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然不想回家但又无处可去,她想去学校再故地重游,摸摸兜里有多少钱,数来数去车钱不够,无奈之下,懒洋洋地去了欣悦家。
欣悦正在做晚饭,见怡然进门,惊讶地张大嘴巴问:“你怎么不在家做饭带儿子,跑到我家干什么呀?”
“怎么,不欢迎啊?说不定这是最后一次的聚餐喽。”
“你又要玩自杀啦,不会吧?”
“你说过,生命受之于父母,要好好珍惜,我不会第三次做傻事了。但今晚我无论如何得在此留宿,我要把肚子里的话全倒给你。”
“吃了饭再说不迟吧?”
晚饭后,已是掌灯时分,二个女人靠在床上聊心事。
“欣悦,亦帆与那个女秘书上床了,方皓亲眼看到告诉我的。黄灏为了当官不理我,已二个月了。我没上班无收入,每天过着乞讨的生活,你说这做人是不是快到头了呀?”
“别这样悲观失望,好不好?八月份你不是可以上班了吗?女人一旦有了经济收入,人格也就独立喽。”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能否上班还不一定哟。倘若有一天当官的发神经,定我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来个重新招考。”
“不会的,别杞人忧天了,已经公示了,哪有说变就变的。”
“但愿不会。”
这时电话响了,怡然喊道:“欣悦,你不要接,可能是亦帆找上门来了。”
欣悦不听拿起话筒,“喂,是欣悦么?我是黄灏啊,亦帆莫名其妙地打电话向我要人,气冲冲地怒说怡然不见了,是否在你家啊?”
欣悦看怡然摇摇头,无奈道:“没有唷,离家多长时间喽?”
“我来不及问他便挂断了,刚才亦帆气势汹汹地叱责我差点害死了怡然,弄得我莫名其妙的。她没几个好朋友,不在你家会去哪里啊?”
“你不妨去你们谈恋爱时,经常逗留的地方找找吧!也许她心情不好,又去寻找往日温情了。”
“好的,我马上去。”
挂了电话,欣悦噗嗤一声大笑,“怡然,我捉弄他一下,你不会心疼吧?他这个痴情种,也许会找遍你们经常幽会谈情的地方,够他忙一夜的。”
“这样做不好吧?”
“怎么不好,对男人就该这样,我知道你于心不忍。那你打传呼告诉他,你在我这儿呀。”
怡然无言以对,觉得疲乏想睡觉,二人熄灯休息。深夜一时许,电话急骤地响起。“欣悦,我寻到现在都不见她的影子唉,你肯帮我一起找么?”
“找不到就别找呗,一个大活人不会走丢的,说不定明天就回家喽。”
“是否在你这里?你一开始就骗我,是不是?”
“没有,我和男朋友在一起,没时间帮你找人。”
“什么时候有了男朋友哎?从未听你提起过,怡然睡在你里边呵?我仿佛听到她在叹气。我在你楼下,上来看看总可以吧!”
“可以,若是没有,你是否该罚?”
“我快急死了,你还有心思闲扯。”
过了几分钟,便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欣悦穿好衣服下床开门,怡然垫高被子枕头挡住自己。
黄灏一进门就看到床底下的鞋是怡然的,因为这双鞋是他买给怡然的。
“原来你在捉弄我,找了五个钟头是小事,急疯了,怡然会心疼病倒的,你考虑过后果么?怡然睡在哪里?”
欣悦向床头努努嘴道:“你俩好好聊聊吧,我去买夜宵喽。”
欣悦出了门,黄灏轻柔地唤着:“怡然,你睡着了么?”不见回音,他坐在床沿伸手缓缓拿开枕头,见怡然向床里边蜷缩着。黄灏低头在她头发上柔柔地吻着。
“怡然,我们二个月没见面了,坐起来,让我好好看看你抱抱你吧!”
