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世人只知取,而不知舍,只知进而不知退,尤其甚者,取而愈取,进而愈进。今思之,实大愚也。然大愚缘乎心,缘乎欲望。欲望无穷乃万祸之根。如若能修行至宠辱不惊,功成而身退,则堪称古今之大智慧。昔者范蠡公,天下楷模也。
李刚虽然在东亚商贸圈工程中不费吹灰之力地赚到了几十万,但他自己清楚早早晚晚会被抛下纷众纷众公司这辆高速行驶的经济列车。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利用手中的资金上下活动,终于在一位副院长退休后,如愿以偿地坐上了他的位子。
他清楚,官与商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若想自己不被商人抛弃,就必须不断提高自己的位置,做更大的官,接触更大的商,然后再去做更大的官。
官官商商,商商官官,物质刺激着官与商的往交,循环往复,天道是以不穷!
东亚商业圈改造完成后,确实成为滨海经济的一大亮点。不单安城区引以为荣,就连主管市容改造的孙副市长对此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特地到东亚商贸圈进行实地考察。
夜幕降临后,常亦夫、东来商都的老总等一干人马陪同孙副市长实地考察、参观。江北秋则跟在队伍的后面。
街路两旁商家林立、人流不息,尤其是商家的店面装饰和招牌,霓虹闪烁、异彩纷呈,处处洋溢着浓烈的现代都市的繁华气息。
孙副市长不住地称赞地。
“老常啊,想不到你们安城区把东亚商业圈打造得如此成功啊!这其中的经验一定要好好总结,很值得推广!”
常亦夫点头称是,说:
“这次改造,我们区里也是下了很大的力度的,不但施工质量是一流的,而且在整个施工过程中没有发生一起与商家产生纠纷的事件。”
“哦。”孙副市长似乎对此产生了很大的兴趣,问“这个改造工程是哪家广告公司负责的?”
“是纷众广告公司。“东亚商都的老总说:“这家公司对施工很负责任,在整个东亚商业圈里有很高的信誉度啊。”
“纷众广告公司。”孙副市长念叨着:“哦,我相起来了,进入商业圈时有个擎天柱,上面有他们公司的宣传广告。”
“对,就是那个纷众公司。”常亦夫说:“他们还免费为希望工程做宣传呢。”
“哦,好啊!这才是真正的好商人啊。”孙副市长赞叹着。
“不单这些,他们公司的设计实力很强啊,你看整个东亚商业圈的设计方案都是他们公司一手提供的。”常亦夫说,他是由衷的称赞。
先前收了江北秋和李刚好处的大大小小官员也跟着常亦夫夸赞纷众公司的优点。大家的夸奖显然使这位孙副市长对天纷众公司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问“他的老板叫什么名字,来了没有?”
“叫江北秋。”常亦夫说着打发手下人去叫江北秋。江北秋跟在队伍后面欣赏着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繁华景象正洋洋自得,忽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心中便是一动,忙走到前面去。
孙副市长打量了他一下,问:“你就是纷众公司的老板——江北秋!”
“是,我是江北秋,孙市长。”江北秋恭敬地回答。
“小伙子很年轻嘛!大家都说你的广告工程做的挺好,我看也确实不错。”孙副市长点点头,问:“我还听说在整个施工过程中没有发生过一起与商家纠纷的案例,你用的什么办法?”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就是我经常向员工灌输‘客户永远是真理’的思想,我也是那样做的。”江北秋说:“凡是和客户产生歧义时,我都要亲自处理。”
“确实不错啊,现在的商人就是缺乏这种敬业的精神。”孙副市长点头称赞,他说完沉思了片刻接着语重心长地说“市里面来年准备对深圳路商贸街实施跨街霓虹灯亮化改造,今年年底要进行公开竟标。你和你的纷众广告公司要好好筹备一下,拿出好的设计方案来,到时候我让胡秘书和你联系。”孙副市长说着把秘书胡凤文叫了过来,吩咐道“小胡啊,你最近向小江介绍一下深圳路商贸街的亮化改造情况。”
胡秘书连连点头称是,热情地和江北秋握着手。
深圳路商贸街是滨海最为繁华的路段,这项工程的造价少说也得上千万。以他江北秋目前的实力,根本没有能力承揽那么大的工程,更何况还要公开竟标。到时候吉强、华府、时代、金鼎等大规模的广告公司势必介入。纷众广告公司虽说发展迅猛,但若要他与这些行业巨头分庭抗争,实属螳臂挡车,以卵击石。
