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西藏不知道天有多高,不到草原不知道草有多广阔。开车赶路,远没有草原的白云悠闲,路边的蒙古族老人,穿着民族服装,脸上是白云的祥和。
进入牧场,我和一群牛相遇了。这是一群黄牛,有的在吃草,有的看见我投来好奇的目光,将我打量,将头伸过来一点,似乎想和我说点什么,但是面对它们庞大的身躯和弯曲的牛角,我还有点畏惧。
放牛的人,不在这里。牛群把主人弄丢了吗?从表情看,牛们似乎很不在乎,也许丢了更好,该吃草吃草,该睡觉睡觉,有两头吃饱了,真的在瞌睡。
一头牛,哞的叫了一声,远处的牛也回应了一声,好像两个情侣在互相呼唤,就像是:
“你吃了吗?”
“正在吃呢。”
我选个地方坐下,看看身边的草,草被我看的莫名其妙,它不知道这个外地人有何企图,割草没拿刀,旅游没有背包,流浪还挺整洁。我猜草一定认为我是来吃草的,所以我就拔了几根草,放在嘴里吃。草,比老韭菜嫩点,比芹菜咸味多点,比黄瓜味道淡点。
牛回头看我吃草,吸了吸鼻子,它要闻闻我的气味。我可以向它保证,尽管现在,在埃塞俄比亚的草原上,狮子正在袭击牛群,试图惊扰它们,从中选择猎物,然后饱餐一顿,有时候会成功,有时候你的远亲也会打败狮子。我和狮子没有关系,我们只是在动物园见过面,我不进去它也不出来,它也不知道我要来草原。我更不是手持长矛的印第安人,他们十岁的孩子就能猎杀狮子,他们擅长长途跟踪捕猎。而我跑五百米就累趴下了。所以老牛,请不要死死注视我,尽管我没有蒙古族的服装,尽管我喝酒喝不过他们。那么连草我也不吃了,我看花。
于是我看花,学着用蜜蜂的眼神看花,花也看着我。花的模样,清丽而不妩媚,清香而不浓郁,俏皮而不做作。我一下子爱上了它们。我采了一把花,白的红的紫的黄的,一大把,我把它们变成了花环,我要送给心上人,于是我在草原上风一样地跑。我没有跑过草原的风,它徐徐的,总在前面。我又坐下,戴一戴,试试花环的大小,来了一只蜜蜂,多可爱的蜜蜂,借我一双翅膀吧,薄点也行。可是一会儿,来了一群蜜蜂,我在前面跑,它们在后面追,可能是拿走了它们的爱情。我钻进车里不出来了,才躲过了蜜蜂。
有人敲窗,回头一看,刚才的老牛,要顶我的玻璃,上面贴着一个变形金刚,红色。我赶紧开车逃跑了。回去告诉伙伴们,今天在草原遇到了一群牛,真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