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桃花岛边，坐在小舢舨上的村民，看到荣光祖的专用游艇开过来，便纷纷跳上小舢舨，挥动桡板，划着舢舨，向游艇冲去！
领头的钟光荣的小舢舨，冲在前面，他一边划，一边吼：“荣光祖，还我们的钱！”
其他小舢舨上的村民，跟着吼：“你们今天不答应还钱，我们就不同意靠岸！”
胡大运和他的妻子吴桂划着的小舢舨，也跟在后面。
十多艘小旅游艇和几艘小拖轮，一字摆开，挡住游艇去路，不让邰庚生的旅游船前行。
坐在观景台的邰庚生，看见了，问：“光祖，这是怎么回事？”
古建华代荣光祖回答：“肯定又是钟光荣那一伙人，邰县长，他们是来故意闹事的。这帮混账东西，连县长你的面子也不给了。”
邰庚生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什么地方得罪父老兄弟们了？树林，你说。”
荣树林看看荣光祖，又看看古建华，不知如何回答：“我不好说。”
“有什么事不能说？是不是你们干了违背政策的事？是不是你们坑害了父老兄弟？我一直强调，百姓的事，再小也是大事！我今天回老家，是为村民办实事好事的，你们却遮遮掩掩，像共产党员吗？像替村民办事的基层领导吗？”
“既然邰县长上纲上线了，我就说说吧。”荣树林又一边裹叶子烟，一边用长烟杆指指湖中那些桥墩，慢吞吞地说：“泥鳅娃，这桥墩，是你在苍桑镇当书记时，替桃花岛农民规划的通向小康生活的大道吧？你三令五申，倾村里所有资产，就是砸坛坛卖罐罐，也要修一座展现桃花岛人改革开放成果的明月大桥。当时，镇长光祖，怕丢了官，到村里坐镇指挥，村支书古仁祥，怕你抓他保守典型，跟着光祖上蹿下跳，大干快上。没有设计，边修边改；没有技术，土法上马；没有资金，动员村民集资。结果呢，桥墩还没有立起来，就垮了。村民们集的三百多万资金，无论大人细娃，人均一千多块钱，全部被长江冲跑了……泥鳅娃，五年了，村民们的集资款，除像建华、菊花你们这些镇领导的家属、村干部的集资款退了外，其余的，一分钱未退……泥鳅娃，你说，村民们不找你和光祖，该找谁呀？”
“你，你就知道说风凉话！”邰庚生望望荣光祖，“光祖呀，三年前，我刚当副县长那年，不是叫农机水电局给村里补助了三百来万，加上剩余物资如钢材、水泥的处理，支付村民的集资款，不是不成问题了么？怎么到现在还拖欠着呢？”
荣树林吃了一惊：“什么？光祖啊，上头补助了三百万？我怎么不知道？怎么用的？”
“怎么用的？古仁祥拖了一P股账，拿去替他揩P股去了呀。”荣光祖不假思索，马上回答，“邰县长，经我们调查，古仁祥浪费和包工头贪污的修桥款，加起来达到六七百万，那点补助，还不够填那些窟窿，哪来钱退还给村民啊？”
“是呀，邰县长，荣书记高度重视，千方百计想办法，还是弄不来那么多钱，替古仁祥填他贪污的那个大窟窿！大贪污犯古仁祥，真是死有余辜啊！是不是县里再补助千来万，把这事了啦？”古建华说。
荣树林说：“建华，你别把什么事都推到死人子身上！古仁祥有日天的本事，也不敢贪污三百万！泥鳅娃，你得把这事查清楚。”
“查什么查！”古建华双手一撩，要挤过去，他的手拂到刚刚端茶过来的吕洁，将她手中的茶盘拂在甲板上！
荣光祖冒火了：“你们吵什么吵？幺爸，你是不是嫌你这个书记当起累？找些话来说？你和古仁祥私下有什么交易？你怎么清楚他没有贪污那三百万？邰县长的小舅子何军，当时在管财务，这些事，他清楚得很！你不信，可以叫他回来作证！”
几个人正斗着嘴巴，站在旁边的船长说：“荣书记，村民的小船挡着，我们无法靠岸。”
古建华一挥手：“你的船马力大，还是那小舢舨大啊？你一冲，他们不就让开了。”
“太危险了吧？把小舢舨撞翻了，船毁人亡，你们这些书记、县长可以用乌纱帽去抵，我这小船长的命就得丢了。我堂客刚接过来，你就要她到别人尿罐上去屙尿呀？”船长显然不满古建华等人的为人做事。