怡然怏怏不乐地转过身来,睁开一双倦怠的眼睛,凝视着黄灏,伸出右手紧紧地握住他的左手,两人“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黄灏情不自禁地趴在床上,紧紧地楼住怡然,哽噎道:“你受苦了,‘楼台望断相思眼,相思一夜情多少’。二个月犹如二个世纪,我们都受尽了相思的煎熬,现在二代会结束了,我终于有空来看你了。”一边说一边抚摸着怡然的手。
“你的手臂像小孩子似的,我买些营养品给你补补身子,记住多吃一点噢!”抚来摸去触到了一个伤疤,他紧张得全身抽搐,急忙举起她的手,盯着伤疤问:“这里为何有刀疤?以前没有的。”
“不小心,水果刀划的。”
“谁划的?是不是亦帆?”
怡然沉默不语。外面欣悦的脚步声近了,黄灏赶紧坐起来。
欣悦进门看到黄灏抚摩着那个刀疤,忍不住道:“黄灏,你还好意思摸刀疤,这个刀疤是为你留的。‘无情不知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害得我二整天没睡觉。”
“此话怎讲?‘他人未必痴于我,日日楼头泪暗抛’。”
“怎么,你真的不知道。‘长恨人心不如水’唉,你电话不接,人又避而不见,她想不开留下遗书为你割腕自尽!”
黄灏惊得目瞪口呆,睁大眼睛诧异地问:“真有此事,什么时候的?”
“你别紧张兮兮的,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她说给了你留言,你无动于衷。就是我们在医院门口碰见的那一天,当时方皓用手指向楼上,你顾不上领会便走了。有人说每个人生命中终会有一个劫,经过了这个劫,或重生或毁灭。怡然的这个劫便是你。我记得司汤达说过这样一句话‘真正的爱情,令人时时想起死,使死变得容易和丝毫不害怕’,怡然便是这种人。相思本是无凭语,怡然情深累此生。二次自杀均为你,操碎心肠难牵手。”
欣悦只顾自己说,黄灏早已泪流满面了。怡然咳嗽了一声,她才闭上嘴回头看黄灏。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天快亮了,我们吃夜宵吧!”
黄灏、怡然什么都吃不下,“你俩不吃,我也没办法,我去沙发休息,黄灏,你陪怡然好好睡一觉。”
黄灏怕父母担心,想先回家报个平安,可又放心不下怡然,正进退两难之际,晓雅来电要他即刻回家。而欣悦怒瞪着他,示意他多陪陪怡然,倒锁上里间的门去睡沙发了。
黄灏顾不了那么多,和衣上床,拥着怡然,哄她入眠。可是怡然辗转反侧睡不着。
“怡然,你在想什么呀?好好睡觉吧!”
“你为什么逃避我,不只是忙的原因吧,你肯定有事瞒着我。”
“没有,各自有家庭,见面太多,对双方都不利,请你理解我前段时间的反常,行么?”
“你不想告诉我真正的原因,是吗?”
“怡然,我求求你别问了,天快亮了,抓紧时间睡觉吧!”
“我不问了,你也睡吧,过了今晚,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呢?”
“快了,五月底我调到团市委任团书记,你八月份到妇联上班,同一层楼,我们天天可以见面的。”
“不一定哦,或许今晚是我们此生最后一次的相拥呢?”
“怎么,又想自杀噢?别玩命啦。生命太短促了,不要再为小事烦恼,不要提前结束生命。无论我身在何处,我的心永远属于你,别再怀疑我对你的爱。我黄灏此生只爱一个女人,那就是你—肖怡然,谁也无法替代。”
一边说一边紧紧地搂住怡然,彼此听得见砰砰的心跳。黄灏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哼着《绿岛小夜曲》陪她入眠。
一觉醒来,已是上午九点多,二个人真能睡,欣悦买好早点放着,黄灏要赶上班,没吃饭便匆匆忙忙回去了。
“怡然,今天心情好些了吗?看得出来,黄灏心里唯有你,被人深深地爱着是多么的幸福啊!你回家好好带儿子,什么都别想了,八月份轻装上阵,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出来。”
怡然抿着嘴,向欣悦淡淡地苦笑了一下,匆匆告辞。
怡然回到家里,随即去娴妤那里接儿子,二个人都不在,又去亦帆办公室找,他也不在,三个人去哪里了呢?
