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经常幻想假设自己能有足够的资金、人才以及行业的经营条件的话,那么自己的投资将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
恐怖的女人
在1983 年的春天,又一次相同的假设之后,巴菲特走进罗斯的牛排店对面的一家大商场,内布拉斯加家具世界。穿过大厅里一排排的多用途沙发,他走进一个铺着地毯的房间,见到了本店的主人。一个个子不高——还不到1.5 米的女人,正站在点缀着蓝色的混呢大地毯当中。他微微吃了一惊,停了下来。在巴菲特看来,这女人足有10
英尺高。
罗斯· 布朗金,奥马哈人都称她B 夫人,她正坐在高尔夫球车上巡视。她顺着过道开着,一边与一个店员高谈阔论,一边精力充沛地与客人打招呼,倒像个只有她年龄——89 岁——一半的人。她双颊泛红,棕色的头发蓬蓬松松的,只有两鬓有些灰白。
巴菲特觉得,他宁可“和灰熊搏斗”,也不愿和B 夫人竞争——这正是他来的原因。
但事已至此,巴菲特只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否愿意把商店卖给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
B 夫人出乎意料爽快地说:“愿意。
“您要多少价?”巴菲特问。
“6000 万。”B 夫人说道。
于是合同成交了,巴菲特完成了他迄今为止最大的一笔收购。B 夫人不会写英文,连读都很困难,于是她只能在底下画了个押。几天后,巴菲特就给了她一张90%的支票(布朗金家族仍持有一小部分股份)。她看也不看就把支票折起来,然后她说:“巴菲特先生,我们一起把所有竞争者都碾碎吧。”交易就这样完成了。
B 夫人正是巴菲特理想中的合作伙伴,她就像从电视上蹦出来的女强人,坚决、果敢、有头脑,像巴菲特当杂货商的祖父、零售商本· 罗斯纳和巴菲特认可的其他英雄们一样。她的经历就像是让巴菲特熟悉和激动的典型的美国人的故事。就像一个霍拉肖· 阿尔杰的剧本,再配上《屋顶上的小提琴手》的主题音乐,简直让人不可置信。1893 年,罗斯· 布朗金出生于旧沙俄莫斯科附近的一个小村里。她一共有7 个兄弟姐妹,一大家人都挤在一个房间里睡在铺着稻草的地板上。她父亲是个犹太牧师,可是罗斯却不是虔诚的教徒,因为她觉得祷告甚至不能给家里弄来一张床,那么信教还有什么意义呢?她常常半夜醒来看见她母亲,一个食品店主,正在火炉上烤面包。
她不愿母亲如此辛劳,因此6 岁时就在店里帮忙了。另外,小时候的她还时常目睹哥萨克人袭击犹太人的流血事件,这对于她性格的形成都有很大的影响。
因为家里没有能力供孩子读书,所以罗斯连教室里是什么模样都没见过,但她在一个富有的家庭里学会了阅读和算术。受母亲的影响,她认为求别人是件可耻的事。
13 岁时,她靠辩才为自己在莫斯科一家布店谋了个职位。到了16 岁时,这店就由她经营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管理着5 个大男人。1914 年她与伊萨多· 布鲁明克结了婚并把他送到美国,以便日后跟着移民过去。可最后没成功,大战爆发了。在1917 年那个绝望的冬天,欧洲遍地烽火,俄国岌岌可危,罗斯孤身登上横穿西伯利亚的火车。
在中国边界上,她被一个俄国士兵扣下了,她没有护照。罗斯告诉这个士兵她正为军队采购毛皮,并答应他回来时给他带一瓶伏特加。于是她穿过满洲里到了日本,然后设法在一艘运花生的船上弄了个铺位,6 个星期后,她来到了西雅图。
1919 年她和丈夫在奥马哈定居下来。罗斯坚持把家里人都接过来和他们一起住,尽管自己也是穷困潦倒。伊萨多经营着一家当铺和旧服装店。为了多赚点贴补家用,罗斯把地下室的家具全部卖掉了。她不会说英语,所以就让正在上学的孩子们教她。
