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我和罗培林去山下的双龙场查一个旁证材料,回所时搭乘了一辆过路客车。车到罗围场口,坐在我们前排的中年妇女突然大声惊叫起来:“我的包,我的包不见了!”
她站起来,指着旁边泰然自若地拿着一张旧报纸看的小伙子。
我和罗培林穿的是便衣,车上也没有人认识我们,遇上此类事件,我们可以管,也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不管,因为那妇女只是怀疑却没有直接证据证实就是小伙子扒了她的包。
罗培林坐在里面靠窗处,他和我交换了位置。他起身走到中年妇女旁边,问道:“不见了多少钱?”
中年妇女说:“200多块,全是10元1张的,就是他摸的,不会是其他人。”
那中年妇女说着,怒火中烧,一把扯掉了小伙子手中遮挡着半个脸的报纸。
小伙子跳了起来,迎面一拳,打在中年妇女额头上。中年妇女一趔趄,差点儿跌倒了。
“妈的,老子扒了你的包又怎样!”小伙子毫不在乎地嘟囔着,将拳头揉了揉,往车门处走去。
罗培林瞪了他一眼,喝道:“站住,如果是你扒的你就得把钱交出来!”
那小伙子歪斜着目光看罗培林,半天,挑衅地问道:“不交又怎样?”
然后“唰”地一下从腰中拔出了尺来长的藏刀。刀尖轻轻地刮一刮鼻头,鼻孔里冷冷地哼了一声。
车子停在了乡政府大院的门前。车门半开,有几个乘客往上挤,那小伙子趁机退到车门边,企图逃跑。罗培林逼进了两步,但没敢靠得太近,双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车上和车下的乘客见状都怔着了,不敢稍有动弹。
我站起来,喊驾驶员:“我们是派出所的,把车门关上!”
车门重新关上了。
听说是派出所的,扒手脸上掠过了恐慌,不过,只是一闪而过。
扒手说:“派出所的又怎样?老子见多了。”他用刀尖指着罗培林,“退回去,把我逼急了,我会杀人的。”然后又朝驾驶员歇斯底里大吼,“开车,不准停!”
驾驶员望一望我,拿不定主意。
我走到罗培林身边,将他的肩头捺住了。我对驾驶员说:“开!”
车子启动了,车速不快。在出场口的弯道处,驾驶员点了一下刹车,扒手晃了晃,伸出一只手去抓顶篷的扶手。罗培林瞅准时机扑过去,双手死死攥住了扒手另一只握刀的手。
两人顿时扭成一团,滚打在地上。
我上去,用脚死死踩住了扒手的脖子。扒手虽然力气大,但挣扎了几下,还是乖乖就擒了。
我们没带手铐,罗培林便找驾驶员要了一段绳子。他一边捆绑扒手一边说:“跑?看你往哪跑,是龙到了罗围场都要掰只角。你以为有刀子就凶吗?我是警察,你懂不懂,你打警察叫暴力袭警,警察抓你叫依法制服。你别不知天高地厚,到保险公司问一下吧,我们警察是保了险的,命值钱得很,一条就是十几二十万。就算你把我捅两刀,死了,老婆儿子领上那钱再加抚恤金,日子过得舒舒服服,你死了呢,狗屎还不值呢!”
估计是乘客给所里报了警,郭洪平和戴斌也闻讯赶来了,堵在车门外。我们将扒手弄回所,拔出萝卜带出泥,一并查破了几起发生在春节期间的扒窃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