邰庚生瞪了古建华一眼：“建华，你这是什么态度？村民的命不要了？简直是胡闹！”
荣树林建议道：“泥鳅娃，我看还是你去向村民们打声招呼，说下船后接待他们，叫他们将小船开回去，以免出事。”
邰庚生对船长说：“老张，注意点，我们的船绕开他们靠岸，别撞着了村民的船。”
荣光祖拖过古建华：“你怎么搞的嘛！邰县长好不容易回村一趟，你竟让蛮横不讲理的刁民来围攻他！快去，叫他们回去！”
古建华为难了：“荣书记，他们是来找邰县长和你的，我去顶屁用！”
“什么屁呀卵的！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去！叫村民回去！”
荣光祖脸色很难看。
古建华下了观景台，到甲板上，对不远处驾着小舢舨的村民吼叫起来：“你们吃饱了？皮子痒了？竟敢阻挡邰县长的视察船？快回去，不马上离开的，我通知派出所来抓人，叫渔政部门来没收你们的船！”
古建华这一吼，更激怒了钟光荣等人。他们吼叫着：
“我们要见邰县长！”
“请邰县长给我们做主！”
“叫荣光祖退我们的吊命钱！”
他们一边吼，一边驾驶着小舢舨往旅游艇边靠。游艇缓缓推进着。小舢舨上有缆绳的，便将缆绳往游艇上套，企图爬上游艇。古建华指挥着船上两个船工，用船上的拖把捅那些想顺着缆绳爬上来的村民。船舷上下，叫骂声一片。
码头被十来艘小舢舨和渔船占据着，游艇无法靠岸，便转舵想往上游另一处码头靠近。此时，胡大运和妻子吴桂摇着的小舢舨恰好处于游艇船尾，游艇转舵卷起的浪潮扑过来，一下将胡大运的小舢舨卷翻，小舢舨倒扣过来，将胡大运夫妇扣入江中！
岸上以及其他小舢舨的人见胡大运的小舢舨翻了，一齐惊呼起来：
“船被打翻了！”“胡二娃落水了！”“快去救人哪！”
人们的叫喊声惊动了舵手，游艇减速了。顶楼观景台上的邰庚生、荣光祖等人冲下来，跑到甲板上，急得团团转！荣光祖指着古建华：“你……你……惹大祸啦！”
荣树林则在甲板上对江中的小舢舨上的人喊：“不要慌，不要乱！往后退！”
邰庚生问：“光祖，快派人下河去救人啊！”
荣光祖手脚无措：“叫谁呀，叫谁呀，天寒地冻的！”
邰庚生一边脱着风衣，一边吼着：“是共产党员的，跟我下去！”
说着，要翻船舷。
站在邰庚生旁边的荣光祖和古建华，一人拉着他的一只手臂，他就动弹不得了。
“泥鳅娃，你命贵，又不会游泳，就不要去打肿脸充胖子了！”荣树林话没说完，人已一个跟头，跳下江去。
此时，徐俊芝的货轮刚刚抵岸。一直站在船头盯着小舢舨阻拦游艇前行的徐俊芝，看到胡大运的小舢舨翻了，她对熊海山叫了声：“熊主席，出大事了！”话音未落，脱下酱紫色大衣，接着一个鱼跃，扑入江中，向小舢舨翻覆处游去！
原来想往游艇上爬的几艘小舢舨上的村民，一时惊惶失措，小舢舨你撞我，我撞你，在游艇船舷下乱作一团！钟光荣吼着：“大家不要慌！快把胡大运两口子捞起来！”但他们谁也顾不了谁，赶紧离开游艇船舷，躲避灭顶之灾！
徐俊芝从小在江边长大，上中学时曾参加过陵江市的游泳比赛，技术特别棒，很快就游到游艇处，她看见游艇尾部的水流中，冒出一个人头，人头一下又沉下去了！徐俊芝对游艇上的人叫了声：“船尾有人！”但游艇上的人有的听不见，听见了也不明白她的话，站着没动！徐俊芝只得拼命游向船尾。但沉浮的吴桂又不见了！
徐俊芝继续游过去，不时艰难地抬起头搜寻着江面！远处，吴桂又冒出头来！此时，游艇尾部掀起的浪潮向徐俊芝卷来，为躲避浪潮，徐俊芝身子敏捷地一转，一个潜泳，想躲开浪潮的袭击！当她潜入江水中时，脑袋轰地一下，撞到暗礁上！巨痛使她下意识地浮出水面，她知道自己受伤了，如果马上往回游，她就平安无事，但她发现吴桂还在十米远处沉浮！她奋力向吴桂游去！她终于抓住了吴桂，将吴桂托着往岸边游！
在江中奋力划水的荣树林，一直注视着徐俊芝，看到徐俊芝托起了吴桂，便向徐俊芝身边游去。不一会，将吴桂拖上了钟光荣划过来的小舢舨上，徐俊芝却不见了……