1937 年罗斯用自己辛苦攒下的500 美元开了一家店,地点就在巴菲特家杂货店往东一个街区。她给自己的店起名叫内布拉斯加家具世界,期望能有大发展。从一些老照片里可以看到她那时的样子“一张坚毅的脸,黑黑的头发,挽着髻子,下巴结结实实的”。她的经营方式也很简单——“廉价,不欺”,供货商觉得她定的价格太低,不可能长久维持业务,于是拒绝供货。可罗斯是个精明的投机者,她会坐火车跑到芝加哥或堪萨斯城,那儿的像马歇尔· 菲尔德这样的零售商会以比成本稍高一点的价格把剩下的货卖给她。当她实在没有货时,就把自己的家具搬出来。有一次,她的女儿接到她的电话,她说:“快把放小孩玩意儿的那个柜子清理出来,我这儿有个顾客。
她向银行申请贷款时,那些银行家把她嘲讽了一番然后拒绝了,从此她对“大腕”
恨之入骨。唯一使她维持业务的就是她的意志。她天天工作,从不休息。而且她发现她的业务对中产阶级极富吸引力,她称他们是“可爱的美国人”。当B 夫人有货时,这些忠实的顾客总会带着很多钱来。
1949 年麻烦不期而至,莫哈维克地毯厂控告她违反了公平交易法。厂主莫哈威克的地毯最低价为每码7.25 美元,B 夫人只卖4.95 美元。“那又怎么了?”法官问他,官司就这样结束了。第二天,法官来到内布拉斯加家具世界,购买了价值1400 美元的地毯。
然而第二年时她付不起供货商的账了。还好有个好心的银行家给了她90 天5 万美元的贷款。为了生存,她孤注一掷,她租了个大厅,3 天内进了价值25 万美元的家具,并发誓永不借债。就这样,当她57 岁时,愿望实现了。B 夫人对待家人和对待雇员都非常严厉。“你个没用的废物!”她会大喊大叫“你这个笨蛋!懒鬼!”只有她绅士般的儿子路易才能让她变得温柔一点。路易和他母亲一样聪明,不过态度温和多了。当推销员来的时候,B 夫人会狠狠地杀价,路易却可能加点价。B 夫人会把帮手们解雇掉,路易就再把他们雇回来。“妈妈很强硬,”路易说,“可我喜欢。
伊萨多死后,路易继续留在店里。不管母亲如何发火,路易都一如既往的温和:“妈妈,你懂得最多。B 夫人的经销方法也是十分简单的:成批购进,尽量减少开支,有钱就存起来。她的卖价常常只比成本高10 %,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假如有对年轻夫妇来了,手上钱不多,眼泪汪汪的,B 夫人虽然清楚地记得每件货的价格,也会只收取成本价,这样老顾客的回头率非常高。
内布拉斯加家具世界还是举办一些典礼的最后场所,婚礼、孩子出生或升职后,人们总到这儿来。在B 夫人的店里买过家具的奥马哈人以后每逢搬迁,或他们的孩子搬迁时总会先来这里。年岁渐高并没使B 夫人放松一下。有一回龙卷风把屋顶吹掉了,她还是继续营业;还有一次商店失火,她就给消防队员送了几台电视,他们就帮她修好了。B 夫人从不度假。“我从不撒谎,”她说,“从不欺人,也不轻易许诺。这给我带来好运。
又一个合作伙伴苏姗· 巴菲特与布朗金一家关系不错,而沃伦也从妻子那里得知了这家几乎装饰了半个奥马哈城的家具店。巴菲特上任不久就想买它,可B 夫人拒绝了,说他出价太低。
一次的拒绝只能更加坚定巴菲特购买这家商店的决心,他一直留心着,看B 夫人是怎样击败一个又一个的竞争对手的。20 世纪70 年代早期,巴菲特和作家亚当· 史密斯在城里开车闲逛的时候,巴菲特指着这家商店滔滔不绝地给他介绍起来——业务量、使用面积、营业额等。
“您为何不买下它?”史密斯问。“正在筹划。“总有一天我要买下它。”巴菲特说。终于有一天这个时刻到来了,这时路易和他的3 个儿子经营着这家店。B 夫人则是董事长兼地毯部的全职老板。巴菲特听到她想出售的消息后,先去拜访路易——先Buffett 打听一个价格并看看他到底能不能听懂B 夫人那口音极重的英语。
在签订合同之前,巴菲特只是随意翻看了家具城的纳税记录,上面写着它每年的税前利润为1500 万美元。他没做任何的检查,没有查账,也没查存货、应收货款和财产目录。一般的美国人在花6000 万美元时肯定要看许多报告。巴菲特的做法在现代社会可能有点奇怪,不过与J。P。 摩根的观点不谋而合——商业中要看的主要是人。巴菲特说,假如他信不过布朗金一家,为什么还要与他们合作呢?