所以,从陪孙副市长参观、考察回来后,江北秋对这一工程的兴趣不大。他只是安心地打理公司的生意并对公司再次进行调整,撤出了东亚商业圈分公司的部分人员,补充到了长安路总公司这边。分公司依然交由大华管理,而他自己则回到了总公司这边。在他心中又有一个新的宏伟的计划在酝酿着——他要在平阳街开设一家分公司,将公司的经营主力转向那边去。毕竟平阳街才是滨海最大的广告基地,蕴藏着巨大的商机。但那里有实力的公司云集。去那里也就意味着将要有更大规模的竞争,因此他必须好好考虑一下。
正在他筹躇滿志地为平阳分公司进行筹备的时候,一件意外的事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
江北秋与白雪正在办公室里谈公司的发展事宜,孙副市长的秘书胡凤文忽然来访。这使得江北秋有些受宠若惊。
胡凤文走进了办公室和江北秋打过招呼,用眼光扫了一下白雪。
江北秋知道他有特别的事情,忙示意白雪回避。白雪心领神会退出办公室,将门关好,同时,吩咐员工不许打扰。
胡凤文坐到江北秋的对面,将皮包放到桌上,从里面拿出一叠文件,递给江北秋颇为神秘地说“江老板,这是市里关于建设深圳路商贸街亮化工程的设想等相关材料,孙副市长特意派我给你送过来。你看看,这里面可有许多很有商业价值的内部信息啊。”
对方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这让江北秋更加感到了吃惊——孙副市长何以对他和他的纷众公司特别青睐呢?说实话,在滨海飞速发展的广告界中,他的纷众公司充其量也就算是个中上等的规模,按理说象深圳路商贸街那么大的工程根本轮不到他们公司的头上。既然,对方已经主动抛来了橄榄枝,那他也只好看看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了。于是,江北秋不动声色地接过文件,认真地看着。
“怎么样,江北秋有兴趣吗?”胡凤文耐心地等他看完,问。
江北秋缓缓地说:“这项工程确实很诱人,但需要投资上千万,以我们公司目前的实力恐怕一时很难筹集到那么多资金啊。”
“资金的事可以慢慢想办法嘛,孙副市长对你们公司可是很感兴趣啊。”胡凤文说:“现在吉强广告公司和华府广告公司还有时代和金鼎对这项工程都在虎视耽耽,可是孙副市长都没有理睬。你们公司东亚商业圈的工程给他印象很深刻。”
江北秋听他话中似有深意,心下狐疑。莫非这项工程里面蕴藏着什么玄机?他忙把话题拉回来,说“这毕竟是市里面的一项大工程,虽然投资数额很大,但将来回报的利益也是丰厚啊。做为商人,我理当努力进取!”
胡凤文满意地点点头,颇有意味地说:“不是努力,而应该全力争取,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他说完这话起身告辞,临走时递给江北秋一张名片,说“有什么困难,给我打电话,咱们电话里联系。”
二人握手分别。胡凤文走后,江北秋仔细研究了市里关于深圳路商贸街亮化工程的实施方案,心底里盘算了一笔帐。
按照方案将在深圳路上建起三十座白钢跨街框架,上面安装三路三色霓虹灯,预计每个造价在三十五万左右,由广告公司负责投资兴建,总投资资额一千零五万元。做为回报,白钢框架顶部设广告招商位,投资方可拥有二十年的使用权。按目前的市场行情每个广告位的年价值在八万元左右,如果全部租出五年内将回收全部投资,若把霓虹灯的使用寿命维修费用以及广告价位上涨等多方面因素考虑进去,最迟六年将可回收全部投资,在余下的十四年时间里,投资方将最少获利二千多万元。
这确实是一本万利的大生意。但投资那么大,风险性也不小,万一广告位租不出去,资金周转不开,很可能导致公司破产。对于这项工程,江北秋的心里实在是没有把握。如果让顾正平得到这个消息,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争取,那小子身上的赌徒气息就连江北秋都为之胆寒。可是江北秋毕竟不是顾正平,他考虑的事情要多一些,魄力自然也就弱了几分。
他把白雪找到办公室想听听她的看法。这小丫头虽然年纪不大,但早已在商海里磨练出了一身过硬的本事,江北秋忙于东亚商业圈工程时,她将总公司这边的业务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比江北秋在时还有起色,以她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独挡一面了。
白雪听江北秋介绍完会面的情况,沉默了好一阵子。江北秋有些不耐烦了,催问“你怎么搞的,倒是说句话啊。”
白雪抬起头注视着他,只说了几个字——“一块烫手的山芋”。
江北秋无奈地笑了,这个比喻太贴切了。深圳路商贸街的工程对他来说确实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想吃吃不下,扔了又可惜。
