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闻天下之患在于土崩,不在于瓦解,古今一也。何谓土崩?秦之末世是也。陈涉无千乘之尊,尺土之地,身非王公大人名族之后,无乡曲之誉,非有孔、墨、曾子之贤,陶朱、猗顿之富也,然起穷巷,奋棘矜,偏袒大呼而天下从风,此其故何也?由民困而主不恤,下怨而上不知,俗已乱而政不修,此三者陈涉之所以为资也。是之谓土崩。故曰天下之患在于土崩。何谓瓦解?吴、楚、齐、赵之兵是也。七国谋为大逆,号皆称万乘之君,带甲数十万,威足以严其境内,财足以劝其士民,然不能西攘尺寸之地而身为禽于中原者,此其故何也?非权轻于匹夫而兵弱于陈涉也。当是之时,先帝之德泽未衰而安土乐俗之民众,故诸侯无境外之助。此之谓瓦解。
出自《史记·平津侯主父列传第五十二》
我(公孙弘)听说国家的忧患在于土崩,而不在于瓦解,从古到今都是一样的。什么叫土崩呢?秦朝末年就是这样。陈涉并没有诸侯的尊贵地位,也没有一尺一寸的封地,自己也不是王公大人和有名望的贵族的后代,没有家乡人对他的称赞,没有孔丘、墨翟、曾参的贤能,没有陶朱、猗顿的富有。但是,他从贫穷的民间起兵,挥舞着戟矛,赤臂大喊,天下人闻风响应,这是什么道理呢?这是由于人民贫困而国君不知体恤关照,下民怨恨而居上位者并不知道,世俗已经败坏而国家政治不好,这三项是陈涉凭借的客观条件,这就叫做土崩。所以说国家的忧患在于土崩。什么叫瓦解呢?吴、楚、齐、赵的军事叛乱就是这样。吴、楚等七国之王阴谋叛乱,他们都自称万乘君王,有披甲的战士几十万,他们的威严足以使其封国之民畏服,他们的财物足以鼓励其封国的百姓,但是他们却不能向西夺取很小的土地,而他们自己却在中原被擒,这是什么原因呢?不是他们的权势比平民百姓轻,不是他们的军事力量比陈涉小,是因为这时先皇帝的思想还未衰弱,而安于乡土、喜欢时俗的百姓很多,所以诸侯们没有得到境外的援助,这就叫做瓦解。所以说国家的忧患不在于瓦解。
尤其在企业或者政府机关里,如果领导不懂得关心下属员工的疾苦,就无法赢得大家的尊重和支持,那么企业和政府的发展自然就会藏隐患而至败坏。一个高高在上的领导,不知道自己手下的员工在想些什么,不知道他们需要的是什么样的工作和环境,只知道主观地去要求和指挥他们,必然会让他们怨声载道、无心工作,甚至另谋发展等等。其实,不论大的集体,还是小的家庭和朋友圈子,人与人相处最基本的条件首先就应该是彼此相互了解和尊重,而后才可能团结以及谋求发展。
中国历史几千年,小人无时不在,只是小人们的表现有所不同,古代社会中,小人们见利忘义、好造事端,而现代社会中,小人们追逐名利、欺世盗名,这就要求我们要仔细去提防。
如果你是领导,下属中出现下列几种小人危害最大:阴结朋党,相互勾结;诽谤贤才,诬陷忠良;专门窥探别人的隐私;出于私心煽动群众;专门寻找利害得失的时机,出卖集体和别人的利益。
例如晋文明皇后,有知人之明,当时钟会虽因才能出众被任用,但文明皇后一眼就识破了钟会的本质,她经常告诉晋帝说:“钟会见利忘义,好造事端,宠爱太过,必定叛乱,不可以太过重用。”后来钟会果然造反。
过去乡邻中有一富老头病了,让巫师向神祷告,神告诉他说:“你若能救活万只生灵,我就替你向天帝请求,去掉你的病,赐予你长寿。”富老头答应说:“好。”于是派人到山上寻找,在密林中收罗,在沼泽里架网捕捉,得到鸟兽鱼虾之类的动物一万只,向神报告后就释放了它们。由于这种自欺欺人、追求虚名的方法被神人所唾弃,因此第二天那富老头就死了。
其实,自欺欺人者,心中哪有什么做人的诚心,他们所喜爱的不过是虚名而已。
其实,谗佞小人,于国于民都祸患极大,尤其像那些贪官污吏,他们对于民族和国家的祸害简直是说也说不完。举例来说,在我国封建社会里,贪官专权的现象直接导致了朝代的灭亡和更替,而小人也因此成为万世唾骂的千古罪人。