噢,今天是“六一”儿童节,三个人会不会上街买东西或去公园玩了?正想着,门外的笑声破门而入。方皓抱着玩具蹦蹦跳跳地进来,见怡然站在桌前,欣喜地喊着:“妈妈回来了,妈妈回来了。妈妈你送我什么礼物啊?”
“哦,妈妈忘了,下午带你去买,好吗?”
“好的,我要打电话给黄灏叔叔,他每年儿童节都送我好多好多东西,今年怎么还没送来呀?”
“他昨夜和你妈妈幽会,忘记了。”
“你在儿子面前胡说什么呀?我昨夜在欣悦那里聊迟了,便借宿了一夜。谁像你尽干些见不得人的丑事。”
娴妤听了悻悻而去,亦帆重重地摔门尾随而出,怡然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儿子见状放下手中的玩具说:“妈妈,爸爸昨夜又跟江阿姨在一起,爸爸好像喜欢她。我听爸爸对阿姨说要娶她做老婆。”
“真的吗?爸爸对江阿姨亲口说的吗?你亲耳听见的吗?”
“我晓不得,我瞎猜的。”
儿子见母亲追问不舍,吓得改口了。
中午,亦帆一边吃饭,一边指桑骂槐,“做婊子还想立牌坊,真是恬不知耻。”
“你骂谁啊?昨夜你又和她搞在一块儿,你以为我晓不得啊?这日子没法过了,离了算啦。”
“想离婚,没门,拖死你,散不了,聚不了,让你活着比死还难受。”
正吵得厉害,黄灏给方皓送礼物来了。
亦帆怒吼道:“你送了那么多礼物,是否要回礼哎?我把老婆回给你,要不要?”
“你冲我吼什么,她是人不是商品,你想离婚怡然不会拖着你的。”
“你想纳她为妾,还是包养情人?你有何资格劝我离婚。”
“想娶她为妻,怎么样?愿不愿马上离婚?得到了却不知珍惜,自己品行不端还诬蔑怡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禽兽都不如,还做怡然的丈夫,不配。”
“哎,你最配,有能耐马上去把晓雅离掉,来当这个丈夫。”
“真是不可理喻,懒得跟你费口舌。”
说完,深情地瞥了怡然一眼,转身疾步下楼。
怡然的心彻底凉透了,“哀,莫大于心死;悲,莫悲于无常”。唯一的出路就是遁入空门,潜心修行。
第二天,怡然干完了所有的家务事,把整个房间打扫了一遍。中午给自己和儿子洗了澡,午睡后把儿子送到欣悦那里去,回来写了一张字条。
亦帆:
我走啦,永远不再回来,离婚协议书和离婚申请书我已写好,并签好名字按上指印,身份证复印件和二寸单人照,也一起放着,你可以去民政局领取离婚证了。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归你和儿子,这条项链给儿子留作纪念。我有一个唯一的恳求,祈望你能成全,不论你娶那一类女人为妻,都要善待儿子,好好抚育培养他成为有用之才,别来找我,也不要告诉黄灏,一切与他无关。如果你有理智,就别埋怨任何人。
儿子在欣悦家。
保重!
肖怡然
1994年6月2日
随后,怡然提起简单的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
儿子在这里,她不想离开这座城市,但也不愿在市内出家,不知道边缘深山是否有尼姑庵。只好先去市内曾经与黄灏去过的天竺白云庵打探。
怡然到达白云庵,找到曾经有一面之缘的师太,便直言不讳地说:“师太,我要出家,最好离市内远点,能帮我找找吗?”