§§第二章 扶贫济困
领头的钟光荣的小舢舨，冲在前面，他一边划，一边吼：“荣光祖，还我们的钱！”
其他小舢舨上的村民，跟着吼：“你们今天不答应还钱，我们就不同意靠岸！”
胡大运和他的妻子吴桂划着的小舢舨，也跟在后面。
十多艘小旅游艇和几艘小拖轮，一字摆开，挡住游艇去路，不让邰庚生的旅游船前行。
坐在观景台的邰庚生，看见了，问：“光祖，这是怎么回事？”
古建华代荣光祖回答：“肯定又是钟光荣那一伙人，邰县长，他们是来故意闹事的。这帮混账东西，连县长你的面子也不给了。”
邰庚生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什么地方得罪父老兄弟们了？树林，你说。”
荣树林看看荣光祖，又看看古建华，不知如何回答：“我不好说。”
“有什么事不能说？是不是你们干了违背政策的事？是不是你们坑害了父老兄弟？我一直强调，百姓的事，再小也是大事！我今天回老家，是为村民办实事好事的，你们却遮遮掩掩，像共产党员吗？像替村民办事的基层领导吗？”
“既然邰县长上纲上线了，我就说说吧。”荣树林又一边裹叶子烟，一边用长烟杆指指湖中那些桥墩，慢吞吞地说：“泥鳅娃，这桥墩，是你在苍桑镇当书记时，替桃花岛农民规划的通向小康生活的大道吧？你三令五申，倾村里所有资产，就是砸坛坛卖罐罐，也要修一座展现桃花岛人改革开放成果的明月大桥。当时，镇长光祖，怕丢了官，到村里坐镇指挥，村支书古仁祥，怕你抓他保守典型，跟着光祖上蹿下跳，大干快上。没有设计，边修边改；没有技术，土法上马；没有资金，动员村民集资。结果呢，桥墩还没有立起来，就垮了。村民们集的三百多万资金，无论大人细娃，人均一千多块钱，全部被长江冲跑了……泥鳅娃，五年了，村民们的集资款，除像建华、菊花你们这些镇领导的家属、村干部的集资款退了外，其余的，一分钱未退……泥鳅娃，你说，村民们不找你和光祖，该找谁呀？”
“你，你就知道说风凉话！”邰庚生望望荣光祖，“光祖呀，三年前，我刚当副县长那年，不是叫农机水电局给村里补助了三百来万，加上剩余物资如钢材、水泥的处理，支付村民的集资款，不是不成问题了么？怎么到现在还拖欠着呢？”
荣树林吃了一惊：“什么？光祖啊，上头补助了三百万？我怎么不知道？怎么用的？”
“怎么用的？古仁祥拖了一P股账，拿去替他揩P股去了呀。”荣光祖不假思索，马上回答，“邰县长，经我们调查，古仁祥浪费和包工头贪污的修桥款，加起来达到六七百万，那点补助，还不够填那些窟窿，哪来钱退还给村民啊？”
“是呀，邰县长，荣书记高度重视，千方百计想办法，还是弄不来那么多钱，替古仁祥填他贪污的那个大窟窿！大贪污犯古仁祥，真是死有余辜啊！是不是县里再补助千来万，把这事了啦？”古建华说。
荣树林说：“建华，你别把什么事都推到死人子身上！古仁祥有日天的本事，也不敢贪污三百万！泥鳅娃，你得把这事查清楚。”
“查什么查！”古建华双手一撩，要挤过去，他的手拂到刚刚端茶过来的吕洁，将她手中的茶盘拂在甲板上！
荣光祖冒火了：“你们吵什么吵？幺爸，你是不是嫌你这个书记当起累？找些话来说？你和古仁祥私下有什么交易？你怎么清楚他没有贪污那三百万？邰县长的小舅子何军，当时在管财务，这些事，他清楚得很！你不信，可以叫他回来作证！”
几个人正斗着嘴巴，站在旁边的船长说：“荣书记，村民的小船挡着，我们无法靠岸。”
古建华一挥手：“你的船马力大，还是那小舢舨大啊？你一冲，他们不就让开了。”
“太危险了吧？把小舢舨撞翻了，船毁人亡，你们这些书记、县长可以用乌纱帽去抵，我这小船长的命就得丢了。我堂客刚接过来，你就要她到别人尿罐上去屙尿呀？”船长显然不满古建华等人的为人做事。
邰庚生瞪了古建华一眼：“建华，你这是什么态度？村民的命不要了？简直是胡闹！”
