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6年春季,第九集团军经过一个冬季的休整,从1915年的挫折中得到了恢复,并提前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华西列夫斯基他们面对的敌人,依然是普弗梁采尔将军的奥地利第七集团军。士兵们感到很高兴,因为他们所要对付的不是德国人,而是较弱的奥地利人。
每当炮战一开始,他们就观察爆炸的颜色,只要看到大家熟悉的奥制炮弹的玫瑰色烟雾,便会松一口气。
在勃鲁西洛夫进攻之前,华西列夫斯基他们师的两个旅,都部署在鲍扬西南有10公里长的一个地段上。
在他们的前面是普鲁特河,河宽40米,深4米。河上的桥梁已经被炸毁。河的右岸比左岸高,因此敌人能够很容易看到俄军的阵地。
由于天气恶劣,俄军的战壕已经返潮发霉。供休息用的掩体内部潮湿,让人感到十分的难受。为了躲避炮火,而在冬季挖成的“猫耳洞”已经坍塌。
交通壕很窄,若是对面两个人相遇,要让路都很困难。
在森林掩映的远方,东喀尔巴阡的山峰依稀可见。大家都希望把敌人从他们的阵地上赶跑。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在那里得到较好的条件。
华西列夫斯基他们反复研究着敌人战壕前面的一排排支撑铁丝网的木桩,数着有多少匹马。每到夜里,就把机关枪架到能够三面射击的枪眼里。而且他们还不断地设置枪眼,以便进行辅助观察。
1916年5月22日,西南方面军部队以炮火准备,开始了历史上被称作“勃鲁西洛夫突破”的著名战役。
尽管由于友邻西方方面军和最高指挥部的过失,这次进攻取得的成果没有加以利用,但是这次战役还是赢得了世界声誉,并且影响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进程和结局。
对华西列夫斯基本人来说,也有着一定的意义。他后来说:
这次进攻对我个人也有不小的意义,它对我的作战观点的形成起了一定的推动作用。
我在进攻期间得到的锻炼对我后来很有帮助。在各种分队范围内组织战斗行动的经验,在卫国战争时期都用上了。
5月24日,华西列夫斯基所在的混成军开始向前推进。在中立山地域,奥地利军队释放毒气。据说步兵第四一二团有近40人中毒,于是大家开始惊慌不安起来,一连两个昼夜都紧张地盯着敌人的阵地。甚至把每一小片云雾都当成了瓦斯,直到风向转移了,大家才变得轻松起来。
5月28日,战局发生了变化,敌人的防线被突破了。随即,第九集团军的战斗呈扇形展开,逐步扩大自己的作战地区。
骑兵第三军命令其所属的各师沿罗马尼亚边境前进,以切断罗马尼亚同奥地利—匈牙利的联系。此时,紧靠着它的华西列夫斯基所在的步兵师,翻过了奥布钦—马雷和奥布钦—费雷代乌山脉。
随后,华西列夫斯基他们不得不经常性地野营露宿,这一段迅速进攻的时期,使华西列夫斯基取得了他所缺少的在遭遇战和行军中领导分队的经验。
在此期间,华西列夫斯基注意观察上级军官的行动。不仅注意他们率领部队的方法,而且还注意他们对待下级的方式。他再次看到了部队中存在的诸多的陋习。而骑兵第三军军长克列尔伯爵的做法,更让他看清了沙皇军队军官的残暴与无能。
当时,奥地利军队在隘口凭借险要地势固守,第九集团军在切尔诺夫策突破的过程中,兵员损失很大。在1916年七八月间,华西列夫斯基他们一直被阻不前,接着就完全停滞了。
而此时,第四〇九团正作为预备队休整,正好归属克列尔伯爵统辖。有一次,克列尔伯将军要求派一个步兵营,去担任他设在基姆波隆格司令部的警卫。于是就派华西列夫斯基任营长的第一营前去。
随后,华西列夫斯基来到骑兵军驻地向参谋长报到。那位参谋长惊讶地望着他,然后问他多大了。
华西列夫斯基回答说“22岁”。接着,就见参谋长走进了另一个房间。
然后,身材高大的克列尔就从那个房间里走出来,面带笑容地看着华西列夫斯基,然后他伸出两只大手,捧着这个年轻军官的脑袋,用低沉的声音说:“再打两年仗,我们这些昨天的准尉就要当上将军了!”
当时,华西列夫斯基觉得克列尔很亲切,但是在接触多了之后,他才感受到了克列尔的虚伪。克列尔的本性,就是一个地道的保皇党和暴君,但是在下属面前却扮成一个民主派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