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球狂

第27章 禁赛风波

　　郁闷是一种会传染的细菌，不久之后小mike传染上了，李老师也传染上了，就连陈校长都有点一筹莫展的样子了。这个传染源来自市教育局，据体育大组的老师打电话给星城校方说，不少学校对小mike代表星城篮球队的参赛资格提出了质疑，他们说如果小mike这样的借读生也可以代表星城参赛的话，那么他们也可以去租借“外援”来打比赛了。

　　消息真是灵通，这一方面快快当然功不可没，他是天生的狗仔队的料，快报快报，韩氏快通社快报，据一条来自网上的不可靠消息说，星城外援也就是我们二（5）班的明星队员乔小丹同学的参赛资格，正在受到有关方面的质疑，有与星城实力相当的学校说，乔小丹同学在星城只是作为借读生，学籍和户口所在地均不在本市，所以如果小mike可以代表星城参赛，那么他们将去省青年队去租借“借读生”。

　　一下子教室里就乱了。各种各样的言论都有。

　　“无耻啊无耻啊，这是对手的无耻，这又恰恰是星城和小mike的光荣。”

　　“小mike是星城的小mike，他们休想阻止他参加比赛；小mike是我们二（5）班的骄傲，谁也休想禁止他参赛。”

　　“我们去打市长热线，如果再不行，我们就发动全校上街游行……”

　　而网上的议论更是沸沸扬扬了。在一片议论声中，欧杰倒是很冷静，他想这种事校方和陈校长一定会出面的，但万一小mike参加不了比赛，那自己倒也可体面地去踢足球了，因为缺了乔小丹，就像公牛缺了老乔丹一样，根本就不能成为一支强队。

　　小mike中听到禁赛的传言后，躺在床上等“拔高”的他，只是一个劲地摇头，他好像很难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一样，只是一连说了几个美国电影中的粗话“法克油”——实际上在平时，小mike还是很文明的，因为他没有学会多少“国骂”，最多说说“扁你”这样的话。

　　下午第一节上课，没见小mike的影子。第一节是社会课，讲的是科学社会主义，老师是个退休后返聘的老师，她很想让小mike这样一个来自美国的少年，来接受她的科学社会主义观，所以就特别在乎小mike，当她看见小mike的位置上空着时，她就问了小mike的同桌：

　　“你知道小mike为什么没来？”

　　同桌回答：“他今天不高兴。”

　　“什么。不高兴？这是读书学习，是接受科学社会主义的教育，怎么能高兴来就来，不高兴来就不来呢？”

　　同桌一想糟了，其实他本意是想说：“小mike生病了。”但忽然觉得直接讲人家生病是不吉利的，因为他那一带老人说话的习惯，“生病”被巧妙地说成是“不高兴”的。谁知反而被老师当作一个把柄。

　　“你们想想看，我来上课，能高兴就来不高兴就不来吗？这科学社会主义能高兴来不高兴就不来吗？注意，这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告诉小mike，下次不高兴的时候，请他到我办公室来，我想他们美国也不会这样自由吧。”

　　笑声一片。很有化悲痛为欢乐的意思了。

　　这边校长室里，陈校长好像很动感情地在打电话，语气颇为慷慨激昂：“无稽之谈！简直是无稽之谈。小mike是借读生，但是我们给他办了学籍，他的父亲也在我们这座城市执教，你让他去哪里上学，去哪里打球？”陈校长接到教育局电话时口气还是强硬的，因为他毕竟也在局里呆过：“这个事情我要向局长汇报，必要时我要打市长公开电话。你们有小乔丹小科比我们也不怕，如果真的像职业联赛一样外援多了，你可以制订规则嘛，何况我们这个不是职业赛甚至不是锦标赛，这是校际体育活动，说到底还是群众性体育活动，有的人为什么这样想不通，为什么这样斤斤计较？”

　　实际上斤斤计较在陈校长这里也是难免的，否则他不会说这番话，否则他也不会利用篮球和足球外交去跟校外的那些单位搞“联谊活动”。每个校长都有自己的社交方式，而陈校长觉得有两支拉得出去的球队，他的脸上也就有光了。

