书,是重用了她,没有把她发配到边关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

  黄灏沉默不语,随后出去找父亲。父亲不在家,他便独坐书房看书,可什么也看不进去。他忧虑张韬长得英俊高大,气宇轩昂,风流倜傥,比实际年龄至少年轻五岁,有好多女人想达到自己的目的送上门,他都拒之门外,这方面口碑甚好,也许不会打怡然的注意吧?但怡然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市长与秘书会不会日久生情呢?黄灏越想越烦恼,她若调任为市长秘书,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正想得出神,父亲回来了。黄鑫正准备找黄灏谈谈,没想到他在书房。

  “不争气的孽种,都是你惹的祸,为了一个女人而不顾自己的美好前景,枉为男人。晚上市长找我谈话,如果你一意孤行,再不与她一刀两断,他决定把她调到离本市最远的山坪乡人民政府任文书。如今调她去任市长秘书,目的是看你的动态,到底是你缠着她,还是她纠缠你,你要自重自爱啊!儿子呀!我暂时留在原位,我的升迁也掌控在你的身上,你能不能收敛一些呢?人并不是仅仅为自己活着的,要为旁人着想呀!”说完顾自走啦。黄灏怏怏不乐地回房休息。

  1995年的元旦快到了,怡然仍在妇联上班,市长是吓唬她呢?还是真的想把她调到身边去呢?为何过了近三个月,也不见响动。

  不到一周,文件下发了,怡然没有被调任为市长秘书,而是直接调到山坪乡人民政府任文书。黄灏看到这个文件,当即晕了过去,待他醒来时,已在自家的床上。晓雅坐在床沿,看得出她很担心,眼睛都红肿着,本想发火,见她这副模样,强忍住怒火闭上眼睛,闷声不响,心里却似刀割般的难受,不知怡然能否忍受住这样的打击。一个单身女子带着一个小男孩去海拔1200米高的山坪乡工作,如何受得了。孩子的教育也成了问题?怎么办呢?自己爱她反而害了她,真是罪该万死啊?想着想着便哭了起来,用拳头拼命捶打自己的胸部。

  晓雅使劲拉开他的手,“你别自责了,都是我的错。可是我也没办法,爱情是自私的,谁叫我这么爱你呢?你痛苦,我比你还难受呀!黄灏,你知道吗?如果你真的离开我,我也不想活啦!你能否原谅我一次呢?过段时间把她调回来,到时我去求爸爸好了。”

  黄灏痛哭流涕,泪如泉涌,“这么一位善良纤弱的女子,你们父女俩都不肯放过,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呀?你干脆叫你爸把我调到山城乡工作吧,一个在北端一个在南端,相距几百里,你可以安心的过日子。你心机太重了,怡然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女人,是我纠缠她。她处处为你着想,想方设法避开我,你不分青红皂白,将她发配到山坪乡,你于心何忍啊?你明知道她的痛就是我的痛,你还一意孤行,还谈什么爱不爱?是一种纯粹的占有欲,极端自私的报复心,你这样对待怡然,心里坦然吗?有怨恨冲我发泄好了,干吗惩罚无辜的她。我要去见她,我现在就去。”

  黄灏用力撑起身子下床,脚还没站稳,头又晕乎了。已昏迷了一天一夜,没吃任何东西。晓雅扶着他去厨房吃了中餐,饭后匆匆洗完澡,急着去见怡然。晓雅想一同前往道歉,被黄灏严厉拒绝。晓雅想请他父母帮忙拖住他,谁知黄灏父母均不予理睬。黄灏挣脱晓雅的拖拉,跑下楼开车直奔怡然的住处。

  怡然不在家,今天是周末又是中午,母子俩会去哪里呢?她的传呼坏了还没修好,无法跟她联系,只有敲醒邻居打听,“小王,你好,请问隔壁的怡然哪里去了?你知道么?”

  “我不知道哎,整个上午没看见她,也没听到什么动静,不知她去了哪里?”

  黄灏实在受不了,急得心如火焚,在她的门口踱来踱去,二只手不停地握拳互相敲击,眼睛盯着楼下的过道。下午三时了,还不见怡然母子的影子。黄灏忍不住去楼下大门口等她。门卫老黄说:“黄灏,刚才怡然母子回来了,看见你的车停在这里,随即掉头就走。”

  “噢,晓得啦,谢谢你!”

  黄灏料想怡然在恨他,是他帮了倒忙。他心爱的女人和儿子要到远离城市的高山上工作,他难道不是揪心的疼么?他比怡然还要焦急万分,为何还要躲避他呢?黄灏把车开回家,准备晚上打的过来。回到家里见岳父和父母都在大厅等他,他连招呼都没打径直上楼,故意砰的一声踢上卧室的门。

  岳父上去敲了三下门,他才拧开门锁。岳父推门而入,怒目而视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我想把她留在身边当秘书,夫人竭力反对,绝食二天。她着实不放心,怕我被怡然拖下水,她说一个离婚女人,能不对市长动心嘛?为了防止后院起火,我只好一步到位,建议把她调到山坪乡工作。在那里要待多长时间,关键取决于你。是你害了她,别怪我手下无情,你好好反省一下。解铃还须系铃人,下午碰到她了嘛?”