师太说:“离市内最远的一个尼姑庵叫上天梯尼姑庵,海拔1500多米高,仿佛是原始森林一般。那里只有二十个尼姑,都很年轻,师太是这里过去的,原是我的徒弟,我写一张条子给你,你到那里将字条给师太看,她就知道怎么收留你了。山高路远,你一个姑娘家上路有危险,晚上在此投宿一夜,明天我派二个师妹陪你上山,可以吗?阿弥陀佛!”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谢谢师太。”怡然说完,连忙跪地顶礼膜拜。
6月3日早上,怡然在二位师妹的陪同下,径直奔向上天梯尼姑庵。坐了三个小时的车,踏上一条青石铺道,步行了半个小时,到达一座高耸入云,层峦叠嶂,溪水潺潺,气势雄伟的山脚下。师妹告诉她,上天梯尼姑庵大约要登三个小时左右,幸好带了午饭和水果。三个人掮着行囊,一边拾级而上一边聊,渐渐爬到浓荫覆盖的高山上,只见山峰层层叠叠,怪石嶙峋,奇峰竞秀。莺歌燕舞,鸟语花香,奇花异草,奇木怪果比比皆是。各种小动物、小猴子在树林中狂蹦乱跳,欢喜雀跃。头顶上是蔽日的松、柏、梧、柳,上百年的古木参入云杳,夕照,从浓密的树叶间,筛下金黄色的不规则投影。各种苍松翠柏,郁郁葱葱,苍翠欲滴,仿佛置身于原始森林。脚边溪流蜿蜒流淌,淙淙成韵,山涧路旁各种草药随处可见。野花姹紫嫣红,竞相怒放,争奇斗艳,一步一景,如诗如画。爬到陡峭的山峰脚下,远远地就听到响彻云霄的阵阵轰鸣,再往上爬,眼前出现一束十分壮观的玉泉瀑,这个落差为70米左右高的瀑布水流,犹如天女散花,五彩缤纷,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气势壮观,让人惊叹不已。再爬上一段弯弯曲曲的山路,又见落差50米左右的碧玉瀑。据说此瀑会随着雨水的大小,其形态也会发生变化,有时像一只展翅的雄鹰,有时如一位苗条仙女倚靠在山岩,瀑下为天梯潭,潭水清碧如玉,仿佛是谁在这里刚刚倒下数吨蓝墨水。这也许是世上最纯净最美妙的水体了。怡然流连潭边不忍离去,双手捧水洗脸漱口,来洗涤心灵的污染,人间的烦恼。潭流瀑声的交响,使大山充满活力灵气,增添诗情画意。此时此刻,怡然仿佛悟出了毛泽东“到处莺歌燕舞,更有潺潺流水”诗中的美妙意境。
大约爬了二个多时辰,三个人坐在凉亭休憩了片刻,吃了午饭继续赶路。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怡然抬头向山顶遥望,仿佛看见兰瓦黄墙红柱若隐若现,便急忙问:“师姐,前面不远处是不是上天梯尼姑庵啊?”
“你看到了,是的,但还要半个小时左右才能到达山顶哟!”