“那你的意见呢?”他问。
白雪嫣然一笑:“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以我的意见就是既然咱们还不具备承揽那么大工程的实力就不要去想它,安心筹划平阳街分公司的事情。公司目前的发展势头很好,我们并不缺生意做,应该稳扎稳打,犯不上冒那么大的风险。”
白雪话很有道理,江北秋点点头,但他仍是心有不甘,现在他的心思都用在揣测胡秘书话背后的深意。他缓缓地说:“《孙子兵法》有句话叫‘以正合,以奇胜。’你的想法应了那句‘以正合’,但要想迅速制胜还是需要出奇策的。”
“我看你是和顾正平在一起呆久了,染上了赌徒气。”白雪无奈地摇摇头,忽然温柔地说:“你是公司的老板,不管最后的决定如何,我都会全力帮你的。我也想早日拥有我们自己‘纷众大厦’。”
最后这句话说得江北秋心中好一阵感动,白雪对自己的感情有时连他自己都感到了吃惊。如果不是早已有妻室,如果不是双方年龄差距过大,自己的心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被这个善解人意的小姑娘所俘获。
白雪总是能在恰当的时候恰当地表现出自己温柔,她款款深情地说“北秋,这件事不是一时能有眉目的,别想坏了身子,我看你还是回家和嫂子好好商量商量吧。”
江北秋温顺地答应着。
整整一个下午,这块烫手的山芋搅得江北秋心烦意乱。在白雪的建议下他早早的便回到了家里。吃晚饭的时候,他向陈玲说起这件事,陈玲的意见与白雪的竟不谋而合。
“对于我们目前的实力来说,这项工程实在太大了,公司现在的效益也不错,还是别冒那么大的风险了。再说,当年大姨的先例不是再以那摆着吗?还是一步一下的发展吧。”
一向很有胆识和魄力的陈玲都这么说,江北秋也打算放弃了,可是一想到胡秘书的态度很是暧昧,这个项目有什么内幕也说不上;再有做为一个商人,他实在不愿错失这么好的商机,他说“我看今天胡秘书来好象在暗示我什么,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内幕,咱们也不能坐错失良机啊。”
“哦”陈玲点点头,说:“如果是这样倒还有考虑的可能,能有什么内幕呢?”
“我也在想啊,可是整整一下午也想不出什么玄机来。”江北秋说:“要不再和胡秘书联系联系?”
“会不会有些冒失了”陈玲说:“不如先问问我大姨吧,她老人家毕竟经验多些。”
提到陈玲的大姨,江北秋眼前一亮,怎么把这位现成的商神给忘了呢。
林影在北京的商场上将她多年积累的经验和精心编织的关系网的效力发挥得淋漓尽致,一直是无往不胜。短短一段时间,她就将资产由当初的几十万元发展到了五百多万!而且,水泥厂的官司在经过几年的艰苦努力之后,终于有了一些眉目。常河市政府甚至主动提出要与她私下解决。
最近林影的心情特别好,她正在办公室里闭目养神,电话忽然响了,是江北秋打来的。她对江北秋的印象一向很好,认为这小伙子是个可塑之才。
听江北秋讲述完整个情况之后,她微微眯起眼睛思索了片刻,缓缓问道“北秋啊,那个孙副市长能有多大年纪?”
“五十多岁了吧。”江北秋说。
“哦。”林影点点头,这是位在官场和商场之间呼风唤雨的睿智的老人,什么事能瞞得过她的法眼呢!林影略略思考了一会,说道“这么大一个工程,一定有不少大集团在试目以待,孙副市长对那些大集团不屑一顾,却你对一个刚刚起步的小公司情有独钟,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啊,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出什么道理来。”江北秋说林影笑了,说:“北秋啊,你想一个五十多岁的副市长,在位没几年了,也没有什么升官的希望,他在这个时候最想的什么?”
“钱!”江北秋脱口回答,此刻他似乎有点明白了,但还是弄不清楚究竟。
“他对那些大公司不感兴趣,是怕树大招风。”林影再次暗示。
“哦,我明白了!”江北秋恍然大悟,心底里不由一阵兴奋。
林影笑着点点头,心中称赞孺子可教也,说“他有心想要自己吞下这笔生意,可是怕影响不发好,自己不能亲自出面,或者实力也不够,所以他才会看中你这个信誉还不错但并不引人注意的小公司,借你之手为他自已铺就一条后路。”
“他手里必定还有一张王牌。”林影继续说道:“北秋啊,放心地去跟他合作吧!有官员掺和在里面的生意不要怕大,越大越好。但你也不能太着急,先看清他手里的牌再说。”
放下电话,江北秋兴奋得在房中来回地踱着,林影的一番话令他茅塞顿开,同时对这位商神,他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陈玲看着他兴奋的样子,问道
“大姨说什么了,你那么兴奋?”