　　所以陈校长会到场边来给郁闷中的篮球队鼓劲：“同学们，我们一定要用事实来证明我们的实力，小mike是我们的绝对主力，他一定能上场，但是我们的整支队伍都要个个都能上场，每人都必须是主力。从下周开始，我们要把整支队伍拉出去打，一天打一场，在实战中提高自己。我会跟总务处商量，给你们加餐提高伙食标准。同时也安排老师给你们补课。你们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出来。”

　　陈校长的讲话给篮球队吃了一颗定心丸。于是大家的劲头更高了。只是欧杰还是走不出一个怪圈——篮球是我爱，画画更是我爱，画画让我去踢足球，让我一心两用，我该怎么办呢？而且篮帮的人会认为我重色轻友，我这面子不是很挂不住吗？

　　而且小mike不能参赛，欧杰就觉得如同自己的身高被减去了50公分一样，如果姚明被减去50公分，他可能连校队都打不上了。而如果自己再增加50公分呢，那篮球规则可能因此而改变。

　　小mike会坐以待毙吗，星城高中篮球队会坐以待毙吗？当然不会。欧杰素来以鬼点子多而著称，他早就跟小mike密谋了三套行动方案，用6个字归纳这三套方案，那就是隐身、烦心和请愿，简称UF0-62方案，因为小mike喜欢的号码是62号，不过“62”这两个字在这个城市中好像有点骂人的味道，这一点小mike不知道，欧杰也不会告诉他的。

　　社会课的老师向安晓然转述了“不高兴”的段子，安晓然便速派李大卫去缉查，谁知小mike已经不在寝室里了。问欧杰，欧杰说不知道呀，他好像是背了个包出去的，谁知道会去哪里呢？安老师着急了，问欧杰要来了小mike的新手机号码，但拨出去都是“你好你所拔打的电话已关机”。再打小mike家里的电话，也无人接听。安晓然只好去找李大卫。

　　从来都是大卫求晓然，没想到这一回是乾坤颠倒了。

　　“小mike不见了，你的爱徒啊，你说怎么办？”

　　李大卫倒是不急不忙的：“他又不是幼儿园孩子了，何况又会说中国话，皮肤也跟人不一样，总找得到的。”

　　“万一他老爸来问我找人，再搞出个中美关系来，怎么办，你这副班长也有责任呢，这几天鲍威尔也在北京呢。”

　　“算了吧，你不要高抬我了，人家老鲍可不是为小mike而来的人家是为世界大事而来的。”

　　“那你说去哪里找呢。”

　　“我想很简单，这肯定是小mike生气了，有两个人可以找呀，一个是老迈克，通过陈校长去找；一个是欧杰，他跟小mike都穿一条裤子了，肯定知道小mike在哪里的。”李大卫学过心理学，显得很有把握的样子。

　　“那我们先去把欧杰找来，先不让陈校长知道，免得他说我们无能。”安晓然不忘命令李大卫，“对了，你不要走开，等下我们一齐问欧杰，他可能不会对你说实话。”

　　“你这么没自信？不会吧。”大卫说归说，不过人倒还是没离开办公室。

　　这个时候在班里已经传开了小mike失踪的消息，有的说是跟老爸到北方打客场比赛去了，有的说肯定是负气出走了，现在一定躲在哪个龙门客栈里等着人家来宰呢，还有的说，这家伙说不定飞回美国去参加志愿兵呢。

　　女生的议论比男生还要多，因为这样一个宝贝在的时候，女生们虽说有点讨厌他盯着你看的眼神，不过跟他对话几句英语，对口语的提高还是蛮有帮助的；而他火辣的眼神和热情大胆的表白，对女孩子来说多少可满足一下虚荣心的。

