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我收到了几笔稿费,其中最大的一笔是中篇小说《相会在古城》的。我拿出1000元对所长说:“这点钱不多,用来给办公室铺上地板砖吧!”
我到街上销售地板砖的商店问过了,有降价处理的,我粗略算了一下,勉强可以铺两间办公室。
所长说:“你挣钱也不容易,何况还有两个孩子,家庭负担重。”
我的双胞胎女儿正在念小学,虽然经济不算宽裕,但工资加稿费,温饱不成问题。我坚持要所长把钱收下。
所长考虑再三:“这样吧,我们共同出钱,将地板砖铺了,你条件好一点,就多出一点。派出所是该整修整修,大家有个好的办公环境,心情也舒畅一些。”
通过所长协调和大家磋商,我们4个民警,他们每人出500元,我出800元,共2300元,可以铺4间屋子和过道的地板砖。春节放7天假,大家都没有回家。我们买来水泥,拉来河沙,请了两个工人,将办公室和过道的地板砖铺上了。与此同时,我们还粉刷了墙壁,修补并油漆了办公桌椅。
原来堆放杂物的那间屋子较安静,所长说:“远军,你写作需要清静,你把办公室搬到那儿去吧,没有要紧的事我们就不来打搅你了!”
多亏所长的关照和晓明、戴斌两位小兄弟的理解,在所里房屋那么紧张的情况下,他们把最适合写作的一间让给了我。那间屋子中间有隔墙,晓明将他家里闲置的一张旧木床搬到了里间,他说:“但哥,你就睡在里面。外面是你的办公室,里面是你的休息室,怎样,咱派出所目前的条件还算可以吧!我等着读到你更多反映我们乡下派出所民警生活的好文章哩!”
我将里间屋子收拾了,去山下10里开外的双龙场买了点存放书籍、文稿和衣服的家具。那半间屋既是我临时的卧室,也成了我的书房、写作间。比起家里来,写作环境不是很好,但却格外的清静,特别是在夏天,夜里写作累了,打开窗户,夜空泻下朗月的清辉,稻田里蛙鸣阵阵,微风拌着泥土、禾苗、野草的芳香直往屋子里灌,沁人心脾,使人感到格外的惬意和轻爽。
我们放弃节假日整修办公室的消息传到局里,政治处立即来了解情况,对我们的行动给予了充分肯定。县公安局发了一个简报,我将简报的内容改写成一篇通讯稿,寄给《重庆公安报》。《重庆公安报》很快以《罗围派出所新气象》为题目刊发出来。
当然,客观地说,民警自己掏腰包改善所里的办公条件是不宜提倡的,毕竟民警的钱来之不易,但是,我们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多么渴望有一个稍许好一点的办公环境!妻子说我这个人有洁癖,看不惯脏乱,的确也是如此,看见脏乱,心里就烦,心情就急躁,就不能静下心来。派出所的民警,直接面对的是基层的群众,如果心情烦躁,怎么搞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