“她说孙副市长是想想跟咱们合伙做下这笔生意,而且,他手里还有一张足以跟咱们合作的牌没有打出来。”
以陈玲的聪明自然明白了,她笑着调侃道“你呀,是越来越往钱眼里钻了!看你的样子儒商是做不得了,做个奸商还差不多。”
江北秋已兴奋得无暇理会妻子的话,自顾说道:“我最近要和胡秘书多联系,看看孙副市长手里到底握着一张什么样的牌。”
江北秋给胡秘书打了电话约他吃饭,胡秘书果然欣然赴约。
一家大酒店的包房内,二人相对而酌,说着工程方面的情况。酒至半酣,江北秋从手包内取出一张银联卡及一张写有密码的纸条递到胡秘书面前说“胡秘书,关于这项工程我姜某是要全力以赴了,但还请您指点迷津。”
胡秘书用手指轻轻敲打着银联卡并没有收起来,问“江老板,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以你们公司目前的实力,在这项工程上能拿出多少资金?”
江北秋见他没有马上收起银联卡,知道他还是心有顾虑,说道“以工程总投资一千多万元算,我江北秋拿不出那么多资金。但我想您今天能来这里,也一定不指望我能拿出一千万吧?”
胡秘书不置可否地干笑了两声,江北秋确定了对方手里一定有张王牌,而这张王牌也一定与资金有关,继续说道“在滨海能一下子拿出一千万的广告公司并不多,就连时代和金鼎那样的巨头也未必会有那么多雄厚的资金。”
胡秘书点点头,问:“江老板你到底能拿出多少呢?总得让我知道你的实力吧。”
“一半!”江北秋咬咬牙说。
胡秘书大笑起来,将银联卡及纸条收入包中,说“我们还需要考虑,毕竟是要公开招标的。你还是好好准备一下吧,尤其是一旦中标之后,资金必须确保到位,这可是咱们滨海的一个门面工程啊,各方面都在关注,据说,省里对这个工程也很重视,把它做为试点来抓。”
见胡秘书收下了银联卡,江北秋心上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看来对方对他能拿出一半资金还是很满意的,可是他到哪里去筹集那么多钱呢?
以他纷众公司目前的实力,能拿出一两百万已经是很不错了,就算上从亲戚朋友处筹集,加上银行贷款,最多也只能拿出四百万。他之所以能说出这样一个数目,是把他在东亚商业圈两个的擎天柱广告牌全部按市场价格租出去都算上了的,其中还有相当大的水分。可是其中的一面已经以每年十万元的超低价格租给了东亚商都,就算赞助希望工程的可以撤下来,但其余的几面还都空闲着,一时到哪里找合适的商家出租呢。
离公开竞标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江北秋真的全力以赴投入到工程的准备工作当中了。他命令白雪负责撰写标书,组织人手拿出设计方案。自己则一面想尽一切办法筹集资金,跑亲戚家,跑朋友家,跑银行,和商家洽谈广告招商事宜,另一面也拉拢着与胡秘书的联系,企图从他口种打探孙副市长手里的王牌到底是什么,真是忙得马不停蹄!
胡秘书既然已经收下了他三万元的贿赂,态度自然很好,但是却丝毫没有向他透露关于工程内幕的事,而孙副市长也始终没有露面,这多少让他心里充斥着忧虑。
对于竞争这么大的工程,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小雪也表示出了隐忧,不止一次地问他“北秋,你想到过没有,万一中标,我们拿什么去投资建设?违约是要赔偿的,弄不好还要坐牢!”
白雪的话是出于对江北秋的关心才说的,但那也正是江北秋的痛处。终于有一次他实在忍受不住了,在办公室里对着白雪大喊“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
白雪一下子呆住了,她从没想到过江北秋会对她大吼。她忽然发现面前这个男人竟变得如此陌生。他一心投入到这个危险的游戏之中,变得走火入魔。他再不是从前那个和善的对她倍加呵护的江北秋了,泪水刷地涌了出来。
江北秋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分,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轻吻着她的额头,连声说“对不起,小雪,我不是有意的,是最近的确太烦了。”
第一次,这个男人的怀抱没有让她感到温暖和幸福,但是她并没有拒绝这个男人接下来对她的热吻,毕竟这是她所苦苦期待的。她的心重新又回到了他的身边,担心也系在了他的身上。以她的能力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大忙,只能更加兢兢业业地管理公司的业务,给他积攒每一分钱,但是,时间已经进入到了广告业的淡季,公司赚来的钱对于五百万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
安慰好白雪,江北秋想到了陈玲。陈玲也在劝他不要玩火,但是他一直坚信林影说过的话,只要有孙副市长掺和在里面,他就一定万无一失。
他又想到了李晓文,自从李晓文去北京学习服装设计已经半年多了,至今没给他来过一次电话,他也不知道她的消息。看来她是对这个城市伤心以极,也灰心已极,要彻底忘掉这里的一切吧!而他也不愿给李晓文去电话,怕勾起她伤心的回忆。他自己也觉得似乎要将这个命运多舛的女孩子忘掉了,但此刻却强烈地思念起来——
李晓文要在,会不会支持自己呢?这是江北秋想要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