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其实是个简单率性的女孩,但她给人的第一印象总是精明而神秘。于是,很多人对她的感受,其实都有一种交错。
最令女孩感动的,往往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常常都是一些极细微、却又特别贴心的小事。那年的情人节,我们都18岁了,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都有一些惶惑——青春可会留白?虽然心中并没有什么爱慕的对象,也不屑于几个同龄小男生的死缠烂打,但在周围一片芬芳的日子里,身边空落落的,心里总有点不是滋味。正低落着,电话铃响了。是她,她对我说,重要的是对自己好一点,多吃青菜。当时说不清为什么,我的眼泪几乎要冲出来了。这种微妙的情绪,男生可能一辈子也想不明白。最懂女孩子的,其实还是她们的女友。
在学校念书的时候,女友常来找我,我和她总要找机会偷偷溜出来。她轻巧巧、我笨拙拙地爬上操场边上的河堤,看乡村静谧夜空的星星。她总能看到流星,可我却总与它们擦肩而过。那时我们常为一个话题争论不休:她说流星代表一个人的消逝,我说流星表示又有新的生命来到了人世。结果总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又接着去祈祷能有恒星守护自己的爱情了。无可否认,女孩的友情总是比男孩单薄,即使她们曾多么“如胶似漆”。“重色轻友”,总是她们最常说的一句半是玩笑又半认真的话。就像歌里唱的那样,“曾经的我们,都活得那么骄傲”。只是善良的女孩啊,一碰到爱情,智商就为零了。女友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也不值得爱的人。一天,她打电话给我,听得出,对面几有泪涌。我不知怎样安慰她。平日,哪怕她泪潮决堤,我也不会说半个字,冷眼旁观。错,就错在我总觉得自己在隔岸观火,便说了根本不该说的话。
开始,她几乎生气了,她说我和别人一样地看待她、一样地说她不现实不自重。或许由于太真心了,我本不愿说的话冲口而出。我感到后悔,情急下,眼角热热的。
一天之内,她打了三个电话给我。最后说,我比她深刻。深刻吗?我笑了,很苦涩。她并不知道,很多时候,我都有一个冲动,想写点什么给她,想告诉她,在她面前,有时会觉得自己的卑微和不配。不过,我更多地是替她难过。“来不及防备的心,像经不起风吹的云。”时间、空间可以远隔一些东西,虽然她不愿承认。她总说自己的情感像泉水一样汩汩不息,只希望她爱的人能幸福地作一个乐于接受、承负水的冲击和滋润的杯子。但我真心希望,对这个人也可以像对她曾经的那些“杯子”一样,淡忘了吧。她泪水狂流,也好。只是,该冲去的,却怎么也不肯走。或者,我们都大可不必这样,可能我比她更清楚:说归说,做归做。这大概才是情真女孩的内心准则。
最近很喜欢一首歌,虽然它可能并不是为我这个年龄的女孩而写,但它让我回忆起和女友一起成长、欢喜、悲伤……的点点滴滴。我现在就唱给她听吧,我们之间有心电感应,相信她一定听得到、一定会喜欢——锦绣《一同去郊游》。
M的博客现在挺火,我常静悄悄地去看,那天看到这些文字,不禁莞尔:“知道吗,如果一个女人被人说深刻绝对是超级悲哀的事……连哲学家都怕深刻的女人,更别说普通男人了……深刻通常意味着神经质、假装(也许真的)看破红尘,爱思索自己更爱琢磨别人、愤世嫉俗、清高……很多很多这样的形容词,每一个都能让我望而却步吓出一身冷汗。别人眼里的我一定不会是这样的,我想。我宁愿听到我很懒,不爱动脑子,糊涂,笨笨的,傻,没心眼,不操心……我怎么就深刻了?简直冤枉!深刻就够糟的,居然还诗意……简单的说,我BS‘诗意’,就是不切实际的假想狂,自己还把自己骗得团团转的那种人。一切大概都因为我过了有资格深刻和诗意的年龄吧。善哉善哉。男孩和男人,记住,千万别对一个熟女说她深刻又诗意,她真的会抓狂……也许可以对少女试试?我倒不反对。”
这还真是她的风格。看到她这段话,大学时光仿佛跃然眼前。那时的我们还算少女,春季捡落花,秋天拾黄叶,最喜欢白衣飘飘,长发扶风的感觉。不同的是,她爱啃哲学,我愿读杂文。她热衷于听崔健、唐朝,那些我的耳膜完全承受不了,更难谈感动。我耳边流淌着范晓萱、苏慧伦,她谓之的小孩唱的傻情歌。不过,我们都爱听校园民谣,都喜欢老狼、沈庆、郑钧、许巍那样诗意、忧伤的歌声。
她看起来比我成熟,于打扮配衣方面,皆是我的导师。记得我第一份工资,除了送父母礼物,就是在她的一再敲打下,买了第一件带钢圈的文胸。日后在旁人羡慕的眼光下,才慢慢明白,做女人挺好的道理。
那时候,我们常信誓旦旦地说,将来有了另一半,一定要一起去西藏。如今,我嫁了,还做了妈妈。她单身着,已经与过往的爱情去过西藏。
现在的我们,再想装嫩,心态上也回不去,成了所谓的熟女。生活中,两性很多时候都会着迷于某些反差吧,比如木讷男人的幽默,活泼男孩的腼腆。再比如,少女的深刻,熟女的天真。
§§题记
在我十七八岁时,还有一段小插曲,自学考试还余一门,加之不适应学校当时的学习环境,我索性回家自修。这一年多时间,我与外界几乎绝缘。非常渴望交流,与自以为是知己的人通信是难得的快乐。不知是否算作“追星”呢。
那个年纪喜欢的是想象中的浪子:黄舒骏、沈庆、高晓松、郑智化……对大师往往退避三舍,总觉得他们中正、祥和,仿佛武侠小说里品行高尚、武功超凡的得道高僧,有一种仰视的敬畏感。浪子则不同,他们宿命中无法成为大师的气质,反而让我无比迷恋。
喜欢《射雕英雄传》里的那段歌词:“看世间,自有山比此山更高,论爱心找不到比你好。”就是这种感觉。
如今我再读这些旧信,莫名有种羞愧的感觉,当年的我真的太矫情了吗?
§§19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