常有人问巴菲特事情为什么这么简单,他回答说他有化繁为简的能力。在这笔生意之前,他在1982 年的报告中写了“求购声明”,给出了他的购买标准。他希望尽快对开价作出反应——“一般只用5 分钟。”巴菲特的意思是他不会拖拖拉拉的。当然这机会也是让他感兴趣的——布朗金的商场显然是这样的机会。
该家具城年营业额超过了1 亿美元,在同行业中是全国最大的。在奥马哈的同行业中,它的营业额就占了2/3,这个比例也是其他地方的最大商场无法相比的。所以,一些像迪拉德(年营业额4 亿美元)这样的连锁店也不愿在奥马哈卖家具,免得与B
夫人竞争。巴菲特可能会说,她拥有奥马哈家具市场的“收费桥梁”。
家具世界的生意是如此的好,以至于载运沙发的卡车上都不敢打上它的标记,免得激怒其他城市的商人。“如果有人做梅塔格洗衣机的广告,她就疯狂地把它撕下来,贴在自己的梅塔格洗衣机上,”巴菲特吃惊地说,“与她竞争可就小鬼见了阎王。
签订合同那天巴菲特的好友丹利也在奥马哈。吃过牛排晚饭后,巴菲特带着他逛了逛家具世界,详细地讲述了布朗金一家的不平凡事迹。还有一位参观者,好莱坞制片人诺曼· 利尔说:“沃伦对B 夫人的崇拜就像个小孩。他提到B 夫人时就像小孩提到自己的祖母一样。
巴菲特自己无意经营商场,也不想过多地监督,他想找一个“跟我差不多”的经理,好让商场开业那天就步入正轨。B 夫人正是这样一位自觉、自律的理想人选,理想得像个虚构人物。巴菲特提升后的年薪是10 万美金,他付给B 夫人30 万。平常他提起她时就像提到一个“英雄”。
B 夫人其实就像他的翻版一样,尽管有的地方略有不及,总的来说还是很像的。
她90 多岁时还每天工作10
12 小时,从不休息,这不仅仅是一种习惯,并且她的商场从未做过任何抵押。巴菲特说:“她500 块钱起家,结果把别人都击败了。”这只是她的唯一目的。《奥马哈世界》的赫拉德采访她时问她喜欢什么电影,B 夫人说:“太忙了,没时间看。”问她最喜欢哪种鸡尾酒,她答道:“没有。喝酒的人会破产。”有什么爱好呢?“开车去窥探一下竞争对手的情况。
一位记者形容B 夫人的家说道,那里就像一座展览馆一样。情侣坐椅、玻璃咖啡桌,各种玻璃和黄铜雕塑排得整整齐齐,像在商场里一样。灯罩上挂满了价格标签。B
夫从不愿待在那儿,也从来不玩。“我不像其他富人,”她说,“你没钱的时候,富人们对你很粗鲁。我忘不了这个。作为一个没受过教育的业余管理者,B 夫人觉得巴菲特写的东西都是枯燥乏味而又复杂无用的垃圾。她对“弹性”这样的商校贸易术语完全不懂,但她告诉巴菲特她的资金充足,连一分钱也不会错。巴菲特在哥伦比亚商校讲课时说B 夫人对贬值和利率增长的理解“比所有在场的人都深刻”,虽然她可能都不认得这两个专业词汇。他认为B 夫人有一点与巴菲特非常相似,那就是都会紧紧地抓住自己所熟知的东西不放松。一次,一位客人在B 夫人工作时来拜访她。她只是穿着毛衣和普通的细纹衣服。她有极好的幽默感和记忆力,形象地说起那天她在莫斯科看见沙皇的两个女儿的情景,不久她们就被杀了。而巴菲特自己说“每当想到死亡会迫使自己停止工作时,就觉得难以忍受”,他还经常开玩笑说将来要显灵来管理公司——他总是幽默地表达自己最担心的事。人们知道他总有一天会死的,B 夫人这种情况至少是个安慰。在给股东们写报告时,他经常把B 夫人的年岁与自己的联系起来。他的日子可能不多了,可能还有10 年左右的时间。因此,我说服董事会制定了100 岁强制退休的政策。B 夫人的脾气越来越粗鲁,这是她的缺点。她与两个孙子关系都很差,他们将来可能会是商场的经理。其中一个罗纳德· 布朗金受够了祖母的责骂,他们以后都不说话了。巴菲特不在意布朗金家的这些事,他关心的是家具世界还在赚钱。
