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锦棠攻陷坂城时,张曜率领的嵩武军主力已与孙金彪在鄯善会合,暗渡戈壁,于二十一日袭取七格腾木。
二十二日,张曜、孙金彪部协同作战,攻占降展,连克木沁台、胜金台、鲁克沁,一步步向吐鲁番城进逼。
二十六日,大军已进至吐鲁番城郊,将吐鲁番四面全进驻上西征军。
这时,刘锦棠派来的罗长佑等部也到了吐鲁番与之会合,兵力愈加强壮。
张曜非常高兴,召集各路统领研究攻打吐鲁番方案时说,就这阵势,不将吐鲁番打成一片废墟,把白彦虎、马人得捣成肉酱才怪呢。
罗长佑说:“张将军,城内还有百姓,可不敢乱打。”
张曜笑着说:“我是粗人,话是这么说,图个爽快,哪能将一座城打成废墟呢,我张朗斋可不愿做千古罪人,给吐鲁番再添一个废墟破城了。”
吐鲁番有高昌和交河古城,都是过去战争造成,现在全是废墟,景象非常凄凉。
张曜与各路统领商定,即日总攻,一举歼敌。
张曜命孙金彪围在城东,从东面进攻,罗长佑从南面进攻,谭拔萃、席大城从西面进攻,自己亲率主力,从北面主攻。
二十七日一大早,张曜发布总攻命令,四面炮声同时响起,吐鲁番被炮火包围。别说跑个敌人,就是飞鸟也难逃猛烈的炮火。
就在这时,在吐鲁番城东南角,突然出现一支人马,趁着混乱,就往城墙缺口处冲去。攻打城东的孙金彪见状,忙命停止炮轰,叫人过去一问,才知是巴里坤护送粮道的总兵徐万福的人马,心里起疑亲自上前去问。
“徐总兵,你怎么来了?”
徐万福不高兴地瞪了孙金彪一眼:“我怎么就不能来?”
孙金彪不好意思笑了:“徐总兵,在下没别的意思,只知你在巴里坤护送粮道,怎么一下子就到了这里?”
“孙提督,这话说起来就长了,徐某在护送粮道时有点失误,大帅将我撤下来,派到吐鲁番增援来了。”
徐万福在护送粮道时出事,孙金彪听说了,但他没听说徐万福撤下粮道改派攻打吐鲁番的命令,便又问道:“徐总兵,大帅的军令里没有你呀?”
徐万福不耐烦地说:“孙提督,你怎么了?是大帅让徐某戴罪立功,你不信呀?”
“不是,徐总兵增援,如虎添翼,孙某怎么会不信呢。”
“好了,战机重要,这里交给我吧,孙提督,也让徐某争个头功,好补粮道失误之罪。”说完,便率其部,冲了进去。
其实,徐万福是私下抛下粮道,前来吐鲁番想立战功的。
徐万福已叫战功和升官发财冲昏了头,不管不顾了,他只想着只要自己一旦抢了头功,私自抛下粮道的过失也会没事的,便一路急着赶来,顾不得休整,人困马乏地就往缺口里冲。
城上敌人一见,集中火力向徐万福击来。可怜一帮兵勇长途行军,跑都跑不动了,死伤过了半。
徐万福气极,红着眼睛指挥自己的人硬往上冲,又被打退下来。
他已昏了头,亲自带着剩下的残部人马,又一次向缺口冲去。
几发炮弹落在城墙缺口,徐万福和部属当场被炸死,埋在了城墙下的沙土里。
这个缺口也成了敌人奔逃的生还之路。
白彦虎趁机安全地从缺口逃出城外,奔命去了。
北面的张曜待总攻一开始,便差人四面打听各处总攻情况。过了半天,有人来报:“将军,东南角有个缺口,好像没有人守。”
“孙提督不是在那里吗?”
“孙提督在东北角攻打,已将城攻破了。”
张曜料到事情不妙,如果东南角已攻破,人马杀进去,还会留下守缺口兵勇,说没人守,肯定有问题。
“一个兵勇也没有?”他还是多问了一句。
“没有!”
“快,一部分人跟我去东南角。”
张曜带上人往东南角赶,在东北角时碰上孙金彪,便问东南角是谁守的?
孙金彪答:“总兵徐万福增援,他在东南角。”
张曜一听,大叫“坏了!”令快到东南角,那里失守了。
来到东南角,只碰上马人得正组织残兵从缺口往外逃,被张曜刚好堵住。
马人得一见西征军人马,腿就软了,干脆跪地受降,保了性命。
吐鲁番克复。
张曜在城里找不到白彦虎,一问马人得,才知白彦虎是从东南角缺口逃窜的,张曜气得大骂徐万福祖宗八辈。徐万福也听不到了,张曜只在城墙缺口的沙土下找到他惨不忍睹的尸体。
吐鲁番虽攻陷,但没击毙白彦虎,张曜没了一点攻下城池的兴奋劲,反而一肚子火气,见了谁都想发一顿火,尤其是孙金彪,张曜想骂他信了徐万福,又碍他是一路统领,又不能骂,便更气,将一肚火气朝投降的马人得身上发泄。