在明朝,有一个马士英是个无恶不作的奸佞小人。其字瑶草,贵州贵阳人,出生于明万历十九年(公元1591年)。马士英既不是出自名门望族,也不是富商大户,万历四十四年,当他24岁时,就到北京参加每3年才举行一次的会试。又过了3年,居然中了进士,被任命为南京户部主事。就这样,他迈入了官场的门槛。以后,他又靠耍小聪明,卖弄嘴皮儿多次升迁,历任过严州(今浙江建德境内)、河南、大同知府。天启五年(公元1625年),马士英做了右佥都御史兼宣化巡抚官,上任还不到一个月,就私自从府库中取出公款,贿赂朝廷的权贵。不料,这件事被当时的镇守太监王坤告发了。马士英官未升迁,反倒把现有的官职也丢了。以后,他就跑到南京,结识了大名鼎鼎的阉党人物阮大铖,俩人亲密得像父子一样了。到了崇祯十四年,朝廷里有一位叫周延儒的奸臣突然做了首辅,阮大铖闻讯后,携带巨款,前去拜访。见到周延儒,一面递上银子,一面恳请他赏给官做。周延儒见到白花花的银子,高兴得嘴都合不拢,阮大铖推荐马士英当上了兵部左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总督卢州、凤阳g后来马士英因为拥戴福王“有功”,也当上了东阁大学士兼都察院左都御史,仍总督凤阳。他效仿魏忠贤的一套做法,恢复了东厂缉事特务的机构,颁布了“北朝从贼诸臣罪状”,对于反对过马士英和他的党羽的人,或处以死刑,或解除职务。
大权到手,他就放手搜刮民财,卖官鬻爵。
江南,一向是以土地肥沃,物产富庶,经济繁荣而著称。时至明季,随着统治阶级的腐败虐政,官府的苛捐杂税,豪强的敲诈勒索以及无数的水旱天灾,使江南生产遭到严重的破坏。靠近长江一带的江淮地区,更是民不聊生。老百姓为了活命,不得不背井离乡,流落四方,出现了“万井悲风,千里赤地,蒿莱极目,鸡犬无声”的凄凉荒芜景象。面对这种情况,本来应该励精图治,恢复生产,可是,马士英却只想着法子怎么去搜刮民财,供他享用。
福王刚当上了皇帝时,想表示一下自己“体恤下民”。于是,下了一道圣旨,减少农民的赋税,可是,圣旨还没有发下,就被马士英扣住了,他要实行自己的一套做法。
当时,江南不少人盼望朝廷能够重整旗鼓,厉兵秣马,收复北京。马士英就利用人们的这种普遍心情,打着“兴复”、“助饷”的幌子,派人到东南各地去搜刮钱粮。这一招,还真欺骗了不少人,银俩源源不断地从各地运到南京。但是,贪婪成性的马士英还嫌不够,把原来已经很高的赋税、盐税再度提高,又新设立了各种各样的税收项目,以致卖一斤老酒,必须缴纳一文钱的税。如此一来,贫困不堪的百姓更愁找不到生路。至于那些搜刮来的银钱粮食,一点也没有用于军饷,都流入了马士英的私囊。
崇祯十七年九月,马士英突然做出一件别出心裁的事来。他公开请求把府、州、县对童生进行考试以录取生员的规定取消,变为以交纳银钱多少定名次,凡是交钱多的,可以不经过考试,就稳稳当当地得到生员(即秀才)。同时又规定,凡是上等户人家必须交纳6两;中等户人家交纳4两;下等户人家交纳3两。一时间,各地的生员人数剧增。有钱的人不论品德优劣、学业好坏,不愁当生员;没钱的只好望洋兴叹。溧阳县知县李恩谟很不满意这种现象,下令停止溧阳童生纳钱的做法,马上被马士英降了级。
取消童生考试的办法实行后,卖官鬻爵的勾当愈演愈烈,甚至连朝官也可以用银子来买。马士英给许多官职定了价。比如,武英殿中书(职为皇室缮写文书),出资900两即可买到;内阁中书,出资2000两即可买到;文华殿中书,出资1500两即可买到。待诏(一种虚职,无实权)价值3000两;入国子监读书的贡生,价值1000两。至于品德才能如何,倒无关紧要。相反,若是为国家作出贡献的功臣,如果没钱买官,即使贿赂了马士英,也别指望得到擢多月无人收尸的悲惨结局。
这一事件说明了当人臣识别了某些人的奸恶后,自己不采取或无力采取清除的措施,再加之君主不听劝说,一意孤行时,将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所以说,我们如果能像诸葛亮那样知善人能任用,知恶人能清除,这于国于君于民是多么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