  “没有,你滚出去,我要休息。”

  张韬没想到他为了肖怡然,竟然对他这位市长岳父吼叫,便忿忿不平地下楼,向黄鑫挥了挥手便回家了。

  黄灏见岳父回去了,急忙下楼打的去怡然的住处。怡然在房内听见敲门声,估计是黄灏,故意不回应。方皓见妈妈正忙着做饭,便放下小火车去开门,怡然未察觉。方皓打开门见是黄灏,高兴得跳起来扑进他的怀里,兴奋地喊着:“妈妈、妈妈,黄灏叔叔来看我们喽。”怡然懒得理睬,只顾做饭,黄灏不去打扰,陪方皓一起玩耍。

  饭做好了,怡然走出厨房,见父子二人正玩得起劲,不忍心打扰,默默地倚在门旁看着他们玩。这时,黄灏站起来转身,轻轻地唤了一声,“怡然,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害得你要到边远山区受苦。”

  “别说对不起,未尝不是件好事。对于一个想出家的女人来说,去山坪乡正合我的心意,我权当在那里修行好了。只是苦了儿子,那边教育条件不好,这几天我都在愁思,儿子怎么办,那里幼儿园有没有?”

  “听说幼儿园是有的,师资条件不那么好,我想再找市长通融一下。”

  “不必费心了,文件都已下达,何必自讨没趣呢?我都无所谓,你又何必在乎哎。吃饭吧,要不要喝酒?”

  “不用了,你只准备了二个人的饭,我还是回家吃。你准备何时赴山坪乡?”

  “组织找我谈话,预定1月5日去上班,有人有车送我过去。”

  “我也送你一起去,这个乡没去过,勿晓得环境如何?交通条件怎么样?下村是走路还是坐车?”

  “不麻烦,免得晓雅又向她爸哭哭啼啼地控诉,给你穿小鞋,事不可改,想开些吧!我是山里长大的,上山下乡没问题。你欲想调我回城,就得与张韬父女搞好关系,捞个一官半职后,再设法把我调回来,目的是为了培养儿子,我本人不管在哪里工作都无关紧要,留下吃饭吧。”

  黄灏坐下吃饭,怡然去厨房下面条。方皓吃着吃着撒起娇来,“叔叔,叔叔,你喂我,好吗?”

  “好,你要吃快点噢。”正在喂饭,惊闻推门声,抬头瞅见晓雅站在门口。黄灏气冲冲地问:“你来干什么,为何要跟踪我?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想耍什么花招?”

  “我来请你吃饭,有错吗?你传呼没带,我想你兴许会在这儿,便找上门来了,我们回家,好吗?”

  怡然端出热腾腾的面条才看见晓雅,随即放下碗筷,微笑着说:“晓雅,饭不够,坐下吃面吧!别客气。”

  “哦,不用了,我是来请黄灏回去吃饭的。”晓雅没想到她对自己竟然毫不生气,置之度外的心态,令自己刮目相看。调到如此偏僻的山区任职,若无其事,心境坦然,这女人真的不简单喔,难怪黄灏一如既往,一往情深地爱着她。

  晓雅坐下来道歉,“怡然,实在对不起,都是我心眼太小,害得你受苦受累,你若怨恨我是理所当然的。”

  “别这么说,爱情是排他性的,我能理解。证明你爱黄灏远胜于我,有你这么全心全意地疼爱他,我就放心知足了。不论海角天涯还是山区旮旯,大抵心安即是家,我会随遇而安的,请你们放心,更不必自责。每个女人都想拥有丈夫全部的爱,维护好自己的婚姻家庭。你没有错,错在我,该离开的人也是我,你是对的。祝愿你俩相亲相爱,早生贵子,白头偕老,也祝愿你俩前程似锦,步步高升。”

  “你越这样说,我越心不安。爸爸说任你为市长秘书的,没料想调到那么遥远的山区,令我措手不及,实在抱歉。”

  “别再解释了,家里人在等你俩吃饭,快回去吧!”

  怡然下了逐客令,黄灏一言不发,站起来强压怒火,满脸闹意地离开,晓雅紧跟着下楼。

  回到家里,黄鑫冲着儿子怒吼道:“果然是一个不争气的逆子,老是去纠缠她,最好也不过是个离了婚的女人,你又何必身在福中不知福呢?总是给父母添麻烦,是不是活腻啦?”

  毛煊炫拉了拉丈夫的衣袖,示意他别再说了。

  黄灏站在大厅中间,眼睛直视着父亲高声回答:“是的,我真的活腻了,好想解脱。”随后蹬蹬地跑步上楼,嘭的一声关上门,躺在床上放声大哭。晓雅不再搭理他,吃了饭开车去娘家整夜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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