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洪平回来了,我顶替值班的任务便完成了,收拾好文稿,早早睡了觉,准备次日一大早回家好好休息两天。连续一段时间的忙碌,的确有些疲惫。
清晨起床后,洗漱完毕,给花草喷过水,就去街上吃早饭。正巧“朱毛儿”也在店里吃东西,他一个劲地说些感激的话,反弄得我不好意思。
店主见状,插话说:“但警官帮了你那么大的忙,总得办个招待才对得起人呀!”
“朱毛儿”说:“办啥招待呢?哥子的脚步干贵,请他喝酒他不喝,请他吃饭又请不动,除非哪儿有啥好看的花呀草呀,叫他去看,没准他会跑得飞快的!”
他的话似乎提醒了店主,店主愣怔了一下,说:“嘿,说到花我倒是想起来了,大罗山上寺庙前的那两棵桂花树开花了,听山上下来的人说香得很,风一吹,熏得人神魂颠倒。你何不带但警官去看一看,百年老桂呀,每年开花的时候都有不少城里人来观赏哩。你车子方便,把但警官送到山上去吧,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说不定哪天罗围派出所撤了,但警官调回了城里,想来看还不容易呢,你以为但警官还会在罗围呆多久吗?”
店主说我不会再在罗围呆多久估计是随便猜测的,我的《大罗山纪事》连载,街上的人差不多都知道,加上长寿湖作品研讨会刚开过,《雾都剑》杂志又刊载了几篇评论文章,乡政府的干部都在争相传阅,因此,罗围场上的人实实在在的是把我视为了“人才”。在他们眼里,我到罗围,就是为了写《大罗山纪事》,是真正的“体验生活”,既然文章写完了,就肯定是要走了。
走与不走,对于我来说不是那么重要,但百年老桂开花了,要去欣赏,此时此刻就显得非常重要了。刚来罗围时,就听说了那两棵树,后来上山也去看过,却不是时候,只目睹了其粗壮庞大的形状,并未见到花。如今花开了,再忙我也得去,何况我早就想到山上去刨一些腐殖土回家种兰草。
于是,我对“朱毛儿”说:“空不空?送我到山上去,车费我照价付!”
“朱毛儿”立即笑着回答:“咋不空呢,哥子用车随叫随到,莫说是上山,就是下海也照样去!”
吃过早饭,我去找了两条麻袋,又找了一把铁锹,然后就和“朱毛儿”一道上大罗山去。
沿着曲折的盘山公路,车子艰难地向上爬行。过了郁郁葱葱的竹海,古老的“寨门”横在了眼前。据说“寨门”是清朝末年的李南农民起义军修筑的,大罗山曾是李南起义军的根据地。年代久远,风雨剥蚀,“寨门”仅残存了巍然的石壁。进了“寨门”,绕几道弯,是一片被丛林怀抱的开阔地。附近居住着几十户人家。在茂密的丛林深处,隐约可见几尊突兀的巨石。巨石旁边,是寺庙,寺庙的门前,屹立着的便是那两棵桂树。桂树生长得异常繁茂,枝叶密密匝匝的,遮挡了阳光,人在树下,透心的阴凉。
车子开到开阔地的边缘就不能前行了,我们下车来,远远地就嗅到了桂花馥郁的幽香。人们常说桂花“香飘十里”,虽然显得夸张,但金风送爽的季节,桂花的醇香确实是飘得极远的。赏桂花之香,最好不要直接到桂树下。和桂树保持一定的距离,迎着风头,才能真正令人嗅之而心旷神怡!
在寺庙旁的巨石上坐了半天,我和“朱毛儿”又去另一头的松树林游玩。松树林是国有林,解放后才种植的,偌大一片。人在松林中,只见满目的树,却不见树林的边。不过,踏着绵软的松针悠然地走下去,不足半个小时,还是会走到山的尽头。
山的尽头是悬崖绝壁,站在悬崖边,放眼望去,便是山下广阔的平原,即将通车的梁长高速公路像绸带,静静地铺展在平原上。我和戴斌他们几次上山玩耍,都是到的这儿。
伫立悬崖边,聆听着阵阵松涛,极目眺望着远方的田野,真的会使人心潮澎湃、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