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遗产——国宝大观

第八节 鎏金鸿雁纹镂空香囊

　　博山熏香欲成云，锦段机丝女石鄂君。

　　粉蝶团花飞转影，彩鸳双咏水生纹。

　　唐代诗人温庭筠在其《咏博山炉》中不仅形容了缥缈的香霭，而且还描述了熏炉制作的萦绮富丽。但更令人惊异的是《西京杂记》中说：“长安巧工丁缓者，……又作卧褥香炉，一名被中香炉。本出房风，其法后绝，至缓始更为之。为机环转运四周，而炉体常平，可置之被褥。”这种“卧褥香炉”原不知其名，因其形状称为“袖珍熏球”。法门寺地宫出土的“监送真身使随真身供养道具及金银宝器衣物帐”中，记有僖宗贡奉给佛指舍利的“香囊二枚”，经帐物核对，证实以往称为袖珍熏球者在唐代名为“香囊”。于是，也就明白了香囊并非是用香料和丝织物缝缀而成的香包，而是以金银制成的球状熏香器皿。从而也明白了唐明皇李隆基在至德二年，让高力士到马嵬块寻找杨贵妃尸体时，尸体已腐朽，“唯香囊在”的道理了。

　　考古工作者在唐都长安附近先后发掘出五、六件香囊，其直径均在5厘米左右，而这次法门寺地宫出土的鎏金鸿雁纹镂空银香囊，直径达5.85厘米，内设有持平环二层、香盂一个，并系以悬链。香囊以钣金成型，纹饰部分鎏金，通体呈圆球状。半球形盖、身以铰链相连，子母口扣合，通体镂空，纹饰上下对称。半球面上散点分布三个圆形规范，鎏有四只鸿雁，球冠有弧形等边三角形，有内切圆于其中，圆内镂空成阔叶纹。盖顶铆接环钮，上套莲蕾形环节，其上再套置长链。钩状司前控制上下球体之开合。香囊之内的香盂系用短轴铆接于内层持平环上，内外持平环之间、外环与下半球体之间均用短轴铆接，在圆球滚动时内外环也随之转动而香盂的重心始终在下以保持平衡。在地宫中还出土了一件迄今为止直径最大的香囊，即鎏金双蜂团花镂空银香囊，它的直径达12.8厘米、重547克。其制法、结构与小香囊完全相同，唯上下球体装饰各为五朵双蜂团花，球底为折枝团花，通体为镂空的阔叶纹样。这两枚香囊虽属晚唐时代，但其工艺极为精湛，制作水平不亚于盛唐。

　　这类香囊之所以能够放置在被褥之中或系于衣袖之内，全在于球体内有持平机环的装置。无论球体如何转动，最里层的香盂始终口部朝上，不致使香灰或火星外漏。这种持平装置，完全符合陀螺仪的原理。陀螺仪乃是今日航空、航海不可缺少的仪器，在欧美都是近代才发明的，而在中国，远在一千多年前即被实际应用了。这足以说明唐代匠人在金属工艺及机械制造方面已达到的高度成就，在世界科技史上也具有重要意义。

　　鎏金鸿雁纹镂空香囊现珍藏于法门寺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