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亨佐・达罗是印度河城市的典型代表。
我们不知道城市的最高统治者究竟是谁。
在该城市中曾出土过一尊精美的男性石雕像。他的表情沉静而肃穆,形象高雅,头顶饰金冠带,身穿形似袈裟的绣花衣服,裸臂上有绳系臂饰,面孔上刻划络腮胡须,杏仁眼,鼻梁较挺直,并不像吠陀史诗中所描写的土著那样,是些扁鼻子民族。
由于这尊雕像能体现高贵优雅的风格,所以人们习惯称之为“国王-祭司像”。虽然雕像与美索不达米亚同时的雕像在细节上有很大的不同,但两者的静穆风格和络腮胡须的刻划却有共通之处。
摩亨佐・达罗诸如此类的行政首长,是十分出色的城市规划设计者。在建城之前,摩亨佐・达罗已经过全面的规划,它以实用为最高目的,在卫生和公用设施上,不同住宅区的配置,都作过精心的设计。它的街区,都是严格按照东、南、西、北方向纵横设置。
这些住宅体现了最严格的封闭设计,朝街道的墙上不开窗,所有的大门都开在巷内,其目的是避开行人的窥视和街市的喧闹。住宅区内的窄巷密密麻麻,这种建筑街道网络,有人认为是一种严密有秩序的政体的集中体现。
走进印度河城市,你不仅会为它的整齐有序的规划配置而叹服,而且犹如置身烧砖堡垒的世界。这些烧砖建材的尺寸大小,像远隔千里的哈拉巴和摩亨佐・达罗两地竟是一致的!这一方面反映出旷日持久的手工建材生产达到了十分惊人的规模,也反映出印度河城市的统一性和规范化,这从两地城市规划布局的相似性,可再次证明设计都出自相同的工程师。
印度河城市最突出的优点就是它的给排水系统和卫生设备。
它设有复杂的排污下水道系统,遍及全城,污水从各住宅排出,经小巷流入沿各大街中央铺设的阴沟排出城外。
虽然城市都傍依河流,但城内都分建水井,有的是街道公用水井,有的是私人住宅的水井。井栏通常用砖圈砌而成,井的上部高于地平面,附近有一小管道避免污水流入井里。这些经发掘揭示出的砖砌水井,形如一座高大的堡垒,当你一想到这是公元前2千多年前的古先民营造的水井,就会察觉到这是当时世界上绝无仅有的精致生活的缩影。
的确,就整个城市的住宅来说,这些模样雷同的建筑未免给人一种单调的感觉,但正因如此,当时的人们才可能和平相处,没有贫富过度分化的矛盾冲突,这才会使印度河城市得以延续上千年之久。
同时我们也应看到,高耸的围墙和砖堡,也正是为守护财产而建设,说不定市民的富裕财产,就是从邻近或遥远的地区聚敛而来。
有的专家认为,印度河城市建设注意保持水的纯净而不被污染,也具有等级和宗教的象征意义。
在后来历史时期的印度教中,高等的种姓阶级,是不许触碰低等级种姓人民使用的物品和水源的。据说在近代加尔各答修建自来水管道时,就遭到了许多市民的反对,因为高等种姓的人反对同其他低等种姓居民共饮一池水。
不管学者对印度河城市设施的推测是否正确,当时的居民注意对水资源的净化处理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只有水才是净化身体和精神所必须的物质。
摩亨佐・达罗有一个著名的砖砌大浴场,它是世界最古老的公共大水池,有如今天标准游泳池大小,砖铺的水池密不透水,缝隙用厚层沥青涂抹,斜平低处有排水小孔通向砖管道,把水引向池外斜坡边缘。发掘者认为它具有特殊的宗教功能,水池的水经过净化处理,以供洗浴者使用。直至现代,印度人仍维系到圣河洗浴的风俗,即便是海水浴,他们也认为是一种非常神圣的事情。在许多河岸,游人经常可见浸在水中的人们表情肃穆,因为他们认为这样可以洗清往日的罪过。这种洗浴的习俗最早可以追溯到印度河文明的时代。
所不同的是,今人洗浴的圣河远不像印度河城市用水那么纯净了,河水中漂荡着污垢,沿岸的粪便,生活的污物,使得古老的河流变成了灰黑色。当然不以为然的人也许会说:“这些河水绝对是干净的,因为人身、心的污物都被河水洗掉了,水本身当然不脏啦!”仿佛不同种姓等级的隔阂在此也一应俱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