荣树林建议道：“泥鳅娃，我看还是你去向村民们打声招呼，说下船后接待他们，叫他们将小船开回去，以免出事。”
邰庚生对船长说：“老张，注意点，我们的船绕开他们靠岸，别撞着了村民的船。”
荣光祖拖过古建华：“你怎么搞的嘛！邰县长好不容易回村一趟，你竟让蛮横不讲理的刁民来围攻他！快去，叫他们回去！”
古建华为难了：“荣书记，他们是来找邰县长和你的，我去顶屁用！”
“什么屁呀卵的！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去！叫村民回去！”
荣光祖脸色很难看。
古建华下了观景台，到甲板上，对不远处驾着小舢舨的村民吼叫起来：“你们吃饱了？皮子痒了？竟敢阻挡邰县长的视察船？快回去，不马上离开的，我通知派出所来抓人，叫渔政部门来没收你们的船！”
古建华这一吼，更激怒了钟光荣等人。他们吼叫着：
“我们要见邰县长！”
“请邰县长给我们做主！”
“叫荣光祖退我们的吊命钱！”
他们一边吼，一边驾驶着小舢舨往旅游艇边靠。游艇缓缓推进着。小舢舨上有缆绳的，便将缆绳往游艇上套，企图爬上游艇。古建华指挥着船上两个船工，用船上的拖把捅那些想顺着缆绳爬上来的村民。船舷上下，叫骂声一片。
码头被十来艘小舢舨和渔船占据着，游艇无法靠岸，便转舵想往上游另一处码头靠近。此时，胡大运和妻子吴桂摇着的小舢舨恰好处于游艇船尾，游艇转舵卷起的浪潮扑过来，一下将胡大运的小舢舨卷翻，小舢舨倒扣过来，将胡大运夫妇扣入江中！
岸上以及其他小舢舨的人见胡大运的小舢舨翻了，一齐惊呼起来：
“船被打翻了！”“胡二娃落水了！”“快去救人哪！”
人们的叫喊声惊动了舵手，游艇减速了。顶楼观景台上的邰庚生、荣光祖等人冲下来，跑到甲板上，急得团团转！荣光祖指着古建华：“你……你……惹大祸啦！”
荣树林则在甲板上对江中的小舢舨上的人喊：“不要慌，不要乱！往后退！”
邰庚生问：“光祖，快派人下河去救人啊！”
荣光祖手脚无措：“叫谁呀，叫谁呀，天寒地冻的！”
邰庚生一边脱着风衣，一边吼着：“是共产党员的，跟我下去！”
说着，要翻船舷。
站在邰庚生旁边的荣光祖和古建华，一人拉着他的一只手臂，他就动弹不得了。
“泥鳅娃，你命贵，又不会游泳，就不要去打肿脸充胖子了！”荣树林话没说完，人已一个跟头，跳下江去。
此时，徐俊芝的货轮刚刚抵岸。一直站在船头盯着小舢舨阻拦游艇前行的徐俊芝，看到胡大运的小舢舨翻了，她对熊海山叫了声：“熊主席，出大事了！”话音未落，脱下酱紫色大衣，接着一个鱼跃，扑入江中，向小舢舨翻覆处游去！
原来想往游艇上爬的几艘小舢舨上的村民，一时惊惶失措，小舢舨你撞我，我撞你，在游艇船舷下乱作一团！钟光荣吼着：“大家不要慌！快把胡大运两口子捞起来！”但他们谁也顾不了谁，赶紧离开游艇船舷，躲避灭顶之灾！
徐俊芝从小在江边长大，上中学时曾参加过陵江市的游泳比赛，技术特别棒，很快就游到游艇处，她看见游艇尾部的水流中，冒出一个人头，人头一下又沉下去了！徐俊芝对游艇上的人叫了声：“船尾有人！”但游艇上的人有的听不见，听见了也不明白她的话，站着没动！徐俊芝只得拼命游向船尾。但沉浮的吴桂又不见了！
徐俊芝继续游过去，不时艰难地抬起头搜寻着江面！远处，吴桂又冒出头来！此时，游艇尾部掀起的浪潮向徐俊芝卷来，为躲避浪潮，徐俊芝身子敏捷地一转，一个潜泳，想躲开浪潮的袭击！当她潜入江水中时，脑袋轰地一下，撞到暗礁上！巨痛使她下意识地浮出水面，她知道自己受伤了，如果马上往回游，她就平安无事，但她发现吴桂还在十米远处沉浮！她奋力向吴桂游去！她终于抓住了吴桂，将吴桂托着往岸边游！
在江中奋力划水的荣树林，一直注视着徐俊芝，看到徐俊芝托起了吴桂，便向徐俊芝身边游去。不一会，将吴桂拖上了钟光荣划过来的小舢舨上，徐俊芝却不见了……
§§第二章 扶贫济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