三个小时过去了,山顶的尼姑庵全貌呈现在眼前,只见尼姑庵附近,颀竹参云,一片竹海随风翩翩起舞,似云海翻腾,雄伟壮观。好一个“竹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各种花香扑鼻而来,沁入心脾,顿觉神清气爽,一切烦恼都抛诸九霄云外。驻足聆听清脆的鸟鸣,悦耳的风声,呼吸清新的空气,怡然不舍得再迈一步,深深陶醉在这迷人的景色中了。师姐喊了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站在山顶举高临下或极目远眺,连峰际天,远山隐秀,悬瀑溅珠,崇山峻岭成了众多动植物的天然避难所,山水是清醇的,是真正的大山的乳汁。清澈透明的山溪;洁白如练的飞瀑;碧若翠玉的山湖;逶迤多姿的山间河流,时刻展露出上天梯的柔情,使人难以释怀。风光无限,仙境熠然,可以以奇山名之,绝非虚妄。怡然仿佛身在画中,乐在其中,美在其中,切身感受到“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玄妙境界。
不一会儿,清脆而幽远的引磬,悠扬的木鱼声,伴随着经声朗朗进入怡然的耳根。快步登入上天梯尼姑庵,只见大门两侧各种古松扁柏高耸入云,奇花异木遍布每个角落,花引蜂蝶,竹摇清影,芳香馥郁,赏心悦目。怡然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猛觉精神抖擞。今生若能在这里昄依佛门过上一辈子,也可谓是进入人间仙境,享受神仙一般的日子了。
进门转向右边,走进前殿,穿过空场,越过一个铁制的焚香炉,迈上大殿的石级,往里一看,净无纤尘的大雄宝殿上,几尊一丈多高的佛像,闭着眼坐在殿中央若有所参。佛像前,善男信女们,素巾素服,顶礼膜拜,摒弃一切杂念,态度十分虔诚。一位高大的尼姑在前面跌坐闭眼,腔调中放出温婉而低沉清澈的诵经声,是那么庄严圣洁。一个尼姑——仿佛是人类心灵的导师。以大殿为基点,向前后左右延伸,都有几个院落深藏着。
怡然忽觉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意境油然而生。心想宗教是镇静剂,可以驱赶心灵伤口的隐痛,洗却尘世间风情俗念;那佛教是救命药,可以医治身体里的各种疑难杂症,祛除人体里的病灶毒瘤。如果真能进入“大彻大悟”、“四大皆空”的玄妙境界,那就什么都想通了,什么喜怒哀乐也没有了。怡然心里默念着“请佛慈悲!让我在这里出家一辈子吧!佛啊!您能接纳我,成全我吗……”
正想得出神,二位师姐已把她带到了师太那里,师太审视着怡然的眼睛严肃地说:“你情缘未了,六根——眼、耳、鼻、舌、身、意难以保持清静,四大——酒、色、财、气皆空更不可能,我凭什么收留你啊?明天你随二位师妹下山回家吧!阿弥陀佛!”
怡然再三苦苦哀求都无济于事,便跪在地上磕头求留,整整跪了三天二夜,感动了师太和白云庵中的二位师妹,惊动了庵中的二十个尼姑,大家异口同声地求师太收她为徒。怡然出家的心意弥坚,在众人的恳求下,师太勉强扶怡然站起来说:“佛在心中,心即是佛,佛即是心,心佛众生是一非三,学佛成佛应向心中求。阿弥陀佛!”随后顾自己回禅房了,怡然站在原地不动。
师姐说:“施主,‘万事随缘了,有缘则为,无缘则罢,为则了之,不生牵挂’。既然师太已扶你起来,那就是有缘了,还不赶快去谢过师太。阿弥陀佛!”
怡然道:“谢谢师姐指点,‘世事茫茫如水流,誓将名利逐心头。粗茶斋饭随缘过,富贵荣华抛脑后’。”说完小心翼翼地走进师太的禅房,拿出白云庵师太的信交给她。她刚上山时,被旖旎的风光迷住了,忘了将信交给师太。
师太看了信后说:“我姐姐说你是一个有天赋的人,只是暂时情缘难了,如果真心向佛,潜心修行,必能成才。‘圣人求心不求佛,愚人求佛不求心’,现我收你为徒,你要尽快抛却红尘中的一切烦恼,全心全意向佛。阿弥陀佛!”
怡然兴奋地仆下来虔诚地顶礼,“谢谢师太!谢谢师太!我绝不辜负师太的厚爱,定要做一名真真正正的佛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