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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义和风云起 舍命保无辜

  1900年,反清灭洋的义和拳运动风起云涌。最初的义和团组织纲领太左,杀洋毛子(洋人)也杀二毛子(天主教徒)。在中国的天主教徒基本上都是中国公民,其中大部分人加入天主教只是信仰上的问题,并不是背叛祖国,只有一小部分人真正与洋人一个鼻孔喘气,有的帮洋人办坏事。而义和团最初却将他们一概而论了。比如,霍元甲的徒弟刘振声之母经人指引加入了天主教,结果被义和团的人杀害。在国难当头之时,这种做法显然有些过火,不团结绝大多数人同仇敌忾奔赴国难,却先在内部弄得空气十分紧张,真正的敌人该是多么高兴啊!

  霍元甲虽然反对这一做法,但当自己的高徒刘振声之母遇难后,他又千方百计开导刘振声,让他以国家民族的利益为重,大敌当前,一定要冷静,不可与义和团冤冤相报,自相残杀。刘振声于万分悲痛中,逐渐冷静下来,觉得师傅苦口婆心说的都是至理,也就依从了师傅,不与义和团计较。

  哪知,作为师傅的霍元甲却与义和团计较起来。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杀刘振声母亲的那一坛义和团首领姓韩。韩某知道自己惹了祸,得罪了大名鼎鼎的霍元甲,心中很不安,便遣使者带上贵重礼物登门谢罪,以求不在这件事上互动干戈。霍元甲答应了使者的要求,相约互不侵犯,一致对外。但他万没想到,事与愿违,义和团杀洋毛子和二毛子的消息传开后,天主教堂的洋人纷纷逃难,或跑进租界,或跑向北京。天主教徒们可麻烦了,如无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撞,无处躲藏,满大街哭天嚎地,情状十分凄惨。其中有聪明者,提说霍元甲经常行侠仗义,也许能救咱们于水火之中。一句话,使这些危在旦夕的人又看到了希望,他们立刻齐聚怀庆药栈门口,央求霍元甲搭救他们。眼见得这些人哭喊哀号,霍元甲无法见死不救,便顾不得想太多,安慰那些教民说:“我虽然与你们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平时也不认识,但我实在不忍心眼看着你们无罪受死。你们如果相信我,就都住在我这里。”

  霍元甲的决定得到农劲荪的全力支持。房子住不开,农劲荪就安排人在院子里搭席棚,总算把这些面临死亡的教民都安顿了下来。

  义和团首领韩某得知这一消息后,十分震怒,大骂霍元甲故意与他作对,扬言,不剪除霍元甲不足以张义和团神威。当即修书给霍元甲道:明日巳初,必以教徒授我。薄午,若不得,即以千六百神军取汝头!

  次日辰时,霍元甲只身前往义和团坛口,去见首领韩某。是时,义和团拳民已经出操,鼓声阗阗然,骑士列广场,那阵势十分威武。韩某左右手各拿短枪一把,指挥拳众操练。霍元甲突然出现在韩某面前。韩某大惊,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一把雪亮的短刀已经放在自己的脖子上。霍元甲说:“我们都是中国人,不该自相残杀。大敌当前,洋人的军舰就在大沽口外停着,时刻准备进犯天津,我们应该团结起来,一致对外,韩首领,你意如何?”

  韩某毫不畏惧,怒斥霍元甲说,洋人欺负中国人已经欺负到何种地步,你作为中国的武林豪杰,不说为中国做些事情,反而替洋人袒护二毛子,你有何脸面跟我对话!霍元甲据理力争,耐心解释说,替洋人做坏事的毕竟是少数,惩罚他们应该,可不能伤及太多的无辜呀。霍元甲最后与韩某达成协议,答应韩某派人去审查,有证据说明为虎作伥者,交义和团处置,其他无辜教徒,声明不再信洋教后免死。

  这件事在天津民间被人们广为传诵。

  笔者偶然发现1919年出版的《新青年》杂志,那上面在第一卷第五期上有一篇一千多字的《大力士霍元甲传》,就记载了这件事,与民间传说大同小异。作者肖汝霖在文章最后写道:宣城农劲荪君,为余道霍公平生,好任侠,重然诺,济人如不及,誉人如不足,有德于人,终身不伐。负绝技二十年,不骄不馁,未尝败。之精武会,睹供遗像,质朴如村农老圃。想象其为人,盖笃厚君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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