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都者,杨人也。以郎事孝文帝。孝景时,都为中郎将,敢直谏,面折大臣于朝。尝从人上林,贾姬如厕,野彘卒人厕。上目都,都不行。上欲自持兵救贾姬,都伏上前日:“亡一姬复一姬进,天下所少宁贾姬等乎?陛下纵自轻,奈宗庙太后何!”上还,彘亦去。
出自《史记·酷吏列传第六十二》
郅都是杨县人,以郎官的身份服侍孝文帝。景帝在位时期,郅都当了中郎将,他敢于向朝廷直言进谏,在朝廷上当面使人折服。他曾经跟随天子到上林苑,贾姬到厕所去,野猪突然闯进厕所。皇上用眼示意郅都,郅都不肯行动。皇上想亲自拿着武器去救贾姬,郅都跪在皇上面前说:“失掉一个姬妾,还会有个姬妾进宫,天下难道会缺少贾姬这样的人吗?陛下纵然看轻自己,而祖庙和太后怎么办呢?”皇上回转身来,野猪也离开了。
上文中说的是汉皇景帝的宠妃贾姬去厕所时,突然有野猪误闯进去,汉皇景帝于是就想亲自拿武器去救贾姬,却因为下臣郅都劝说而放弃去救贾姬。本来皇上最初的想法和做法是正确的,别人有了危险岂能眼看着而不去相助和营救呢,可惜他却听了下臣的意见而放弃了营救的行动。虽然说后来野猪自己离开了,但是就这件事情而言,他们这样的做法无疑是错误的。用别人的生命去换取自己的安宁,或者只顾自己的利益而轻视别人的生命,这无疑都是很不道义、很不应该的。故事中郅都和汉景帝的做法是错误的,虽然郅都摆出了所谓的道理,但他说的道理也是很愚昧、不讲良心道德的;只顾及政治利益或者其他目的,就轻视他人的生命,这种不讲究人性和道德的做法实在是极端的封建和愚昧。仅仅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就不顾及别人,这样的人还能算是人吗?拿别人的生命不当回事,这样的人品只会让人唾骂、厌恶乃至怨恨。因此,任何时候良心和道义都是我们不能随便忽视和背弃的。
孔子说:“君子不像器物。”为什么要这样说呢?这是因为君子之品德,无所不施,不像一器一物,作用有所限止。君子为人处世,要拿正直来报答怨恨,拿恩德报答恩德,所以孔子又说:“君子之德如风。”
孔子所谓的“德”,主要体现在“温、良、恭、俭、让”。这五个字,集中体现了孔子的品德修养,以及对“德行”的诠释。“温”是平和的;“良”是善良的、道德的;“恭”是恭敬的、又是严肃的;“俭”是节约、不浪费;“让”就是谦让。所以,君子能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即包容了这五个字。但是值得大家注意的就是要符合“中”道,把握其中的“度”,无“过”也无“不及”,为人处世能如此,那也就无愧自己的良知和品格,当然人际关系也就能变得更加和谐了。
同行悖径,这是文人的通病。齐白石虽然誉满华夏,但他对前辈和同辈的画家都非常恭敬,显示出一位大师、一位有修养的长者应有的品格。他曾经写了一首诗:“青藤雪个远凡胎,老缶衰年别有才。我愿九泉为走狗,三家门下轮转来。”齐白石所说的“三家”是指徐谓(号青藤)、朱耷(号雪个)和吴昌硕三人。对老前辈可谓是恭敬有佳。齐白石对同时代的画家也十分尊敬,他常以一句话来自律:“勿道人之短,勿说己之长;人骂之一笑,人誉之一笑。”所以,他与同时代的许多画家都保持着深厚的友情,在艺术上也能取长补短。上世纪三十年代,外界有人造谣说齐白石瞧不起徐悲鸿,认为徐悲鸿只不过在国外镀了一层金而已。齐白石听说后,很气愤。后来他对人说:“悲鸿是我多年的知己。他画人画马冠绝当世,我佩服之至。”
还有一次,又有人造谣说张大干为人太狂妄了,一点儿都瞧不起齐白石,还自诩说“大干可以怒视一切”。齐白石听过,微微一笑,不说一句话。不久他刻了一枚“我怒视一人”的印章,门下的弟子就问“一人”指谁?齐白石说:“我就是造谣说”大干可以怒视一切“的那个人。”此语一出,谣言便自然而然的平息了。后来,张大干来北京办画展,齐白石不顾年事已高,亲往助兴,走时还买了一幅画,来表达对大干的厚意。
可见齐白石先生不仅艺术成就为世人叹服,而且其人格也令人景仰。齐白石可谓是艺术界的大人物了,但他一点也没有所谓“大人物”的架子,这就是一个有高品格的人的魅力。
相反,有许多人,不但没有什么可以值得人们称赞的,而且还处处与人为难,不可一世,对于这些人,人们只好“以怨报怨”了。
晋代有个叫刘道真的读书人,因为遭受战乱,流离失所,无以为生,只好到河边当纤夫。一天,刘道真正在和边拉纤,看见一个年老的妇人在一只船上摇橹,他就嘲笑说:“女子为什么不在家织布,而跑到河边划船呢?”那老妇人反唇相讥道:“大丈夫为什么不跨马挥鞭,而跑到河边替人拉纤呢?”又有一天,刘道真正在与别人共一只碗吃饭,见到一个妇女领着两个小孩从门前走过,三人都穿着青衣,于是,刘道真嘲笑说:“青羊引双羔。”那妇人看了他一眼,说:“两猪共一槽。”刘道真无言以对了。
通常来说,天底下做事,大致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君子做事,一种就是小人做事。
孔子说:“君子做事用道义作基础,按礼仪来施行,用谦虚来表达,凭信誉来促成。”而小人则言不及义,为人气量狭小,爱占人便宜。做事如此,那为人也是如此。一个人能够以直报怨、以德报德,那就是君子,相反则是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