　　婷婷在球场边去叫欧杰的时候，欧杰正在跟画画她们打球玩呢。看女生打球，你有的时候会分不清哪是球哪是人，倒不是说她们球我两忘，而是往往会搞不清什么叫带球跑，所以她们要么是拿着球像打橄榄球似地一路狂奔，要么就是捧着球一步都不能动了。投篮呢，也是这样，有的女生拿住球看也不看篮框就投了，结果也可想而知；而有的呢，像射击比赛似的，瞄上半天，结果球投出去连篮板都没有上，然后人和球又挤成一团了。此时，快快正在给女生们讲篮球规则，什么叫三大步，什么叫掩护和二中锋，把女生们哄得晕晕乎乎的，欧杰呢做些示范动作，看得女生们有点心花怒放的样子了。而画画的动作，却总是带着一点舞蹈的动作，举手投足，腰肢柔软，像是在表演艺术体操中的球操似的，婷婷跑过去叫欧杰：“安老师叫你呢，安老师叫你呢！”

　　这种时候的欧杰怎么肯放弃表演的机会呢，所以假装没听见，更加起劲地表演起三分球来了。而女生要在三分球线外把球投到篮板上都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她们看到婷婷，便招呼她来投投看，婷婷呢，用了两只手用了吃奶的劲，就像小学里扔沙包一样，才把球扔到了篮板上，正当大家一片叫好时，欧杰已经不见了。婷婷以为欧杰去了安老师的办公室，所以就跟大家一起抢球玩了。快快说得好啊，你们要想做好啦啦队，光会把腿踢起来还不够，还得体验篮球的魅力……

　　实际上凭欧杰的聪明，他已经知道了安老师为什么找他。他想这种时候能躲则躲、能逃则逃啊，所以趁婷婷一个不注意，他就溜了，而且还不忘关了手机。让他们去着急去吧。

　　却说安晓然在办公室里等等欧杰不来，连婷婷的影子都不见了，于是只好一边让李大卫打欧杰的手机一边自己去操场和教室里找。李大卫对着安晓然的背影还是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不是不让学生开机吗？

　　这几天李大卫对安晓然的没好脾气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每一次大卫提议晓然出去放松一下，晓然总是说他男朋友就要回来了，好像时刻在提醒大卫：不要得寸进尺不要痴心妄想——这不是很无趣吗，而有事又总是要让大卫来做，这又不是在利用我吗？唉，如果不是为了奔奔欧杰他们这批好苗子，不是为了陈校长的识才，他真想离开这个学校呢！

　　安晓然来到教室，教室里没有欧杰和婷婷的影子，赶到操场，操场上女生们哇哇哇地叫成一片，只见婷婷和画画们你抢我夺地好不热闹，这婷婷，怎么会忘了我交给她的任务呢？

　　“婷婷！婷婷！”安老师的喊叫让女生们终于人球分离停了下来。这个时候婷婷才意识到安老师和欧杰并没有见面，她只好支吾着着说：我跟欧杰说了，我以为他来找你了……

　　接下去的事，是安老师发动所有的在场的自己班里的同学去找小mike和欧杰。画画想，要找到欧杰不不容易吗，一条短信就可以了，不过去网上找一找说定在呢，他肯定是隐身的，可只要我小妖精一动，他流川枫还是会乖乖地出来跟自己说话的，这一点画画有绝对的自信。

　　画画来到了阅览室，可是阅览室正要关门了。她于是给欧杰家里打电话，家里也没人接，于是只好发短信给欧杰：“我在找你，请回复。”

　　安晓然回到办公室，只见陈校长已经在跟李大卫说着什么了，见安晓然进来，陈校长便安慰她：“没关系的，我们刚才已经跟在老迈克带的球队联系上了，他们成绩不好，所以老迈克把手机关了，他怕记者烦他，不过可以肯定，小mike不在那里。”

　　安晓然听了陈校长的这些话，心里更急了，倒是李大卫好像胸有成竹似的：“我可以保证，小mike肯定就在学校附近，是欧杰在掩护着他。”

　　陈校长接着拿着一张纸，有点生气地说：“你们看你们看，你们的学生还是蛮会来事的，我这里已经收到一张请愿书了，说是要向市教育局请愿，要让小mike参赛，你们想想看，这个事情搞大了，还是群体性事件呢！”校长有点沉重起来了。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们为什么把找女朋友叫泡妞，我现在是在泡人参，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又喜欢吃泡饭，连饭都要泡，中国人真是民以食为天啊！

　　——小mik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