巴菲特对这笔交易太满意了,所以伯克希尔又买下了一家商店:奥马哈的波珊珠宝店。波珊的情况真是闪一次电打两声雷。48 年前B 夫人的姐姐和姐夫丽贝卡和路易· 弗里蒂南买下了这家小店,他们是往西冒险逃出俄国到了拉脱维亚。现在波珊已经成为整个美国销售量第二的珠宝店,在纽约的蒂法尼之后。与家具世界一样,它的宗旨也是薄利多销,当然珠宝的利润肯定比地毯高得多。巴菲特觉得这两家店是如此与众不同,他们都有竞争者所无法比拟的独到之处(巴菲特对竞争的厌恶可以从《布法罗新闻报》事件上看出来,这是他的特点)。不论谁要同家具世界较劲都得有足够的投资并打一场持久战——这条齐脖深的护城河使别人想都不敢想与它竞争的事。
巴菲特觉得家具世界的生意是如此的简单,只要站在柜台边随便打个电话就好了,这令他非常兴奋。他常带着外地的客人来参观B 夫人的商场,甚至为伯克希尔的年度会议提供客车,好让股东们来看看这家商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家具世界已经能够代替红砖建造的新贝德福德纺织厂,成为伯克希尔公司的象征了。实际情况也是如此,这里15 个月内为巴菲特赚的钱就相当于纺织厂19 年赚的钱。巴菲特的这种比较很能说明问题,因为伯克希尔是个集团,而家具世界只是个实体。人们分不清集团与集团的区别,最终消费者甚至都不知道它的存在。巴菲特苦笑地开玩笑说,从未有人去服装店买一套“哈撒韦”生产的条纹西服。家具世界的巨大营业额可以使他不必把钱花在存货上,但是纺织业却需要不断地投钱。每当有工厂提高规格时,伯克希尔和其他什么集团也都得跟着提高。所以,没有人能得益,没有护城河,各个企业都得花同样多的钱。
虽然很清楚这一点,巴菲特还是忍不住想再投一点钱进去,或许情况可能就改观了。70 年代中期,他又买下一家纺织厂,在汉普郡的曼彻斯特。从账面上看,这次收购便宜到像是抢劫一样的地步,而事实证明这是个灾难。回首往事,巴菲特认识到纺织业其实是个陷阱。
单个看每个公司的投资决策都是明智的,具有成本效益的;但是总的来看,这些效益却相互抵消掉了,是不明智的。越来越多的股东问他为什么还办纺织厂。巴菲特解释说,公司可是当地的一个大雇主,工作很顺利,至少还能获得一些利润的。他认为肯· 蔡思也很忠实,一开始就是他在经营。他提醒股东说,是蔡思努力经营纺织厂,才为伯克希尔的发展提供了动力。可私下里他警告蔡思说:“看起来工厂开始要赔钱了,我可不想这样子。
虽然蔡思依然勤勤恳恳地工作,他更换了产品种类和纺织纤维,提高了机器的规格,与工会领导的关系也改善了(他们知道奥马哈的老板是个吝啬鬼),可他并不能在竞争中跑得更远,竞争所需的投入好像是无止境的。巴菲特从中得出了真理:好经理在坏行业中也无能为力。对于困境中的行业也有个老论调,叫“变化的情况很少再变回来……”
1980 年巴菲特把曼彻斯特纺织厂的织机数量减少了30% 。可1981 年纺织厂还是损失了270 万美元,成了西伯里· 斯坦顿的最糟糕的时期。巴菲特对蔡思说:“如果你不减少开支,我就让你停工。”可是蔡思在困境中竟然成功了,真让巴菲特又吃惊又后悔。
购买了家具世界后,巴菲特和他的合伙人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他最后拐弯抹角地公开承认由于他崇拜本杰明· 格雷厄姆,使他长期依赖于有厂房的行业,比如说纺织;
