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徐徐,微微的咸,而我的眼里,我的身体,也有这微微的咸,那么我是海水,还是海浪,或者是海风,乃至是我所在之处的海岛。在这里,我们是亲人了,你们是我的兄弟姐妹,我是你们陆地上走失的血脉。
我们的祖先就是从海里走向了陆地,那一天,除了你们,海风、海水、阳光沙滩,还有谁能作为见证呢?也许还有海岛,不是这里的,也会在那里,看着上岸的身影。用亿计算的时光面前,我们已经改变了模样。
近处的沙滩,贝壳两眼空空,偶尔还会亲吻我的脚掌,好像看到了它进化的鳍。沙子,粗的细的,被海浪推上来,带回去,它们有最干净的灵魂。几只海鸟站在水边,望着的还是海,海面上飞的海鸟,俯瞰的还是海,海是海鸟的海,那是它们的田野,是它们的庄稼,在海上除了活着,还能干什么呢?那就还活着吧。
浅海中的渔船,拉着一根绳子,拴住了岸,岸如果跑了,它就无家可归了。这是些小渔船,用于近处捕捞,它们像朝向天空的半个括号,要解释或说明什么呢,估计现在所能解释的内容也不会很多,越来越少的海产品,似乎也无话可说了。
涨潮的时候,我们站在岛的高处远眺,刚才还通向岸边的路,转眼就被海水从两侧淹没了。海水是来拯救的吧,像拯救大兵一样,悄悄地来。还是来晚了,海面上漂浮着悲伤。
海边的礁石上,依附石壁而生的小小生命,缓慢爬行,在潮水退去时,到处都是呼救声。海鸟抓住猎物,优美地转身,就像斗牛士一般的优雅,令人惊叹这一瞬的精彩。小螃蟹怎么着急还是改变不了横着走路。可捡拾的贝类很多,大一点的在沙子里,要仔细找。若是找到小海龟不容易,它们一般不在有人来的地方。
晚上的海岛,温度很低,所以篝火旁的人们更加疯狂,忘记了年龄身份,只要快乐就好。夜色中,月光洒在海面上,像银色的铠甲,怀想着那些远征的生命,消失在时间浩瀚的海面上,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一片波浪带着一片月光,谁在岸边祈祷呢,以海为生的人家,平安最重要。
清晨,我在朝阳中,离开海岛,这个偏僻的小岛,还没有想好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