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印度雅利安人的《摩诃婆罗多》史诗中,有一段关于洪水的神话传说。史诗说,太阳神的儿子摩奴,原本是一个德行高尚的圣仙,在河岸边长年修炼严峻的苦行。
有一天,摩奴在岸边拯救了一条无助的小鱼,并把小鱼喂养长大,最后把长大的鱼儿放归圣洁的恒河,并让鱼儿游归大海。
事实上,这条鱼儿就是生主大梵天的化身,他就像《圣经》故事中上帝耶和华怜悯慈悲善良的诺亚一样,吩咐摩奴要在大洪水淹没世界之前,建造坚固的大船,带上北斗七星这7位仙人,还要把各种生物的种子都带上船,以等候鱼儿的救援。
摩奴按照鱼儿的吩咐,作了应急的一切准备后,果然洪水铺天盖地而来,吞没了大地的一切。在惊涛骇浪中,摩奴和仙人乘坐的大船由于得到鱼儿的救助和牵引,才得以安全在雪山高峰上停泊。后来,太阳神之子摩奴便生出了造物的愿望,他又开始更为艰辛的苦行,并用他苦修获得的神力创造了更加完美的生灵。
洪水神话在古印度的经典中还有多种形式的流传。这反映古代印度先民同中国、美索不达米亚的古老民族一样,对洪水的屡屡肆虐难以忘却,并都习惯采用神话传说的形式,把洪水对人类的危害,经过演绎而成为各种离奇的故事。
考古发现也证明,摩亨佐・达罗等印度河流域的城镇,曾屡屡遭到过印度河洪水泛滥的袭击,有的河流也因此改道而变成涓涓细流,乃至于干涸。
考古学家注意到,印度河城市都筑有防护的砖围墙,城内的主要社区多建在高地上,这显然是出于防洪水的考虑。然而,面对洪水的肆虐,摩亨佐・达罗等地的居民似乎还是显得无能为力。在印度河文明延续发展达近千年的过程中,城市建筑遗迹已堆积成十数米乃至几十米的文化层,后来的居民实际上就是在前人放弃的旧居废墟,或是在洪水退后的故居上重建家园,这样长此以往,才会形成不同时期的建筑遗迹的堆积,如摩亨佐・达罗的西部被称为“死亡之丘”的高地,就是公元2世纪的僧侣在该城废墟上建起的佛塔遗迹。
印度河城市的考古发掘还碰到一个很大的困难,那就是遗址越往下挖渗水越多,以至无法把下面的文化遗迹和遗物完全揭示出来。其原因就在于,经数千年的洪水泛滥和淤沙堆积作用,印度河的河床就像中国华北平原的黄河一样抬高了许多,现今的河水面已高于考古学家发掘的古城遗址,所以河水才透过泥沙层渗流到城址中。
在哈拉巴城址,人们也发现过当地先民持续生活达500多年的地层现象。如一个遗址较下层的陶窑,其年代为公元前2800年,其上部又依次迭压了几个陶窑,最晚陶窑的年代为公元前2300年。遗址出土的人工制品如陶器等,其文化风格的演变是连续性的,并没有外来因素促使文化产生突变的现象。
因此,有人干脆断言,印度河城市的衰亡,完全是居民不堪洪水的肆虐,他们只好放弃世世代代居住的城堡,转移到远离印度河的其他地方去了,天长日久,原来的城市便衰落成一片荒芜的废墟。
有的学者还引述气象科学的记录来支持上述观点。人们熟知,在热带区域、海岸地带、岛屿,尤其是大河口冲积平原,很容易受到海啸的冲击而引起毁灭性的破坏,而这种海啸每年是由飓风伴随着地震和暴雨引起的。南亚次大陆半岛就是这种灾难的高发区。
1876年,就有过这样的记录,当时巨大的飓风席卷孟加拉湾,并向恒河口岸刮去,挟着惊天动地的雷霆暴雨,飓风中心200英里周围的海上,船桅被打得粉碎,沿岸正处于落潮之时,退潮遇上范围又大又深的飓风,结果变成了被飓风托起的巨大的海啸,冲入恒河地区,使内地的海水升高达50英尺,141平方英里的陆地被淹没,造成215000人死亡。
不过,我们认为印度河的洪水泛滥,更主要的原因,还是来自中上游及其支流非正常雨季带来的特大洪水。
尽管南亚次大陆是地震、水灾、飓风等自然灾害的高发区,但我们认为这一点还不能够足以成为印度河文明彻底毁灭的原因。事实上,次大陆的人民在历史上,往往都能在一时的沉重打击下再度崛起而重建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