但却忽视了像B 夫人从事的这种事业。
可能我受老师的影响太深了,他的观点一直都是那么有价值。所以到现在我才退出。第二年,蔡思退休了,接替他的是莫里森,一个有纺织学工商管理学位的经理人。
他希望得到更多的资金,巴菲特拒绝了。没有钱,工厂肯定要受损失。到1985 年,巴菲特终于还是把它关了。
那些员工提前就获得了通知和新的技能培训,有许多人去干工资少点的工作。他们要求比合同规定更高的解雇费并给一个月左右的期限。“对于即将失业的人来说,这些东西其实没什么用。”大卫· 利马,新贝德福德美国纺织工人工会的财务秘书回忆说,“本来工会想和巴菲特见面谈谈的,但是巴菲特冷冷地回绝了他们,他觉得见面是毫无意义的。加利· 莫里森认为:‘沃伦要公平。’他的确公平,但是一点也不慷慨。
巴菲特本人对那些议论也是很敏感的,他在后来回忆到那些事件时说道,在过去的5 年里,已有250 家纺织厂关门了,伯克希尔的纺织厂也损失了500 多万美元。他觉得,在工厂经营的经验使他已发现了一个“中间地带”,不是亚当· 斯密那样不顾工人的利益,也不是卡尔· 马克思那样什么都包下来。而是他愿意承受“一时不正常的赢利状态”,但却不是“永无休止的损失”。
令人不能想象的是,巴菲特其实也有着“马克思一样的热心肠”,只是别人是很难发现的。他想缓和一下亚当· 斯密的经济原理,牺牲自己赢利率的“一小部分”——但不是完全放弃亚当· 斯密。他文章的论点还是抛弃斯密——抛弃资本是毁灭性的。因为他自己就是文章中的反面人物,因为和斯密的观点一样,他把钱都投到其他的行业去了。文章还提到另一个纺织厂——伯灵顿工业。伯灵顿不会把钱分投到别处,只是集中在纺织厂上。当巴菲特在伯克希尔大发横财的一年里,伯灵顿又往纺织业中投入了30 亿美元的资金。虽然它现在是全美最大的纺织公司,不过那只不过是个毫无意义的空名罢了。在过去的25 年里,它的股票只是从60 可怜兮兮地升到68.扣除通货膨胀因素后,它的投资人损失了差不多2/3 的购买力。马克思可能同意它的做法,可斯密和巴菲特是不同意的。
股东们之所以会有巨大的损失是因为他们把太多的时间、金钱和精力都花在了错误的行业中。这种情况可以用塞缪尔· 约翰逊的马来作比喻,一匹能数到10 的马是匹了不起的马,而不是了不起的数学家。同样,经营得再好的纺织厂也不是最赚钱的行业。
蔡思退休后去了西海岸,他说巴菲特经营纺织厂已经太长时间了。他强调说,他非常珍惜与巴菲特在一起的经历,“都说不出为他工作是多么让人高兴”——但他希望巴菲特有所表示。“有件事我总是不明白,”他说道,“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选择了我。我辞职时,他说:‘我记得自我走过工厂的第一天起,你对我一直完全信任。’这就是他的结论。
工厂的命运表明巴菲特的确关闭工厂的时候太迟了。设备以总数163122 美元的价格拍卖给了一群吃腐肉的乌鸦,这真是笑话。1981 年以每件5000 美元买进的织机,在1985 年以26 美元处理掉了。但是巴菲特依然坚持保留了科夫街的房地产,他把它租给了那里的印刷厂那样的小公司,它们不会记得这儿曾有个纺织厂。BHR 公司过去的总部,西伯里曾在那儿自豪地发号施令,BHR 是伯克希尔-哈撒韦实业的缩写,这个名字可能会使人想起,曾有个大厂像艘生锈的大船一样停泊在城市南端。
§§第3章 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